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黃金的**
“他們可是有幾萬人呢。”
李阿生又提出了一個問題。雖然這家伙一直都表現(xiàn)得很不合作,也很喜歡給郭金章挑刺兒,可不是不承認(rèn),他提出的這個問題確實值得考慮一下。丹佛幾萬白人,他們卻只有八個人,萬一那些白人被刺激到,他們真就沒有一點兒活路了。
“什么叫平頭百姓?平頭百姓,就是沒有組織,沒有秩序,尤如一盤散沙。而且,我們只要沖出去,放了火你們想想,萬一是你們自己家著了火,你首先想的是什么?”郭金章反問道。
“救火啊!”簡旺說道。
“這不就是了!”郭金章攤開雙手道。
“我說的是萬一,萬一!”李阿生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
“那就朝法院沖!”郭金章道。
“法院?”眾人一愣。
“丹佛市幾個大人物,除掉咱們面前的這個市長,還有兩個!”郭金章透過窗戶又朝外看了看,夏洛特等人還比較老實,正在兩百米的街道外呆著,沒什么動靜:“一個,是地方檢查官,這人咱們不認(rèn)識,而且他家也不在這附近,應(yīng)該是距離咱們比較遠(yuǎn),可另一個就不一樣了,法官!那家伙跟夏洛特狼狽為奸,不是什么好東西,現(xiàn)在差不多還是中午,他有很大的可能還呆在法院里面。而且,法院不像警察局那種地方,雖然有幾個法警,可憑咱們手里的炸藥,他們肯定攔不住。而只要咱們能沖進(jìn)法院,逮住那個狗屁法官,那夏洛特就是投鼠忌器,不敢亂來!”
“你是想給自己報仇吧?”李阿生滿是懷疑地撇了他一眼,眼神兒很不對。
“有這層意思。”郭金章也沒有否認(rèn),“不過,那也確實是條出路。”
“那個,我說”侯南突然湊過來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是不是金章?”
“當(dāng)然是啊,如假包換。”郭金章摸了摸自己下巴,“侯叔你覺得我變了?還是覺得我不像原來?”
“這不都一樣嗎?”錢世德沒好氣兒地說道。
“確實跟以前有點兒不一樣。以前金章可是個老實孩子,可你現(xiàn)在”侯南搖了搖頭,可能覺得這樣說人不太好,又仔細(xì)把現(xiàn)在的郭金章跟自己印象中的那個少年做了一下對比,可還是覺得不對。
“侯叔,你要是接連幾天跟我一樣,恐怕比我還要老辣!”郭金章苦笑了一下,“說白了,這人啊,其實都是被逼的。咱們遠(yuǎn)的不說,說近的,太平天國把大半個中國都給占了,可在洪秀全、楊秀清他們鬧事兒之前,誰想得到他們真能成就這么大的一番事業(yè)?就是洪秀全他們自己,恐怕也是沒想到吧?你們說呢?”
“這倒是!”劉通福在一邊點了點頭,“朱洪武當(dāng)叫化子的時候,也肯定沒想到他自個兒有朝一日居然能當(dāng)皇帝!”
“跟人家比?咱們是那塊兒料嗎?”李阿生瞪了這一唱一和的兩人一眼,“再說了,你們就算有那本事,這兒可是美國,有你們能成事兒的地方嗎?這滿天下可都是白人。”
“那可真難說。”郭金章笑了笑,“其實我現(xiàn)在就想到了一個地方,那兒也是美國人的地盤兒,可只要咱們能到了那個地方,憑他美國佬兒再大的本事,也難奈何得了咱們。”
“你說的不是落基山里邊兒吧?”趙大昌在一邊翻了個白眼兒:“我可告訴你,咱們可沒本事在里面活下去。別說咱們了,就是那些印第安人,也沒聽說有在那山上過日子的不說那成群的野狼、熊啊,豹子啊什么的,光是一到冬天那雪,誰受得了?那可是能凍死人的。”
“這些我知道,也沒想過讓大家去山里住。”郭金章白了這家伙一眼。沒見識就是沒見識,落基山能有什么好的?當(dāng)他是后世那些在城市里過得生不如死的家伙,非得去山野里面去找點兒刺激?可就是那樣,也沒聽說有人敢在深山老林里過多久的,半個月了不起了吧?就這,還經(jīng)常有人進(jìn)去了就出不來了,害得政府不時發(fā)發(fā)警告呢。,
“不是落基山就行,可那又是什么地方?”梁祖應(yīng)罕見地抬了一下腦袋,問道。
“阿拉斯加!”郭金章笑道。
“阿拉斯加?”眾人都是一怔,然后,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什么地方?”
“你們沒聽過?”郭金章愕然。
“美國那么大,老子連他們有幾個州還沒弄清楚呢,憑啥是個地方都得知道?”錢世德不滿地哼了一聲。
“這倒是!嘿嘿不過我說錢叔,你現(xiàn)在不知道沒關(guān)系,以后可一定得知道這阿拉斯加,要不可就吃虧了。”郭金章神秘地笑道。
“你裝模作樣什么?有什么虧吃的?就咱們這樣兒,還用得著再去吃什么虧?”李阿生不爽道。
“因為那兒是塊寶地!”郭金章吸了一口氣,“知道為什么我原本的計劃是要帶大家去加拿大嗎?”
“啥意思?你還有別的計劃,不是想到加拿大買地?”侯南詫異道。
“是想到加拿大買地。可我更想去阿拉斯加。之所以去加拿大,其實主要是因為加拿大離阿拉斯加更近。”郭金章道。
“阿拉斯加不是在美國嗎?怎么又離加拿大近了?”簡旺抓了抓頭發(fā),感到有點兒理解不了。
“你傻的?既然這么說,那這阿拉斯加肯定就是在加拿大邊兒上嘛!”劉通福鄙視地看了這小子一眼。
“還真讓你說著了。”郭金章又瞧了瞧窗外,依舊沒有什么動靜,“阿拉斯加其實并不跟美國本土相聯(lián),反倒是跟加拿大聯(lián)在一起的。”
“島?”趙大昌問道。
“不是!”郭金章?lián)u頭,“阿拉斯加在加拿大西北角,隔著個海峽跟俄國,也就是咱們以前說的老毛子相望。”
“西北?加拿大已經(jīng)在美國北邊兒了,聽說也老大,它那西北角該不會比內(nèi)華達(dá)山還冷吧?”錢世德皺眉道。
“估計差不多。那兒距離這兒應(yīng)該再往北幾千里,冬天的時間自然也更長,應(yīng)該有半年都是。”郭金章答道。
“你說什么?”李阿生一下子跳了起來,面目猙獰:“你瘋啦?半年都是冬天?你還知不知道咱們老家都在哪兒?在這兒呆著就夠苦的了,你還往北嫌大家日子過得不夠痛快是不是?”
“那兒有金子!”
“!!?”
“還記得前年,紅裙子那邊兒出了個命案不?”趁大家沒反應(yīng)過來的功夫,郭金章又向眾人問道。
“紅裙子?”眾人又都是一怔,紅裙子不是酒吧,也不是旅店,而是丹佛市內(nèi)聞名的妓院,也是大家平時接生意最多的地方之一洗衣服嘛。
“前年,我去那兒送貨,在后面馬廄看到了一個醉鬼,那醉鬼模模糊糊的,躺在地上自言自語,說什么自己阿拉斯加發(fā)現(xiàn)了金礦,好像是在一條河的周圍,儲量很大,挖開地皮就是金塊兒,他馬上就要成為全美最富有的人了還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了幾塊金子,個個都有拳頭大我當(dāng)時就在一邊兒,看著眼熱,想趁那家伙醉得模模糊糊的時候偷個一兩塊兒,可惜,偏偏那時候有人來了,沒奈何,只好躲開。可沒想到,第二天,我就聽說紅裙子發(fā)生了命案,一個外來的牛仔死了,具體原因到現(xiàn)在也沒查清楚,兇手更是一直都沒什么影子。我想,極有可能是那家伙醉了之后拿了金子出來,被人看到了,起了殺人越貨的心思。”
“你說真的?”居然是金子?金子!這個詞語大家當(dāng)年坐船漂洋過海的時候,好像就是因為目的地叫金山吧?周圍幾個人的眼睛都有些發(fā)熱。華工們都是從美國西部上岸的,誰不知道“淘金熱”?舊金山為什么會被叫做“金山”,還不就是因為黃金?而美國發(fā)生淘金熱的可不只是舊金山,或者加利福尼亞那一帶,發(fā)生過淘金熱的地區(qū)在美國多的是,即便就是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丹佛,也曾經(jīng)是一個人們爭相涌來淘金的地方。只是讓人難以言及的是,滿懷著掘金之夢來到這里,卻根本沒有淘到什么黃金,反而連自己的日子都過得無比的艱難,如今更是連性命都恐怕保不住。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郭金章告訴他們說:有黃金,
“這時候了,我干嘛還騙大家伙兒?”郭金章苦笑了一下,“也是我貪心,老想著攢夠了路費就自己去淘金,要是早走兩天,也不會落天今天這個地步。”
“那你今天干嘛又說出來?”李阿生有些心動,同時又有些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
“因為有危險。”郭金章再次向外看了看,又嘆了口氣,道:“雖然我剛才說了計劃,可必須說,這有危險,而且危險還很大。而且,我還是這件事兒的罪魁禍?zhǔn)祝切┌兹丝隙〞攸c兒關(guān)照我。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被抓了,那么,肯定就是死路一條。我不想讓這個秘密陪著我一起下去,那樣太便宜那些美國人了,畢竟,阿拉斯加是他們的地盤兒,就算他們今天發(fā)現(xiàn)不了,早晚也會發(fā)現(xiàn)那兒有大金礦,與其這樣,還不如告訴大家。這樣,只要咱們有一個人能逃過去,就能把這個消息帶出去,帶給咱們的工友,咱們的那些同胞。哪怕就是帶給了外國人,只要不是被美國人吞了獨食兒,那就是勝利。”
“那兒真有金子?”郭金章的這個心理很符合大家的想法。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尤其是你還是我的仇人這太符合了。可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一座金礦等著大家去挖這又似乎很不真實。
“不光有。而且還有很多。”郭金章鄭重點頭,“我后來打聽過,那個在紅裙子死了的家伙曾經(jīng)露過口風(fēng),說是要去東部買采礦設(shè)備!采礦設(shè)備啊,如果只是一點點,他用得著這么大費周章么?在那兒多呆個一年半載的,直接挖出來不就完了?你們說是不是?”
“沒錯”李阿生點了點頭,又深吸一口氣,看了郭金章一眼:“真有金礦?算了,老子就信你這一回,希望你沒騙我!”
“要是騙了大家,我不得好死。”郭金章伸手指天,鄭重發(fā)誓。
“就是不知道那阿拉斯加大不大?”劉通福咂著嘴巴,好像在品嘗金子的味道。
“不管大不大,大家伙兒記住,咱們還有大好的前途。只要今天的事兒能了了,咱們就再也不是什么人人瞧不起的黃皮猴子了,老子他m的要做人上人,拿著黃金讓那些白人反過來伺候老子!”錢世德吼道。
“沒錯,老子要金子!要黃金!”
“要金子!”
“殺出去,挖金子!”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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