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癡兒啊!
“哎。”鳳歌嘆了口氣,拍了拍季子安的手,“孩子啊,這天底下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就算你不說奶奶也能猜到,這定然和那個被你當(dāng)做傀儡的女娃娃有關(guān)系。聽奶奶一句勸,這蠱要是有辦法解,就趕緊解掉吧。看你這樣折磨自己,奶奶心疼。”
季子安的眼眶微微一紅,勉強(qiáng)笑道:“奶奶,您別這樣,我沒事的。這蠱在我體內(nèi)多年,我也早就習(xí)慣了,最近我已經(jīng)掌握了控制它的方法,不會再像過去那樣喜怒無度了。”
……
畫傾城最先回到三樓,正要推開“青龍丁”的房門時,見喬三娘和姬無心也陸續(xù)走了上來。
二女很默契的都走到畫傾城身邊,表示要與她一同陪伴安如月。
進(jìn)了房間,安如月還是如前兩日那般安安靜靜的睡著,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
“傾城妹子,如月姑娘到底怎么了?按理說她并沒有受很重的傷,不應(yīng)該昏迷這么久啊!”喬三娘不解的問道。
畫傾城嘆了口氣,她自然知道安如月為什么會昏迷這么久,她如今身懷六甲,身體受到陰氣的侵蝕,而那陰氣又正好與她體內(nèi)的胎兒是相克的。出于自我保護(hù)和保護(hù)孩子,母體就陷入了與自己體內(nèi)陰氣做斗爭的狀態(tài)。
而安如月的法力本來就比較弱,受傷雖不嚴(yán)重,但是也沒有及時得到自我調(diào)息。這一時半會兒的醒不過來,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是這些她自然不能對喬三娘和姬無心說。倒也不是防著她們,只是知道的人多了,萬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難堪的便是安如月了。
她一片苦心隱藏胎息,就是為了能堂堂正正的跟在青辭的身邊,她不想離開他,也不想大家分心護(hù)著她,她不想一直成為大家的負(fù)累。
若是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她的隱瞞只是個眾人皆知的笑話,怕是她的內(nèi)心會承受不住的。脾氣性格再好的人也會有自己的逆鱗,安如月的逆鱗毫無疑問就是與青辭有關(guān)的一切,她默默付出的一切。
“如月姐姐在與虬褫一戰(zhàn)中受到陰氣侵蝕得比較厲害,這才昏迷得比較久。不過我早就替她查探過了,算不得什么大問題。”畫傾城扯謊道。
“那就好。”喬三娘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后面露艷羨之色,“說起來如月姑娘算是我們四個女子當(dāng)中最幸運的一個了,青辭兄弟這么疼她愛她,身為女子能尋得如此郎君,此生也當(dāng)無憾了。”
話音一落,姬無心也是頗為感慨的點頭,“是啊,別說是如月姑娘,就是傾城姑娘也是叫人羨慕的。無念雖無覺魂,但是我們都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待傾城姑娘好的。”
見兩個女子各自哀愁的模樣,畫傾城幽幽一嘆,想了想握住了喬三娘的手道:“喬姐姐,你放心吧,洛凡前輩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凶樱ㄈ徊粫?fù)了你的。”
喬三娘微微一愣,隨即面色羞紅的低下頭,“傾城妹子,你……你都知道了?”
畫傾城點了點頭,“不瞞喬姐姐,昨夜我中了與喬姐姐一樣的媚藥。不過此藥藥性溫和,對身體倒是不會有什么大礙。洛凡前輩既然……那他就一定不會負(fù)了姐姐。只是……喬姐姐恐怕得給洛凡前輩一些時間,畢竟……”
畫傾城話雖說得隱晦,但是喬三娘和姬無心都明白她的意思。
“傾城妹子不愧是洛大哥的族人,他今日醒來的時候,便是這么對我說的。我……我已經(jīng)等了他這么多年,再等上一等也是無妨的。”喬三娘臉帶桃紅的說道。
“喬姑娘,你的記憶恢復(fù)了?”姬無心疑惑的問道。
喬三娘心中一驚,隨即故作鎮(zhèn)靜的搖了搖頭,“恢復(fù)倒是談不上,只是隱約有些感覺。我知道我一定是愛了他很久了。”
姬無心聞言點了點頭,沉吟了半晌之后苦笑一聲,“如此看來,你們?nèi)硕急任倚疫\。喬姑娘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而我……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有機(jī)會了。”
說起姬無心的問題,畫傾城和喬三娘相視一眼,皆是無聲一嘆。
“姬姑娘,若是你愿意,今日我便給你重畫一顆心吧?”想了想,畫傾城還是開口說道。
姬無心慘然一笑,“子安果然還是跟你說了嗎?他……是想要我忘記對他的愛吧。”
畫傾城點了點頭,“沒錯,他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也著實難得。他對你總是反反復(fù)復(fù),你再這樣被他傷害,這副身子是受不了的。若有朝一日他想明白了,他定然會重新回頭去尋你的。”
這話一出,喬三娘愕然道:“傾城妹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姬姑娘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
畫傾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雖沒有回答,但是眼神已經(jīng)給了她答案。
姬無心的眼眶頓時就紅了,她搖了搖頭,問道:“傾城姑娘,若是你給我畫一顆完整的心,讓我依然保留對他的感情,我這身子還能撐多久?”
“我也不敢保證。你的身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僅僅是因為這顆心的問題了,而是因為你對他的感情一直得不到回應(yīng)。姬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便是茍延殘喘,只要留得命在,你和他就還有機(jī)會。若是連命都沒有了,你還能指望什么呢?”畫傾城苦口婆心的勸道。
喬三娘也勸道:“是啊姬姑娘,我看季公子或許是自己心中有什么心結(jié)一時間開解不了,等他想通了,明白了你的好,他定會回頭去尋你的。”
淚水潸然而下,姬無心苦笑搖頭,“你們不了解他,這么多年了,他都是孤身一人,他習(xí)慣了孤獨,習(xí)慣了自我折磨。若是我不在他的身邊了,他是永遠(yuǎn)也不會再來尋我的。與其這之后漫長的生命都獨自一個人過,我寧愿在最后的生命里都能與他相伴,便是死,我也希望能死在他的懷里。”
癡兒啊!
畫傾城和喬三娘心中同時深深一嘆。
“姬姑娘,你這又是何苦……”畫傾城心疼的看著這個女子。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曾經(jīng)讓她惱了好長時間的女子竟然還有如此讓人心疼又無奈的一面。
姬無心笑著握了握畫傾城的手,“傾城姑娘,這是我的選擇,你無需替我感到難過或者不值。感情這種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顆心不必急在今日,等我們拿到了定海珠再畫不遲。我……只求傾城姑娘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什么事?”畫傾城問道。
“不要讓我忘記我對子安的這份情。為我畫心之后,你就告訴他,我已經(jīng)不再記得我愛他的感覺。然后希望你能幫我說服他,讓我繼續(xù)留在他的身邊。”姬無心堅定的說道。
畫傾城扭頭看了一眼喬三娘,見她的眼中也隱見淚光,“傾城妹子,你就應(yīng)了她吧。”
其實無需喬三娘說,畫傾城也早就已經(jīng)心軟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寄希望于季子安早日解開心結(jié),坦然的接受自己,接受姬無心。
……
蒼無念與洛凡兩個大老爺們在這觀緲城中閑逛著的時候引來了不少人的側(cè)目,雖說這些從各界各族修煉成地仙的強(qiáng)者當(dāng)中容貌出眾者不在少數(shù),但像他們兩個這樣引人注目的倒是并不多見。
尤其是蒼無念,他的身上仿佛就有一種天生的吸引力,光是用俊美、瀟灑之類的字眼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他出眾的外貌了。
不過他對那些驚奇的目光倒是并不在意,依舊淡然的與洛凡在人群中穿梭著。
“洛凡前輩可想好了,日后要如何解決喬姑娘與云蕊姑娘的問題?”兩人走了許久,蒼無念冷不丁問了這么個問題。
抬眼看了看蒼無念,見對方一副淡然的神色,洛凡不禁老臉一紅,“昨夜的事……你都知道了?”
蒼無念點了點頭,“不瞞前輩,畫兒昨夜身中媚藥,我也差點……還好最后關(guān)頭我清醒了過來。以洛凡前輩的定力,應(yīng)該不足以讓自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想來喬姑娘在前輩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分量的。”
洛凡深深一嘆,“哎,畢竟相處了十幾年了,她對我癡心一片你們也是知道的。我若是對她能狠下心來,當(dāng)初她隨君家兄弟三人來到斬魔宗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將她趕下山去了。也不知究竟是良緣還是孽緣,最終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洛凡前輩,恕我冒昧一問,若是云蕊姑娘醒不過來,你當(dāng)如何?”蒼無念問道。
洛凡一愣,苦笑道:“這個問題昨天三娘也問過我。說實話,其實這么些年過去了,我對蕊兒能否再次蘇醒已經(jīng)不報以太大的希望了。畫魂所需寶物絕無僅有,我也明白你的覺魂可比蕊兒那半縷生魂重要多了。
“如果她此生都無法醒過來,那也都是她的命。要我對她忘情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既然與三娘有了夫妻之實,我自會對她負(fù)責(zé)。”
蒼無念微微垂眸,沉吟了片刻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怕只怕……一個女子所想要的,并非僅僅只是心愛的男子對她的責(z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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