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真田十刃
距離揚州城約莫五十多里,芒稻河蜿蜒流淌,在大地上勾勒出“匚”字形狀,并因此分隔出一座半島。這座半島的中心位置,有座頗為繁榮的小鎮(zhèn),名為“仙女鎮(zhèn)”。
這座鎮(zhèn)子,最初被稱呼為“蔡家莊”。傳說東漢年間,有一條黑龍來到這里興風作浪。導致大雨傾盆,河水滔滔,淹沒了莊稼和房屋,讓百姓們苦不堪言。
偏偏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水災未退,瘟疫又至。全莊所有人上吐下瀉,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整座莊子都死絕種了。
危急關頭,天空竟飛來一條白龍,昂首向黑龍殺去。并且在經(jīng)過一場激烈搏斗之后,終于打敗了黑龍。然后又飛來一只黃鶴,口銜藥草,飄然落下。
眨眼之間,白龍和黃鶴都不見了。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的,卻是兩位仙女。自稱一位姓杜,另一位姓康。她們以草藥熬湯,送到每家每戶,讓全莊人得以轉(zhuǎn)危為安。之后兩位仙女便同時騰空而起,腳踏七色彩云,飄然遠去。
老百姓們?yōu)榱烁兄x這兩位仙女的恩德,從此就在莊子里建造了一座廟,祀奉二位道姑。久而久之,這座廟便被稱呼為“仙女廟”。蔡家莊也變成了仙女鎮(zhèn)。
仙女鎮(zhèn)地理位置十分優(yōu)越,乃水路交通的咽喉,來往船只必經(jīng)之地。同時也是揚州最大的木材集散地,又兼著名米市。故此帶動了百業(yè)興盛,人口繁盛,四方八鎮(zhèn)的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根據(jù)揚州府的戶籍記錄,仙女鎮(zhèn)上的人口,雖然才兩萬剛出頭。但假如加上其他沒有當?shù)貞艏L期在當?shù)鼐恿舻纳倘撕凸と耍敲慈丝跀?shù)量立刻翻倍再翻倍,直逼八萬大關而去了。在這方圓百里之內(nèi),仙女鎮(zhèn)絕對是除去揚州城之外,一等一的繁華去處。
但此時此刻,昔日繁華熱鬧的仙女鎮(zhèn),卻已經(jīng)變得恍若鬼域。
倭寇大軍浩浩蕩蕩,大舉攻來。連座城墻都沒有的仙女鎮(zhèn),根本無法抵擋。雖然在鎮(zhèn)長的組織之下,勉強湊成了一支約莫二千來人的兵馬。但臨時湊合的烏合之眾,如何比得上扶桑國的虎狼之兵?
雙方交戰(zhàn)之下,仙女鎮(zhèn)上這支兵馬一觸即潰。幸好這支兵馬多半都由江湖人組成。見勢不妙,立刻轉(zhuǎn)身逃跑。所以倭寇雖然擊潰了這支兵馬,卻也未能把這支兵馬盡數(shù)殲滅,仍有至少八成人逃回仙女鎮(zhèn)。
仙女鎮(zhèn)上的老百姓聽到戰(zhàn)敗的消息,當即大為震怖,紛紛拼命逃離。不過半日工夫,數(shù)萬人口的仙女鎮(zhèn),頂多只剩下數(shù)千實在逃不動的老弱。緊接著,倭寇大軍入侵,舉起屠刀,把鎮(zhèn)上殘余的百姓全部殘殺一空。血流成河,和仙女廟前的土地全都染成了一片通紅。
統(tǒng)領這路倭寇的大將,就是真田瀧兵。他也是扶桑國內(nèi),實際執(zhí)政者石田十誠之下的五大諸侯之一。和鬼庭、京極、立花、伊達等四位諸侯(大名)相當,都是真正的實力派。
真田瀧兵乃真正的知兵之人。他攻打仙女鎮(zhèn),正是看中了這里的地利,要以這里為基地,繼續(xù)前往攻打揚州。只要揚州被攻下,那么整個東南半壁,將再沒有力量可以阻擋扶桑國大軍。
屆時,扶桑大軍便進可攻,退可守。即使不能割裂中原的半壁江山,永久占據(jù)下來為扶桑國所有。單單從這片土地上所擄掠得到的人口和財富,還有各種先進技術,已經(jīng)足夠扶桑國上上下下都吃得腦滿腸肥,簡直是一本萬利的豐厚生意。
所以攻破仙女鎮(zhèn)之后,真田瀧兵便把大本營設立在這里。再分派五千兵馬,前往攻打譚家莊。正是兵貴神速,果然一戰(zhàn)功成。
可惜,譚家莊再向西,就是新河。新河雖然遠比不上長江,但也不是徒步涉水能夠渡過去的。若要過河,首先要有船。
倭寇倒是有船。但基本都是安宅船,在內(nèi)陸行動不便。一些比較狹窄的河道,安宅船甚至根本進不去。故此倭寇大軍只能把船只停泊在海邊,上岸登陸。雖然沿路之上,倒也勢如破竹。可是一旦遇上河流阻道,便只能停下來,搜集木材制造船只再說。
仙女鎮(zhèn)本身就是木材集散市場。所以合用的木材并不缺少。真田瀧兵一邊命令士兵,把大量木材運往譚家莊。另一邊則命令士兵分成多支小隊,四出擄掠工匠。等擄掠到足夠多的工匠之后,便要把他們?nèi)恳菜屯T家莊開工造船。
可是還沒搜集到足夠數(shù)量的工匠,真田瀧兵卻先收到了譚家莊駐軍大敗,五千人馬只剩余二千殘兵狼狽而歸,送過去的木材也全部被燒毀的壞消息。
真田瀧兵震怒非常。立刻就想把負責率領這五千人駐守譚家莊的將領,麾下“真田十刃”之一的猿飛千軍抓過來問罪。可是一問之下方才知道,猿飛千軍已經(jīng)被中原將領所斬殺。
這個壞消息,反而讓真田瀧兵重新鎮(zhèn)定下來。當下,他黑著臉發(fā)出命令,先安頓好逃歸的敗兵,然后再召集軍中眾將,舉行軍議。
半晌之后,這一路兵馬的所有將領,都已經(jīng)應命進入中軍大帳,并且分別就坐。
當中主位所坐的,自然就是這一路兵馬的大將,真田瀧兵。在他左首側(cè),一列坐著九個人。正是“真田十刃”當中的其余九人。
所謂“真田十刃”,是真田家世代的家臣。曾經(jīng)跟隨真田瀧兵南征北戰(zhàn),立下過汗馬功勞。是真田瀧兵的左膀右臂。只要是上陣打仗,那么真田家便永遠不能少得了他們十人。他們分別是:
十刃當中的首席筆頭,猿飛千軍;
十刃的次席,霧隱日月;
與真田家同宗共祖,只是數(shù)代之前便已經(jīng)分家自立門戶,但仍世代侍奉真田家的禰津大介、海野十六郎、望月宇右門衛(wèi);
曾經(jīng)是名震扶桑的大諸侯之遺腹子,淺井甚八;
本是山賊,因為仰慕真田瀧兵而投入其麾下的鈴鹿鐮之助;
擅長使用各式火器的高手筧十銃;
同樣出家為僧,但又完全不守清規(guī)戒律,好酒好色,神力無窮的八云清海入道和八云伊三入道兩兄弟(入道即出家為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