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春宴(八)sodugecom
穆貴妃看著宋珩,像是在確定她剛剛是一時(shí)興起,還是要試探著她,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實(shí)在是太重大了,鏟除阮氏一門,這代表著什么,那代表著將會是同朝堂之上大半的人作對,這些有些是文臣,還有些是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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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說出這種話來,委實(shí)也太過膽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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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娘娘,你是不是覺得阮氏一族的觸角已經(jīng)深入朝堂,又有皇后的相助,必定是堅(jiān)不可摧的?”宋珩慢慢悠悠地說著,像是知道穆貴妃心中的想法一樣,“可你要知道,朝堂之上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也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你看現(xiàn)在依附著阮家的,不過就是因?yàn)樗麄儎荽罅T了,但是如果有一天,阮家倒了,娘娘你覺得那些個(gè)人還會依靠著阮家么,不,他們不會,樹倒猢猻散。他們只會忙著撇清關(guān)系,沒有借機(jī)落井下石已經(jīng)算是不錯(cuò)了,那里還會想到要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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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看著穆貴妃,她的臉上帶著盈盈的笑,“娘娘或許想著得饒人處且饒人,原本我也一直都是這么想著的,但是后來我發(fā)覺,這得饒人處且饒人也是要因人而異的,有些人會因?yàn)樽约旱酿埶《膽迅卸鳎怯行┤藚s不會這樣想著,給了他們喘息的機(jī)會只會陷自己于不利的地步。娘娘,獵殺不絕這幾個(gè)字并不適合在官場上,在后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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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想到宋輝,那個(gè)時(shí)候自己也是留著余地給了他們的,但是誰曾想到那個(gè)還是孩子的人居然會是那么的歹毒,居然弄來了那么毒辣的毒粉想要謀害她,一個(gè)宋輝都如此,現(xiàn)在可是阮明道和阮皇后呢,那樣不肯吃半點(diǎn)虧的人,怎么可能要給她們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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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再清楚不過了,今日的事情不會是第一次,也絕對不會是最后一次,只有等一方死去的時(shí)候,才會徹底地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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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合該就是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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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娘娘您已經(jīng)不能再置身世外了。”宋珩提醒著穆貴妃,如果今天她沒有幫著自己開了口,她或許還不會被牽扯進(jìn)來,皇后會對付穆貴妃也不過就是防著圣恩榮寵,且穆貴妃有子萬事足,而皇后這輩子都是不會有子嗣的,這其中必然會有不少的爭斗,從之前的事情的就可以看得出來了,“娘娘,咱們現(xiàn)在都在一條船上,有人想要鑿穿了這一條船,我們也只有兩個(gè)選擇,要么殺人,要么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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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是一個(gè)完全沒有半點(diǎn)選擇的事情,宋珩自認(rèn)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gè)喜歡束手就擒的人,那么她唯一能做的,那就親自毀去對自己有威脅性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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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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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穆貴妃曉得自己眼下已經(jīng)是沒有半點(diǎn)退路了,她略微遲疑了一下,“我怎么樣都不要緊,我只希望的我的玥兒能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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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個(gè)就是她一個(gè)當(dāng)母親最想要的,自己的孩子平安無事就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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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殿下天庭飽滿,是個(gè)有福之人。”宋珩緩緩地回道,她也觀察過九皇子的面像,雖然沒有仔細(xì)算過,但是光從面色來看,九黃子是一個(gè)大富大貴的人,想來命運(yùn)也不會差到那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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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穆貴妃想了想,她忽地地握住了宋珩的手,很是嚴(yán)肅地道:“宋珩,我可以助你,但是我也要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倘若那日我不在玥兒的身邊了,你要護(hù)著他,護(hù)著他直到成長。只要你答應(yīng),不管你往后要做些什么,我都是能夠答應(yīng)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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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看了一眼穆貴妃,這個(gè)曾經(jīng)的浣紗女眼下寵慣后宮的主,她的眼眸之中有的只有對自己那個(gè)孩子的關(guān)心罷了,這是一個(gè)疼愛自己孩子的母親會有的眼神,甘愿將世間最美好的年華都一并給了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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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也很是喜歡九皇子殿下,如果有那么一天,她是會護(hù)著九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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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么,你說要如何才能夠?qū)⑷钬┫唷唬罴页簦俊蹦沦F妃看著宋珩,眼神之中有著堅(jiān)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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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湊上了前,在穆貴妃的耳邊輕輕說了四個(gè)字:“兄妹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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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穆貴妃微微一震,宋珩說的這些比她想象之中的還要嚴(yán)重上許多,她嘴唇抖了抖,“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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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穆貴妃不敢相信,這些年皇后一直都是后宮的典范,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罪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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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阮碧蘭小姐同阮皇后是那般的想象,雖然說有外甥像舅舅的說辭,可怎么都沒有侄女像姑姑這樣的話吧?”宋珩看著穆貴妃那越來越是震驚的臉孔,她幾乎已經(jīng)是駭然了,怎么都是不敢相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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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聽說這十七年來,阮丞相家三度更換奴仆,但是那些個(gè)奴仆誰都不知道去了那里,后來有些人在亂葬崗發(fā)現(xiàn)了阮丞相的家仆,不過這也沒什么的,府上的家仆多半都是簽了死契的,生死都是由著主子來做主的。但是三度更換奴仆這件事情,即便是府上有人犯了錯(cuò)事,也不該是全部都換了個(gè)干凈吧!”宋珩緩緩地說著這一件光是想著都覺得有些震撼的事情,“這三度換奴仆的時(shí)間也有些巧合,一次是在阮丞相的亡妻入府之前,一次是在阮碧蘭出生的時(shí)候,而這最后一次是在阮皇后進(jìn)宮的那一年。一換就是那么多人,除了要掩蓋一個(gè)秘密,我著實(shí)是想不出,為何阮家要一次性地將那些個(gè)奴仆置于死地,聽說,阮丞相的妻子還是死在難產(chǎn)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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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穆貴妃的聲音里頭帶著抖,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你是說……你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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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穆貴妃幾乎是說不出來點(diǎn)什么,她想是不是自己想錯(cuò)了,這種事情怎么可能,這真是光是想著就覺得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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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委實(shí)有些惡心吧?”宋珩輕輕一笑,道出了穆貴妃那沒有說出口的話,“娘娘你說這般污垢的人,怎么還能夠端坐在鳳座之上母儀天下,這全然就是一個(gè)笑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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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孤引月同她說的時(shí)候,宋珩也是有些意外的,想不到這阮家竟然是會出了這種事情來,而那阮碧蘭是那般邪惡的產(chǎn)物。宋珩當(dāng)然也不是光聽孤引月一個(gè)人的說辭之后就已經(jīng)深信不疑,她也是悄悄地查了一下這些事情,但是并沒有查到什么具體的,只是查到了這個(gè)阮家三換家仆的事情,然后就是再也查不出點(diǎn)什么來了,阮明道是怎么樣的人物,真的有這么一件事的發(fā)生之后,怎么可能還會留下可能會留下把柄,金陵城之中還是有不少人記得阮家三次招家仆的事情,不過那些個(gè)人倒也覺得再正常不過了,大門大戶的,換奴婢,打死奴婢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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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覺得,這三次換奴仆的事情,卻也是從側(cè)面之中顯示出阮家的確是有著一些事情隱瞞著的,至于是什么,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借著這一次的機(jī)會板倒了阮氏一家就好。她要的只是一個(gè)罪名,能夠讓阮家陷入萬劫不復(fù)境地的罪名罷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兄妹有染的一回事,她不在意,她只要這件事存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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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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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穆貴妃想了想,這阮皇后要是真的同自家兄長有染,要是讓陛下知道,那真的可是殺頭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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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大人,這事……”穆貴妃略略有些遲疑,這事太過嚴(yán)重了,要是事情敗露,死得就是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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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娘娘,茶來了!”宋珩輕笑了一聲,她已經(jīng)聽到了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這證明著有人走過來了,不管是誰,都已經(jīng)是不適合再接著說什么了,“娘娘,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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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會一直都在的,這就是她給予穆貴妃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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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穆貴妃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知道了,她會配合宋珩的,“有事你同我說,我會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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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腳步聲越來越接近,宋珩這才瞧見這走來的并非是剛剛跑出去的九皇子殿下,而是剛剛陪著永寧郡主一同陪著太后回營帳的沈從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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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穆貴妃娘娘安好!”沈從墨朝著穆貴妃行了一個(gè)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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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公子!”穆貴妃看了一眼沈從墨,剛剛在酒會上這個(gè)男子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表現(xiàn)出了思慕的意思,眼下應(yīng)該也是應(yīng)該循著宋珩而來的,這般的癡情,穆貴妃看了一下前方,緩緩道:“我去前面看看,你們隨意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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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從墨那里是不知道穆貴妃這是在給自己制造機(jī)會呢,他眼中帶著感激的笑意,朝著穆貴妃行了一個(gè)禮,目送著穆貴妃的遠(yuǎ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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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珩。”沈從墨對著宋珩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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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事?”宋珩看著沈從墨,她發(fā)覺近來沈從墨似乎是心情大好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是特別溫和的模樣,比最初相識的時(shí)候要來的越發(fā)親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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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剛剛,我遇上了宋大人。”沈從墨看了宋珩一眼,他低下了頭來,似乎在斟酌著要怎么同宋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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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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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緩過了神來,曉得沈從墨說的人是誰了,不出意外那被稱為宋大人的應(yīng)該就是她爹宋成了,她之前在宴會上就覺得宋成那人的眼神之中是有些不對的,瞧著沈從墨的眼神就像是瞧見了肉骨頭的狗一樣,雙眼直發(fā)亮,倒不是自己要貶低他,因?yàn)槟莻€(gè)時(shí)候的宋成就是這樣的一個(gè)模樣。想來也不是沈從墨湊巧遇上宋成,多半還是宋成自己在那邊等著沈從墨然后裝作恰巧遇上吧,宋成的手段大約也就只剩下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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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同你說了什么,你都無需在意,直接就當(dāng)做是沒有聽過就成!”宋珩怎么不知道宋成這個(gè)人的個(gè)性,有利必圖,說出來的話多半也是和利益相關(guā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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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見沈從墨不答話,宋珩又叮囑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別聽他的,反正想來也不是什么好話,別白白被人給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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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家到底是怎么樣的一戶人家宋珩的確不是很清楚,但是看看剛剛太后陛下都一副禮遇的姿態(tài),想來應(yīng)該也是極有分量的,宋成不然就應(yīng)該是一副貪婪的神色而是應(yīng)該換上一副嫌棄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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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從墨看著宋珩那一副殷切叮嚀的模樣,他低低地笑了起來,想來剛剛宋珩肯定是沒有瞧見自己的模樣,就像是一個(gè)妻子告誡著丈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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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本還有些遲疑的話,沈從墨倒是自然而然地問出了口:“宋大人是問我,什么時(shí)候去你家下訂,他道你還小了一些,眼下還沒有及鬂,婚事可延遲到及鬂了之后再舉行也成。他說,我今日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了你是我藏劍山莊未來的莊主夫人,可能往后的婚事也不敢再有人來提了,你的名聲就這樣被我污了,理當(dāng)要我負(fù)責(z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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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微微扶額,她就是知道宋成這個(gè)人肯定是要說一些有些沒的事情,什么要沈從墨負(fù)責(zé),只怕是他巴不得人來負(fù)責(zé)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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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就直接當(dāng)沒有聽過他那些話即可,等晚些我會同我爹說清楚的,你不必介懷這些事情。”宋珩對著沈從墨說著,她想宋成真的是一個(gè)老糊涂了,還真以為她的命運(yùn)是能夠被他給掌控的,想著用她來換取利益。她哪里是這么一個(gè)隨隨便便就等著他安排人生的人,想來他是已經(jīng)全然忘記了自己的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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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珩,我就問你一句,你可是有喜歡的人?”沈從墨看著宋珩認(rèn)真地問著,“若是你沒有中意的人,你是否愿意嫁給我?我曉得自己可能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種男人,我不會功夫,且也沒什么英雄氣概,你若是嫌棄我,我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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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從墨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件物什,用上好的絲綢帕子纏著,他緩緩地打開,里頭是一只打磨得很是光滑的黑玉鐲子,“回了山莊之后我自己打磨的,可能有些不大好,我瞧你總是不愛戴一些飾物,素凈的厲害,就一直想著送你一樣?xùn)|西。鐲子打磨好了之后,我讓人拿到了國安寺里頭供奉過,算是開了光的,能保佑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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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從墨拉過了宋珩的手,將這一只光滑的鐲子套進(jìn)了宋珩的手腕,他的手上有些細(xì)小的傷痕,那是他在打磨這一個(gè)鐲子的時(shí)候受的一些個(gè)小傷,玉是一個(gè)嬌貴的東西,尤其是這黑玉,這黑玉一貫是產(chǎn)量極少的,有這龍尾石的別稱,價(jià)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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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這一個(gè)黑玉鐲子,黑如純漆,細(xì)如羊脂,那是黑玉之中的上品,只怕這鐲子若是在玉器鋪?zhàn)永锩妫慌逻@價(jià)格高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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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般貴重的東西……”宋珩伸手就是想要將自己腕子上的鐲子給摘了下來還給沈從墨,這樣貴重的東西,她是不敢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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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救了我,我送你一樣?xùn)|西聊表心意有什么不妥的!”沈從墨急忙阻止宋珩,“黑玉辟邪,我只是想讓你能夠一生平安罷了。你答不答應(yīng)嫁給我,那都是無妨的,并非是要你收下了鐲子之后就要嫁給我為妻的。”宋珩看著沈從墨,從他那眼眸之中,宋珩也是能夠瞧出些所謂的情絲在里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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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從墨,你說你中意我些什么?”宋珩有些不理解地問著,“我著實(shí)是有些不大理解你喜歡我些什么,就是因?yàn)槲疑弦淮尉攘四愕木壒剩科鋵?shí)若是那一日和我一同落水的是旁人,如果也是同你這般有幾分骨氣在的,我大約也是會救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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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認(rèn)為沈從墨是怎么樣對自己生了那些個(gè)情愫的,她想了想之后,大約是因?yàn)槟且蝗赵谒幸驗(yàn)樗龓椭蓺獾木壒剩縿e開玩笑了,不過就是一個(gè)人工呼吸罷了。就因?yàn)槟且粋€(gè)晚上他和她這樣的緣故就要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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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大約還不知道我是怎么樣的一個(gè)女子吧?你大概是沒有聽說過外頭的那些個(gè)傳言,我們宋家府上有三子三女,眼下健全的只有我同兄長,人人都說是因?yàn)槲也潘频某闪爽F(xiàn)在這種樣子,我一個(gè)兄長殘廢了,一個(gè)弟弟面目全非,就連我的父親,他也是畏懼著我的。”宋珩涼涼地說著,這些個(gè)傳言她是曉得是誰傳出去的,鬧成這個(gè)樣子,要是半點(diǎn)波瀾都不起來,也實(shí)在是太為難了人的。府上的人都有些怕她的,就連以往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黃氏現(xiàn)在也不敢對著她大小聲,在府上,她看到的除了畏懼,還是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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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從墨聽著宋珩那薄涼的聲音響起,帶著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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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眼下你肯定是不知道我想做些什么的,我也不妨可以告訴你,阮家,我容不下。”宋珩對著沈從墨慢慢地說著,“你知道的,我容不下的人,會用什么手段來對付的,就像是剛剛那樣,不,可能比剛剛還要來得重要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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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的話說的雖然是含蓄了一些,但是還是清楚地告訴了沈從墨,她想要做的,她是要?dú)ヒ粋€(gè)同這個(gè)慶歷帝登基開始就一直繁榮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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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樣,你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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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看了一眼沈從墨,沈從墨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的神色略微有些凝重。宋珩想,大約他心中想的她竟然是這樣的人,她基本上都已經(jīng)能夠肯定了沈從墨現(xiàn)在的心情一定是會很復(fù)雜,大約是會覺得她這樣的女人實(shí)在是太過可怕了,就像是旁人一樣,只覺得她是一個(gè)心腸歹毒的女人,然后就會像是一陣風(fēng)一樣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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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珩,這樣做你會開心么?”沈從墨輕聲地問著,“如果你覺得開心的話,就不要去顧及旁人的想法,只要自己開心就夠了。只要你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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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有些錯(cuò)愕地看著沈從墨,原本她都已經(jīng)預(yù)想到了自己可能會聽到的一些話,卻是這么都沒有想到會從沈從墨的嘴里面聽到的是這樣的話,而自己預(yù)想到的話卻是半句都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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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珩你一向不是一個(gè)無緣無故就傷人的,我看阮丞相那般對你,他之前都幾乎是要?dú)⒘四悖幢惆㈢衲阕龀鳇c(diǎn)什么來,我覺得也沒什么。”沈從墨對著宋珩緩緩道,他一點(diǎn)也沒覺得宋珩這樣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他和宋珩接觸也算是有些久了,她從來也都沒有濫殺無辜過一個(gè)人,也沒有對別人做出過一些出格的事情,如果不是阮丞相是真的惹惱了她,他想,她應(yīng)該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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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阮家,也的確是太欺人太甚了,居然想要?dú)⑺午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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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有些古怪地看著沈從墨,他居然這么對她說,原本她還以為沈從墨這樣的人應(yīng)該會想要以講古的姿態(tài)說上一些話來,卻居然用這樣贊同的話來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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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從墨這樣說她,宋珩反倒覺得自己是不知道要說點(diǎn)什么話來,兩個(gè)人僵在那邊,倒是有些大眼瞪小眼的姿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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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阿珩你是怎么說?”沈從墨半晌之后才又開口問道,“你……有中意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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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其實(shí)對婚姻一貫是沒有什么期待的,她一直覺得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行了,合著就是一個(gè)水到渠成的事情。她沒有生出一種念頭想要和一個(gè)男人生活在一起,然后分外地想要給這個(gè)男人生兒育女的想法。或許某一天,她會生出這種想法來,但是她知道不是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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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沒有想過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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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認(rèn)真地說著,她是真的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府上的事情就已經(jīng)足夠她忙碌的了,從穿越到現(xiàn)在,樁樁件件的事情哪一處不是要她煩心的,眼下在官場之上又是那么多的爭斗,能偶爾得個(gè)空也已經(jīng)算是不易了,她自己都不曉得這樣的日子要過的到什么時(shí)候去,只覺得膩煩的慌。她其實(shí)也是想要平平靜靜地過著生活的,可偏偏,命運(yùn)不是她能夠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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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想坐以待斃,那就只能夠奮起反抗了,宋珩覺得自己就是這樣想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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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沒有想過會有一個(gè)男子宣告說喜愛著他,想要和她在一起,甚至于像是現(xiàn)在這樣同她說這些話,她不是很討厭沈從墨,可同樣的,她也從來也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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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或許哪一日,我不再是現(xiàn)在這樣的我的話,或許我會有時(shí)間想想這些事情了。”宋珩一向不擅長欺騙,也懶得找一些蹩腳的理由來欺騙人,她也不想騙沈從墨,從來都沒有一個(gè)規(guī)矩說當(dāng)男子表達(dá)了自己的愛意之后是一定要得到別人的回報(bào)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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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從墨懂了,同時(shí)心中的擔(dān)憂也消失了,他原本還在擔(dān)心宋珩會不會心中已經(jīng)是有了人,聽到她這樣說的時(shí)候,他有著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還好,她沒有想過這種事情還是好的,那代表著她的心中還是空著的沒有人進(jìn)駐,他還是有些機(jī)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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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從墨微微地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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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我便等著吧!”沈從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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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其實(shí)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宋珩看著沈從墨,神情很是嚴(yán)肅,“你對我說你會死在破軍手上這事,你從開始便是誆我的吧?不然你眼下問我愿不愿意嫁予你,若是我真嫁了,你也真的死在我的手上了,我豈不是就成了那殺夫要被浸豬籠的毒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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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從墨莞爾一笑,“阿珩,我喜歡同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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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是極其喜歡和宋珩一處的,她不像旁的女子一般的忸怩,也不會因?yàn)橛懻撨@些本不該男女之間一起討論的婚姻大事而臉紅著一張臉,然后拋開,她完全沒有一個(gè)女孩子會有的那些矜持,坦然的完全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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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珩你可寬心,我怎會讓你落入這般不堪的境地。”沈從墨看著宋珩,他早就已經(jīng)是準(zhǔn)備好了所有的一切,不會半點(diǎn)麻煩都讓宋珩沾染上的,他會讓宋珩無憂無慮的,“我自然也會努力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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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第一次想要努力地活下去,活得好好的,活得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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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宋珩點(diǎn)了點(diǎn)頭,突然之間她又道了一聲,“有一個(gè)人看戲看了良久了,你覺得是不是應(yīng)該收點(diǎn)門票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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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從墨略微有些疑惑,只見宋珩上前了兩步,伸出了手指,像是在指著什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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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鳳血歌倚靠在一棵桃花樹,他看著眼前這一切,其實(shí)如果宋珩再往前走一步,大約就會走進(jìn)他的結(jié)界里面來,可惜她就是沒有再往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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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外頭花開花謝,結(jié)界里面也是一脈的景致,登對的一個(gè)詞大約就是說眼前這一對男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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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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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鳳血歌嘴角掛著輕笑,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大約說的就是這個(gè)意思了,他看著宋珩,她說的這樣半點(diǎn)都留點(diǎn)情面,一點(diǎn)委婉的意圖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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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看夠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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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珩的手指微微地戳向了結(jié)界,只在那結(jié)界前一丁點(diǎn)停頓了下來,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會觸碰過界,可她就在那一瞬停頓了下來,這才微涼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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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從墨有些詫異地看著宋珩,瞧見她突然上前了一步,似乎對面有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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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發(fā)現(xiàn)了?”鳳血歌緩緩地從結(jié)界之中走了出來,微微蹙著眉頭,“怎么總是這般的湊巧,總是你來打擾了我的清凈,是嫌棄活得太久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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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沈從墨也沒有想到,這走出來的人居然是鳳血歌,明明剛剛在那一片桃花林之中什么都沒有,他到底是從那里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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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沈從墨來不及想這個(gè),他上前了一步,擋在了宋珩的面前,一副護(hù)著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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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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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明天阮家一門會倒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