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49章 我是梵天
一周的時間用來準備皇室婚禮并不充分,但盡管如此,安英曜仍然急著迎娶小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為了在大選前挽回皇室形象。
閑情雅致的茶室內(nèi),新鮮煮沸的開水頂開茶壺蓋,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就像此時此刻簡之的內(nèi)心,有個小錘子在他心里打鼓,搞得他緊張又忐忑。
安皇細細品過幽香的茶水,慢悠悠地放下小口茶杯,問道:“這是誰的意思?”
簡之知道安皇這是在問昨天的演講是誰的決定。雖然最后保住了安英曜,但卻把屎盆子扣到了皇室頭上,對皇室來說同樣不怎么友好。
簡之吸了一口氣,正準備開口時,身旁的梵天率先說道:“是我。”
說完,他又看著簡之道:“是我讓我老婆這么做的。”
安皇點了點頭,接著突然淡淡地笑了笑:“小天,你不了解英曜,怕是想不出這種計劃吧?”
安皇曖昧不明的態(tài)度讓簡之摸不著頭腦。
今天一大早安皇就派人來接他們兩人去喝茶,簡之估摸著安皇會因演講的事說教兩人一番,但現(xiàn)在看來又不像是這種氛圍。
“是我想的。”簡之用手按住梵天的手背,對安皇道,“只有我和安英曜、小歐接觸最多,這件事只能是由我來主導。”
簡之話音剛落,梵天就反握住他的手,對安皇道:“他確實有參與,但那也是依照我的意思,不管他有什么想法,都是我來做最終決定。”
“你們就別爭了。”安皇微微嘆了口氣,眼神柔和地看著梵天,“跟你爸一模一樣,什么事都自己扛。”
簡之順著安皇的視線看向梵天,他能感覺到梵天跟他一樣緊張,畢竟這是七年來梵天第一次和安皇面對面,結(jié)果卻不得不處于對立的立場,想想也知道梵天此時心情有多復雜。
想到這兒,簡之索性對安皇直接挑明:“我已經(jīng)保住了安英曜,皇室那邊……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我知道。”安皇語氣平和地說道,“我也沒有要求你這樣做。”
簡之可算松了口氣,看樣子安皇今天并不是來找他的麻煩。
“不過,”安皇話鋒一轉(zhuǎn),“你比我想象中更有想法,還以為你會采取溫和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沒想到你竟然直接把槍口對準了皇室。”
簡之頓時有些尷尬,梵天握緊他的手,對安皇道:“他是我老婆,自然站在我這邊,有什么你沖我來。”
“你這臭小子,是我太慣著你了?敢這么跟我說話。”安皇挑了挑眉,故意做出生氣的樣子。
這還是簡之第一次見到安皇的臉上有生動的表情。之前安皇總是一副不關(guān)心、不在意的態(tài)度,除了偶爾提到梵雨時表露出的悲傷之外,還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有其他情緒。
梵天不自在地看向別處,嘟囔道:“反正不許你欺負我老婆。”
安皇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怎么會欺負他?他還懷著小雨的孫子。”
這下簡之更尷尬了,安皇呼了口氣,收起玩笑的表情,對梵天道:“你還真應(yīng)該感謝簡之,要是沒有他,無論自由黨做多少活動,都無法影響到皇室。”
“我和我老婆本來就是命中注定天生一對,我們在一起,安英曜算個什么……嘶——”
簡之揪住小狼狗的耳朵,一邊對安皇露出微笑,一邊咬牙切齒地小聲對梵天道:“給老子閉嘴。”
安皇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才對簡之道:“也就你管得住他,這臭小子小時候就脾氣大,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是嗎。”簡之收回手,無視身旁梵天那可憐兮兮的小眼神,“我剛跟他認識的時候他可乖了,一口一個老師,我說什么他做什么。”
梵天揉著耳朵道:“我現(xiàn)在也是老婆說什么我做什么啊。”
安皇笑了笑:“那你剛才還說是你做主?”
小狼狗皺起眉頭,一臉嚴肅道:“家里是老婆做主,在外是我做主。”
“行了,別管你們誰做主了。”
茶室里的氛圍徹底輕松起來,安皇收起笑容,突然問道:“這次的事情,林氏背后的人有參與嗎?”
“林氏背后的人真的不是你嗎?”梵天不甘心地問道。
“真不是。”安皇否定得不留一點余地,“我要是想搞垮皇室,皇室早就垮了。”
想想也是,如果安皇都出手幫助自由黨,那保守黨還怎么混下去?
“那還會是誰……”梵天撓了撓后腦勺,“那人從不親自參與我的事,我找林叔問過很多次,他都不肯告訴我。”
“林義嗎。”安皇眼神一冷,“你能指望他告訴你什么。”
簡之敏銳地察覺到安皇的語氣不太對勁,梵天顯然也感受到了,問道:“林叔他怎么了?”
“他對我有意見。”安皇隨意地撇了撇嘴角,“他是我和小雨上大學那會兒,小我們兩屆的學弟,仗著自己家底殷實,對小雨展開瘋狂的追求。”
簡之驚呆了,他回想了一下林叔的外貌,斯文儒雅,沒想到年輕時竟然瘋狂追求過梵雨?
“他也是個聰明人,沒過多久就發(fā)現(xiàn)了我和小雨的關(guān)系。自那以后他處處針對我,林氏集團一個中立了幾百年的企業(yè),突然開始支持自由黨選舉,說到底也是因為小雨因我而死,他要對我展開報復。”
簡之表情復雜地喝了口茶,怪不得林叔想的對付安英曜的法子那么狠,敢情是夾帶了私仇。
“話說……你們大學就在一起了嗎?”梵天別扭地問道。
他口中的“你們”無非是指自己老爹和安皇,畢竟作為當事人的兒子,難免對老一輩的故事感到好奇。
“高中就在一起了。”安皇回憶起以前的事,眼神里都帶上了柔光,“那時小雨還答應(yīng)做我的皇后,給我生皇子,結(jié)果……”
說到這里,安皇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造化弄人,誰能想到這么一個大美人竟然會分化成Alpha?”
“不管怎樣,你們這是違反了《信徒管理條例》當中禁止早戀這一條。”小狼狗公事公辦地說道。
安皇笑了笑:“如果這次自由黨獲得選舉勝利,剝奪皇室的信徒管理權(quán)力,那這本小冊子也沒什么用了。”
“這項權(quán)力是肯定會剝奪的。”簡之道,“這是自由黨獲勝后的首要任務(wù)。”
“我看雙方咬得很緊,你確定自由黨能獲勝嗎?”安皇問道,“我是肯定不會插手的,英曜決定結(jié)婚也是好事,接下來你們打算怎么做?”
“這個……”簡之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今天下午您就知道了。”
和安皇分別之后,簡之和梵天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自由黨的辦公大樓。
今天梵天有重要的手續(xù)要辦。
按照國家選舉規(guī)定,黨派內(nèi)部先提名候選人,候選人成為黨魁,如果該黨獲得選舉勝利,那么黨魁自動擔任首相,組建內(nèi)閣。
在大選結(jié)果出來之前,黨魁可以更換,自由黨的黨魁是苗露的父親苗正華,如果自由黨贏得大選,那他將是新一任首相。
然而此時此刻,苗正華正站在梵天身旁,把代表黨魁的胸針正式交給了梵天。
“這真的能行嗎?”
在前一晚的自由黨會議上,梵天提出了換黨魁的想法,苗露第一個覺得不妥。
“我爸好歹有二十多年的從政經(jīng)驗,你才二十五歲,怎么讓人信服?”
這次簡之沒有幫忙說話,畢竟他是小狼狗的人,這時候不方便開口。
其實梵天決定做黨魁的理由很簡單——為了贏得選舉勝利。
他一直隱藏在自由黨和同盟會背后,沒有加入任何一個組織,這是因為他不愿意公開自己的身份,公然和皇室對著干。
至少在安英曜公布和小歐的婚訊之前,所有人都認為自由黨已經(jīng)將勝利的果實收入囊中。然而沒想到情況很快反轉(zhuǎn),保守黨的支持率迅猛反超,讓自由黨的人措手不及。
現(xiàn)在自由黨只有拿出最后一個殺手锏:前任大祭司的兒子,梵天。
就像頂級演員是電影票房的保證一樣,梵天的特殊身份也是選票的保證。
梵雨在國內(nèi)有大批支持者,他們雖然沒有站出來為自由發(fā)聲,但是他們一直都在。只要梵天愿意站出來參加選舉,他的身份將喚醒人們內(nèi)心對自由的渴望,從而給皇室一記重擊。
除了苗露下意識護著他爸以外,沒有任何人表示反對,就連苗正華也同意讓出黨魁的位置。
而苗露雖然剛開始反對了兩句,但后面也覺得這是目前最為穩(wěn)妥的方式。
沒有人想重新再熬下一個四年。
自由黨到底由誰領(lǐng)導已經(jīng)不再重要,贏得選舉才是所有人的目標。
只要自由黨贏得選舉,皇室將不再能剝奪信徒的生命,同性戀人可以光明正大地上街約會,不想生育的Omega也可以堅定自己的選擇。
一切,只需要自由黨來領(lǐng)導這個國家。
在無數(shù)閃光燈的閃爍下,梵天身穿黑色正裝踏上新聞發(fā)布會的舞臺,舉止大方地對早已等候在此的記者們道:
“各位媒體朋友下午好,我是梵天,梵雨的兒子,新任自由黨黨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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