番外 第三卷 誰家女兒嬌 第一百二十二章 瘋病
第三卷 誰家女兒嬌 第一百二十二章 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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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子青當(dāng)然沒能成功撲到禾洛,在他面前子夜和郭紹同時出手攔截,而顧鴻不耐的一把將他推回原地。 李子青渾身沒半分力氣,這些年身子骨也被酒掏空了,顧鴻只是輕輕一推就輕易將他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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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著李子青頹然倒地的模樣,禾洛眉心微微一皺,別過頭有些不忍。 到底是這具身體的父親,落到這般下場也夠可憐了。 何況如果他能對瑤華忘情,好好跟秋月過日子的話,現(xiàn)在還不到四十歲,正當(dāng)盛年,大有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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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些年我一直容你忍你,我姐為了你流了多少淚?受了多少氣?你就是狼心狗肺,不知好歹。 扶不起的爛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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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鴻說話刻薄,眼神鄙夷,李子青坐在地上低頭發(fā)呆,半晌忽然又爬了起來,又叫又跳,狀似瘋癲,“瑤華!瑤華!把瑤華還給我!你們這些惡人,把我的瑤華藏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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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詫異的望向顧鴻,他這般模樣,莫不是瘋了?顧鴻的眼神證實了這件事。 禾洛僵在呆場。 突然,有個青衣女子口里喚著“夫君!夫君!”慢慢尋到這邊,見到發(fā)瘋的李子青慌忙一把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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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是,秋月?面前的女子憔悴不堪,身材瘦弱,哪里還有當(dāng)年一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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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姐,你病還沒好,跑出來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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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秋月還沒說話,剛剛平靜下來的李子青又發(fā)顛的叫起了“瑤華”,看地秋月一陣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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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知道你們都不待見他。 若不是我及時趕過來,只怕他還不知要被折磨成什么樣子呢。 ”秋月緊緊環(huán)抱著李子青,安撫地拍拍他的背,“沒事沒事,乖,不要多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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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愣愣的盯著眼前倆夫妻,心中五味雜陳。 李子青變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 她有很大關(guān)系。 先是忤逆他,言語尖銳。 字字刺心;然后又與他斷絕父女關(guān)系,死活不肯跟他走;事后,定北侯府又將瑤華的墳遷走,讓他連可以拜祭的地方都沒。 只怕李子青這八年來都是在愧疚與絕望中度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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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仰起頭,天空湛藍一片,心里微微發(fā)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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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于李子青而言,他的思想決定了他地行為。 他從沒有想過要拋棄瑤華。 若不是山寨扣押住了他,強迫他與秋月結(jié)婚,他也不會遲遲不歸的吧?而且他得到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回賓州,不見瑤華又千里迢迢來尋他一雙兒女。 即使她耿耿于懷他跟秋月圓房地事,也是在他得知瑤華死訊后神經(jīng)脆弱神志不清的緣故——真是她太苛責(zé)了么?古人與現(xiàn)代人想法畢竟不同,若是換作今日,她是否還會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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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秋月——那個她名義上的二娘,她只是愛上李子青。 又能說她有什么過錯?禾洛緊緊握住拳頭,任長長的指甲扎入掌心。 她仍是不愿意諒解她,畢竟是她的緣故,才會有后來的一系列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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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瑤華,瑤華。 ”李子青癡癡的呢喃著,眼神無光。 而秋月緊緊攬著他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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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鴻板著臉站了好一會兒。 才柔和地喚秋月,“姐,你看,我把姐夫的女兒找來了。 有她在,姐夫的病一定會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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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秋月驀然回頭,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然后狂喜的看過來,觸到禾洛復(fù)雜的目光,又不由縮起了身子,一如當(dāng)年在侯府所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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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心病還須心藥醫(yī)。 他的病情是因娘親而起。 可娘親早已不在,如何救得?”禾洛垂下眼瞼。 慢慢吐出一句,“恕我無能為力,就此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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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姐,紀(jì)小姐!”秋月一見禾洛掉頭就要走,忙撲棱過來,試圖挽留她,“一切都是我地錯,有什么事您沖我來,可夫君他是無辜的啊。 您一定要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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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被迫停住腳步,眉頭越皺越緊,秋月見她一直不吭聲,一咬牙就跪了下來,“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您可以幫幫夫君。 紀(jì)小姐,我求您了。 求您發(fā)發(fā)慈悲,行行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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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求我發(fā)慈悲?呵。 禾洛仰著頭笑了兩聲,覺得心里說不出的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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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位嬸嬸,您也說了我姓紀(jì),那他李子青是好是歹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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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秋月一時語塞,跪在地上開始抽泣。 在場的人即使遲鈍如郭紹,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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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洛兒,我看他們也挺可憐的。 ”郭紹看著顧鴻將秋月攙起,而后者依然哀求地望著這邊,不由有些心軟,猶豫著想要勸勸禾洛,“不然,你就幫幫他吧?那個,佛家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如造七級浮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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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驀地轉(zhuǎn)過頭來,狠狠瞪了郭紹一眼,郭紹一驚,退了幾步,黯然道,“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我的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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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郭紹,在你眼里,我就是心狠手辣,罔顧親情的人,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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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問的蒼涼,郭紹起初不語,后面干澀的吐出幾個字,“不是。 不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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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心涼一片,她頭也不回,只以不輕不重的聲音說道,“顧大寨主,煩勞你將你姐姐姐夫好生安置。 我會在此處逗留三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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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除了禾洛和子夜,還有神志不清的李子青,所有人都是面上一喜。 禾洛甩下這句話后就徑自離開,回了山寨待客的大廳,花尋便在那里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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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見禾洛當(dāng)先揚長而來,子夜緊隨其后,而一直片刻不離旁地郭紹卻杳無蹤影,花尋不由有些驚奇,急忙過來扶了禾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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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姐,那顧寨主巴巴地引了你去,卻是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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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垂眸,語氣平淡,“不過是見個故人。 花尋,你且準(zhǔn)備下,我們要在此處住上三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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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 ”花尋詫異的睜大雙眸,“做什么要逗留在此?莫非他們不肯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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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眉頭微皺,并不說話。 百思不得其解地花尋不由又將目光投在子夜身上。 可子夜一如既往的冷冰冰,并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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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奴婢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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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花尋說著就要退下,禾洛又出言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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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先等等,過會兒自會有人安排食宿,不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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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花尋應(yīng)了聲,垂手立于一旁,等了半天仍不見郭紹,不由好奇,“小姐,郭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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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嘴一抿,還沒說話,就見顧鴻帶著人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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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紀(jì)小姐深明大義,顧某佩服。 已為幾位貴客安排廂房,少頃自有人來帶您幾位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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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多謝顧大寨主。 ”禾洛淡然道謝,目光落在顧鴻身旁站著的郭紹身上,“看來顧大寨主的姐姐和姐夫已經(jīng)安頓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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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哎。 ”顧鴻長嘆一聲,撩起長衫下擺,坐在了禾洛旁邊,“姐夫一直嗜酒如命,又時常不清醒,這些年姐姐為照顧他可真是操碎了心。 這不,前兩天又病倒了。 可身子稍微好點,就急著到處找姐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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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并不關(guān)心秋月如何,即使這顧鴻,她也沒什么好感。 但是眼下,李子青的病情卻是需要關(guān)注的,畢竟這是她留下來的理由,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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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說你姐夫時常不清醒?也就是還是有幾日清醒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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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鴻一愣,沒想到禾洛連這個細微的小細節(jié)也注意到了,“不錯。 每月有兩三天是清醒的。 然后就會痛苦流涕的跟我姐姐道歉,說他對不起她。 可沒幾日,就又開始酗酒,恢復(fù)老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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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叫什么?間歇性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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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揉揉太陽穴,她前世今生都不是學(xué)醫(yī)的,只知道這種精神病最佳的治療方法是藥物治療,再輔以心理輔導(dǎo)。 藥物治療想來顧鴻應(yīng)該有請過大夫,心理輔導(dǎo)就只好由她來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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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可禾洛心里還是亂亂的,她做事的習(xí)慣,要么不做,要么做的漂漂亮亮。 像醫(yī)治李子青這種根本沒底的事,她實在不該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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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抬起頭,忍不住看了眼罪魁禍?zhǔn)坠B,正好郭紹也關(guān)切的看過來,目光復(fù)雜,既有愧疚也有欣慰,看的禾洛好不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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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啪!”禾洛忍不住重重拍案,眾人都驚詫的望過來,她才恍然自己做了什么,忙轉(zhuǎn)移話題,“顧大寨主,我想現(xiàn)在該是用飯的時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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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還真是直言不諱,毫不顧忌。 顧鴻嘴角抽了抽,面上帶上了淡淡的笑,“正是,在下這就帶各位去飯?zhí)谩?#1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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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山寨的飯?zhí)霉皇秋執(zhí)茫笫程盟频模蛔酪蛔赖拇髨A桌,擺滿了整個空曠大堂。 男女老少或一家團坐,或親朋共桌,紛紛占據(jù)了自己慣常的位置。 而每一桌上都滿滿的擺著九菜一湯,桌桌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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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鴻的位置是固定的,在飯?zhí)米罾镞叺囊粡埓髨A桌。 因為有貴客在,顧鴻特意讓人搬來了屏風(fēng),把那一桌與其他隔開,算是做了雅間。 禾洛也不是沒吃過食堂的,所以此刻也只是略一皺眉后就安然入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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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菜色倒是很豐富,估計也是為了招待她們這些貴客特意做的。 禾洛瞄了一眼,也不客氣,提了筷子就開始夾菜吃飯。 讓本來舉了酒杯打算敬禾洛的顧鴻不自在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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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慢條斯理的吃完飯,禾洛拿出手絹擦了擦嘴,抬頭看向顧鴻,“煩請顧大寨主這就派人領(lǐng)我們?nèi)バ伞?#160; 明日一早還要照看你姐夫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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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顧鴻連連道是,忙叫來人細細囑咐了幾句,然后請他帶著禾洛一行人去休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