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痛打慕容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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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少陵拿著剛到的藥翩然來到鎮(zhèn)國侯府:“宇文明在嗎?我與他有約。[ ...”他手中拿的藥,是師傅新配出來的,雖不能完全醫(yī)治花柳梅毒,卻可以緩解病情,將性命延長一定的時間。
宇文明是鎮(zhèn)國侯府的嫡次子,他欠了歐陽少陵人情,就相當于整個鎮(zhèn)國侯府欠了他人情,無形之中,將鎮(zhèn)國侯府拉到了他這邊,與歐陽少弦的王位之爭,他又多了一份支持與力量。
“你是?”歐陽少陵沒來過鎮(zhèn)國侯府,侍衛(wèi)們不認識他。
歐陽少陵拿出一塊代表身份的令牌,侍衛(wèi)急忙行禮:“北郡王世子,二公子就在府中,卑職馬上……”
“啊……”慕容琳凄厲的驚呼聲透過層層房屋傳到門外時,已經(jīng)十分微弱,侍衛(wèi)們沒有聽到,歐陽少陵卻聽的一清二楚:“什么聲音?”
“聲音?”侍衛(wèi)住了口,聚精會神的仔細聆聽,陣陣清風頓起,吹的樹上葉子嘩嘩作響:“是風吹樹葉聲……”
“不是,是另外一種聲音。”歐陽少陵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凝重:“鎮(zhèn)國侯府出事了!”
來不及過多解釋,歐陽少陵大步走進府內(nèi):“宇文明住在哪里?”
他沒來過鎮(zhèn)國侯府,不知道宇文明住哪里,不過,大宅院的布局有些相似,歐陽少陵能找到內(nèi)院所在的方向與道路。
“卑職給世子帶路!”北郡王府的世子,又和宇文明有約,侍衛(wèi)們不敢得罪,不過,他直直闖進侯府,很是不妥,侍衛(wèi)領他進去,直奔宇文明的住處,以免生出亂子。
侯夫人所住的正院與宇文明,慕容琳住的院子相隔不遠,她的驚呼聲,侯夫人聽到了,急急走了過來,推開房門,不悅的訓斥著:“大白天的,大呼小叫些什么,不知道府里有客人么?”明兒是個不太懂事的孩子,娶了個慕容琳比他還任性,這日子要怎么過?
粉紅色的大床上,慕容琳拿著一床淺藍色錦被,遮擋自己不著寸縷的身體,但纖細的脖頸,圓潤的香肩仍然露在了外面,美麗的大眼睛盈著淚水,似害羞,又似驚恐,宇文明則赤身**的趴在床上,好像睡著了,映著粉紅色的帳幔,畫面甚是香艷。
房間中充滿著**過后的奢糜氣息,不用問侯夫人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下人們?nèi)嫉皖^轉(zhuǎn)過了身,嬤嬤們倒還好些,那些未出嫁的小丫鬟,個個羞的面紅耳赤,長這么大,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
侯夫人也快速側(cè)過目,望向窗外,不悅的責備著:“大白天的,你們兩個居然……”就算再血氣方剛,情不自禁,也沒必要折騰的這么激烈,叫的那么響亮,整個侯府都聽到了吧,更何況,慕容琳還有四、五個月的身孕。
“夏天屋內(nèi)還有些冷,琳兒,別只顧自己,給明兒也蓋上被子,還有,你有了身孕,服侍夫君之事,讓通房丫頭們來吧……”這小夫妻,就像小孩子一樣,處處讓人操心……
“你們歇著吧,我回去了,府里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處理呢!”
侯夫人轉(zhuǎn)身欲走,驚魂未定的慕容琳猛然反應了過來,急聲叫住了她:“娘,別走,我感覺,明好像沒氣了……”她可不想獨自一人面對這具冰冷的尸體。
“什么?”侯夫人大吃一驚,快步來到床前,手指探到了宇文明鼻下,那里冰冷一片,早就沒了呼吸……
侯夫人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腦海中不斷閃過一個念頭:宇文明死了,宇文明死了……
“明兒,你醒醒,醒醒啊,你不要嚇娘……”侯夫人凄慘的痛哭聲在寂靜的小院響起,格外響亮,清析:“快請大夫,請大夫……”
鎮(zhèn)國侯與幾位大人商量完事情,正欲送他們離開,凄凄慘慘的哭聲傳來,鎮(zhèn)國侯不悅的皺了皺眉:“怎么回事?”大白天,好端端的,哭什么。
“侯爺,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小廝急急忙忙跑了過來,面色焦急,望望幾位大人,欲言又止。
鎮(zhèn)國侯的眉頭皺的更緊:“何事如此慌張?”
“是……”小廝悄悄抬眸,望向幾位大人,這種事情,讓外人知道,終究不好。
“到底是什么事,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鎮(zhèn)國侯自認府上不會出什么讓人非議的卑鄙齷齪事,不準備避開這幾位大人。
“是二公子他……沒了……”小廝低下了頭,聲音也越來越小,說到最后,聲音已經(jīng)輕的幾不可聞。
鎮(zhèn)國侯只覺轟的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踉蹌了幾步,身旁的大人急忙扶住他:“侯爺,小心!”怎么回事?宇文二公子好好的,怎么會突然間說沒就沒了。
“我沒事!”鎮(zhèn)國侯拂開大人的手,努力穩(wěn)定心神:“什么叫二公子沒了?”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說沒就沒了。
“侯爺,二少爺是真的去了,若您不信,可去二少爺?shù)姆块g看看,夫人正在哭呢……”養(yǎng)了十多年的兒子,說走就走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確實悲痛,。
鎮(zhèn)國侯的面色陰沉的可怕,顧不得和大臣們打招呼,快步向內(nèi)院走去,他不相信,宇文明死了!
大臣們相互對望一眼,快步跟了上去,不知鎮(zhèn)國侯府出了什么事,他們?nèi)タ纯矗蛟S能幫上忙……
進入小院,哭聲震天,鎮(zhèn)國侯每走一步,都沉重無比,門口的丫鬟,嬤嬤輕抹著眼淚,看到他,快速退到了邊,讓出了一條路。
房門大開著,鎮(zhèn)國侯徑直走了進去,內(nèi)室,慕容琳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抹眼睛,看到宇文明的尸體,她只覺厭惡,可這里是她的房間,她又是宇文明的妻子,不能扔下他不管,獨自去休息。
侯夫人則坐在床邊,抱著毫無知覺的宇文明痛哭:“明兒,你醒醒,醒一醒啊……”
鎮(zhèn)國侯踏著散落一地的衣服碎片,緩緩來到床前,向著窩在侯夫人懷中,像睡著一樣的宇文明緩緩伸出手,臉冰涼,身體也毫無溫度,他真的死了!
鎮(zhèn)國侯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眸底閃著濃濃的震驚與難以置信,剛才他還好好的坐在書房中看書,拿著書本彬彬有禮的走出書房,陽光照在他年輕的臉上,是那么溫暖,璀璨,朝氣蓬勃,怎么突然間說沒就沒了……
歐陽少陵來到門口,望著毫無聲息的宇文明,握緊了手中的藥,面色陰沉的可怕,自己的藥拿來了,宇文明卻死了,世上不可能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他不是單純的死亡,應該是被人害死!
那人是單純的與他有仇,還是沖著自己來的?
大臣們也來到了門口,望著死去的宇文明,先是一愣,隨后輕輕嘆了口氣,好好的年輕人,居然……真是可惜了!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小廝領著一名大夫,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
侯夫人猛然打了個激靈,急聲道:“大夫,快看看明兒這是怎么了!”他還有救,一定還有救的!
“夫人,你怎么了?”貼身丫鬟發(fā)現(xiàn)了侯夫人的不動勁。
侯夫人的眼睛直直望著大夫:“我沒事,大夫,快看看明兒,他是不是感染了風寒,燒的睡著了!”
宇文明只蓋著被子,沒穿衣服,大夫捏著他的手腕為他把脈,猛然一驚:“花柳梅毒!”
“什么?花柳梅毒?”除了慕容琳,房間內(nèi)外的人皆是一驚。..
“回侯爺,夫人,二公子身上這些小疙瘩,就是花柳梅毒!”大夫語氣凝重:“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
侯夫人最先反應過來:“琳兒,剛才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明兒怎么會得花柳梅毒,又怎么會突然死亡。
鎮(zhèn)國侯卻是怒氣沖天,閉著眼睛,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這個臭小子,風流成性,花心不改,最終還是死在了色字上!
“嗚嗚嗚……”慕容琳哭的凄慘:“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剛才我從寶齋行回來,夫君正和桃兒,桔兒‘聊天’,我說累了,想休息,就進了房間,沒想到夫君跟了進來,與我……”
“嗚嗚嗚……”慕容琳又是好一頓大哭,鎮(zhèn)國侯聽的心煩意亂:“別哭了,趕快把事情講完!”死之前,明兒居然還想著這種事情,當真是無藥可救了!
停止哭泣,慕容琳還帶著哭腔:“行房后,我以為夫君累了,準備給他蓋被子,手指碰到了他的鼻翼下,居然沒氣了……”
慕容琳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宇文明身上,是宇文明強行要與她行房,快樂死的,滿地的碎衣料,足以證明宇文明非常急切。
大夫捋捋花白的胡須:“二公子得了花柳梅毒,身體素質(zhì)下降許多,若他好好靜養(yǎng),可活上幾年,若他時常**,壽命就會減少,按照少夫人所說,二公子是行房時太過急切,行房的時間又過長,掏空了身體……”精盡人亡四字,大夫沒有說出來,但許多人都猜出來了。
掏空身體,精盡人亡,丟人,丟死人了!鎮(zhèn)國侯又氣又悲痛,孽子,活該有這種下場,可宇文明是他活了十多年的親生兒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他豈能不悲痛!
“大夫確定宇文二公子的死因是這個?”歐陽少陵緩步走了進去,望著宇文明慢慢變冷的尸體,凝深了目光,他死的太巧,太蹊蹺,讓人不得不生疑。
來人是北郡王世子,質(zhì)疑他的能力大夫不高興,卻也不敢放肆:“老朽行醫(yī)多年,又仔細看過,絕不會診錯,若是世子不放心,可多叫幾名大夫來診……”
大夫一字一頓,語氣堅定。
歐陽少陵的眉毛皺的更緊了,若他真是死于精盡人亡,倒是無妨,如果是因有原因,害死他的人,真真厲害!
“狐貍精,是你害死明兒的,怪你,都怪你!”侯夫人像瘋了一樣,惡狠狠的對著慕容琳撲了過去:“你還明兒命來,還明兒命來……”宇文明是與慕容琳行房后才死的,侯夫人悲痛欲絕,將錯都怪到了慕容身上。
“快拉住夫人!”宇文明已死,慕容琳腹中的可是他留下的唯一骨肉,斷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幾名丫鬟快步上前,拉住了侯夫人,急聲勸解著:“夫人,夫人,冷靜點,冷靜點……”
侯夫人掙扎著,狠瞪著慕容琳:“你這個狐貍精,害死了明兒,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嗚嗚嗚……”慕容琳繼續(xù)凄慘的哭:“為了孩子,我勸過夫君的,可夫君一意孤行,硬要……早知如此,我就是拼著性命,也會阻止的……”死老太婆,明明是你兒子自尋死路,居然怪到了自己身上,可惡,可惡……
慕容琳又將所有錯都推到了宇文明身上,在眾人眼中,他成了好色成性,猴急行房才會精盡人亡,剛才還有些同情他早亡的人,瞬間改了觀,妻子有孕,應該小心呵護才是,居然不管不顧的激烈行房,死也是他自找的,自作自受,死有余辜。
不過,二公子身上的花柳梅毒是如何得來?莫不是碰了不干凈的青樓女子?良家女子都是很干凈的,絕對沒問題,煙花之地的風塵女子,他們就不敢保證了……
鎮(zhèn)國侯狠瞪著慕容琳,這么丟人的事情,反復講個不停,還嫌侯府不夠亂:“愣著干什么,二少爺過世,快去準備靈堂……”
鎮(zhèn)國侯傷心難過,卻不能垮下,因為他是鎮(zhèn)國侯府的男主人,肩負著一家的重任,如果他倒了,眾人就沒有支柱,侯里肯定會亂套。
“慕容琳,我殺了你,殺了你……”侯夫人不停叫嚷著,眸底寒光閃現(xiàn),掙扎著要沖過去殺慕容琳,鎮(zhèn)國侯無奈的嘆了口氣:“夫人神智不清了,快把她扶回房間,大夫,麻煩你了!”
侯夫人被扶走,大夫也跟了過去,宇文明的尸體被抬了出去,慕容琳叫丫鬟進來,將房間打掃干凈,鎮(zhèn)國侯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對門外的大臣們,苦澀的笑笑:“家門不幸,讓你們看笑話了!”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侯爺?shù)谋矗覀兝斫猓 本褪怯钗拿魉赖奶C囊了,身患花柳病,精盡人亡,傳揚出去,真的很不好聽!
“侯爺有事要忙,告辭!”
大臣們走后,鎮(zhèn)國侯抬頭望向天空,重重的嘆了口氣,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茶樓雅間的窗口,站著兩道身影,鎮(zhèn)國侯府發(fā)生的事情,被他們盡收眼底。
茶樓就在鎮(zhèn)國侯府的對面,位置極佳,不偏不倚,剛好能將慕容琳和宇文明院中發(fā)生的事情看個一清二楚。
“宇文明終于死了!”慕容雨暗暗松了口氣,目光望向右手的長長指甲,劃破宇文明的下巴時,滲進去的是一種非常特殊的藥,若中藥之人心緒平靜,藥起不了任何作用,幾個時辰后,隨排泄排出體外。
若中藥之人暴怒,則可催發(fā)藥性,耗盡體力而亡,慕容雨設計慕容琳知道宇文明有花柳病,就是想讓他們兩人吵架,宇文明發(fā)怒時,藥起效,他就會死掉……
“他比我想像中,死的精彩!”精盡人亡的確比吵架氣死精彩了百倍。
“不會被大夫發(fā)現(xiàn)端倪吧?”歐陽少弦的目光停頓在宇文明的尸體上,死的倒是很安詳,便宜他了。
慕容雨眨眨眼睛,目光詭異:“他死時,藥效發(fā)揮到極致,死后,藥效全被消耗掉,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端倪的……”
“苗疆的藥,的確好用!”慕容雨贊嘆著,回望歐陽少弦:“少弦,你怎么會有這種藥的?”
“機緣巧合,無意間得到的,就這么一點兒,全用在宇文明身上了!”苗疆的人就喜歡配制這些奇奇怪怪的藥,養(yǎng)些古古怪怪的動物,殺人無形。
“人死了,戲完了,咱們走吧!”慕容琳成了寡婦,還是間接害死夫君的兇手,鎮(zhèn)國侯,侯夫人討厭她,丫鬟,嬤嬤也會厭惡她,她在鎮(zhèn)國侯府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了。
“雨兒,你有身孕,好好在家養(yǎng)胎,不要再四處亂走了!”慕容雨和歐陽少弦上街,車來車回,下車走的路并不多,歐陽少弦還是有些擔心。
“如果沒有這些煩人的事情,我才不會出府走動!”在府里養(yǎng)胎,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生活很是愜意,可外在的威脅不消除,慢慢的成為大患,她在府里也休想好過。
“宇文明的事情已了,暫時沒什么事了……”
“我哥哥的事情還沒解決,再有三個月,你就要封王,北郡王府不可能再繼續(xù)觀望,他們一定會有所動作的……”慕容雨也想安安靜靜的在府里養(yǎng)胎,可有些人,就是不愿讓她平靜。
“堂兄,嫂子!”出了茶樓,慕容雨和歐陽少弦正欲上馬車,歐陽少陵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嘴角輕揚著淡淡的笑,眸底隱隱閃過一絲冷冽。
“堂弟怎么一人在此,弟妹呢?”剛才看小院中的情形時,慕容雨和歐陽少弦的確看到歐陽少陵了,卻沒想到他也察覺到了他們兩人的存在,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準確找到了他們的位置,好敏銳的洞察力。
“我來拜訪宇文二公子,不方便帶她出來!”知道南宮雪晴不是處子后,歐陽少陵非常討厭她,躲避都來不及,哪里還會帶她出行。
歐陽少陵望著慕容雨和歐陽少弦,目光幽深,語氣清雅:“剛才,宇文二公子死了……”
慕容雨揚揚眉毛,沒有說話,歐陽少弦則淡淡答應一聲:“是嗎?”
歐陽少陵似笑非笑:“他死了,你們兩位好像沒有絲毫驚訝!”仿佛早就知道他已死去。
慕容雨淡淡笑笑:“京城每天都在死人,宇文明不過是一名大臣之子,整天游手好閑,無所事事,又不是影響大局的重臣,死了有什么好驚訝的!”
歐陽少陵望著慕容雨,淡笑加深:“宇文明的夫人,是嫂子的妹妹吧……”宇文明死了,就是她的妹妹沒了夫君和依靠,她不為妹妹擔心,還一幅不以為然的模樣,怎么看都可疑。
“據(jù)琳妹妹說,她成親后,和宇文明經(jīng)常吵鬧,兩人不像夫妻,像冤家,若非為了腹中孩子,她早就和宇文明和離了……”妹妹討厭的夫君死了,妹妹解脫了,她高興還來不及,哪里會難過。
歐陽少陵凝凝眉毛,難道宇文明的死,真的與他們無關?
“堂弟對鎮(zhèn)國侯府的事情如此了解,可是去過鎮(zhèn)國侯府了?”慕容雨溫柔淺笑,眸光清冷,如蒙了一層寒冰:“琳妹妹可好?”
“慕容姑娘一切安好!”歐陽少陵淡淡回答著,目光幽深。
“雨兒,出來半天了,你還有身孕,回府吧!”望了歐陽少陵一眼,歐陽少弦擁著慕容雨的小腰向前走去:“先休息休息,鎮(zhèn)國侯府來報喪時,咱們再來吊唁……”
馬車漸漸駛離茶樓,距離歐陽少陵也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歐陽少陵,好像在懷疑咱們?”馬車轉(zhuǎn)彎的瞬間,慕容雨透過揚起的車簾,看到了歐陽少陵眸底的堅定與冷冽,他要出手了!
“懷疑又如何,他拿不出任何證據(jù)!”歐陽少陵是聰明人,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前,他不會將事情到處宣揚,否則,真相大白后,倒霉的可是他。
“他已經(jīng)開始計劃對付咱們了!”否則,他才不會好心給宇文明拿送藥。
“我知道!”還有三個月自己就要封王,北郡王府終于沉不住氣了。
“你準備怎么做?”慕容雨有了身孕,精力有限,設計完宇文明,她還要思索如何拆穿假慕容岸,幫不上歐陽少弦什么忙了。
歐陽少弦揚唇淡笑,笑容詭異:“堡壘最容易從內(nèi)部攻破!”如果北郡王府亂了,他們就沒空想陰謀詭計對付自己了。
夜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城外的空地上照例燃了一堆火,一名中年男子背對著火堆而立,仿佛在等待什么人的到來。
稍傾,清風頓起,將火堆上的火苗吹的搖曳不定,一道修長的黑色身影出現(xiàn)在火堆前,與中年男子隔火堆而立:“你失手了,慕容雨和歐陽少弦還沒死!”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與楚宣王府有關,才沒有殺他們!”年輕男子語氣冷漠,毫無溫度。
“什么秘密?”中年男子語氣平靜之中略帶了一絲好奇。
“事關重大,我想親自和主人說!”男子的語氣依舊冷漠。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你是我親自教出來的,算是你半個父親,你連我都信不過嗎?”準備自己帶著秘密去主人那里邀功么?這種人,他見得多了。
“不是信不過,只是,這個秘密很特殊,我想,應該先讓主人知道比較好!”在沒有見到所謂的主人前,他是不會將秘密說出的。
“主人遠在苗疆,無論是你趕去那里,還是主人前來京城,都需要一定的時間,你的秘密如果很特殊,還是先告訴我,再由我轉(zhuǎn)達比較好!”中年男子毫不退讓,他是自己的手下,做事豈能越過自己。
“茲事體大,我不敢輕易透露這個秘密,請允許我現(xiàn)在起程去苗疆,見主人!”年輕男子守口如瓶,半個字的秘密都不肯透露。
中年男子緊緊皺起眉頭:“你現(xiàn)在的任務是殺了慕容雨和歐陽少弦,若是被主人知道,你放著任務不做,跑去打擾他……”
“和秘密相比,他們兩人根本微不足道!”黑衣人眸底寒光閃爍:“若是主人掌握了這個秘密,加以利用,別說是楚宣王府,整個清頌都會掌握在他手中……”
“秘密真是如此重大?”中年男子沉著眼瞼,若有所思。
“千真萬確!”年輕男子冷冷注視著中年男子:“你應該了解我的脾氣,從來不開玩笑,也從不將事情夸大其詞!”
中年男子沉下眼瞼,他的確是這樣的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不撒謊:“我立刻聯(lián)系主人,盡快讓你見到他,如果你說的秘密沒有這么重大,你應該知道后果!”
“多謝關心,我心中有數(shù)!”中年男子去聯(lián)系人了,年輕男子冷冷笑著,火光映出他的眼眸,閃著駭人的厲光,就要見到神秘的主人了,真是期待!
宇文明得花柳梅毒,精盡人亡之事,不出一天,就已傳遍京城每個大街小巷,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笑談,每到一處客人的聚集地,都能聽到有關宇文明的事情。
“宇文二公子不是翩翩公子么,怎么會得了那臟病,還死的這么……”齷齪,精盡人亡,想想就想笑。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長的相貌堂堂,儀表道貌岸然,內(nèi)心齷齪的連老鼠都不如……”宇文明顯然就是這類人。
宇文家是鎮(zhèn)國侯,名門望族,百姓們不敢大聲喧嘩,只敢三三兩兩的聚一塊,悄悄議論議論,過過嘴癮。
集絲行,糕點鋪不盈利,還頻頻賠錢,慕容岸沒了銀子來源,急的團團轉(zhuǎn),獨自一人坐在大廳里喝悶酒,思索著解決方法。
“小二,再來壺酒!”眾人的笑談聽到慕容岸耳中,不但不好笑,反而更加煩躁,拿不到銀子,交不了差,主人不再看重自己不說,還會重罰自己,怎么辦,怎么辦呢?
慕容修收回了那十多間鋪子的管理權,在他的嚴格管理中,鋪子的生意慢慢好轉(zhuǎn),他明明是學著做的,可集絲行和糕點鋪不但不賺錢,還賠的比以前更厲害,怎么回事?
“啪!”慕容岸雙目赤紅,心煩意亂,手中酒杯狠狠甩到了地上,杯中酒水四濺,險些迸到一名客人身上。
胭脂色的衣擺映入眼簾,慕容岸抬頭望了望,眼睛無精打采的,隨即扭過頭去,繼續(xù)喝酒:“你來干什么?”
慕容莉走到慕容岸對面坐下,望著他頹廢的模樣,輕哼一聲,稚嫩的小臉上,浮現(xiàn)與實際年齡不符的成熟與穩(wěn)定:“我來看你是如何醉死的!”
遇到難事,不想解決方法,就知道借酒消愁,逃避現(xiàn)實,真是沒用的蠢貨。
慕容岸放下酒杯,緊緊皺了皺眉頭:“銀子都在老夫人和慕容修手中,我根本拿不到……”眼看著期限就要到了,若是這月沒有一萬兩銀子上交,主人是不會放過他的。
集絲行和糕點鋪是兩個賠錢的鋪子,糕點鋪暫且不說,小本生意,物品就是白面之類的一些原料,集絲行里有許多值錢的絲綢,值不少銀子,可慕容修每天都會過來查看,根本不能賣!
“急什么,不是還有我么!”慕容莉淡淡掃了慕容岸一眼,目光不屑,一萬兩銀子而已,小意思,他居然難成這副模樣,真是愚蠢,一看就知道,沒見過大世面。
“你準備怎么做?”慕容莉雖有不少的金銀首飾,可價值不算高,就是全賣了,也不夠一萬兩。
慕容莉冷冷一笑:“山人自有妙計!”這一萬兩銀子,一定要拿的不著痕跡才行!
慕容岸和慕容莉說話的聲音很小,再加上附近又有人在高談闊論,一般人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不過,身旁不遠處,有個耳力非常每銳的人,卻是一定不差的聽進去了,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嘴角輕揚起一抹優(yōu)美的弧度,忠勇侯府要出事了。
懷孕養(yǎng)胎,慕容雨每天除了吃,睡,再就是做做小孩子衣服,歐陽少弦沒事時,都會留在府里,陪慕容雨走走,散散心。
“鎮(zhèn)國侯府那邊怎么樣了?”樹蔭下,放了一張美人塌,歐陽少弦半躺在塌上,微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清醒著,慕容雨坐在床塌上,拿著針線做小衣服,場面很是溫馨。
歐陽少弦翻了個身,面對慕容雨,睜開了眼睛:“鎮(zhèn)國侯府素白一天,宇文明已經(jīng)下葬,慕容琳成了寡婦,并且,所有人都將宇文明的死歸到了慕容琳身上,若非看著她有了身孕,又是宇文明唯一骨肉外,早就被趕出鎮(zhèn)國侯府了!”
慕容雨輕輕笑著,手中針絲在衣服上來回穿梭,一朵漂亮的石榴花繡好了,慕容琳所數(shù)已盡,不必她再費心思,慕容琳也沒幾天安穩(wěn)日子過。
“慕容岸那邊有什么動靜?”冒牌貨在侯府作威作福,真正的慕容岸卻不能現(xiàn)身,想到這件事情,慕容雨就生氣。
“如往常一樣,每天侯府,鋪子,酒館來回跑!”喝酒時多是獨自一人,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京城到處都有暗衛(wèi),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與人聯(lián)系。
慕容雨剪斷紅色絲線,換上了綠色的,準備繡葉子:“他遲遲沒有動作,我們就找不到破綻,抓不到把柄……”哥哥回來,也是遙遙無期。
哥哥到底在哪里?那天給自己送過軟藤的蜻蜓后,就再也沒了音信……
“放心吧,你哥哥那么聰明,一定不會出事的!”武功高強,心思縝密,是歐陽少弦回京后,遇到的最強敵手,豈會輕易被人算計了去。
“把假的扳下臺,真的自然就能回來了!”慕容岸按兵不動,肯定是生活太過安逸,他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可以考慮給他制造些麻煩,讓他不得不出招……
繡了幾針綠葉,慕容雨沒心情了,放下繡品針線,拉起了歐陽少弦:“少弦,陪我回侯府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什么破綻!”天天坐在楚宣王府里,無異于守株待兔,哪能抓到假慕容岸的把柄,破綻。
歐陽少弦伸手將慕容雨抱在懷中,躺到了床上,動作雖快,卻很輕柔,傷不到慕容雨或?qū)殞殻骸按蠓驀诟溃阋煤迷诟镳B(yǎng)胎!”三個月身孕的人了,哪還能三天兩頭向外跑。
慕容雨抬頭望向歐陽少弦:“呆在府里,找不到事情的解決方法,假慕容岸在一天,咱們身邊就有一分危險!”
“有北郡王府這個大危險在,其他的危險,都不叫危險!”歐陽少弦閉了眼睛,下巴輕觸著慕容雨柔軟烏黑的墨絲:“更何況,你祖母和爹總是識人不清,相信外人,不信你,讓他們受點教訓,也是好的!”
著急孫子是人之常情,可也沒必要為了孫子,不信孫女,慕容雨試探慕容岸時,老夫人那反感,不悅的眼神,歐陽少弦至今都記憶猶新,既然她那么喜歡孫子,就和孫子好好相處吧,被孫子設計傷害死時,就會知道,有些孫子也是靠不住的!
慕容雨細細一想,也是,老夫人和慕容修很相信慕容岸,如果她現(xiàn)在跑去拆穿他,成功了還好,若是失敗,老夫人和慕容修會更討厭她,出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是不要做了……
自己想想辦法,做些其他事情,逼迫慕容岸露馬腳,再讓他狗急跳墻,給老夫人和慕容修吃些苦頭,長長記性,也是很不錯的。
想著事情,慕容雨睡意朦朧,迷迷糊糊間,琴兒的稟報聲響起:“侯府來人稟報……老夫人甚是想念……想讓小姐回府一敘……”
“告訴那名小廝,雨兒正在養(yǎng)胎,身體要緊,哪里都不去……”雨兒已經(jīng)出嫁,是楚宣王府世子妃,不只是侯府大小姐,養(yǎng)胎期間,身體要緊,哪能隨意走動。
歐陽少弦微慍的聲音傳入耳中,慕容雨醒了過來,慢慢睜開了眼睛:“出什么事了?”
“沒事!”歐陽少弦面色微沉:“告訴小廝,等雨兒身體無礙,徹底安全了,就去看她!”
“是”琴兒悄悄望了慕容雨一眼,快步離開,歐陽少弦的意思,她不敢違抗。
“到底什么事?”歐陽少弦的面色不同尋常,慕容雨知道,一定有事。
“老夫人說想念你了,讓你回府一趟!”老夫人只關心孫子,哪里還想得到雨兒,這么明顯的謊話,小廝也敢說,肯定是個沒腦子的派他前來的。
“估計是假慕容岸搞的鬼!”可是,他讓自己回府做什么?算計自己么?自己和他,還沒有太大的沖突,若是因為鋪子之事,那他也太愚蠢了,設計了自己,他的身份也暴露了。
“忠勇侯府肯定設下了天羅地網(wǎng)等著你,暫時還是不要去了,應付他們費心費心,過度勞累,可是會傷身體的,過上幾天,他們的戒備肯定松懈,咱們再去,打他個措手不及!”
真假慕容岸的事情,一定要有個了結(jié),不過,真的慕容岸究竟去哪里了?鳩占鵲巢,自己的位置被人頂替了,他為什么還不出來澄清自己的身份?
“北郡王府那邊如何了?”嚴格算起來,北郡王府那些人,才是慕容雨和歐陽少弦最大的敵人。
“還是老樣子,一直按兵不動!”歐陽少陵是放棄爭奪楚宣王之位了,還是另有打算,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平靜的時刻……
北郡王府人多,力量相對強些,不過,太妃和北郡王,郡王妃都有了矛盾,也沒有多少共同語言,彼此之間,說不到幾句話,就會生氣,這點可以利用,說不定是個很不錯的突破點……
月黑風高夜,郊外依舊燃著火堆,中年男子站在火旁等候,時間到,年輕男子現(xiàn)身火堆旁,尚未說話,中年男子已搶先開口:“主人要見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