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一個小時前,徐臨風的經(jīng)紀人陸啟來了一趟,還拎了兩瓶酒,說是要跟他詳聊一下年后畫展的具體安排,但其實就是走個工作上的流程,因為徐臨風想干什么事兒,經(jīng)紀公司說的不算,陸啟說的更不算,只有徐臨風自己說的算。
雖然這家公司是世界知名的書畫經(jīng)紀公司,無數(shù)藝術(shù)家夢想簽約的殿堂,但是卻做不了徐臨風的主,反而還要把他當大神供著,因為對于徐臨風而言,有沒有經(jīng)紀公司的區(qū)別不大,他當初簽經(jīng)紀公司只是因為不想在畫展安排上浪費時間,而不是為了這家公司的包裝宣傳。但對于經(jīng)濟公司來說,與徐臨風這種天才畫家的合作與否全然能夠影響公司日后的發(fā)展。
陸啟與徐臨風合作多年,早就把他的脾氣性格摸透了,這小子雖然在繪畫上有著極高的天賦,但是在性格方面卻十分孤僻,沉默寡言、性情冷淡,面對自己不熟悉的人,總是擺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感。
剛開始與徐臨風合作的時候,陸啟甚至不知道該怎么與這位天才少年溝通交流,他在這邊巴拉巴拉說十句話,人家可能只回一個兩個字,不是“恩”,就是“不行”,要不然就是一個字都不說,直接把他晾在一邊。
但與他接觸時間長了,陸啟發(fā)現(xiàn)其實這小子的心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冷,他只不過是不善表達自己的感情而已,后來徹底了解了徐臨風,陸啟才明白,他這種沉默寡言的性格或許有先天性的因素導致,但更多是是受后天影響,童年時期的家庭變故令他封閉了自己的感情,換句話說,他是在用這種對他人冷漠的方式保護自己。
天才的世界總是孤獨的。
陸啟來畫室找徐臨風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晚上七點,還拎了兩瓶白蘭地,一進門他就把手舉了起來,晃著酒瓶說:“法國原裝進口人頭馬,讓你提前感受時尚之都的魅力。”
徐臨風側(cè)頭,淡淡掃了陸啟一眼,面不改色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重新將視線落在了他面前的畫架上。
陸啟早就對他這幅又冷又酷的樣子習以為常了,拎著酒瓶走到了畫室東側(cè)的吧臺前,嫻熟的打開了吧臺左側(cè)的杯架,從架子上拿出了兩個白蘭地杯:“你怎么喝?凈的還是冰的?要不給你摻點紅茶?還是摻可樂?”
“隨便。”說話的時候,徐臨風依舊沒將視線從畫架上收回,雖然只是一雙畫在紙上的眼睛,但其中蘊藏的力量依舊令他移不開眼。
陸啟原本想摻點冰,但又覺得有點麻煩:“要不直接喝純的吧,烈,帶感。”說完打開了一瓶白蘭地,往兩只干邑杯中各倒了三分之一的酒,隨后一手捏著兩只酒杯的杯腳,一手拎著酒瓶,朝著徐臨風走了過去,看到畫架上立著的那副畫后,陸啟詫然道,“你怎么又畫了一幅?”
徐臨風沒回答這個問題,接過陸啟遞來的酒杯后,反問:“你怎么來了?”
“找你商量年后畫展的事兒。”陸啟補充道,“兩場畫展,三月份是省美術(shù)館的畫展,這場是□□舉辦的,公益展,還有一場在倫敦,四月份,拍賣展。對了,你去法國上學前應該還會在巴黎開一場,這場不交易,只宣傳,到時候還會邀請當?shù)氐纳陶耸亢椭囆g(shù)家,打通人脈,為你以后在法國的發(fā)展鋪路。”
徐臨風心不在焉地回了個:“恩。”
陸啟舉杯抿了一口酒,細細地品嘗過白蘭地的香醇后才再次啟唇:“倫敦那場展,你打算用這幅畫當主打么?”
徐臨風不容置疑地啟唇:“這幅不賣。”
陸啟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徐臨風:“不賣你還一遍又一遍地畫?我還當你要出王炸了。”
徐臨風置若罔聞:“你還有別的事兒么?”
陸啟想了想,回道:“沒了,就是跟少爺您交代一下年后的安排,看您滿不滿意,不滿意咱就改期,改到您滿意為止。”合作多年,陸啟早就捏準了徐臨風的性格,公司那邊就算是做了再多安排,可只要徐臨風本人不滿意,全是白瞎。
徐臨風沒有理會陸啟的揶揄,言簡意賅:“走吧。”
陸啟:“……”
“我說少爺,咱倆連一杯酒都沒喝完,您就攆我走,是不是太殘忍無情了?”
徐臨風嘆了口氣,跟陸啟碰了個杯,而后直接舉起杯子一飲而盡:“喝完了,走吧。”
陸啟呆若木雞:“這可是法國進口的人頭馬,您就這么糟蹋東西?”
這人到底想干什么?徐臨風蹙眉看著陸啟:“你就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
陸啟還從來沒見過徐臨風這樣,他這人向來沉著冷靜,現(xiàn)在卻異常焦慮不安,像是被困在籠子里的鳥,猶豫了一下,他試探性地詢問道:“心里有事兒?”
徐臨風薄唇緊抿,沉默以對。
預料之中的反應,陸啟了解徐臨風,他的性格偏于自閉,不可能輕而易舉地表達感情,不然他就不是徐臨風了。
“那你自己靜靜吧,我走了。”言畢,陸啟也一口悶了杯中酒,緊接著五官一皺,接連咂了好幾口氣,“我艸真他媽烈,你是怎么咽下去的?”
徐臨風就沒搭理他。
陸啟把酒瓶塞到了徐臨風手里:“男人心里有事兒就喝酒,喝著喝著就想開了。”之后他沒再繼續(xù)廢話,轉(zhuǎn)身走了。
但是在他離開之前,徐臨風特意交代了一句:“把燈關(guān)上。”
真是個自閉少年,奇怪的天才。
陸啟嘆了口氣,出門前,按照要求把燈關(guān)上了。
燈光熄滅,畫室再次陷入黑暗,但不消片刻窗外的月光便再度明亮了起來,將畫室映出了浸水般的柔。
徐臨風不是自閉也不是孤僻,更不是想沉浸于黑暗,只是單純的喜歡月色中的這雙眼,哪怕只是一雙畫在紙上的眼。
他不想去巴黎了,因為舍不得這雙眼,或者說,舍不得這雙眼的主人。
他貪戀那份獨占感。
徐臨風不記得自己今天晚上喝了幾杯酒,直到接收到她的微信,他才放下手中的酒杯和酒瓶。
走廊上響起的腳步聲使他從那幅畫中回神,雖然步伐有幾分踉蹌,但他卻依然能判斷出來是這誰的腳步聲。
她走進來的時候,他渾身的血液在頃刻間沸騰了起來,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鎮(zhèn)定下心神,她就要走。
他不想讓她走,在酒精的催化下,無法自控地邁開了雙腿,快步朝她走了過去,用力的關(guān)上了房門,呼吸灼熱地啟唇:“你怎么來了?”
北佳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醒了許多,酒意消退,理智就恢復了,終于意識到自己正在干什么。
真是瘋了,她竟然要來跟徐臨風表白?徐臨風能看上她么?
北佳緊張又羞愧,臉頰漲紅,語無倫次地開口:“我、我走錯了、我要走了……”
“為什么要走?”徐臨風有酒量,而且還不錯,剛才那幾杯酒絕不至于讓他醉,更不可能讓他失去理智,但是現(xiàn)在他的理智卻忽然有幾分崩盤了,酒精的作用似乎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不斷侵襲著他的自控力。
他不想讓她走,因為她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但又不知道該怎么把她留下來,固執(zhí)又強勢地看著她:“不能走。”
北佳不知所措,驚慌之余,她看到了窗前的酒瓶和酒杯,忽然意識到徐臨風也喝酒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經(jīng)醉了,不然他不會這么奇怪。
兩個醉鬼在一起,還能發(fā)生什么好事?
她覺得自己犯了錯,想走,但是他卻一直抵著門不讓她走。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
“我、我走錯了……我真的要走了。”北佳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她有種預感,如果自己再不離開的話,一定會犯錯。
然而先犯錯誤的那個卻不是她。
畫室靜謐,她說話時聲音微弱,卻如同一只妖嬈的手不停撩撥著他的心弦,嬌小紅唇一張一合,在夜色中透露著說不清的蠱惑。
徐臨風的理智在頃刻間崩塌了,猛然俯身,忘乎所以地咬住了她的唇。
他想要她,想徹底獨占。
他所有的焦慮與不安全部來自于不知道該怎么向她表達感情,因為他說不出口,但是她要走,他不知道該怎么留下她,于是胸腔里的那團火越燃越旺,最終徹底覆滅了他的自控力。
她的雙唇柔軟、細膩,帶有一股香甜,他貪婪地親吻著,趁她呆滯失神的時候,撬開了她的牙關(guān),主動又霸道的與她糾纏,帶有不可抵擋的攻勢。
北佳的腦海在剎那間一片空白,渾身僵硬如木,根本沒有意識到徐臨風正在干什么,然而等她徹底反應過來得時候,他的吻已經(jīng)沿著她的下巴蔓延到了頸間。
她今天穿的是牛仔褲,他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解開了她的褲扣。
他曾畫過各種類型的裸.體女人——不同國籍,不同膚色,不同年齡、身材與容貌,所以他很熟悉女人的身體,卻從未親密接觸過女人,即使有很多女人向他主動示好,甚至是一絲.不掛地投懷送抱,但卻無一例外的全部被他拒絕了,這些女人無法勾起他的欲望。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欲望。
畫室內(nèi)光線貧瘠,線條卻迷人豐滿,欲望膨脹的感覺令他無法自控,最原始的野性被激發(fā)了出來。
“徐、徐臨風……”北佳不知所措,渾身都在發(fā)顫,她從未談過戀愛,更沒有和異性如此緊密的接觸過,而他的動作中又帶有極大的攻勢,像是一頭被刺激到的狼,所以她有些害怕,下意識地推了他一下。
然而徐臨風并沒有松開她,身上散發(fā)出的那股帶有野性氣息的攻勢反而更強了些。
她的皮膚白皙細膩,他的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稍帶有一絲涼意。
初嘗禁果,北佳羞恥、緊張,卻又感覺到了幾分刺激與快.感。
在他的撩撥下,她體內(nèi)的酒精再次開始作祟,體內(nèi)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不斷地融化著她的身心,摧古拉朽般壓倒了她的理智。
酒精和欲望一拍即合,她的腦海里“轟”的一聲炸開了花。
她喜歡他,很喜歡,喜歡了整整四年。
但是他馬上就要去巴黎了,她再也見不到他了,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雖然現(xiàn)在的他不清醒,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她是誰,但她想給自己這四年一個交代,反正也沒以后了,別給自己留遺憾。
畫室空曠、靜謐,重疊又灼熱的喘息聲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
北佳深吸了一口氣,緩緩伸出了手,顫抖著落在了徐臨風的腰帶上,笨拙的解開了金屬扣頭,之后是褲扣,拉鏈。
在她為他解襯衫紐扣的時候,他將她抱了起來,朝著畫室中央的陳列臺走了過去。
陳列臺上沒擺模型,只鋪了一張白布。
月色皎潔,白布被映的如雪般潔白,她平躺在白布上,肌膚光滑細膩,沐浴著如水月光。
作者有話要說:我就不廢話了,留評依舊有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