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二批犧牲者
一個女人,能夠混到被別人稱呼為“老大”的份上,其中過程肯定不會簡單。經(jīng)歷過的風(fēng)浪,也絕對不會少。所以想要打發(fā)胡玉姬,并不是三言兩語就足夠的。
她面無表情,冷冷道:“我睡覺,當(dāng)然不會叫人過來圍觀。但是睡覺不會留下什么痕跡,做壞事卻會。尤其是做了這種壞事之后,身上所殘留的痕跡,更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消除得清楚的。”
胡玉姬雖然說得有些隱晦。但在場這些人,也不是什么雛兒了。男女之間那些事,該明白的不該明白的,都已經(jīng)十分明白。
所以大家都清楚。男女歡好過后,身上肯定會殘留某種獨特而強(qiáng)烈的氣味。但凡稍有經(jīng)驗的人,只要稍微一聞就知道了。
寒梅雖然是過來人,卻屬于正經(jīng)人家出身。這些閨房中的事,私底下說說無妨,公開宣之于口,她可還真沒這么生猛。當(dāng)下漲紅了臉,抗議道:“就是有這種痕跡,又要怎么檢查?難道……難道你還打算……”用力一跺腳,竟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水龍吟也道:“那個采花賊的暴行完畢之后,肯定也知道自己身上會殘留有氣味。那么自然不會放著不管。現(xiàn)在多半已經(jīng)把痕跡清理干凈了。即使檢查,也檢查不出什么吧?”
胡玉姬冷冷道:“想要清理那種氣味,除非能從頭到腳,徹底洗個澡。可是船上的淡水,都集中放置在專門的艙室里。沒有我的允許,誰也拿不到一滴水。只要現(xiàn)在檢查,肯定可以有收獲。”
頓了頓,胡玉姬又厲聲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沒做過的話,怕什么檢查?我現(xiàn)在就要立刻檢查。誰敢抗拒,那就是做賊心虛!那可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再反對被檢查的話,那就是直接和胡玉姬撕破臉,同時自認(rèn)兇手了。無可奈何之下,眾人都只好認(rèn)了。
而且說實話。這種所謂的檢查,雖然荒唐之極,卻也香艷之極。其實在場眾人——尤其是男人——都并不怎么抗拒的。
當(dāng)然,也不能就這么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來檢查。所以當(dāng)下胡玉姬就找了個房間。自己在里面坐鎮(zhèn)。另外叫來幾名很有經(jīng)驗的女兵,由她們親手操作。
樂大少和他的黑衣人保鏢,趙全和一刀寨的刀客,梅竹雙劍的墨竹,水龍吟,席吟春……一個接一個,被依次點名進(jìn)入,接受這種檢查。然后又分別出來,洗脫了身上的嫌疑。
到最后,輪到程立了。他面不改容地走進(jìn)房間,反手關(guān)上房門。可是過不多久,房間里突然傳出“啊~”的一聲女子驚呼。
房間外等候的眾人,陡然緊張起來。樂大少奇道:“里面的人叫什么?難道在這位漂亮小哥身上,當(dāng)真發(fā)現(xiàn)了什么蛛絲馬跡?”
趙全嘿聲冷哼道:“小白臉沒一個好人。那個采花賊多半就是他!”
席吟春面色一沉,喝道:“趙全,別胡說八道。講話是要負(fù)責(zé)任的。”
趙全根本不去看他,自顧自道:“梅竹雙劍,還有樂大少。咱們身上正事要緊,可不能被個下三濫的采花賊給牽累了。待會兒那小白臉要是敢反抗,咱們也不用講什么江湖道義了,直接并肩子上,除掉這個敗類再說。”
“敗類?說誰?”
梅竹雙劍和樂大少還沒說話,一把淡淡的從容聲音,忽然從背后傳出。趙全回頭一看,登時被嚇了一跳。脫口道:“小白臉,你怎么出來了?你不是被抓到證據(jù)了嗎?”
程立皺皺眉,道:“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水龍吟趕緊上前,關(guān)切地問道:“兄弟,里面那幾個婆娘,沒有為難你吧?”
程立搖搖頭,并不說話。但席吟春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在那一瞬間,有絲絲羞惱之意,在程立眼眸深處閃過。顯而易見,剛才在房間里面,肯定發(fā)生了某些事。只不過程立不肯說而已。
門又開了。這次走出來的,是胡玉姬。她面上神色十分古怪,似乎偷偷沖程立撇了一眼,然后又趕緊移開視線。動作雖然隱蔽,但落在席吟春這個有心人眼里,難免就要顯得有些“此地?zé)o銀三百兩”了。
樂大少則笑瞇瞇地道:“胡大當(dāng)家,檢查是查完了。我們這些人都沒有嫌疑,都不是兇手,對吧?”
胡玉姬嘿聲輕哼,道:“你們是沒有嫌疑了。但還有人沒檢查。”
趙全雙眼一亮,叫道:“不錯!那幫苗子還沒檢查呢。”
席吟春皺眉道:“但他們把自己鎖在房間里,根本不肯出來啊。”
胡玉姬森然道:“由不得他們不出來。”更不說話,當(dāng)先便走。
程立第一個跟了上去。水龍吟和席吟春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嘴角處都微泛笑容。然后和其他人一樣,隨后趕上。
片刻之后,眾人走到苗幫所住的客房之外。胡玉姬提氣厲聲道:“苗幫主,請開門。我有事要請你出來商量。”
房間里靜悄悄的,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程立忽然皺眉道:“好像……有些不對勁。”
胡玉姬愕然一怔,隨即嘿聲輕哼著,絲毫也不遲疑,立刻動手。她雙掌齊出,重重?fù)粼陂T上。“呯~”一下大響之中,兩扇門板全被轟成碎片。胡玉姬順勢沖入房間,卻又立刻停下住。仿佛怔住了。
死人!同樣也是遍地死人。苗火和他屬下那九名麻衣怪人,此時此刻,已經(jīng)盡數(shù)橫尸就地,連一個活口都沒有了。
跟著走進(jìn)房間里面的眾人,也都看見這些尸體了。霎時間,眾人相互大眼瞪小眼,再也想不到,事情居然會是這么個發(fā)展。
程立深吸一口氣,陡然回頭向水龍吟問道:“怎么回事?你不是一晚上在這邊監(jiān)視的嗎?人都死了,你也不知道?”
水龍吟苦笑道:“我……我確實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動靜啊。難道……難道兇手是個隱形人,根本看不見的?又或者,兇手是來無影去無蹤的……的……”
水龍吟好不容易才忍住,終于沒把那個字說出口。然而在場眾人,又有誰聽不明白他想說哪個字?一剎那,眾人都感覺后背發(fā)冷,情不自禁地用力扯緊了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