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太妃道出當(dāng)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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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少弦,歐陽夜辰,歐陽夜翼,宇文振四人喝酒,吃菜,天南海北著聊著一些事情,用完午膳時,下午已經(jīng)過去大半,四人都喝多了,太子被扶回太子府,三皇子和杜幽若回了皇宮,宇文振則回了鎮(zhèn)國侯府。
下人端來醒酒湯,慕容雨將半醉的歐陽少弦扶了起來:“你以前酒量不是很好么?”無論喝多少酒,慕容雨就沒見歐陽少弦醉過,這次與太子,三皇子,宇文振喝酒,居然喝醉了。
歐陽少弦接過醒酒湯,一飲而盡:“以前喝酒時,你總勸我多吃飯菜,酒再入口,不容易醉人,但是,男子聚在一起,吃菜少,喝酒多,容易醉,太子他們的酒量都不如我,我是半醉,他們可是有七八分的醉了!”
放下瓷碗,歐陽少弦拉著慕容雨坐在軟塌上:“太子,三皇子在這里,你也沒午休吧!”慕容雨是楚宣王府的女主人,雖然有了身孕,不必親自招待客人,但餐廳那邊的事情,她還是時時盯著的,以免下人出差錯。
“現(xiàn)在時間尚早,再睡會兒!”歐陽少弦擁著慕容雨躺在床上,一覺睡醒,也差不多到晚膳時間了,孕婦多吃多睡,對自己的身體和胎兒都好。
“少弦,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封王的事情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可歐陽少弦還是每天忙個不停,天不亮就出門,半夜才回來。
歐陽少弦閉了眼睛,含糊其辭:“忙著封王之后的一些瑣事,提前處理一些,成為楚宣王后,就能輕松一陣子,陪陪你和小寶寶!”
“封王之后,你時間多的是,隨時都可以處理事情,現(xiàn)在不必太勞累,否則,累壞了身體,就沒人照顧孩子了!”楚宣王府受了詛咒,慕容雨生下孩子就會離世,如果歐陽少弦累垮了,孩子就要吃苦受罪了。
“放心,我會注意的……”歐陽少弦的聲音越來越輕,好像快要睡著了,慕容雨抬頭望去,歐陽少弦眼眸微閉,英俊的臉上浮現(xiàn)絲絲疲憊,淡淡的酒香夾雜著若有似無的墨竹香撲面而來,異常好聞。
看來是醉的厲害,喝了醒酒湯,也沒起太大作用。
歐陽少弦睡著了,慕容雨沒再多言,小臉埋在歐陽少弦懷中,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均勻。
確認(rèn)慕容雨睡著后,歐陽少弦睜開眼睛,大手輕撫上慕容雨白嫩,細(xì)膩的美麗小臉,冷漠的眸底閃爍絲絲柔情,大手下移,輕撫著她隆起的腹部,無限感慨,孩子再有四個月就要出世,他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在孩子出世前,他一定要鏟除掉所有對楚宣王府有危害的人,培養(yǎng)忠心厲害的部下,守護(hù)孩子,將孩子將來的事情全部安排好了,他才能放心的和慕容雨一起離開。
孩子是他和慕容雨的愛情結(jié)晶,是他們生命的延續(xù),慕容雨很喜歡這個孩子,他也非常喜歡,為了孩子,慕容雨選擇犧牲自己,他舍不得慕容雨,又想不出辦法留下她,只好選擇和她一起離開。
孩子出世,是楚宣王府的世子,有忠勇侯府,丞相府和一些親朋好友的照顧,再加上他暗中培養(yǎng)的忠心侍衛(wèi)守護(hù),一定能夠平平安安長大成人,他和慕容雨,也會走的安詳……
三皇子醉酒,杜幽若受傷,回到皇宮,宮女們服侍三皇子躺在床塌上,杜幽若稟退宮女,太監(jiān),拿了打濕的棉帕,輕輕擦拭三皇子英挺出眾的臉龐。
三皇子的臉形線條剛毅,棱角分明,五官精致如刀刻,是上天的完美杰作,望著這張熟悉的臉龐,杜幽若時常會失神,自己到了十六七歲,無人上門提親,不是自己命不好,而是因為自己是王妃命,其他的凡夫俗子,根本配不上自己。
三皇子英俊瀟灑,身份高貴,年輕有為,若是再強一些,問鼎九王之尊的寶座不是不可能,到時,自己就是清頌皇后,母儀天下,多少女子打破頭想要的位子,自己輕而易舉就得到了,這就是命……
眼眸緊閉的三皇子突然睜開了眼睛,杜幽若嚇了一跳,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夜翼,你醒了,要不要喝醒酒湯?”
“不必!”歐陽夜翼翻身下了床,隨手拿過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大步向外走去:“我已經(jīng)完全清醒,沒事了!”喝酒前,他悄悄服了解酒丸,無論喝多少酒,都不會醉。
“夜翼,你要去哪里?”杜幽若身上有傷,每動一下,身體就疼痛的厲害,想起身上前,卻力不從心。
“去處理些事情!”歐陽夜翼頭也不回的回答著,大步邁出房間,向書房的方向走去,無論歐陽少陵的暗衛(wèi)是不是叛軍,他都要好好查查,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弄清事情真相。
暗衛(wèi)不是叛軍最好,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聯(lián)合北郡王府,對付太子,歐陽少弦,可如果暗衛(wèi)是叛軍,他就要另謀打算,否則,被太子抓到這個大把柄,他休想再有翻身之日!
歐陽少陵的暗衛(wèi)很隱密,輕易不會露面,但三皇子的暗衛(wèi)也是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的,再加上歐陽少弦的從中‘幫忙’,很快就有了結(jié)果。
聽完暗衛(wèi)的稟報,歐陽夜翼面色陰沉的可怕,周身縈繞的煞氣越發(fā)濃烈,侍衛(wèi)們?nèi)嫉痛怪^,連大氣也不敢喘,跟在三皇子身邊多年,他們知道,強烈的壓抑是他發(fā)怒的前兆。
“你們確定沒有查錯?”歐陽夜翼冷聲詢問著,目光冷冽。
“回三皇子,卑職一再確認(rèn)過,絕對不會出錯!”暗衛(wèi)回答的斬釘截鐵,這是大事,不可兒戲,若非一再確認(rèn)無誤,他也不敢報上來。
“沒有被人牽著鼻子走?”他去書房時,歐陽少弦和太子正在談?wù)撨@件事情,可能是碰巧了,也可能是他們故意安排,借此離間他和北郡王府。
“絕對沒有!”身為暗衛(wèi),他們都是費盡千辛萬苦,親自尋找主人想要的信息,絕不會坐享其成,拿別人早就準(zhǔn)備好的消息前來領(lǐng)功。
“卑職是在北郡王府內(nèi)調(diào)查的,與北郡王世子叫出的暗衛(wèi)過了招,一招一式,就是叛軍的七十二煞無疑!”平叛時,他們這些暗衛(wèi),也有多人參與,與原來的七十二煞較量多次,對他們的武功路數(shù),非常熟悉。
“卑職還曾與北郡王府的普通暗衛(wèi)交過手,那些人不是叛軍!”也就是說,北郡王府有兩批暗衛(wèi),一批是叛軍,另一批,則是皇室培養(yǎng)的暗衛(wèi)。
三皇子微微瞇起了眼睛,能調(diào)動七十二地煞的,在叛軍中地位不低,如果歐陽少陵真是叛軍,他接近自己,明著,是想讓自己幫他搶到楚宣王位,等自己和他聯(lián)手,打敗太子和歐陽少弦時,他再對毫無防備的自己下手,搶奪清頌的皇位,歐陽少陵,真是聰明!
“夜翼!”杜幽若敲門走進(jìn)書房,身后跟著的丫鬟,端著一只小盅。
休養(yǎng)了幾天,杜幽若的傷勢好轉(zhuǎn)許多,但她失血過多,臉色還是有些不自然的蒼白著。
“在忙啊,沒打擾到你們吧!”杜幽若輕輕笑著,絲毫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歐陽夜翼擺擺手,侍衛(wèi),暗衛(wèi)們?nèi)纪肆顺鋈?,杜幽若接過小盅,親自盛湯,宮女也識趣的退出書房。
“夜翼,怎么愁眉不展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歐陽夜翼沉著眼瞼:“歐陽少陵,有些可疑!”
杜幽若眸光閃了閃,盛湯的速度慢了下來,猶豫片刻,輕聲道:“夜翼,不是我記仇,歐陽少陵讓人亂箭射我,我總覺得有些不對!”
“哪里不對?”歐陽夜翼漫不經(jīng)心的詢問著。
“歐陽少陵認(rèn)識我,更知道我是你的側(cè)妃,就算他懷疑秋若顏是叛軍,我是同謀,也應(yīng)該將我交給你處置,而不是直接射殺我!”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更何況是人,歐陽少陵這么做,根本就是沒將三皇子放在眼中,又或者,是有什么陰謀詭計,故意射殺杜幽若。
“那依你之見,歐陽少陵為什么要這么做?”歐陽夜翼的語氣中,多了幾絲凝重。
杜幽若眸光輕沉,低聲道:“夜翼,如果我說錯了,你可別怪我!”
“說吧,我不怪你!”歐陽夜翼眉毛微皺,對杜幽若的手段,有些不耐煩,每次說重要的事情時,她都是這副樣子,久而久之,誰都會不耐煩。
杜幽若語氣凝重:“按照歐陽少陵所說,他是想用秋若顏釣楚宣王府那條大魚,如果我死在亂箭之下,夜翼肯定會以為是楚宣王府的人間接害死了我,就會幫著歐陽少陵對付歐陽少弦,到時,歐陽少弦死在夜翼手中,夜翼可能會被判罪,得利的是歐陽少陵……”
“還有一種可能,歐陽少陵是叛軍,他殺我,只是為制造清頌混亂……”當(dāng)然了,殺杜幽若只是個開頭,接下來,還會有許多身份高貴的人員被害失蹤,清頌京城,不戰(zhàn)自亂。
歐陽夜翼抬眸望向杜幽若,成親幾個月,他對她了解的十分透徹,她向往高位,喜歡攀附權(quán)貴,更愛記仇,歐陽少陵的侍衛(wèi)射傷了她,她一定會恨他入骨,想千方設(shè)百計說他壞話,讓自己替她報仇。
不過,她的頭腦尚算聰明,對許多事情,分析的較透徹,歐陽少陵是叛軍之事,她也算猜出幾分。
“放心,不管歐陽少陵是不是叛軍,你受傷的仇,我一定會為你報的!”三皇子不冷不熱的回答著,語氣不咸不淡,仿佛是在敷衍。
“真的!”杜幽若欣喜若狂,稍后又反應(yīng)過來,柔聲道:“我受點委屈不算什么,主要是,我怕歐陽少陵會傷害到夜翼……”
杜幽若比一般女子聰明的原因在于,她事事以夫為先,并且,想害人時,找的理由也是為夫君好,讓人挑不出錯處,比一受委屈,就哭哭啼啼,不問青紅皂白就讓夫君為其報仇的女子強了幾十倍。
歐陽夜翼揚揚嘴角,沒有說話,歐陽少陵的暗衛(wèi),使用七十二地煞的武功,不能做為最強有力的證據(jù),因為,武功是活的,人人都可以學(xué),歐陽少弦正是深知這一點兒,才沒有輕舉妄動。
歐陽少陵是不是叛軍,還需要更強有力的證據(jù),太子和歐陽少弦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自己當(dāng)然不能落在他們后面:“暗衛(wèi),悄悄潛進(jìn)北郡王府,仔細(xì)查找證據(jù)!”
無論歐陽少陵掩飾的多好,只要他是叛軍,就一定有證據(jù)能夠證明!
夜深人靜,月光如水。
北郡王府靜悄悄的,天地萬物都陷入沉睡之中,草間的鳥鳴聲,在這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析。
突然,一道黑色身影憑空出現(xiàn),四下觀望無人,快速閃進(jìn)書房,在書架間,快速翻找起來。
書房是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尤其是經(jīng)過了典籍之事,歐陽少陵的書房更是成了禁地,除了歐陽少陵和北郡王,其他人不經(jīng)允許,一律不得入內(nèi),否則,殺無赦。
平時,歐陽少陵整天的呆在書房不出去,出去后,書房里外都有重兵把守著,黑影找不到進(jìn)來的機(jī)會,這一次,歐陽少陵去赴宴,還未回來,黑影用計調(diào)開了侍衛(wèi),才得以順利進(jìn)入書房。
黑影長期生活于黑暗之中,借著月光,不必點燈,也能看清書上的大字,當(dāng)然,他是前來偷東西的,也不能燃燈。
“深更半夜,閣下不請自來,還亂翻我房間東西,不太禮貌吧!”伴隨著冰冷的男聲,漆黑的房間瞬間亮如白晝,歐陽少陵一襲檀衣,緩步走來,微笑的眸底厲光閃爍,身后,跟著十多名黑衣暗衛(wèi),瞬間將黑影重重包圍。
黑影瞬間怔愣,歐陽少陵,他不是去參加宴席了么,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你是誰,來我書房干什么?”
冷漠的聲音,毫無溫度,將黑影的思緒拉回。
黑衣暗衛(wèi)太多,他根本逃不掉,眸光閃了閃,黑影如同沒見過世面的小賊一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抖如篩糠:“公子饒命,小的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剛出世的孩子,生活貧苦,才不得不做小賊,我才剛剛來到書房,什么都沒拿,真的……”
歐陽少陵微微笑著,走到黑影身邊,伸手捻起他的一片衣角:“窮的連飯都吃不上的人,怎么會穿黑色華緞做的衣服?”
黑影一驚,快速起身,揮開歐陽少陵,就欲沖向窗外,兩名黑衣暗衛(wèi)猛然揮劍,擋住黑影的去路,其他暗衛(wèi)一涌而上,黑影沒反抗幾個回合,就被生擒,嘴巴被堵住,想自盡都不行。[
“世子,這人如此處置?”
歐陽少陵淡淡掃了黑影一眼:“大刑侍伺,直到他說出真相為止!”
最近幾天,歐陽少陵一直感覺北郡王府有異動,方才順著黑影的意,將計就計,設(shè)下天羅地網(wǎng)抓人,沒想到竟是有人派來暗衛(wèi)來搜他書房,黑影想找什么,是那兩本典籍嗎?
暗衛(wèi)們逼供的手段很是高明,能讓人生不如死,縱使黑影受過嚴(yán)格訓(xùn)練,慘叫了大半個晚上后,受不了酷刑,將所有實情招了出來。
“你是三皇子的暗衛(wèi)?”歐陽少陵眸底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他們明明是盟友,應(yīng)該相互信任才對,三皇子為何還要暗中調(diào)查他?
“上次世子在府后射傷杜側(cè)妃,三皇子起了疑心,命卑職調(diào)查世子的暗衛(wèi)……”黑影頓了頓:“卑職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秘密!”
“什么大秘密?”歐陽少陵從來都不知道,他的暗衛(wèi)有秘密。
“您的暗衛(wèi),是叛軍的七十二地煞!”
“什么?”他的暗衛(wèi)是叛軍!隨師傅在外游歷多年,歐陽少陵控制情緒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是面對這件事情,他的情緒,無法控制,眸底閃著震驚與難以置信。
“你說的可是真的?”對黑影的話,歐陽少陵持懷疑態(tài)度。
“五年前,平叛時,卑職曾與七十二地煞交過手,他們使用的武功招式,與世子的暗衛(wèi)一模一樣……”黑影語氣虛弱,那十多個地煞,將他折磨的不輕。
“三皇子知道這件事情嗎?”這是歐陽少陵最關(guān)心的事情。
“已經(jīng)知道了!”黑影的聲音越來越弱:“卑職這次潛入書房,就是奉了三皇子之命,暗中尋找世子是叛軍的證據(jù)!”
找到證據(jù),參上北郡王府一本,再協(xié)助禁衛(wèi)軍捉拿住北郡王府的人,三皇子就是立了大功,獲得嘉獎的同時,會有更多的大臣投靠,勢力也會越來越大。
歐陽少陵微張的大手猛然緊握成拳,眸底厲光閃現(xiàn),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到底是怎么回事?師傅送給自己的暗衛(wèi),居然是叛軍七十二地煞!
“看好他!”厲聲吩咐著侍衛(wèi),歐陽少陵轉(zhuǎn)過身,大步向外走去,他一定要問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師傅送他的暗衛(wèi)話很少,就如同機(jī)器一般,只會機(jī)械的聽從命令,讓他們干什么,他們干什么,除此以外,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問,歐陽少陵從他們口中套不出任何事情,所以,他準(zhǔn)備去找?guī)煾?,問清所有的事情?br/>
出了府,來到一片空曠的地上,一只只聯(lián)絡(luò)信號升起,在半空中閃出耀眼的光芒,就如同歐陽少陵的心,外觀實體,中間空心,等等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四周空蕩蕩的,未見到半個人影,天空也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以前,無論自己身在何方,只要自己燃放信號,師傅定會在一個時辰內(nèi)趕到,為何這次,自己放了這么多信號,師傅依然沒有現(xiàn)身,是出事了嗎?
東方天空中,啟明星漸漸消逝,天色泛著淡淡的魚肚白,歐陽少陵知道,天快亮了,他等了兩個多時辰,老者沒有出現(xiàn),可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答,悶在心里,沉的難受。
渾渾噩噩的走在北郡王府里,歐陽少陵如同行尸走肉般,機(jī)械的前行,對身邊的問候,行禮聲充耳不聞,疑惑充滿整個心間,師傅給自己的暗衛(wèi),怎么可能會是叛軍呢,會不會只是巧合,暗衛(wèi)們習(xí)了叛軍的武功套路……
“太妃要喝香米粥,你速度快點,別灑了……”丫鬟的提醒聲從旁響起,歐陽少陵驀然驚醒,太妃,對,找她問問,她一定知道事情真相!
轉(zhuǎn)過身,歐陽少陵大步奔向太妃所在的院落。
“世子!”見到歐陽少陵,丫鬟們齊齊請安行禮,心中卻暗暗納悶,世子以前不是愛呆在書房么,今天怎么一大早就來看太妃?
太妃正在用早膳,見歐陽少陵進(jìn)來,和藹的笑著:“少陵來了,快坐,用過早膳沒有?”搬來北郡王府后,兒子,孫子都疏遠(yuǎn)了她,除了早晚的問安外,極少來見她,太妃以為歐陽少陵是來問安的,語氣自然親切。
“祖母,我有幾件事情想問你!”歐陽少陵眸底閃爍的是少有的深邃與凝重,太妃沒來由的一陣心慌,笑道:“什么問題,你問吧,祖母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轉(zhuǎn)過身,歐陽少陵對丫鬟們冷聲吩咐著:“你們都下去!”
丫鬟們?nèi)砻腿灰徽?,后背襲上一陣?yán)錃?,歐陽少陵在眾下人心中,一直是位好脾氣的翩翩公子,像今天這般聲色俱厲的他,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低垂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快速整理好東西,轉(zhuǎn)身離開。
丫鬟們走完后,歐陽少陵手一揮,大開的房門快速關(guān)起:“咚!”的一聲響,兩扇門合并到一起,隔絕了屋里屋外的視線,太妃的心猛然一震,有些暗黑的房間,如同一個小牢籠,她是囚犯,歐陽少陵是判官,帶著強勢的無形壓力,步步逼近。
“少陵,你想問什么問題?”太妃努力穩(wěn)定心神,第一次,她發(fā)現(xiàn),她看不透自己的孫子。
“祖母,你和先太子,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歐陽少陵來到近前,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凌厲的眸光在有些暗黑的房間中亮的駭人。
太妃端著小碗的手微微抖了拌,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少陵,你說什么呢,先太子早就過世了,怎么可能和我有關(guān)系?”
“砰!”歐陽少陵一拳打到了桌子上,堅實的紅木桌子被打出一個大洞,眸底,怒火翻騰:“先太子的事情,咱們可以以后再談,我?guī)煾凳窃趺椿厥???br/>
聽聞,當(dāng)年,他師傅看中歐陽少陵的資質(zhì),要帶她出去歷練,北郡王和北郡王妃都舍不得,太妃力排眾議,讓師傅帶走了歐陽少陵。
太妃笑笑:“你師傅是位高人,祖母想讓你有出息,才會……”
“不要拿這些理由敷衍我,我要聽實話!”歐陽少陵怒吼著,雙目赤紅:“我?guī)煾担桥衍?,你知不知道??br/>
“啪!”太妃手一松,瓷碗掉在地上,摔的粉碎,眸底,除了震驚,還閃著苦澀與絕望,隱隱,還有淚水縈繞,他都知道了,事情終究還是沒能瞞?。?br/>
歐陽少陵也不再催促,居高臨下的冷冷望著太妃,強勢的壓力,壓的人喘不過氣。
不知過了多久,太妃低沉了眼瞼,驀然開口:“你猜的沒錯,你爹,是我和先太子的孩子,你也是先太子的后代!”
早就猜到的結(jié)果,一經(jīng)證實,歐陽少陵還是吃了一驚,沉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妃抬起頭,目光透過半開的窗子,望向遙遠(yuǎn)的天際,目光迷蒙著,仿佛陷入回憶當(dāng)中:“當(dāng)年,我和先太子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先太子的母親過世早,當(dāng)今太后把持后宮,他一名十幾歲的孩子,沒有親人護(hù)著,又占著皇室皇子們?nèi)巳舜瓜训奈蛔?,在皇宮里舉步維艱!”
太妃的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紅暈,仿佛回到了年輕時代:“慢慢的,我們都長大了,彼此之間有了感情,青山上,綠水邊,都留下我們相依相偎,追逐打鬧的身影,每每情濃時,他都會鄭重承諾,等我及笄就娶我為太子妃?!?br/>
突然,太妃面色一轉(zhuǎn),眸底的柔情轉(zhuǎn)為濃濃悲傷:“在我及笄的半個月前,相傳山中有白狐出沒,先太子就帶了侍衛(wèi)前去打獵,準(zhǔn)備獵只狐貍,作為我的及笄禮,哪曾想,三天后,傳來他被狼咬死的噩耗,我悲痛交加,昏了過去,再醒來,我母親告訴我,我有了身孕……”
太妃深吸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我只是一名千金小姐,無權(quán)無勢,雖然懷疑先太子的死因,卻無法查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保住我們的孩子?!?br/>
“所以,在我及笄后,嫁給了老楚宣王為繼室,九個月后,生下你父親,老楚宣王心心念念的是他的長子,心思不在我身上,沒發(fā)現(xiàn)孩子有什么不對……”
太妃的語氣中,多了絲惆悵:“先太子過世,老皇帝命人仔細(xì)查過,認(rèn)定是意外,我準(zhǔn)備守著你父親,你再加上重孫,平平安安過一世,哪曾想,你六歲那年,你師傅來了楚宣王府,說先太子對他有恩,他想將畢生所學(xué)教給你,做為回報……”
“所以,你說服爹和娘,讓師傅帶我四處云游。”歐陽少陵接過了太妃的話,師傅居然知道他是先太子的后代,身份不簡單。
“沒錯!”太妃點點頭:“綏晉王與先太子是親兄弟,不滿皇帝朝政,七年前才會領(lǐng)兵叛亂……”
聽完太妃的敘述,歐陽少陵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哈哈,他居然是先太子的后人!
如果先太子不死,順利登基,現(xiàn)在的他,是太子,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不是什么北郡王世子,為了一個世襲的楚宣王位,和歐陽少弦斗的你死我活……
叛軍是先太子,綏晉王的人,師傅與先太子之間的關(guān)系肯定很好,所以,他才會知道太妃和先太子的事情,知道北郡王是先太子的兒子,帶他出去歷練,是為增強他的能力,將叛軍的七十二地煞交給他,是想讓他成為叛軍首領(lǐng),鏟除清頌皇室,奪回屬于自己的皇位么?
“父親知道這件事情嗎?”歐陽少陵潛意識的詢問著。
太妃搖搖頭,眸底隱有淚光閃爍:“你是第一個知道所有真相的人!”
“那就,先不要告訴父親!”這種事情是機(jī)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歐陽少陵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慢慢向外走去,身負(fù)的秘密,如同一座大山,壓的他險些喘不過氣。
房門打開,刺眼的眼光照了進(jìn)來,歐陽少陵有瞬間的暈眩,踉蹌了幾步,方才站穩(wěn),一步一步,挪出小院,孤獨的身影,單薄,消瘦。
他是先太子的后人,本該享受榮華富貴,萬人朝拜,可是現(xiàn)在,卻被稱為叛軍,見不得光,如果這一秘密被揭穿,皇帝為了保住皇位,一定會以叛亂罪,處死北郡王府所有人。
本該親密無間的堂兄弟,為了王位,斗的你死我活,本該屬于他的女子,因為種種原因,成了他的嫂子,而他,更是為了利益,娶了一個有著好皮相,高身份,卻不知道被人用過多少次的女人!
歐陽少弦是楚宣王世子,雖然父母死亡,但他有愛他的妻子,敬他的朋友,封王之后,又要做父親了,雙喜臨門。
而他歐陽少陵,是北郡王世子,有父母,祖母,卻幫不上他多大的忙,娶的妻子早就是別人的,對他沒有半分情意,口口聲聲發(fā)誓,同生同死的盟友在暗中調(diào)查他,想拿他做踏腳石,攀登最高的地位。
相比之下,他看似幸運,實則比歐陽少弦悲哀的多!
抬頭望向天空,歐陽少陵眸底凌厲迸射,世間各國,皆是皇權(quán)為上,皇帝一聲令下,即便他立功再多,也是叛軍,受盡世人譴責(zé)。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他是先太子后人之事,一定會傳開,與其坐等皇帝派兵前來剿滅,不如他先下手為強,起兵奪權(quán),殺光所有對手,成為人上人,將清頌的生殺大權(quán),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是他想反,是被人逼迫,不得不反!
歐陽少弦即將封王,負(fù)責(zé)此事的臣子異常繁忙,從早晨忙到大半夜,方才將手中的事情做完了,簡單吃點宵夜,帶著滿身疲憊回了府,準(zhǔn)備好好休息休息。
朝中大臣的府邸,基本都是朝廷賜的,格局相近,分內(nèi)院外院,下了馬車,進(jìn)了內(nèi)院,大臣正思量著要去哪位姨娘,小妾房間休息,十多名黑衣刺客從天而降,手持寒光閃閃的長劍,見人就殺。
“來人哪……救命啊……有刺客……”一時間,整個府邸亂成一團(tuán),哀嚎聲,慘叫聲,痛呼聲,喊殺聲震天。
睡著的姨娘,小妾被驚醒,隨便抓件衣服套在身上,連滾帶爬的快速向外跑去,門外,火光沖天,黑衣刺客們?nèi)缤鬲z里來的黑暗使者,對著府邸中的下人,主人,大殺大砍,就算跑的再快,也快不過他們的長劍,不時有人慘叫著,倒在血泊中,眼睛圓睜,死不瞑目。
一家,上上下下五六十口人,全部被殺,只剩下大臣一人,愣愣的站在院中,望著沖天的血光,滿地的尸體,以及快要流淌到他腳邊的鮮血,呆若木雞。
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無邊漫延!
半柱香前還活生生的人,現(xiàn)在就倒在他不遠(yuǎn)處,全身是血,了無聲息,整個府邸,成了人間地獄!
又一名黑衣人從天而降,望望黑衣刺客們,眸底厲光閃現(xiàn):“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回主人,就剩下他了!”暗衛(wèi)指指大臣,黑衣首領(lǐng)冷冷笑著,穩(wěn)步走了過來:“趙尚書,好久不見!”
趙尚書瞬間回神,狠狠怒瞪著黑衣首領(lǐng),眸底怒火翻騰:“你是誰,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全家?”
黑衣首領(lǐng)冷笑著,慢慢揭開了臉上的黑色面巾,望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龐,趙尚書驚的連連后退,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怎么……會是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黑衣首領(lǐng)冷笑道:“因為我是叛軍,想要奪取清頌的江山,所以,必須殺光所有忠于皇帝的大臣!”趙尚書對皇帝十分忠心,是難得的大忠臣,會是他奪取清頌江山的一道障礙,必須鏟除。
“叛軍就是叛軍,就算你奪取出了清頌江山,也脫不了謀朝篡位的罪名!”事到如今,趙尚書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說話理直氣壯,連嘲帶諷,毫不畏懼!
“未必,我做清頌皇帝,名正言順!”黑衣首領(lǐng)冷冷笑著,對趙尚書說出幾個字,趙尚書是震驚加疑惑:“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凡事,皆有可能!”黑衣首領(lǐng)戴上黑色面巾,對黑衣刺客們做了個殺的姿勢,穩(wěn)步向前走去:
“趙尚書是被血洗的第一家,卻不會是最后一家,從今以后,每隔幾天,京城就會有大臣之家被血洗,黃泉路上,趙尚書能夠遇到老朋友說說話,聊聊天,絕對不會寂寞……”
“你等等……你弄錯了……一定是弄錯了……”趙尚書高呼著,想和黑衣首領(lǐng)解釋清楚,奈何黑衣人緊緊抓住了他,他前行不了半分,只得掙扎著驚呼:“當(dāng)年,先太……”子字還沒說出來,黑衣刺客們手中的長劍,已經(jīng)劃破了他的脖頸……
趙尚書眼睛圓睜,嘴巴張合著,心有千言萬語,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黑衣人們相繼離開,他的身體慢慢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睜的大大的,嘴角張著古怪的口型,仿佛在說,不可能!
黑衣人離開趙府,幾只火把扔了進(jìn)去,整個府邸頓時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望著沖天的火光,為首黑衣人冷冷一笑,正欲離開:“得得得!”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大批侍衛(wèi)趕到,將黑衣人重重包圍,為首一人正是歐陽寒風(fēng)。
“拿下!”望著火光沖天的趙府,聞著空氣中彌漫的濃烈血腥味,歐陽寒風(fēng)知道,府內(nèi)可能沒有活口了,這些殺人越貨的刺客,絕對不能放過。
侍衛(wèi)們沖上去,與黑衣刺客打了起來,為首黑衣人冷冷望了一眼,侍衛(wèi)們?nèi)穗m多,但武功不及黑衣刺客,冷聲道:“不可戀戰(zhàn)!”轉(zhuǎn)身,就欲離開。
“想走!”沒那么容易!
歐陽寒風(fēng)騰空而起,腰間長劍拔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攻向黑衣首領(lǐng)。
身后,惡風(fēng)襲來,黑衣首領(lǐng)不慌不忙,猛然轉(zhuǎn)身,對著身后就是一掌,歐陽寒風(fēng)快速揮掌迎上,只聽:“砰!”的一聲響,黑衣首領(lǐng)站著沒動,歐陽寒風(fēng)卻被震出四五步遠(yuǎn),大手陣陣發(fā)麻。
好強的內(nèi)力!
歐陽寒風(fēng)凝神間,黑衣首領(lǐng)轉(zhuǎn)過身,全身縈繞著強勢的壓力,向歐陽寒風(fēng)走了過來,步步逼近,眸底,厲光閃爍,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卻闖進(jìn)來,既然他來找死,自己斷沒有不成全的道理。
大手慢慢握起,強勢的內(nèi)力凝聚,剛才一擊,歐陽寒風(fēng)就已試出,他不是黑衣首領(lǐng)的對手,但身為皇室世子,無論面對多大的敵人,他都不會退縮。
望著越來越近的黑衣首領(lǐng),歐陽寒風(fēng)暗暗做好了動手的準(zhǔn)備。
“快,刺客們在那里,全部圍起來,別讓他們跑了!”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黑衣首領(lǐng)凝眉細(xì)聽片刻,快速收起內(nèi)力:“走!”來的侍衛(wèi)太多,他們的人雖精,卻處于人少的劣勢,再打下去,必輸無疑。
首領(lǐng)命令一下,黑衣刺客們甩開糾纏他們的對手,快速飛身離去,歐陽寒風(fēng)被黑衣首領(lǐng)強勢的內(nèi)力壓制,不能起身去追。
黑衣刺客們消失的瞬間,陸?zhàn)┪膸е笈绦l(wèi)趕到,望著沖天的火光,以及倒地哀嚎的侍衛(wèi)們,微微一愣:“刺客們呢?”
“跑了,他們輕功極高,咱們追不上的!”望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歐陽寒風(fēng)目光凝深,他們究竟是什么人,武功竟然這么高。
侍衛(wèi)們將受傷的侍衛(wèi)抬去治傷,陸?zhàn)┪目焖俜硐埋R,來到歐陽寒風(fēng)身邊:“世子沒事吧?”
“沒事!”歐陽寒風(fēng)抬起眼瞼,望望火光沖天,即將倒塌的趙府,滿目凝重:“今晚之事,咱們要趕快告訴皇上!”清頌京城,只怕要有大事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