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面圣(一 )文字版vip
宋珩他們的院落已經(jīng)是被打掃得干干凈凈了,一點(diǎn)也沒有今日宋錦回來的時候那般的布滿灰塵,甚至房里頭還添加了不少的東西,看得出來整個宋家眼下誰最受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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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丫丫剛踏進(jìn)了院落之后就嘻嘻地笑著,“水碧姐姐,剛剛小姐實(shí)在是太厲害了你瞧見了沒有,瞧得我都高興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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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不是,叫那些個人在哪個時候總是詆毀咱們的小姐,這些就是給他們的懲罰!”水碧也跟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和著丫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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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個人拉開了話匣子一般地嘰嘰喳喳地聊著,去收拾東西去了。這才剛剛坐了下來,便是有丫鬟端了一壺新沏的茶過來了,那托盤上還擺著精致的茶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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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讓月氏覺得眼下的宋家可真的算是變了,往常的時候那些個丫鬟伺候的哪有像是眼前這么的勤快,身邊除了一個伺候的水碧,旁人都是愛搭不理的,眼下他們都還沒有吩咐,就已經(jīng)有人先來伺候了,月氏忍不住有些感悟,果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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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珩兒,你這樣子做,不會有什么問題么?”月氏還是隱約地有些擔(dān)憂,眼下宋成和黃氏都站在他們這一邊,那是有求于人的緣故,若是下一次他們不再有求于珩兒的時候,這情況就不見得會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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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是能以德服人是最好,若是不能,那便以暴服人。”宋珩很是輕描淡寫地說著,當(dāng)初她們以敦厚待人的時候也沒有瞧見旁人回以敦厚,這些年來,難道她們還不算是忍耐么,既然忍耐沒有什么用,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她就讓整個宋家的人畏懼好了,讓他們心生畏懼而讓他們敬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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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家的人都已經(jīng)是被慣壞了,如果不讓他們畏懼,只怕誰都會欺壓到他們頭上來了,她忍夠了,從現(xiàn)在開始,她已經(jīng)不會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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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珩兒說的也是。”宋錦很是贊同宋珩的話,這些年來二娘可沒少刁難他們,眼下看到二娘他們?nèi)绱耍五\都有一種拍手稱快的感覺。宋薇宋歆也是活該的,尤其是宋薇,這御賜之物都敢妄自動用,這不是自尋死路是什么,只是這樣她進(jìn)暗房罷了,倒是放過了她一條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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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娘,你就不用擔(dān)憂了,珩兒做事比我這個做兄長的可是要沉穩(wěn)的多了!”宋錦笑著對月氏道,原本他也一直將宋珩當(dāng)做孩子來看待,但是自從西北戰(zhàn)場一事之后宋錦恍然才覺得自己這個妹子已經(jīng)不是他印象之中那個每天眼巴巴地看著他,受了委屈之后會躲在他的懷里面小聲地哭的那個孩子了,她已經(jīng)成長到了讓他這個兄長都刮目相看的地步了,而他這個兄長眼下都要仰望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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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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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月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不再疑惑些什么,全然相信她這兩個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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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家人正在說著話,李媽媽就是走了進(jìn)來,她臉上帶著笑,一走進(jìn)門來的時候臉上就是帶著笑,彎個身:“給大夫人,小姐少爺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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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媽媽,你怎么來了?”宋珩急忙招呼著李媽媽進(jìn)門,這李媽媽是黃氏身邊的人,一般時候還真的沒有人能夠使喚得了李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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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老太太讓老奴來瞧瞧,看看小姐這邊有沒有旁的不足的事情,若是有什么不足之處,小姐可盡量地同老奴說,老奴回去稟了老太太就是,定是要叫小姐同夫人滿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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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媽媽笑著同宋珩說著話,看向宋珩的眼神帶著十足的敬畏。李媽媽清楚地知道,眼下宋家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宋珩,而且宋珩那功夫,殺一個人就像是廚房里頭的廚子殺了一只雞一條魚一樣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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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媽媽哪里敢是得罪的,且李媽媽現(xiàn)在的態(tài)度代表著就是整個宋家奴仆的姿態(tài),宋家的奴仆上下都對宋珩敬畏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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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情,”宋珩微笑著,她怎么能夠不知道眼下李媽媽心中在想著什么,甚至于黃氏在想著什么,這些個關(guān)懷都是做給旁人看,做給她看的,想著她明日不要隨意地說了話才好,“勞祖母掛心了,李媽媽你便是這么回了吧,就說眼下也沒有什么缺的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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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好!”李媽媽笑著應(yīng)了聲,這話說到這個份上的時候,她原本也是應(yīng)該要走的,但是李媽媽還是停下了腳步,然后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鑲著珍珠的鐲子塞回到了宋珩的手上,“這物什,老奴也是不敢拿的,小姐還是收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情,小姐直接吩咐就好,老奴自當(dāng)盡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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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看了一眼塞回到自己手上的鐲子,正是她當(dāng)日用來討好李媽媽送的鐲子,眼下李媽媽不敢拿大概就是怕出了宋薇那件事情,所以心中畏懼了起來,所以才要還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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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微微一笑,將鐲子退還給了李媽媽,“這送出去的東西,怎么還能收回來,李媽媽你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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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媽媽見宋珩不肯拿走,這收也不是推也不是的,整個人僵立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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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媽媽一向是待宋珩極好的,這些個東西不過是身外之物,自然不會叫李媽媽為難的,這眼下的,宋珩還真的是有些事情想要讓李媽媽幫忙的!”宋珩朝著李媽媽輕聲地笑著,將那鐲子用李媽媽那帕子又細(xì)細(xì)地包好,塞回到了李媽媽的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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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媽媽見宋珩既然已經(jīng)是這么說了,也就曉得宋珩對自己沒有什么敵對的意識,所以也可以松了這么一口氣來面對宋珩,她笑了開來:“小姐有什么事情便盡管吩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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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往外頭走了幾步,李媽媽也跟著走了出來,外頭還是在下著綿綿的細(xì)雨,濕冷而又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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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二夫人如何了?”宋珩輕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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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被送回了院落去了,全身都濕透了,說是受了寒,全身冰涼無比,尋了個大夫來看了,說是寒氣入體,尤其是那一****可能以后天涼下雨的時候就是要疼痛不已的。眼下身邊就二小姐和王嬤嬤在照料著呢!”李媽媽回答著,想著三小姐對林氏大概是怎么樣的一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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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寒氣入體啊,這毛病說了大不大,說小了也著實(shí)不是個小的呢,你說是吧,李媽媽!”宋珩微微一笑,“叫大夫多開一些滋養(yǎng)的藥物吧,慢慢來,不用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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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媽媽微微一愣,隨即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三小姐這意思就是叫大夫慢慢治療,不需要太過用心,只要這人不死就行了。這又有什么可難的,等一回頭交代那大夫一聲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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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姐姐既然被罰去了暗房,李媽媽也知道這受罰的人嘛,總是要有一些受罰的樣子的,”宋珩看了那會意的李媽媽一眼,心想真不虧是黃氏身邊待了這么多年的人精了,不需要說得太過入骨,李媽媽就知道是要怎么做的,“當(dāng)然,祖母只怕眼下也是心煩氣躁,這種小事也實(shí)在是沒有必要去勞煩祖母了。李媽媽,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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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媽媽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當(dāng)然是知道三小姐的意思了,“三小姐盡可放心,老奴省得,決計不會叫小姐心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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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媽媽是祖母身邊的人呢,我當(dāng)然是安心的。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還需要李媽媽你幫襯著,當(dāng)然宋珩要是有什么好的也絕對不會虧待了李媽媽你的。”宋珩輕輕地笑,那一雙眸子如星辰一般地流轉(zhuǎn),李媽媽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下她怎么是不清楚整個宋家是誰最值得依仗的,這三小姐啊,絕對是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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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媽媽在宋家這么多年了,瞧過的人也不算少了,這看人多少還算是有些個眼力,如果以前的這宋家她要巴結(jié)的人是那林氏的話,那么眼下她要巴結(jié)的就是三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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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小姐的手段可是比林氏毒辣多了,這三小姐啊,真真是個人物,她怎么不知道眼下幫襯著,許還能為自己的子女換來一個好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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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又同李媽媽說了一些話之后,這才送別了李媽媽回了房,她是不想要林氏那么快就死了,活著受罪才是對她最好的懲罰,這樣才能叫她越發(fā)的痛苦,死了,那不就是太過便宜了她么!宋歆守在自己母親的床邊,她看著在床上的母親,母親剛剛被送回房的時候,她是冰冷的完全沒有一點(diǎn)的氣息,而卻是在發(fā)著高熱,可那手腳卻依舊是冰冷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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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夫來瞧了一瞧之后便是回去開方子了,說是一會之后會將藥送回到府上來,頗為敷衍的樣子,宋歆想著以往母親病重的時候哪里會有這種待遇,父親一貫都是會請那葉老太醫(yī)過來的,還總是頗為緊張的模樣,哪里像是今天一樣,母親送回房到現(xiàn)在父親連瞧上一眼都是不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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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王嬤嬤,怎么會是這樣?!”宋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一直照顧著他們長大的王嬤嬤,她不懂,真的不懂怎么會變成眼下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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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王嬤嬤的眼光微紅,她也著實(shí)不懂,怎么眼下就會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但是王嬤嬤只是知道這一切都是和那宋珩脫不開關(guān)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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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娘——”宋歆看著自己那還疼的發(fā)緊的右手腕,她被宋珩擰得脫臼的手雖然已經(jīng)被大夫給接上了,可依舊還是疼的厲害,她覺得越發(fā)的委屈,想到以往這個時候母親一定是會給她一些安撫,可現(xiàn)在,母親昏迷不醒,大哥斷了手還在休養(yǎng)之中,大姐又被罰去了暗房里頭,小弟又完全靠不住,她們身邊完全想要有依仗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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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樣想著,宋歆就覺得自己鼻子不斷地發(fā)酸了起來,滾燙的眼淚不停地落下,她越想越是委屈,整個人趴在床畔嚶嚶地哭泣了起來,越哭越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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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王嬤嬤看著那不停哭泣著的宋歆,別說是這二小姐想哭,其實(shí)王嬤嬤也是很想大哭上一場的,但是她到底是比宋歆多經(jīng)歷了一些,也明白就算是哭泣了也沒有多少的用處,她便也就擦干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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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見房里頭竟然沒有一個伺候的丫鬟,王嬤嬤的心底里頭略微有些惱,她走到了門口,瞧見原本應(yīng)該在房里頭伺候的兩個丫頭正站在廊下,一個一個的臉上還有這紅腫的手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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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們這兩個丫頭是作死嘛,沒瞧見夫人病了,也不在里頭伺候著光在房門口先聊著,小心老爺瞧見處罰你們!”王嬤嬤雙手叉腰地罵著,“還不趕緊地來伺候著,真當(dāng)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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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兩個丫鬟原本心中就有些芥蒂,想到原本她們還不是因?yàn)榉蛉丝偸窃谀沁呎f三小姐的話才跟著說的,想來她們有什么錯呢,不過就是主子說了些什么她們這些個當(dāng)奴婢的也就跟著一起說了么,又關(guān)她們什么事情呢,結(jié)果眼下自己受罰也就罷了,還連累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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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兩個丫鬟平日里頭也沒少受林氏的閑氣,其中有個叫初景的丫頭生得頗為標(biāo)致,之前宋成在林氏這里的時候,宋成順口夸贊了兩句,林氏在日后就沒少欺壓她,認(rèn)定了她就一定會****了主子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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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王嬤嬤你也別這么說了,今日這情況嬤嬤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么,老爺只怕已經(jīng)是對夫人生了厭了,以前夫人生了病老爺早就已經(jīng)在這了,哪里會像是眼前這樣子不聞不問的!”初景說道,“誰讓夫人得罪了三小姐,誰不知道眼下這個府上最是不能得罪的就是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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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是,”旁的丫鬟也應(yīng)了聲,“這些個說的最是難聽的話不都是夫人再說的么,我們這些個丫鬟不都是被夫人給連累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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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王嬤嬤聽著這些個抱怨的話,心中也是越發(fā)的生氣了起來,她瞪向那兩個丫鬟:“你們這兩個小賤蹄子的,居然在這邊說這種話,這是要造反了是不是?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就算主子再落魄了那也還是你們的主子,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個當(dāng)奴婢的在這邊唧唧歪歪地說著些什么,這當(dāng)主子就算是要你們死了,你們也輪不到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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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初景哼了一聲,想著自己自從被老爺夸獎了一句之后惹來了夫人的不快,自己可是沒被少罰的日子,她道:“王嬤嬤,我們雖是奴婢,卻也是宋家的奴婢,王嬤嬤是夫人的陪嫁嬤嬤,我們這簽下的死契還是同宋家簽下的,那就煩請夫人醒來之后自個下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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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初景說著便是離開了,她這一走,另外的一個丫鬟也就跟著離開了,一點(diǎn)也不顧及林氏,反正老爺也沒有發(fā)話,自然的她們這些個當(dāng)奴婢的也就有恃無恐了起來,完全不顧及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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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些和作死的小賤蹄子,一個一個趨炎附勢又怕死的!”王嬤嬤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惡狠狠地罵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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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些個宋家的奴婢真的是可惡透了,早晚有一天,她要讓小姐將這些個奴婢全部都趕走了才好,一個一個全部都丟進(jìn)窯子里頭去,瞧她們還敢不敢再多說些什么!王嬤嬤走回了屋,瞧著正在傷心的二小姐,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林氏,王嬤嬤嘆了一生氣,這宋家的天真的是變了,以往小姐何曾受過這種待遇!可眼下她也沒什么辦法,只能等林氏先醒了過來之后再說了,王嬤嬤見使喚不了這些個丫鬟,只好自己親自去打了一盆冷水,進(jìn)了房擰了一塊帕子放在了林氏的額頭上,想著多少能是退了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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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翌日一早,這天還處于灰蒙蒙的四更天的時候,宋珩便是已經(jīng)起了床,宋成和是怕她誤了事,昨個晚上用了晚膳之后便是拉扯著她說了一堆的關(guān)于上朝的事宜,包括什么時辰入宮門,見了陛下之后又當(dāng)說些什么,生怕宋珩說了一些不當(dāng)說的惹來了禍?zhǔn)拢踔吝€尋了幾個問題演練了一番,讓宋珩學(xué)著說了之后才覺得有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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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四更天的時候,宋成又怕宋珩起得晚耽誤了時辰,遣了丫鬟過來相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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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姐,這上朝的時辰怎么的就這般的早?”水碧也一并被喚了起來,匆匆用冷水抹了一把臉整個人神智有些清醒了之后才端了熱水給宋珩凈面,瞧見宋珩身上穿著的那一身素色的衣衫,微微皺了皺眉,“小姐怎么穿的這般的素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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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瞧那一身衣衫天藍(lán)色的,淺的就像是夏日里頭下了一場雷雨之后的天空,特別的干凈,那袖口有著白色的花紋,真是應(yīng)著那天空里頭的白云樣。水碧覺得小姐膚色白,穿什么都是好看的,但是這上金鑾殿穿如此素雅,似乎有些不大妥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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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這是去金鑾殿,又不是去給人品頭論足的,穿那般的好看作甚!”宋珩輕笑了一聲,“難道要我穿紅抹綠的?我這又不要做新嫁娘,穿一身大紅色的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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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誰知道那慶歷帝讓她去金鑾殿是何用意,畢竟是見一國之主,也不興穿的太過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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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反正不管我說些什么,小姐總是有自己的大道理的,水碧說不過小姐!”水碧也不再同宋珩說話,她也想到了當(dāng)今圣上年屆五十,雖說一直說是后宮佳麗三千,能被陛下瞧上也是一件榮耀的事情,但是水碧還是打從心底里頭不想自家的小姐被皇上瞧上的,若是是三皇子或者是四皇子,那還算是年歲相當(d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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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樣想著,水碧也就只是給宋珩挽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也沒有簪上一些花里胡哨的飾物,只是簪了一個尚屬別致茉莉花樣的羊脂玉發(fā)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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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成早早已經(jīng)換好了朝服,在門口等著宋珩出來,越是臨近見陛下的時間,宋成就越發(fā)的心急,直到宋珩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的時候,宋成瞧見宋珩那一身過于素凈的衣服心中略微有些不滿,但是瞧著這上朝的時間也快到了,也沒有閑的時間再讓宋珩去換一身衣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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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上車吧!”宋成對著宋珩說道,“昨日里頭,爹對你說的,你可是已經(jīng)記下了,等見了陛下之后,切莫要小心謹(jǐn)慎著,這錯了一句便是宋家陪著,你切莫小心則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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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省得了。”宋珩實(shí)在是不耐煩聽宋成那些個話,說白了宋成就是希望若是龍心大悅的時候能夠讓他的升點(diǎn)官什么的,卻也是個貪生怕死的,而那些個話宋珩已經(jīng)聽了無數(shù)回了,光是聽著就覺得有些膩味了,她踩了矮凳上了車,回頭看了宋成一眼,“您要是再交托下去,可是要誤了上朝的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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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說完這一句,便是掀起了簾子坐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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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成一看這天,已經(jīng)微微泛亮了,那東方已經(jīng)隱約有著金色的光芒耀出,他也便急急忙忙地上了馬車,坐了進(jìn)去之后吩咐著車夫趕緊地望著朝陽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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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北雍一向是要求大臣們在五更天的時候到朝陽門,然后再進(jìn),百官往著金鑾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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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成的馬車到朝陽門的時候也不算大早,旁的大臣也已經(jīng)到了,下了馬車之后在那邊寒暄著,一瞧見宋家的馬車來臨的時候,一個一個把視線給望了過來,眼下金陵城之中誰不曉得今日朝堂上,宋家那三小姐也是要一同面圣的,別說是旁人好奇了,就連這些個大臣們都是好奇到了極點(diǎ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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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成下了馬車,見旁的那些個朝臣們都在那邊朝著自己的馬車看著,他笑著同人打了招呼,“各位大人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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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大人安好,這三小姐可是也在馬車上?”那些個朝臣們急巴巴地問著,他們倒是要看看那個得了睿王殿下和秦王殿下贊譽(yù)的女子是怎么樣的一個女子?后來他們也曾細(xì)想過,宋家最是叫人印象深刻的大概那人比花嬌的大小姐宋薇,那一張花容月貌一顰一笑皆是極美的,那金陵一絕也不算是浪得虛名。這宋家三小姐真的是半點(diǎn)印象也無,不過能敢上戰(zhàn)場的女子,平日里頭又不敢示人的,許是生得虎背熊腰貌如夜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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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女尚未見過世面,各位大人敬請見諒。”宋成說著,原本是想自己親自去掀那車簾,他的手才還沒觸碰到簾子,這簾子便是已經(jīng)被宋珩自行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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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些個眼巴巴地看著的朝臣瞧著那簾子被一只白凈的手給掀起了,一個嬌小的女子探出了頭來,那女子生得極小巧,就連那張臉都是只有巴掌大小的,她下了車來,身形也不算是威武,單薄而又羸弱,那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身,眾人的眼睛幾乎是要齜裂了的,怎么看怎么是一個嬌小的丫頭,年歲又小的模樣。那些個朝臣府上也是有兒有女的,只覺得眼前這個女子若是自己府上那根本就還是同自己撒著嬌的小丫頭一般,怎么就有那種勇氣上了戰(zhàn)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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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是所有朝臣心中的疑惑,但是這些事情是從睿王殿下嘴里頭提出來的,想來也是絕對不會是一件錯事的,可是這樣的一個女子,有膽量上陣殺敵,直面那些個鮮血淋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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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樣的疑惑,別說朝臣,就連林原然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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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林原然同宋成有著姻親的關(guān)系,往日里頭走動也是沒少,這宋家的三小姐宋珩他也是瞧見過好幾回,每次都是低著個頭什么都不敢多說快步走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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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生如今會變得如此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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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林原然想到自己那兒子回來的時候同自己說的那些個話,他當(dāng)時還是將信將疑的,卻不想自己應(yīng)了妹子派了人去誅殺宋珩的時候,那些個人回來之后說什么都是不敢再動手了,說是功夫不是一個路上的,上去了也只有送命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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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林原然看著眼前這小丫頭,想著自己再見到這個丫頭的時候是在年前的時候,她依舊是那還被拋棄的模樣,可現(xiàn)在,林原然不知道為什么,只覺得眼前這個小丫頭似乎同自己之前的時候有很大的不同,好像完全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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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迎向眾人的目光,一點(diǎn)也沒有羞怯和畏懼,她微微欠身:“眾位大人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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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的聲音清脆,她的姿態(tài)不卑不亢,那作風(fēng)哪里像是第一次見到百官的樣子,那姿態(tài)真的有幾分大家閨秀應(yīng)該要有的風(fēng)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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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當(dāng)如何,也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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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個嗤笑的聲音從百官之中響起,宋珩抬眼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紫色朝服的中年男子站在轎旁,他的視線對上宋珩的,那眼眸之中有些威儀的味兒,更多的就是一種莫名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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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阮丞相!”有人迎上了前,那聲音里頭對來人有著一種諂媚的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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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聽到旁人叫著那人的阮丞相,便是曉得這來人便是朝中那位高權(quán)重的丞相阮明道。說起這阮明道這一生的仕途也可以算是一帆風(fēng)順的,年少時,在慶歷帝還是太子的時候,阮明道的侍郎父親成了太子太傅,連帶著阮明道也入了東宮伴讀,后來慶歷帝繼了皇位,對則個伴讀也頗體恤,阮明道以探花之姿一路上爬,也曾任三界三界學(xué)子屆的主考官,到今日阮明道成了丞相一職時,門下門生也算是頗多,自成一派,而如今母儀天下的皇后雖是慶帝帝的第二位皇后,正是阮家的所出的,這其中的位高權(quán)重,也不是旁人可以揣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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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阮家就像是一棵樹,穩(wěn)穩(wěn)地扎根在了北雍的朝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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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阮明道對這宋珩之名也可以算是聽過了好幾回了,想他那獨(dú)女碧蘭有一日回來,發(fā)了好大的脾氣,摔壞了屋里頭不少的東西,恨恨地叫著的名兒就是這宋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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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阮明道從未見自己的女兒生了如此大的怒氣,這手指上又是受了傷,問了之后才曉得竟然是出了這般的事。對于自己這個獨(dú)生女兒,阮明道一向是用了心思去栽培的,琴棋書畫無疑不是一絕,居然會在琴上輸給了人,別說是碧蘭接受不住,他這個當(dāng)父親也是接受不了,他辛辛苦苦栽培出來女兒怎么能夠輸給了一個籍籍無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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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怎么能不對這個女子的名字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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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碧蘭一直心氣極高,輸了一籌之后必定是要從旁的地方上贏了回來,阮明道也是一貫曉得自己這個女兒的,他身為丞相,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決的,碧蘭要做,他這個當(dāng)?shù)淖匀灰彩且q{護(hù)航的,眼見那宋珩這個名字已經(jīng)是人人喊打了,他心里頭也覺得這事已經(jīng)是全然沒什么轉(zhuǎn)機(jī)了,卻不想竟然會峰回路轉(zhuǎn)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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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既然這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而皇上也說了要嚴(yán)懲造謠之人,阮明道自然是不能讓那些個人把碧蘭給牽扯了進(jìn)來,唯一能夠保守這些個秘密的,唯一的就是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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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事情似乎也如他所想的那般的順利,他所圈養(yǎng)的那些個血滴子殺手個個身手極好,殺幾個人罷了又有什么難度,只是唯一在殺那鑫源茶樓的江書生的時候,稍稍出了一點(diǎn)岔子,殺手回復(fù)說是有一個少年兒郎見到了,但是因?yàn)樯硎痔。麄儧]辦法殺了那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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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群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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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阮明道當(dāng)然是不會饒過這幾個辦事不利的殺手,只有死了才能不牽連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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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阮明道看著宋珩,這樣一個他伸出手就能夠掐死的女子罷了,何堪給予他的碧蘭恥辱,他還是絕對不會叫她有好日子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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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阮明道走上了前,看了看宋珩,輕蔑地笑了開來,“這樣的黃毛小丫頭,想來也是睿王殿下心善了,幫襯著說了兩句,誤打誤撞的也就真的當(dāng)做自己舉足輕重了!這樣的女子,北雍要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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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阮明道這話,惹得旁人也一同說了是,這阮丞相說的話,誰敢反駁,就連宋成也是站在了一旁半句話都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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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迎上了阮明道的目光:“丞相說的極是,我這般的女子,北雍要多少有多少,但是敢于上戰(zhàn)場的女子卻是少之又少。比如說丞相您,平日里頭做的是文職,若是叫您上了戰(zhàn)場當(dāng)將軍,只怕也就只能用用書上的戰(zhàn)術(shù),也不得以戰(zhàn)局而定,只怕也不見得一定能夠叫軍隊(duì)獲勝的。我這個黃毛丫頭也不過是以平生所學(xué),想要為北雍出力罷了,絕對不敢居功至偉,也從未覺得自己很是舉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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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阮明道沒有想到,宋珩居然敢這樣對自己說話,在朝堂上敢這樣同自己說話的人,幾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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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這丫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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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阮丞相安好,我倒是想問一句阮小姐上一次受的傷可是也安好了,宋珩一直想著再同阮小姐切磋一下琴藝,不知道阮小姐肯不肯的?!”宋珩又問了一聲,她的目光直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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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知道阮明道在旁人眼中是位高權(quán)重不敢得罪,但是她宋珩也不是他家的丫鬟,沒有必要在這里承受他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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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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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昨晚寫那六千字的時候,過了十二點(diǎn),瀟湘十二點(diǎn)之后不審核,所以我就干脆沒放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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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么么么,晚上還會有更新的,滾走,接著做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