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清醒
誰都知道等天黑了才知道消息,等待十四娘的,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局。
那么善良美好的女子,為什么會有人設(shè)下這樣的圈套來對付她!董春暉目眥欲裂,恨不欲生。
余欽面色陰沉如墨,卻沒有吱聲,只是將這條街上的行人與商鋪,從頭到尾,從尾到前,很仔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沒有人知道她當時去過哪些店鋪,因為一開始,她們就分散了。
而她又只帶了一個小丫頭……
突然,他想起顧茗手下,那個神秘的少女,武功超絕。為什么十四娘沒有帶上她呢?
他心中一動,叫來自己一個小廝,讓他趕緊回去找和玟。
也許她能夠知道點什么吧……希望吧……
“顧家二郎他們什么事啊,這么急,假都沒有跟夫子請。明天來學堂,肯定得被夫子打手心。”學堂里,有人低低地議論著,輕笑著。
有人知道一點點的,說道:“好像他們家出了什么事,有人走失了一樣,所以出去尋了……”
“是二房的吧,長房跟三房的人動都沒有動呢……”
“他們早分家了。”
細細地議論的聲音,向林恩之的耳朵里鉆了來。二房出》一~本》讀》小說xstxt事了?那關(guān)他什么事?林恩之端正地坐著,繼續(xù)地看著自己的書。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卻是慢慢地不安起來。
對了,昨天晚上十娘叫丫頭告訴他說,今天她們眾姐妹要外出采買,還問他有沒有什么要買的,她幫他買回來……當時自己禮貌地拒絕了。
所以她們顧家三個房的人一起出去的嗎?不對啊,昨天那個丫頭明明說的是只有三房的人去……
怎么可能走失的人是二房的呢?
但是如果走失的人是三房的,可是三房的人,卻半個都沒有動?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林恩之屁股跟燙著了一樣,一下子便蹦了起來。
不行,他得請假!他得出去!他得去尋!
天色愈發(fā)暗了,要天黑了還沒有找到,那就麻煩了!
他正要收拾東西,一聲咳嗽,顧夫子走了進來。他看了一臉惶惶的林恩之一眼,威嚴問道:“你有何事?”
林恩之的心一下子便像潑了盆冰水一般,冷卻了下來。他恭敬地向夫子說道:“稟夫子,學生無事。”又坐了下來。
攤開書,他看著上面的字,卻一個個有如蝌蚪一般,在他面前游來游去,晃來晃去。他狠狠地給了自己一拳頭,才終于平靜了下來,認真聽起夫子的課來。
“十四娘!十四娘!”她的樣子嚇到了丁香,丁香用力地搖搖她的身子,大聲地叫喚道。
顧茗從回憶中清醒,看著嚇得臉色蒼白的丁香,說道:“丁香不怕!丁香不怕!那個壞蛋再也追不上我們了!他再也不能將我們怎么樣了!”
“十四娘!這樣的事情,怎么能由您來做!以后都交給奴婢吧!”丁香心中大慟。剛才她的心里充滿了自悔。如果自己有芷汀那樣的本事,如果她剛才不是嚇得全身不能動彈,這樣的事情,又怎么會讓十四娘親自去動手?
她暗暗在心底說道,以后,自己一定要強大起來,強大到,再也不會有人能夠當著自己欺負十四娘!
想要欺負十四娘,除非自己死!
“丁香不怕丁香不怕!壞人追不上了!壞人已經(jīng)死了!”顧茗緊緊地摟住丁香,輕輕說道。
她剛才記起了上輩子那段噩夢一般的時間。阿寶被人害死了,她去找林恩之,她請他為阿寶主持公道,林恩之卻是淡漠地說,她身為母親,連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出了事卻怪到別人的頭上,怎么能夠主持家務(wù)!
于是他將主持中饋的權(quán)力從她手中剝奪,交給了顧蕎。她清楚地看到了顧蕎向她得意的一笑。
于是她知道了,阿寶的死,林恩之就是不是同謀,至少也是知情的。
她可憐的阿寶!
顧茗決定自己去復仇。她找出她最尖銳的一支簪子,是水晶的,插在頭上,去找顧蕎。等靠近了顧蕎,她撥下簪子,狠狠地****了她的脖子。
鮮血從脖子里噴射出來,濺了她一臉。她當時嚇傻了,手一松,簪子掉到了地上,水晶的,摔成了粉碎。
等她反應(yīng)過來,怕她沒有死,想再插一下時,卻發(fā)現(xiàn),手頭已經(jīng)沒有稱手的東西了。而這個時候,顧蕎的丫頭們已經(jīng)反應(yīng)了過來,撲上來,將她制服。
可惜了那次,顧蕎命大,竟然沒有死成。
如果那個時候,在她將簪子插入顧蕎脖子的時候,能夠有個人陪著她,能夠抱著她,能夠支持她……她一定不會茫然,她的手也一定不會松開……
那么,顧蕎便一定會死掉的。
“十四娘!你怎么了?”丁香焦急地聲音將她從回憶中喚醒。顧茗醒過來,一看,馬車已經(jīng)停下來了。
“我們已經(jīng)到了城門了。”丁香輕輕跟她說道,“我們下去吧……十四娘?”
是的,現(xiàn)在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不是沉迷回憶的好時候。顧茗定了定神,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
“好的很,十四娘,一定都沒有亂,好得很。”丁香眼中含淚,笑著對她說道。
剛才那么緊急的情況,她真的沒有想到,竟然還能夠脫身,還能夠逃出天。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不是她救的十四娘,而是十四娘救的她。
“好了,那咱們下去吧。”顧茗低頭,這才發(fā)現(xiàn),那支簪子,還緊緊地握在她的手中。
多好的一支簪子啊,可憐被這骯臟的血污染了,再也不能夠戴頭上了。
“好,我們下車。”顧茗扶著丁香的手,慢慢地下了馬車。她抬眼,仔細地看著站在馬車一旁的那個車夫。
原本她并沒有太關(guān)注過這個車夫,只覺得,車夫就是車夫,他們都是差不多的人。但是現(xiàn)在這一看,卻看出些不同之處來了,眼前這個車夫,大約三十來歲,身體很強壯,也正看著她,目光不卑不亢,反而,還透著好奇。
這樣的車夫,她活了兩輩子,也是第一回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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