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三小只的計劃
蕭祁問道,“你的計劃到底是什么,別賣關子了。”</br> 竇弈翀見他鐵了心不肯回書院,只能嘆了口氣不再勸說。</br> “皇后之所以針對你們家,不僅僅是因為三皇子一事的過節(jié)。”</br> 蕭祁皺了皺眉,“那還有什么。”</br> “大業(yè)如今一共還剩下三位皇子,十三皇子年幼,有能力爭奪皇位的無非就大皇子和三皇子。”</br> “大皇子雖然占了個嫡長子的位置,可三皇子乃皇后親出,她怎么可能不扶持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br> “蕭叔曾無意間和大皇子齊宗衡有過接觸,只是見他身子孱弱,恰巧發(fā)病便護送一程罷了。”</br> “沒想到此事竟被皇后知曉,她大概以為蕭叔已經站到了大皇子一方的陣營里面,所以才要對你們家除之而后快。”</br> 蕭祁頓了頓,臉色都嚴肅了。</br> “本以為是私怨,沒想到攪和進了皇家黨位之爭中了。”</br> 蓉蓉皺了皺小鼻子,不滿的說,“那皇后也太不講理了吧,都不問問清楚的嗎?”</br> “爹爹分明是好心,他才懶得扶持誰登上皇位呢。”</br> 竇弈翀看向蓉蓉的眼神里盡是寵溺,含笑摸了摸她的腦袋。</br> “誰說不是呢,不過以前不在意誰當皇帝沒關系,如今卻不得不在意了。”</br> “如果三皇子真的當上皇帝,恐怕第一個要對付的便是蕭家。”</br> 蕭祁神色冰冷一片,兩瓣嫣紅的嘴唇里吐出了讓人心驚的話。</br> “那就讓他死。”</br> 竇弈翀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挺敢說的啊。”</br> “不過眼下確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br> “三皇子必須死,否則死的便是我們。”</br> “只是以我們三個現在的能力,要做成這件事簡直比登天還難。”</br> “經過上次一事后,皇后又在三皇子府添加了許多侍衛(wèi),他身邊現在高手如云,別說讓他死了,就連靠近他都難。”</br> 蕭祁嗤笑一聲,“這個時候你的腦子怎么突然跟銹住了一樣。”</br> “我們三個半大的孩子,哪來的能力去殺人?”</br> “你想借刀殺人?”竇弈翀沒在意他的嘲弄反問道。</br> 蕭祁點了點頭,“皇后不是想讓自己的兒子當皇帝嗎?”</br> “不如我們就借大皇子的手徹底除掉這母子倆。”</br> “說的容易,這也不比咱們三個半大的孩子親自去行刺要簡單到哪兒去。”竇弈翀逮到機會就反諷回去。</br> “我瞧你的腦子還真是當官當退化了。”</br> “他們之間為了皇位本就已經斗的你死我活了,那位大皇子既然身體孱弱,卻能和皇后分庭抗禮這么多年,想來也不是什么簡單的貨色。”</br> “咱們想給他們如火如荼的關系加點油讓這把火燒的更旺很難嗎?”</br> 竇弈翀豁然開朗,“我明白了。”</br> “你是想借他們彼此的手,互相給對方制造混亂,造成互相挑釁的假象讓他們斗個徹底。”</br> “沒錯。”</br> “其實壓根就不需要有多大的動作,大皇子齊宗衡不是病弱嗎?聽聞他常年吃藥。”</br> “咱們在他的藥里動些手腳,整個京都城最想要他一命嗚呼的便只有宮里那位。”</br> “即便齊宗衡找不到證據是誰干的,也會第一時間把這筆賬自動算在皇后頭上。”</br> 竇弈翀思索一番贊同的點了點頭。</br> “此計甚妙。”</br> “既可以挑起他們二人的爭斗,又可以給皇后制造一堆麻煩,大皇子是陛下看重的儲君人選,皇后敢動他必會惹來皇帝震怒。”</br> “屆時她必然自顧不暇,自然也就沒功夫來找你們兄妹倆的麻煩了。”</br> 蕭祁點了點頭,“這段時間我們就暫住在莊園里吧。”</br> “青松書院雖然是個很好的藏身之地,可里面普通學子也多。”</br> “正因為院長對我們很好,這場禍事便更不應該牽連到他們身上。”</br> 拿他們的愛護之心當自己的庇護傘,為書院招來殺身之禍,這樣以德報怨的事他干不出來。</br> 竇弈翀啞然無聲,摸了摸鼻子。</br> 他倒是沒想到這一茬,只是覺得青松書院背后的勢力似乎不止于此,應該能護他們兄妹二人周全。</br> 沒想到這么做可能會給對方帶來多大的麻煩。</br> 畢竟他們的對頭是皇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要真把皇后惹急眼了,青松書院怕是會不復存在。</br> “好,那你們就先住在這邊吧。”</br> “稍后我派人去將軍府把蕭老將軍也接過來,有他在也能護衛(wèi)你們一二。”</br> “多謝。”</br> 三人商量好后便從密室走了出來,沒想到一出來就有客來訪,還點名了要找蕭祁。</br> 蕭祁聽著趙爺爺的話頓時一愣。</br> “我在京城認識的認識甚少,誰會來拜訪我?”</br> 而且他們剛才也是臨時起意來的高家莊這邊,這個拜訪他的人竟對他們的行蹤了如指掌。</br> “趙爺爺,你讓他進來吧。”</br> 竇弈翀說自己還有事就先走了,蕭祁點點頭帶著妹妹去往莊園的前廳會客。</br> 到了之后他看見一位身穿白衣,渾身上下仿佛冒著圣潔光芒的男子負手而立于門前,背對著他們。</br> 直到聽見他們兄妹倆的腳步聲才轉過身來,一看到他們就露出了一個慈愛的笑容。</br> 蕭祁和蓉蓉對視了一眼,眼中盡是疑惑。</br> 他們分明不認識這個人啊,可他看他們倆的眼神怎么跟長輩看自家小輩似的和藹。</br> “你們兩個小家伙,才分別幾個月而已,似乎又長大了不少。”</br> “不戴人皮面具就不認識我了?”</br> 兩人驚訝的瞪大了眼,聽到熟悉的聲音后,異口同聲喊道,“司南叔叔?”</br> 白千九笑著走到他們面前,“我真名白千九,以后你們叫我白叔叔吧。”</br> 蕭祁忽然露出一絲了然的笑,“白叔叔,你現在是白家家主了?”</br> 白千九點了點小家伙的腦門,“就屬你這小鬼最人小馬大,都知道了還問。”</br> “白叔叔,這幾個月你一直不出現,我爹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可擔心你了。”</br> “如今見你安好,他們也能放心去邊塞了。”</br> 白千九忽然臉色一頓,收起笑容,嚴肅的說道,“我這次來就是為了讓你們爹娘更加安心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