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思年另類開解
“我叫許思年,言字旁的許,思鄉(xiāng)明月的思,年年有余的年。”
“崔三書。”冷淡的聲音頓了頓又加了句:“一二三,書本,崔三書。”
許思年扭頭:“誰給你起的名字?沒跟著你兩個哥哥走啊。”
“我奶奶取的。”
“為什么叫三書?”
“不知道。”
“那你猜猜看。”
崔三書終于把目光移到了許思年臉上,這個跟她有著一樣經(jīng)歷的女生,有著一張干凈好看的臉,這個認(rèn)知讓她瞳孔一縮,跟著連心都疼了。
總歸這個人跟她是不一樣的,也沒有人跟她一樣。
許思年一瞬間看懂了她眼中的灰敗和陰郁,也同樣想到,這個姑娘突然出現(xiàn)也許只是看到她一個人出來,也許只是想靠近一點同類,也許,只是想跟陌生人說些什么。
腦中一瞬間閃過無數(shù)可能,臉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分毫,她沖著對方笑了笑,“那我來猜好了。”
崔三書一切一切的心思在看到許思年的臉時盡數(shù)退去,對于許思年的笑,她漠然的錯開眼,“隨你。”
許思年不在意她的冷淡,微微松了松滿是圖樓氣息的圍巾,看著山的那邊,聲音軟濡帶著細(xì)微的沙啞開始
胡!編!亂!造!
“老人的心思很好猜,只要稍微留意就能知道她們的心思,很單純也同樣可愛。三本書,第一本是‘出生’的書,它告訴我們?nèi)绻荒苓x擇回爐重造那就只能乖乖順應(yīng)天賜。”
崔三書:“……”
請問,這哪里很好猜了?回爐重造是什么東西?
“第二本是‘活著’的書,也是最重要的一本,每個人的這本書都是不一樣的,材質(zhì)和厚度我們別無選擇這就順應(yīng)了第一本的天賜,可里面的內(nèi)容卻代表著一個人從生到死的全部。好聽的故事總是吸引人的眼球,比如我特別愛看一萬個為什么,是不是很好看?”
崔三書表情有些龜裂。
“這第三本就是‘死亡’的書,更好理解了,死的碌碌無聞也是死,死的鼎鼎有名也是死,這是人可控的。當(dāng)然,生病不可控,意外不可控,但自愛的人卻能控制死亡的過程,總歸一句話,有錢了留心了就都好說了,鬼都能推磨了,多活一天還遠(yuǎn)么?”
二十四年的歲月中,崔三書從來沒見過許思年這樣的人,她搞不清楚這是在暗含深意的開解她,還是思想奇葩的異類,同樣的,在心底最深處她非常羨慕這樣自信又幽默的人,同時也恨著這種襯托她更一文不值的人,這就像揭露她傷疤的一面鏡子,血淋淋的挖著她枯竭的心臟。
崔三書開始后悔跟著她出來,狼狽的撇開頭,冷笑:“呵,出生就是不公的開始,你說這些有什么意義。”
“不會啊,”許思年驚訝的看她:“都是從媽媽肚子里出來的,都是泡在羊水中活下來的,不公嗎?”
崔三書沉默的吸氣,語氣越發(fā)冷冰冰:“狡辯!那活著呢,有人撿破爛,有人卻在撒錢,公平嗎?”
許思年愣了一秒:“三書,想要撒錢就把自己的故事寫好,材質(zhì)和厚度除了天賜還有人為,天賜是隨機,人為卻是選擇。”
“許思年,”崔三書死死的盯著她,“別把你們文人的那套說詞拿出來,你沒有經(jīng)歷過就不要妄自菲薄,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朋友愛人你什么都不缺,除了缺了一條胳膊,你跟別人有什么區(qū)別?”
許思年看著她無奈聳肩,往旁邊走開一步,“好吧,我不說了。”
崔三書只覺得一口氣憋在心口噎的難受,憤怒從胸口一直蔓延到眼睛。
許思年卻突然翻臉:“麻煩你也別隨便遷怒,我只是發(fā)表我的看法并沒有爭奪你的同意,我也不是你的誰,沒有任何義務(wù)承受你的怒氣。”
崔三書氣結(jié):“你!”
“我很好謝謝。”
“你好不好關(guān)我屁事!”
“是不關(guān)你屁事。”
“你有病啊!”
“你有藥?”
“我……”
“噗!”許思年再也忍不住捂著肚子笑出聲,朝霞落在她的睫毛上因為笑而一顫一顫,崔三書看著看著便出了神。
好半天忍住笑,許思年直起腰笑道:“你真可愛。”
騰一下,崔三書感覺臉迅速燒了起來,一對招風(fēng)耳尤其紅艷似火。
這樣的反應(yīng)竟出乎許思年的預(yù)料,跟在飯桌上的她分明就是兩個極端,她漸漸的收起了笑,“三書,我能這樣叫你嗎?”
崔三書撇開頭,到底還是點了頭。
一時兩人都有些沉默,在崔三書快要耐心告捷之際,許思年打破了沉默:“我十四歲沒的右臂,那時候感覺天都塌了,有時候想不開還有過自殺的念頭,刀都架脖子上了最后被我媽攔了下來。”
崔三書猛地看向她,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許思年輕笑:“我身體不太好,一個月有半個月是在醫(yī)院度過,出事那會兒險些送了命,夏天還好說,冬天身體就有些受不了,半夜疼醒是常事,最瘦的時候別人以為床上躺著一具人骨。”
崔三書愣愣的看她,許思年笑著問:“你害怕嗎?我這么說。”
“不怕。那,后來呢?”
“后來我就想啊,我這樣的人比起那些不管怎么努力都爭不過命的人算是好多了吧,再不濟我也不能讓我媽白生我一回是不是?那次自殺未遂之后我開始用從來沒用過的左手摸索著前進(jìn),那段時間很痛苦,可我不能放棄啊,這輩子就認(rèn)真這么一回好了,身體疼的受不了都沒有放下過筆,一天能睡三個小時就是萬幸。唉~現(xiàn)在想想以前的事都特別佩服自己,我男朋友找了我多幸運啊,是不是?”
崔三書干澀著嗓子說不出話來,只能憑借本能問:“后來呢?”
“后來我媽收我的獎狀收到手軟,天天變著花樣兒的夸我。”
“你的身體……”
“好了啊。”在這個世界。
“你在讀大學(xué)?”
“恩,”許思年點頭,笑問:“你呢?你有沒有為自己認(rèn)真過一回?”
崔三書狼狽的錯開眼,等了一會兒才道:“有。”
“講講嗎?”
“沒什么好講的。”
“好吧,沒事。”許思年不勉強:“你就當(dāng)聽了一本《故事和我》吧。”
崔三書握緊拳頭遲遲不肯松開,剛剛的熱浪已經(jīng)全部退去,只留下了數(shù)不清的細(xì)微疼痛。
“有過努力,數(shù)不清了,很多,多到我再沒有任何精力再來一次。只是,從來沒有成功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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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分一說》
許思年:明明是在講道理,胡編亂造什么鬼?
作者:態(tài)度客氣點,否則你活不過三章信不信?
許思年:你等著我去喊人!圖樓~
作者:!
圖樓:恩。
許思年:色誘,上~
圖樓:我在洗澡,來?
一分鐘后。
許思年:好像快沒氣兒了怎么辦?
圖樓:聽說投票可以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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