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賊狗命喪黃泉
四年后,譚殷山莊,穆飛煙19歲
“吁吁--”唐奕同緊勒住□□的黑彪馬,譚殷山莊朱紅木門,從里面兩扇拉開。
“呦!大師兄回來了?”管家接過他扔下來的韁繩,轉頭吩咐小廝:“快去通報師父與師娘。”
“師父現(xiàn)在身體怎樣?”唐奕同下馬,顏色冷峻地問。
“哎!不行!大夫說怕是肺癆?!惫芗覊旱土寺曇簦骸扒皟阂估锿卵?,還尿血?!?br />
“唔?”他神色詫異,眉心緊緊地鎖?。骸澳切熋媚??”
“你說煙兒姑娘?還好。就是每天哭得跟淚人一樣,師父的三餐和藥食,現(xiàn)在都是煙兒姑娘在管著。衣不解帶地伺候啊?!?br />
唐奕同俊美如天神般的顏上,淡淡地一笑:“煙兒與師父感情極深。譚殷山莊本有門規(guī)不收女徒,但師父那年見煙兒可憐,又怕收作小姐房里丫頭,會落實她下人身份,大了嫁不上好的人家。這才破例收作關門弟子。這四年來,教武功,也偷著多教了她幾招?!?br />
他欣慰地笑起來:“煙兒雖說命薄,卻也算遇得貴人。這世間的女子,莫說沒了爹娘的。就是父母雙全在,看是個女兒,遇到災荒貧寒時,有幾個不賣給大戶人家作丫頭。”
“作丫頭還好。賣到青樓,賣給老男人作妾的,還有干脆...”管家作了個掐死的動作:“嘖嘖...”
說話間兩個人來到了白居天的書房前。
見大白晝門也關著,唐奕同抬手扣了扣。
“咳咳--”里面?zhèn)鱽硪魂嚋喬翟诤韲道锎驖L的聲音:“?。?br />
白居天蒼老而沙啞的嗓子問:“是奕同吧?為師睡下了。晚飯時你再來報,你去塞外打探到的消息吧?!?br />
“好的。恩師先歇息?!碧妻韧D身告辭了。
穆飛煙絆著玉手中湯碗里的米糊,纖長的眼睫妖媚地一翹:“你這老家伙,真會說謊?!?br />
“哈--哈,煙兒又在調皮?!卑拙犹觳?9歲,望著竟像一條行將就木的老龍,半靠在床榻。
枯燥的老手卻意猶未盡地一遍遍摸著煙兒白嫩的胳膊:“和你比,我是老了。煙兒,快扶叔叔去密室。我還想喂你吃青湯圓,和你再練那種武功。”
穆飛煙“哈哈”!“撲哧”地用手背捂著櫻桃嘴笑起來:“既然老了就要認命!你也把玩煙兒四年了,我身上什么地方,你這張老嘴,沒嘗過呀?”
白居天不悅:“不得放肆!老家伙、老嘴的叫。那老身體還帶給你四年快樂呢!”說著眉眼一皺,抬頭紋密布地“哈哈”笑起來:“煙兒,叔叔頂?shù)米?!你不是說最喜歡吃完湯圓,陪叔叔練快樂武功了嗎?”
穆飛煙顏上的神色驟變,也就是那么一個瞬間拉得陰沉。透著水靈靈、誘人妖媚的兩只大眼,突然瞪得凌厲而兇狠。
“白叔叔--”片刻后,她皮笑肉不笑地拖長尾音:“您不想知道,煙兒如今臨摹您老筆跡,已經(jīng)出神入化到什么程度了嗎?”
“咳咳--我的筆跡?小賤蹄子,你想干嘛?”
穆飛煙將米糊往床榻旁高腳幾案上一擲,走去書桌前硯臺下面,抽出來一封假遺書,端著紅墨過來:“大拇指拿出來!”
她一把抓住白居天因重疾而變得顫抖不已的手掌,摳開他緊蜷的大拇指,往書信尾端按下一個血紅指印。
“這,這是什么?賤蹄子,你都寫了什么?”白居天一激動,胸脯辛苦萬狀地起伏,叩下頭去厲聲咳嗽個不止。
穆飛煙把假遺書疊好,揣進袖中口袋:“沒什么!叔叔這不快死了嗎?死后煙兒找誰練快樂武功去?但是有這譚殷山莊半數(shù)家產(chǎn)就不同。夠煙兒買下很多很多美男子,這一世都享用不完、隨便練的快樂呀!”
“你--”白居天高揚起老手,欲像幾年前在密室中虐打她時那樣--
那時,他精氣神旺盛得了不得,揚著皮鞭,手起鞭落:“跳?。》?!”他把煙兒稚嫩單薄的小身體綁住,讓她朝著懸掛在梁上的一排玉米上,飛跳起身。
“竟敢趁我不在,翻墻逃跑?你的膽子現(xiàn)在能包天了?!”
他翻手一個巴掌把煙兒打趴在地,皮鞭抽得她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煙兒只是看見墻頭有盛開的梨花,想采摘下來送給叔叔?!?br />
當年她分明咬緊嫩牙,顫栗著鮮血淋淋的身板,仰臉嘻嘻笑著說:“煙兒最愛叔叔,怎么會舍得逃跑?”
四年已過,煙兒話猶在耳,白居天以為自己手中,還揚著那只能奴役她的皮鞭:“打死你!我才病下幾日,你就無法無天,竟敢惦記起別的男人?”
“哈哈!早幾年老娘就惦記!”穆飛煙蒼山含翠般的眉尖兒,向上一挑:“要不,怎么會在自己的身體上涂抹蛇毒?每天眼巴巴盼著數(shù)著,你這只老賊狗,趕緊死!”
她兩只眼冷而殺氣騰騰,櫻桃口邊卻泛著春花秋波般嫵媚的笑。
穆飛煙永世難忘記!四年來她就是帶著這抹媚笑,屈辱地承歡。夜晚回到房間里暗自抹淚水。
她才不是任命運凌辱的女子!因而每次進密室前,小煙兒慢慢地洗身子,在身體上涂抹一圈蛇毒。
分量很輕,這樣才不至于傷著自己,但是常年親下喉的人,早晚毒傾五臟!
“叔叔!”她攥緊白居天揚掌,欲打她的手腕:“你還記得,15歲那年你讓煙兒吞青湯圓,陪你進密室前,答應教我什么武功嗎?”
白居天全身氣血涌向頭頂,五官因氣憤至極,顯出厲鬼般的猙獰:“臭biao子,你是個什么東西?我白居天頂天立地,一代大俠,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你就休想從譚殷山莊拿走一文錢!不是當年我救你,你早就餓死在...”
\"噗”地一口鮮血,從他胸口涌起噴濺出口。
穆飛煙迅疾躲開,櫻桃小口牽出一抹勝利的笑。她挺起高聳傲人的胸脯,拖曳著長長的艷紅裙擺,拉開書房門走了出去。
不多遠望見一個小廝:“呦。師父剛剛喚仆人進去呢,許是交代晚上的菜肴?!?br />
那小廝點了點頭,一推開門,只見--
“啪”地木桌上一只燃燒著的紅蠟燭倒下。
白居天兩眼猙獰而痛苦地圓睜著,兩手緊緊扣住粗脖子上的鐵絲:“小毒--賤--”,忽而眼一閉,頭向下一耷拉。
“哎呀!快來人呀!師父自己把自己給絞死啦!”
小廝驚惶地大叫,再一回頭時,書房內一條通體金碧輝煌的巨蟒,張開龐然大口,毒信子朝他一吐,轉身飛跳出窗。
小廝嚇得天旋地轉,兩只眼珠滴溜一轉動,昏倒在木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