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要塞殤(下)
1940年六月,英吉利海峽西邊的德國人正在磨刀霍霍.德國空軍的大胖子元帥戈林把第二和第三航空隊共824架戰(zhàn)斗機和1191架轟炸機派往與英國隔海相望的法國飛機場,從那里起飛到多佛爾崖只需20分鐘,飛到倫敦也只不過是一個小時的時間。
而擊敗法國后的德國陸軍也不急于凱旋而歸,數(shù)十萬德國士兵已經(jīng)把肝泥臘腸和慕尼黑啤酒的味道傳遍了海峽西邊每一座原來的法國兵營,而前不久這里彌漫的還是法國香煙和廉價葡萄酒的氣味。
德國的海軍也在忙碌著。他們的駁船和小型艦艇沿萊茵河通過荷蘭和比利時的運河網(wǎng)正駛向英吉利海峽和北海沿岸的集合點。
面對德國人咄咄逼人的形勢,英國人也沒有l(wèi)ang費時間。工人、農(nóng)民、商人以及所有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后退伍的老兵以及地方上其他一些國防志愿人員都紛紛加入到國民軍的行列之中。他們永不疲倦,不分晝夜的巡邏在英國5000英里的海岸線和每一條重要道路上。英國人民在敦刻爾克撤退后并沒有被德國驚恐和遇到混亂所困擾,他們充分地利用了敦刻爾克撤退后的寶貴時間,加速生產(chǎn)飛機、坦克和其它一切武器的。現(xiàn)在,英國人堅信他們所做的一切使他們的島國壁壘森嚴,難以入侵。
但是,對于遠在西班牙一角的直布羅陀,無論是身處唐寧街10號的丘吉爾還是倫敦街頭小酒吧里的關(guān)心時局的普通市民都沒有了這么好的心情了。沒有飛機的保護,沒有艦隊的支援,這個“不落要塞”眼看就要被卑鄙的意大利人占領(lǐng)了。
就在昨天,直布羅陀總督沙拉爾將軍發(fā)來電報告訴丘吉爾,意大利人已經(jīng)攻入拉利內(nèi)阿,雖然通過一次漂亮的夜襲英國人收復了大半的失地,但是在優(yōu)勢的意大利大軍面前直布羅陀要塞的淪陷指日可待。自從坎寧安的艦隊離開直布羅陀后,沙拉爾的求援電報一份又一份,語氣越來像是哀號,他甚至暗示投降可能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辦法。
的確,從純軍事的角度看,沙拉爾將軍說的沒錯。直布羅陀已經(jīng)守不住了。現(xiàn)在英國守軍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拖延意大利人攻占要塞的時間。換而言之,直布羅陀注定會落入意大利之手,英國人的堅守不過是讓雙方更多年輕的生命消逝。
丘吉爾知道雖然這樣做很殘忍很冷血,但是他必須這樣做,大英帝國也必須要求它的軍隊這么做!17000名英國守軍必須用他們最寶貴的生命去換取大英帝國現(xiàn)在最需要的時間。在從敦刻爾克撤回的遠征軍士兵和其他正規(guī)軍重新武裝起來之前,在大不列顛島上的防御工事筑牢、坦克陷阱挖好、海邊的地雷埋好之前,在皇家空軍以更多的飛機和更好的飛行員加強實力之前,每贏得一分鐘的時間都是彌足珍貴的!
一想到直布羅陀失守后,軸心國集團那邊又多出了數(shù)百飛機,十幾萬大軍可以用于其他戰(zhàn)場,丘吉爾就芒刺背。如果讓丘吉爾選擇,是讓那些該死的意大利轟炸機是出現(xiàn)在直布羅陀上空還是出現(xiàn)在大不列顛島的上空,那么答案是肯定的。因為直布羅陀再怎么重要那也不過是個大籌碼,而大不列顛島才是大英帝國百年基業(yè)的根本。也正是基于這樣的考慮,丘吉爾同意了再一次向直布羅陀派遣援軍的計劃。為此,他給沙拉爾將軍發(fā)起電報:突擊補給計劃將繼續(xù)執(zhí)行,但是直布羅陀要塞必須再堅持兩到三個月。
“兩個月,三個月-----那時要么皇家空軍打敗了戈林的狗崽子,保衛(wèi)了我們的島國;要么該死的德國坦克已經(jīng)開上了我們美麗的海灘!”望著秘書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辦公室,丘吉爾自言自語道。
---------------------------分割線----------------------------------------------------------------在直布羅陀以東北31公里的馬尼爾瓦,意大利修建了開戰(zhàn)后的第一座英國戰(zhàn)俘營。在直布羅陀外圍戰(zhàn)斗中被俘的英國人都關(guān)押在此。而該戰(zhàn)俘營的新任指揮官就是原第23步兵師的少將師長利庫戈.贊尼。英國的夜襲使他從一師之長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戰(zhàn)俘營營長。
今天是贊尼少將第一天出現(xiàn)在戰(zhàn)俘營,按照慣例他應該在前任戰(zhàn)俘營營長的陪同下熟悉一下他今后工作的環(huán)境。在戰(zhàn)俘營里走了大半圈,贊尼看到運動場上一群英軍戰(zhàn)俘在踢足球,處于同樣的愛好他走了過去。贊尼看比賽結(jié)束后,失敗一隊很有體育精神地向獲勝一隊的隊員遞上香煙作為獎品。
“看來英國紅十字會的效率還挺高的啊,他們都抽上embassy煙了。”贊尼指著正在抽煙的戰(zhàn)俘對著他的前任說道。
“將軍,素我冒昧,您這是什么意思啊?”
“哦,我的意思是英國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這么快就給我們這里的戰(zhàn)俘送包裹來了”
“沒有啊,我們這個戰(zhàn)俘營建立不過十天的時間,英國紅十字會怎么可能知道這里有英國戰(zhàn)俘。”
“等等,讓我想想--------”贊尼感到眼前突然一亮,“你們安排一下,我要馬上和那個發(fā)embassy煙的戰(zhàn)役見面!”
贊尼知道embassy煙是英國帝國煙草公司的高端品牌,所以那包煙絕不可能是直布羅陀要塞里給守軍發(fā)的配給品。而且他猜想那個英國佬也不可能在西班牙買到這種煙。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這包煙來自英國本土,而英國人是不可能千里迢迢只運些高端香煙來這里的。
詢問室里,贊尼見到了那個發(fā)煙的戰(zhàn)俘。他遞了一支煙給這個叫伊恩的倫敦佬。伊恩微笑著接過了將軍的那支煙。
“牙都黑了,小伙子煙癮不小啊”贊尼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笑著用流利的英語說道。
“是啊,我差不多一天兩包啊。”伊恩遙遙頭說,“軍餉差不多都買煙了”
“到西班牙多久啊?”
“我這人命背,從敦刻爾克撤回沒幾天,就被他們踢到這里了。”
贊尼表面上笑呵呵地,心里卻仔細地分析著伊恩的沒一句話,想完之后他決定切入正題:“給我一支embassy煙好嗎?戰(zhàn)前我在倫敦當過武官,很喜歡那種煙。”
也許是贊尼和藹可卿的態(tài)度降低了伊恩的防備,他沒有多想就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了那包embassy煙。贊尼接過煙,點燃它,然后將自己的身體靠著椅子上盡量地舒展,享受著高端香煙帶來的愉悅。
“好吧,小伙子,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這包煙是誰送你的嗎?”贊尼此話一出,伊恩的背脊上感到一陣寒意,他終于明白了這個看上去和鄰家老伯一樣和藹的老頭原來藏著這樣的心機。的確,這包embassy煙是別人送他的。像伊恩這樣癮大而錢少的下級軍官可舍不得買這樣的煙。那天營里讓伊恩帶人去要塞領(lǐng)給養(yǎng),結(jié)果他遇到了自己的大舅子,一個陸戰(zhàn)隊中尉。沒想到那人居然認出了伊恩,他還知道伊恩是個大煙鬼,就給了伊恩兩包embassy煙,說是在坐驅(qū)逐艦來直布羅陀的路上從海軍那里打牌贏來的。那人還說反正他不抽煙,所以一定要伊恩收下。當時伊恩還感慨海軍的待遇就是好,連煙都抽embassy煙。
“這煙是我們營長送我的。”伊恩狡辯到。
“你們營長,別騙人了,年輕人。你們的部隊來直布羅陀一個多月了,除了配給品,你們?nèi)ツ抢锱銦煛S戃娊o你們抽embassy煙啊?我可是知道你們這些大頭兵可沒這么高的待遇啊。再說像你這樣的大煙鬼,煙到了你手里能里過夜嗎?你騙誰啊?”
面對贊尼咄咄逼人的提問,伊恩難以自圓其說,最后只好將如何得到這包煙的事實全盤托出。而對于贊尼將軍,一旦攻破了伊恩的心理放心,下面的事就簡單多了。
“你說你的大舅子是坐驅(qū)逐艦來直布羅陀的?”
“是的”
“他們來了多少人?”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沒和我說。”
“他們從那里出發(fā)的?”
“名字我忘,好像是個大西洋上的島。”
經(jīng)過三個小時的詢問,贊尼終于將伊恩所知的一切全部弄清楚。然后,他不顧疲倦將審訊筆錄整理成一份報告,連忙派人給直布羅陀集團軍司令卡瓦萊羅送去。看著騎著摩托車的傳令兵一路飛塵,贊尼心想:這下子,老子官復原職可是有機會了。
三個小時后,陸軍總長格拉齊亞尼帶著一份名為《海軍封鎖不利,英軍偷渡成功》的報告走進了威尼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