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佛燈降魔
諸葛太傅和天逸居士二人對望一眼,各自微微點頭。諸葛太傅道:“虎禪,安樂門第三代傳人之中,以你修為最高。你既然要出手替龍象上人報仇,那么便盡管去吧。”
天逸居士則凝聲道:“那倭寇似乎走火入魔,就像野獸一樣,全憑本能對敵。誘敵虛招對其無用,只能硬打硬拼。虎禪,千萬小心。”
申虎禪點頭答應(yīng),隨即走出龍舟,縱身一躍,早已踏足風(fēng)云碑前。他反手向后,取下背負于身上,足有百余斤重的“阿難刀”,雙手倒握刀柄,用力向下一頓,刀刃當(dāng)即深深插/入了地面。很顯然,眼下這一仗,申虎禪并不欲依仗兵器之利而取勝。
神色威嚴如虎的申虎禪,雙手按在刀柄上,沉聲緩道:“天賜萬物予人,人無一物予天,故此人皆可殺。倭寇妄想侵我疆土,殘害中原百姓,死罪!該殺!”
“胡胡胡~~殺!”
被申虎禪如猛虎般的殺氣所刺激,八阪冰輪背脊高高弓起,幾乎成四肢著地的模樣。瘋狂魔氣如山洪暴發(fā),透體釋放。氣息感染天象,令朗朗晴天再化深沉夜幕,一輪血月當(dāng)空,把八阪冰輪益發(fā)襯托得如魔似魘。
血月映照當(dāng)中,瘋狂的八阪冰輪雙爪高舉過頂,再度擺出了熟悉的起手式。八阪流古武之禁招,如箭在弦,一觸即發(fā)。
“轟~”
破空轟鳴炸裂。瘋狂的八阪冰輪破空狂飆,就像一頭恐怖巨獸發(fā)現(xiàn)了鮮美獵物,急不及待地撲出去要把獵物按住。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面對逼命兇獸,申虎禪赫然雙掌合什,開始沉聲誦念佛經(jīng)。佛門清圣之氣,應(yīng)聲透體涌現(xiàn),凝聚成朵朵燦爛金蓮,環(huán)繞身體盤旋飛舞。赫然構(gòu)筑起一道銅墻鐵壁,籠罩了身周七尺范圍。
“嘭~”沉聲悶響炸裂,八阪冰輪重重撞上了這道以佛言金蓮所構(gòu)筑的護體氣墻,卻無法將之突破。他雙眼血紅,更不假思索,左右兩臂揮舞,悍然撕扯刨抓,發(fā)動瘋狂攻殺。
八阪流古武——“禁千弐佰拾壹式:八稚女”!
就此一頭八頭八尾的恐怖怪蛇,正在拼命撕咬咆哮,要把獵物身上的堅韌皮膚撕開,好方便自己去品嘗那鮮美柔軟的內(nèi)臟。然而,無論八阪冰輪撕扯得多么瘋狂,爪上勁力再如何凌厲霸道也罷。在這道佛言金蓮之壁面前,一切努力,亦只屬徒勞。
彈指瞬間,熾烈異火從申虎禪體內(nèi)涌現(xiàn),越燒越旺,越燃越盛。不過眨眼工夫,申虎禪仿佛變成了一輪熊熊旭日,萬丈金光由他身上綻放,璀璨輝煌,燦爛奪目,不可逼視。
八阪冰輪身上的玄異,雖然遮掩天象,令朗朗乾坤化為深沉黑夜。可是申虎禪卻能讓自己化身為旭日,徹底摧毀一切黑暗。如此不可思議之佛門至圣禪功,正是失傳數(shù)百年的佛門至高絕學(xué)——如來印!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fù)如是!”
須臾光陰,申虎禪陡然抬頭,雙眼圓睜,發(fā)出如虎怒嘯。他左手豎立胸前為佛禮,右掌則朝天高舉,掌上金光燦爛,刺目欲盲,就似一盞明燈,要刺破三千大千世界的黑暗,把光明與希望一并帶給世人。
“如來印第二式——慈航圣燈!”
神圣金光之中,八阪冰輪雙眼連睜都睜不開。“八稚女”的瘋狂攻勢,也被迫從中斷絕。或許是意識到大禍臨頭,他體內(nèi)的瘋狂之血,不惜一切地作出反抗。但見一團濃郁黑影透體而出,儼然凝聚成一頭怪誕異獸,沖著申虎禪厲聲嘶吼。
那怪誕異獸是八歧大蛇,卻又不是八歧大蛇。凝神細看,只見這怪物雖然有八個長長的蛇頭,但并非八尾,而是九尾。而且那九條尾巴亦并非蛇尾,而是金光燦爛的狐尾,白面金毛九尾狐!
是殺生石!須知道,八阪冰輪要發(fā)揮出自己血脈中潛藏的真正力量,本來必須把扶桑三神器之一的八尺瓊勾玉佩戴在身上,最好是像之前天叢云日炎把十拳劍兵解入體那樣,同樣把八尺瓊勾玉兵解。
但八尺瓊勾玉已經(jīng)被程立奪取,所以八阪冰輪無可奈何,只好用殺生石作為代替。
殺生石在傳說之中,是白面金毛九尾狐被擊殺之后,由其遺骸所轉(zhuǎn)化而成之物。內(nèi)里充塞著無盡狂戾怨氣。八阪冰輪用它代替八尺瓊勾玉,威力并不遜色,卻也因此而被怨戾之氣所影響,導(dǎo)致八阪冰輪發(fā)狂入魔。
不過,對于申虎禪來說,無論是八歧大蛇,抑或是白面金毛九尾狐,都全無分別,就是要被降伏的妖魔而已。
說時遲那時快,申虎禪應(yīng)聲再喝。一身“阿難地經(jīng)”的深厚元功,盡數(shù)轉(zhuǎn)化為至高無上的如來圣氣。一個奧妙難言的梵字金印,更自然浮現(xiàn)掌心,光耀三界,指引眾生。
蓄勁已足,不吐不快。申虎禪長聲怒嘯,猛然揮掌。剎那,燃燒著熊熊金焰,足以照破大千黑暗的巨大圣燈,挾九天崩碎,九淵陸沉之無匹氣勢——擊落!
“轟隆隆隆~~”
圣燈威能,全面釋放。瞬間,就似九天驕陽降臨大地!毫不留情地把八阪冰輪徹底吞噬。熾烈金光隨之更如山崩海嘯,鋪天蓋地淹沒一切,寰宇八方,乾坤六合之內(nèi),儼然只剩下一片燦爛金芒。
隆隆劇震,半晌方休。熾烈金芒徐徐消散,只見申虎禪立掌當(dāng)胸,徐徐收招斂勢。放眼四周,卻哪里還有什么八阪冰輪,哪里還有什么八歧大蛇或九尾狐?眼前的一片空曠白地上,便只剩下烙印于地面的一個巨大“卐”字佛印。
風(fēng)云碑上,那“天下第一爪——八阪冰輪”的字樣,也隨之再度改變。轉(zhuǎn)為“天下第一掌——申虎禪”。顯而易見,剛才一掌之下,八阪冰輪已經(jīng)被打得灰飛煙滅,徹底尸骨無存了。
伏羲龍舟之上,天逸居士禁不住贊嘆道:“好一個申虎禪。好一招慈航圣燈。我們安樂門的第三代弟子當(dāng)中,看來再無第二人能夠與之比肩矣。”
諸葛太傅也頜首道:“雖然,這如來印是佛門神功,并非我們安樂門的傳承。但武功只在其次,真正最重要的,還是心性和人品。能夠把如來印發(fā)揮至如此境地,足見申虎禪的為人。他日把安樂門發(fā)揚光大者,非他莫屬。哦,這么說也不對。其實么,只要能夠行俠仗義,守正衛(wèi)道,便是我輩中人,倒也無需拘泥于‘安樂門’三字了。”
眾人皆連聲稱是。伏羲龍舟隨即再度放下舷梯,接應(yīng)申虎禪上船。待得申虎禪回來,眾人又是一陣交口稱贊。天子照例大加封賞,卻也不必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