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寡婦
這天,趙誠如往常一樣從學堂下學后回到家,眉眼間都是忍不住的激動。因為今天夫子對著自己寫的大字夸贊了一番。
回到家,只見母親黃氏正在屋子里做繡活,滿臉的恬靜。待發(fā)現(xiàn)兒子回來后,抬起頭對著趙誠笑道:“回來啦!”
“恩,娘,今天在學堂里夫子夸我字寫的好。”趙誠急于與母親分享這件開心事。
果然黃氏聽后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夸贊道:“誠兒真厲害!”
趙誠聽后靦腆的笑了。不過沒一會兒,趙誠在抬頭看向黃氏手里的繡活時,臉色的神色又黯淡了下來,娘親又在沒日沒夜地做繡活了。自己的爹在自己很小的時就去世了,大伯他們在爹去世后就將自己家的田地和家財給占去了,娘親沒辦法,只得帶自己來鎮(zhèn)上謀生活。可以說是娘親獨自把自己給拉扯大的,甚至娘親為了能讓自己去學堂念書,沒日沒夜地做繡活,家里好不容易攢下的一點錢也全花在了他去念書上。
想到這兒,趙誠又有點后悔,如果不是自己流露出了想去讀書的念頭,娘也不會拼了命的掙錢。
黃氏看著突然變的有點沉默的兒子,不知道兒子怎么了,有點著急:“誠兒,你怎么了啊?”
趙誠趕緊搖了搖頭,“娘,沒什么晚上吃什么啊,我都餓了。”
“晚上咱烙餅吃,好不?”黃氏笑道。
“嗯!娘,晚上烙餅,然后配著咸菜吃。”趙誠滿足地點了點頭。
黃氏看著一臉滿足的兒子,心里有點發(fā)酸。在她心里,她是寧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兒子受一點苦的。可是現(xiàn)實總是不盡如人意的。先是丈夫死了,然后家里的田地和銀錢什么的都被孩子大伯占去了,想去找娘家,可是自己爹娘都去世了。只有一個弟弟。又都是聽弟媳的,哪兒會管她。后來自己沒辦法了,只得一個人帶著兒子來鎮(zhèn)上討生活。
可是自己一個寡婦,哪兒是那么容易討生活的。一開始倒是有人勸自己改嫁,但是自己舍不得兒子受苦,只得咬牙堅持住。后來等家里好一點了,她以為她該做的都做到了。但是有一次她不小心看到兒子拿著樹枝在地上勾勾畫畫的,走近一看,兒子正在極認真地寫著不知道哪里看到的字,當時她忍了好久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把兒子嚇了一跳,以后更是不敢在她面前寫什么了。
兒子雖然不再寫什么了。但是她自己心里卻是記住了,于是開始拼命攢錢,就是希望能給兒子攢夠進學堂的錢,可是好幾兩銀子,哪是那么容易攢的。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個人。要是以前有人對她提出那樣的事兒,她一定會拿掃帚直接把他趕出去,可是一想到兒子那么想念書。她就答應了。后來通過那個人他也攢到了兒子進學堂的錢。
兒子雖然從小就聰明,但是由于年齡的限制。有些事情還是不清楚的,因此也沒懷疑過家里怎么突然就能攢這么多錢。而她自然是不會主動對兒子說的,畢竟,如果兒子知道他有一個這樣不堪的娘,肯定會受不了的。
黃氏去廚房烙了餅,待餅烙好了,又拿出之前沒吃完的咸菜來,然后喊兒子過來吃飯。
趙誠吃著餅,頓時滿足無比。而黃氏看著吃著餅的兒子那一臉開心滿足的樣子,再對比著兒子身上那都是補丁并且很是老舊的衣裳,心里發(fā)酸。不知道兒子在學堂有沒有被人笑話。黃氏頭一次主動地希望那個人能過來,也許他來了,自己就能有錢給兒子買布然后做身新衣裳了。可是算了算,那個人已經好久都沒有來了。
而黃氏想到的那個人此時正躺在家里的炕上,他已經好久沒出去了。一邊的田氏在做著繡活。
“現(xiàn)在村里人還在議論我挨打這事兒嗎?”王友良對著田氏問道。
田氏抬頭看了王友良一眼,“當然是還有人在說這事兒的,不過也有好多人現(xiàn)在都在說張云柱家的那個金貴兒媳婦。”
“啥叫金貴兒媳婦?”王友良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說法,畢竟他都好久沒有出門了,而田氏也不是什么事都會想著要跟他說的。
田氏想到張云柱家的事兒,不禁嗤笑道:“還能有啥,不就是他們家花了大價錢替兒子買了個媳婦回來,結果他們家兒子不喜歡,直接去了鎮(zhèn)上就沒回來。這也倒罷了,畢竟時間長了,他們家兒子也是能想通的。沒成想,這買來的媳婦啥事兒都做不好,把這張云柱媳婦給氣的哇,現(xiàn)在他們家里的事情都不敢交給兒媳婦做,都是張云柱媳婦自個兒做,你說這婆婆做家務,兒媳婦在家歇著,可不就是娶了個金貴兒媳婦?”
田氏說完,想到了自家的兒媳婦羅氏,不禁得意道:“還是我眼光好,當時我就說了,一定要讓青云把羅家姑娘給娶回來,結果怎么樣?現(xiàn)在看到了吧,人家不僅家務女紅樣樣拿得出手,還孝敬長輩,現(xiàn)在又懷了孩子,只要她一舉得男,我這做婆婆的以后定不會虧待她的。”
王友良想到二兒媳婦,也是點點頭,一副滿意的樣子,“青云這媳婦找的是不錯,樣樣都拿得出手。”
“那是 ,也不看看是誰挑的。”田氏得意道。
王友良撇撇嘴,那是因為咱家舍得出那么多彩禮,那彩禮,別人家娶兩個媳婦都夠了。不過他也沒說出來,而是問起了另一件事。
“咱爹那腰好了吧?”王友良問道。
“這誰知道啊,爹都不讓咱進門,只有娘每天進去服侍啥的,不過按那老大夫說的,應該是沒什么事兒的,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田氏道。
王友良一聽皺眉道:“你說你這做兒媳婦的,這咱爹腰閃了,你就全讓娘進去服侍啊,這娘都一大把年紀了,哪兒能服侍人啊?而且,爹那腰都閃了多少天了,咱這住一個屋檐下的,你都不知道好沒好?”
田氏一聽王友良這話里話外都是在責怪她不侍奉長輩什么的,也是有點生氣了,“這爹不讓別人進去,我又能怎么辦啊?沒準兒爹那天摔了跟頭,覺得在我們小輩面前丟了面子,不想見我們呢?”
王友良見田氏扯出那天自己挨打的事兒,臉上也是有點火辣辣的,有點惱羞成怒道:“你這試一次不行,試兩次不行,難道不能試三次、試四次嗎?我就不信爹能永遠不讓人進去看望。”
“你”田氏氣得就差破口大罵了,這王友良也不想想,老爺子那腰閃了,是誰造成的。自己這個罪魁禍首在家這么多天都沒有說是去看望看望老爺子、服侍服侍老爺子,只會在嘴上指派別人。這老爺子丟了面子不想見人,她能有什么辦法?
田氏停下手里的繡活,哼了一聲,走了出去。
“哎你你去哪兒?”王友良看著田氏要走出去了,問道。
“我去做晚飯。”說著田氏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友良對田氏這樣的態(tài)度十分不滿,自個兒生了一會兒氣后,不由地想到了鎮(zhèn)上的俏寡婦,自己都已經好久沒有去了。想著那俏寡婦不僅人長得美,聲音也是很甜美,人還很是溫柔,都是輕聲細語的,再對比眼前的田氏,不僅人老珠黃了,聲音也變的尖細,而且脾氣也是見長這么一想,王友良頓時覺得下身一緊,暗自決定再在家里躲幾天,然后就去鎮(zhèn)上找俏寡婦。
王青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耳濡目染,對于開鋪子或者說是一個鋪子要如何運轉什么的,總算知道了個大概,他現(xiàn)在主要就是看鋪子里的人怎么和客人交流,還有掌柜的怎么管理下面的伙計。還別說,雖然沒有過真正地自己開鋪子的經歷,但是總算是學到了好多自己之前不知道的事。再加上自己是識字的,所以好多事情就變得容易多了。所以對于王青辰教自己讀書認字的事,王青華是十分感激的。
王青辰對于王青華開鋪子的事兒也是很關注的,因此在了解到了王青華的學習歷程后,就向王友富和王青華建議,可以試著開磨坊了,一方面可以讓王青華把自己學到的東西更快的運用到實踐當中,然后不斷地運用成熟,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還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要過年了。這過年可是大事,很多莊戶人家本來平日里是舍不得花錢的,可是過年了就不一樣了,無論多窮,都是希望能過個好年的,尤其是在吃食上更是舍得花錢的。于是這個時候買米、白面等平日里舍不得吃的精貴吃食的人就多了。
王青辰的提議,在王友富考慮了一天后,決定采用,于是王青華告別了呆了快一個月的雜貨鋪,楊氏更是準備了很多吃食讓王青華帶去送給鋪子里的掌柜、伙計們,以感謝他們這段時間的照顧。當然,張氏娘家哥哥那兒也是少不了的,正好王青華以后不去雜貨鋪了,也是要過去打一聲招呼的。(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