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上廁所回來后, 北佳幾乎是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早晨被徐臨風(fēng)叫醒的時候,她還覺得自己才剛睡著而已,不情不愿地睜開了眼睛,半瞇著眼迷迷瞪瞪地問了句:“幾點了?”
徐臨風(fēng)回道:“七點半。”
北佳瞬間清醒, 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都七點半了?不是讓你七點就喊我么?”她真是急得不行,生怕參加畫展會遲到。
徐臨風(fēng)安撫道:“來得及, 早飯已經(jīng)做好了。”
原來已經(jīng)做好飯了——北佳這才放心, 同時還有點感動:“你幾點起的?”
“七點。”隨后徐臨風(fēng)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柔聲催促道, “快點起床。”
“哦。”北佳這才從被窩里爬了出來。
她去衛(wèi)生間洗漱的時候, 徐臨風(fēng)一直跟在她身后, 搞得北佳還挺不好意思,心想這人為什么一直跟著我, 難不成真的要陪我上廁所?
進退兩難地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糾結(jié)了一會兒, 北佳紅著臉地問了句:“你干嘛一直跟著我啊?”
徐臨風(fēng):“我陪你。”
你竟然真的要陪我上廁所?這回北佳的臉徹底羞紅了,沉默片刻,她小聲回了句:“這種事……你還是別陪了。”
徐臨風(fēng)愣了一下, 這才明白他女人想歪了, 趕緊解釋道:“我是怕你吐。”
北佳舒了口氣:“我就沒吐過。”而后又哭笑不得地說了句, “你懂得還挺多。”
在男人的淺薄概念里,女人懷孕都是要吐的, 所以徐臨風(fēng)很奇怪為什么他女人不孕吐,甚至還有點擔(dān)心:“你為什么不吐?要不今天先去醫(yī)院做檢查吧?”
北佳又是無奈又是想笑:“人和人體質(zhì)不一樣,可能我的體質(zhì)好吧, 所以不吐,而且我一口氣爬九樓都沒事。”說到最后,她的語氣中還帶上了幾分小驕傲,“我上班一個多月了,每天早上都爬,真的一點事兒都沒有。”
她說得倒是輕松,但是徐臨風(fēng)聽完卻一點也輕松不起來,眉頭都蹙起來了,嚴肅又認真地叮囑:“以后不許爬了。”
北佳癟了癟嘴:“知道了,你趕緊走吧!”
等徐臨風(fēng)走了之后,她才放心地走進了衛(wèi)生間,上廁所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還是查看自己內(nèi)褲上有沒有血——還是百度后遺癥,昨天上網(wǎng)查懷孕前兆的時候她還看了篇帖子,內(nèi)容是懷孕前三個月胎還不穩(wěn),孕婦不宜舟車勞頓,不宜過累過勞,不宜情緒失控,不然很容易流產(chǎn)。
正是因為這篇帖子,搞得她現(xiàn)在特別緊張,因為她這一段時間幾乎天天加班熬夜,昨天還做了夜班飛機,所以特別害怕肚子里的孩子會出事。
確定沒出血后,北佳長舒了口氣,之后才安心上廁所,后來洗漱的時候她還對著鏡子撩開睡衣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現(xiàn)在孩子才兩個月,她的小腹依舊平坦,壓根看不出來什么,但是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北佳的心理卻突然涌出來了一股特別復(fù)雜的情緒……她竟然已經(jīng)有孩子了。
如果決定生下這個孩子的話,那么她很快就要當媽媽了,徐臨風(fēng)是孩子的爸爸,他們兩個一定會結(jié)婚。
可是至今她也不確定徐臨風(fēng)到底愛不愛她,如果他不愛她,她是不會同意和他結(jié)婚的,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長在一個沒有愛的.家庭里。
原來她一直覺得他很愛她,因為他對她很好,但是昨天在電話里她問他愛不愛她,他卻沉默了。他總是這樣,每次她問他這個問題,他不是沉默就是轉(zhuǎn)移話題,令她的期望一次次的落空,所以她至今為止也不確定徐臨風(fēng)對她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
輕嘆了口氣,北佳緩緩伸出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對著鏡子里的自己不知所措地說了句:“你爸爸要是不愛我,我該拿你怎么辦呀?”
……
早餐是牛奶和雞蛋三明治,雖然很簡單,但北佳卻吃得特別香,三明治還是雙層的,兩個雞蛋兩條培根,她竟然一口不剩的全吃完了,并且還喝光了整整一杯牛奶。
人家懷孕是能吐,她懷孕是能吃,可以這么說,自從懷孕后,她的胃口就變得不是一般的好。
可能是看她太能吃了,徐臨風(fēng)還擔(dān)心她吃不飽:“要不我再去給你做一個吧?”
“飽了飽了。”雖然吃的多,但北佳確實是飽了,“吃不下了。”
徐臨風(fēng):“真飽了。”
“真飽了,我肚子都起來了。”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是真的,北佳還特意挺起了自己的肚子,隨后又用手揉了揉,緊接著卻嘆了口氣,略帶惆悵地說,“我現(xiàn)在這么能吃,以后不會變成個大胖子吧。”
徐臨風(fēng)斬釘截鐵:“不會。”
北佳斜眼瞅著他:“你怎么知道?”
徐臨風(fēng)回答的理所當然:“又不是你自己吃,還有我女兒呢。”
北佳一愣:“你怎么知道是女兒?”
徐臨風(fēng)語氣篤定:“一定是女兒。”
北佳白了他一眼:“男人都是女兒奴,我看你也是!”
徐臨風(fēng):“女兒奴怎么了?有女兒才能當女兒奴呢,沒女兒想當也當不成。”
北佳:“……”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你竟然還自豪上了?
吃完早飯后,徐臨風(fēng)去刷碗,北佳上樓換衣服,為了參加這次畫展,她特意去買了條褶裥束腰的燈籠袖連衣裙,挺有宮廷復(fù)古范。她現(xiàn)在還沒顯懷,身材依舊凹凸有致,穿上這條束腰裙之后特別顯腰身,曲線玲瓏很有女人的韻味。
但是現(xiàn)在才三月份,肯定不能光著兩條腿穿這條裙子,不然肯定要凍死,正當她在黑色打底褲和肉色打底褲之間糾結(jié)的時候,徐臨風(fēng)來了,于是她就問了他一句:“你看我配這雙黑色的好還是肉色的好?”
徐臨風(fēng)先看了一眼身穿連衣裙的她,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一下,而后回了句:“都不好,裙子也不合適。”
北佳瞬間蔫了,特別失落,畢竟是精心挑選的裙子,結(jié)果一上來就被他否定了心里肯定難受,可是又有些不死心:“為什么呀?”
徐臨風(fēng)一本正經(jīng):“太正式了。”
北佳有點懵了:“這不是個正式的場合么?”
“不是。”徐臨風(fēng)面不改色,“穿你昨天穿的那身就行。”
北佳不可思議:“休閑褲配毛衣?”
徐臨風(fēng)點頭:“恩。”
北佳:“這也太隨便了吧?”
“不隨便。”徐臨風(fēng)信誓旦旦,“大家都這么穿,你要是穿的太正式了才不合適。”
其實北佳還是有點懷疑,但她以前也沒出席過這種場合,不知道徐臨風(fēng)到底有沒有騙她,可是仔細想想他也沒必要為了一條裙子騙她,所以猶豫了一會兒,她最終還是信了他的話,把裙子脫了換上了休閑褲和毛衣。
徐臨風(fēng)的衣帽間很大,各類型的衣服都分門別類的疊掛著,北佳重新?lián)Q好衣服照鏡子時候,忽然從鏡子里瞥見徐臨風(fēng)從柜子里取出來了一套西服掛在了衣架上,然后脫掉了上衣,穿上了一件整潔的白襯衫。
北佳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回頭看著他問:“不是說隨便穿就行么?你為什么穿西裝?”
徐臨風(fēng)一邊系扣子一邊回:“我要上臺發(fā)言。”
這理由好像沒什么毛病,可是北佳還是有點不服氣,幽幽怨怨的小眼神一直盯著他。
徐臨風(fēng)沒忍住笑了,明知故問:“你看什么?”
北佳沒好氣:“看你長得好看。”說完她就不理他了,轉(zhuǎn)過身繼續(xù)照鏡子,鏡子里的她穿了一身寬松的休閑裝,感覺一點也不像是去參加畫展,而是去上課,隨后長嘆了口氣,又委屈又不甘心地說了句:“我還是想穿裙子,再過幾個月就穿不成了,我還帶了高跟鞋,現(xiàn)在也穿不成了。”
徐臨風(fēng)已經(jīng)換好衣服了,聽見他女人這么說之后,他心里還有些不是滋味,感覺自己在欺負她,但是一想今天這場并不是個人展,而是開放式的青年畫家交流展,參與者不只有全省的年輕畫家,一定還會有來投機倒把的商人和趁機獵奇獵艷的男男女女,他就不想讓他女人穿的那么好看,因為他女人沒參加過這種場合,更沒有應(yīng)付這類人的經(jīng)驗,所以他不放心,怕她被不懷好意的人騙,而且他也不敢保證展會開始后自己能一直陪著她。
不過為了安撫他女人不平衡的小情緒,他還是安慰了她一句:“你穿什么都好看。”
北佳轉(zhuǎn)身,斜眼瞧著他:“就你會說話!”
徐臨風(fēng)勾起了唇角,然后看著她,輕輕說了句:“過來。”
北佳乖乖地走了過去,徐臨風(fēng)把她圈在了懷里,認真叮囑道:“如果今天有陌生人打著我的名義找你搭訕,千萬不要信他的話,直接來找我。”
北佳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放心吧,我又不傻。”
徐臨風(fēng)嘆了口氣,無奈道:“要真是這樣就好了。”
北佳不樂意了:“你什么意思呀徐臨風(fēng)?嫌我傻呀?”
徐臨風(fēng)故意逗她:“也不是特別傻。”
北佳癟起了小嘴,一臉不服氣地看著他,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他的襯衫第一顆扣子沒有系上,白皙的脖頸一覽無遺,散發(fā)著荷爾蒙氣息的喉結(jié)一如既往的性感,修長的鎖骨若隱若現(xiàn)。
色令智昏,她忽然不生氣了,因為有點想親他,想著想著,她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踮起腳尖含住了他的喉結(jié)。
徐臨風(fēng)瞬間僵住了,衣帽間的溫度似乎在飆升,他渾身緊繃身體滾燙,現(xiàn)在又是早上,正是欲望強烈的時候。
北佳親夠了之后才松開他,但卻沒擺出一臉滿足的表情,而是板著臉說:“把你的扣子系好!這么出去勾引誰呢?”
現(xiàn)在到底是誰在勾引誰?
徐臨風(fēng)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說:“故意的是吧?”
北佳先是一愣,而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瞬間慌得不行:“我沒有,我不是,我都懷孕了!”
徐臨風(fēng)又氣又無奈,松開了她,命令似的說道:“你先出去。”
自知理虧的北佳也不再提穿裙子的事了,二話不說趕緊開溜。
徐臨風(fēng)獨自在衣帽間冷靜了好長時間才把那股燥熱壓制下去,而后才繼續(xù)打領(lǐng)結(jié)穿西服,但是從衣帽間里出來的時候,他的臉色依舊不好看,嚇得北佳也不敢說話,一言不發(fā)地跟在他身后。
開車前往省美術(shù)館的路上,北佳一直在悄悄打量徐臨風(fēng),看他的神色稍微緩和點了,她才開口說了句:“我真不是故意的。”
徐臨風(fēng):“以后還敢么?”
北佳瞥了他一眼,忽然有點大仇得報的快感,想笑,但是忍著沒笑,而是理直氣壯地說:“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親你一下么,反正我都懷孕了,你也不能碰我。”
徐臨風(fēng)雙唇緊抿,攥緊了方向盤,沉默片刻,淡淡地、狠狠地啟唇:“懷孕可以。”
北佳一驚:“禽獸!”
徐臨風(fēng):“三個月之后就可以。”
北佳倒吸了一口冷氣,緊接著低頭對著自己的肚子忿忿不平地說道:“聽見了沒,你爸就是個禽獸!”
徐臨風(fēng)又問了一遍:“還敢么?”
北佳這回蔫了,不敢再猖狂了,雖然不服氣,但最后還是乖乖說了句:“不敢了……”不過她還是委屈,“你就會欺負我!”
剛才到底是誰欺負誰?徐臨風(fēng)無奈一笑:“行了不鬧了,剛才我跟你說的話你都記住了么?”
北佳:“記住了,不親你,以后再也不親你了。”
徐臨風(fēng)嘆了口氣:“不是這句。”
北佳:“那是哪句?”
徐臨風(fēng)只好再次重申:“如果有陌生人打著我的名義來找你……”
“我就拒絕他,然后去找你。”不等徐臨風(fēng)把話說完北佳就想起來了,“放心吧,我都多大人了,還能被騙?”
徐臨風(fēng)還是不能放心,因為他心里總有股不好的預(yù)感,但是現(xiàn)在還沒到會場,他什么也做不了。
大約在八點四十左右,徐臨風(fēng)把車開進了省美術(shù)館后的停車場,北佳解開安全帶后打開了車門,然而就在她把車門推開的那一瞬旁邊停車位上停著的那輛車的駕駛室車門同時被推開了。
那是輛藍色的法拉利跑車,車門同時打開的那一瞬,北佳和法拉利車主打了個照面,不由愣住了。
車主是個年輕男人,長得挺帥,年齡和徐臨風(fēng)差不多大,開著浪出天際的超跑,卻穿著一身筆挺正裝,如果不是扯開的領(lǐng)口和翻起來的襯衫袖子,看起來還真挺高雅穩(wěn)重。
他高挺的鼻梁上還帶了副金絲框眼睛,皮膚白皙,一抹薄唇,和半扯開的襯衫領(lǐng)口搭配起來,竟然還有種斯文敗類的禁欲范兒。
這斯文敗類下車后并沒有著急離場,而是打領(lǐng)帶系扣子,顯然是為了應(yīng)付場合才穿的這么正式,然而等他系好襯衫扣子之后才發(fā)現(xiàn)對面車上下來了一個姑娘,并且一直在看他。
姑娘挺漂亮,穿了一身休閑裝,毛衣外套鼓囊囊地裹在身上,烏黑的長發(fā)隨意披散在肩頭,襯得她的鵝蛋臉又小又白皙。
但姑娘最好看的不是臉型,是眼睛,墜了繁星一般黑亮,和飽滿紅唇搭配起來,堪稱畫中的點睛之筆。
斯文敗類有點相中這個漂亮姑娘,甚至懶得看她是跟著誰來的,朝著她挑唇輕笑了一下,非常不知檢點地說了句:“看上哥了?”
北佳一怔,瞬間回神,但還是有些驚訝,因為這個年輕男人的五官竟然和徐臨風(fēng)有七分像,而且他們倆都帶有一種禁欲范兒,但卻是不同的感覺,這個男人有些吊兒郎當,像是個花花公子哥兒,但是徐臨風(fēng)卻成熟穩(wěn)重,清冷淡漠。
斯文敗類見漂亮姑娘沒理他,還想再逗她一句,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冰冷又帶著警告的聲音打斷了他:“徐一言。”
徐一言聞聲抬頭,呵,徐臨風(fēng)。
作者有話要說:徐二少登場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