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話題讓大家多么尷尬吧。
    但是建廠這個事情，沒有一個反對的。
    給大家謀福利的事，誰腦子進水了嗎？怎么可能反對。
    別說掙錢不掙錢，在坐的都不是傻子，先想到的是，掙錢之前，得先有廠子，先有工人。只要我家老婆孩子進了廠，能掙到錢當然好。就算掙不到，那也已經有工作了。之后局里就得管。這就算是端上鐵飯碗了。
    當然了，掙錢肯定是最好的。局里原來的老家屬區(qū)，就一個不大的院子，早八百年就住滿了，平房不說，一大半還都是土坯房呢，現(xiàn)在的職工，三分之一都沒有分到房子。
    都說東海是有錢的地方，那也是相對的。望海縣又是東海最窮的地方，衛(wèi)生局又是窮衙門，一年總共就那么點經費，夠干啥的。別說沒錢，就是有錢，也不敢蓋家屬樓啊，那么些沒解決住房的呢，建起來，分給誰不分給誰呀？都是麻煩事兒。
    要是有個局辦的工廠效益好，那可算是啥都解決了。不差錢，啥都不算事兒，一棟樓不夠住就建兩棟唄。啥都好說。
    要是工資、獎金能再多一點，就更好了。
    怎么想，都沒壞處的事兒。
    為啥要反對。
    在房子和工作的事情上，哪個領導敢提一句反對，下面職工非把他撕了不可。
    這連削帶打的，先是立規(guī)矩，再送福利，局長的權威一下子就立起來了。之后，誰還敢不把喬局長的話放在心上？
    就說今天這個會吧，頭一次，整個會議期間都沒有人抽煙。有些手上都有煙漬印記的老煙槍，再是癮大，也都忍住了，這不就是喬局長權威的表現(xiàn)之一嘛。
    財務科長硬著頭皮，還是在一片和諧的局面當中開口了，“局長，辦廠子得有地，還得有資金的，家里賬上真負擔不起……”
    不說不行啊，現(xiàn)在不提。萬一招不到商，局長開口要局里出資，她上哪淘換錢去？到時候上上下下的，不會怪局長招不來商，搞不好把怨氣都得出到她身上，她可冤死了。
    喬之茉沒覺得周會計提這個問題有什么不對的，這本來就是她份內事。
    “錢的事不用局里管，招商我親自去找，地我去找縣里談。你要做的是，一旦資金和土地都到位了，要把賬目理清楚。工程項目與日常賬不太一樣，涉及的資金又多又雜，我不希望出現(xiàn)任何紕漏。咱們局里剛剛出了事，本來就是各方重點關注的地方，再出事，你們也都知道會是什么后果了……”
    開一個會，恨不得每提一件事，就敲打一遍，喬之茉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婆婆媽媽，太磨嘰了。
    “女領導吧，有點女領導的風格，正常。再說剛剛出了事，怎么強調都不為過。不用想太多。”云慕淮聽她抱怨，安慰她呢。
    又想到她選的項目，還是覺得無語又好笑，“就你挑出來的這個項目，換個男領導提，得被人告耍流氓……”
    怎么想出來的呢？
    滿地是黃金，隨便做點什么項目，不能辦個廠？她挑了最讓人尷尬的一個。
    喬之茉可不覺得這項目有什么不好的，“市場潛力大啊。你想想，隨著經濟發(fā)展增快，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更方便更好用的衛(wèi)生用品普及是必然的。我做過調查的，未來很可能達到每年超過兩百億片的需求。
    不說未來物價上漲的情況，只說現(xiàn)在，按第一片利潤一毛錢來算，咱們發(fā)展成產業(yè)，能占住三分之一的市場，是多少錢？現(xiàn)在這個幾乎是完全空白的市場，搶占三分之一不是不可能吧？而且，咱們是政府部門牽頭，國營企業(yè)，有政策支持，比私營企業(yè)的成本要低。
    我專門問過，現(xiàn)在國內的幾家衛(wèi)生巾廠的產品價格，私企的比國營的每一片就要貴兩毛錢，差就差在配額上。他得高價買原材料。
    這真不是小生意的，云長官……”
    云慕淮很正經的點頭，給予肯定，“是是是，確定是大生意。所以，你們這第一家工廠，一定要做好示范帶頭作用。只有看到利了，才會有人跟風。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幔俊?br/>     那當然是有了，“領導給批一塊地吧。大方點，別摳摳搜搜的。把提前量給打出來，除了建廠房的，還要留出來搞大生產的，還有家屬區(qū)，以及相周邊配套的生活區(qū)用地，都得留出來吧？等將來，發(fā)展好了，遲早要政企分開的，提前做好規(guī)劃，將來能省掉很多麻煩。”
    “真那么看好這個產業(yè)？”
    這家伙，把幾十年之后的事情都想到了。
    喬之茉用力點頭，“真的非常看好。除非這個廠生產出來的東西品質上出現(xiàn)了致命級別的問題，或者是出了嚴重的人禍，不然這個生意，是穩(wěn)賺不賠的。所以，我打算讓文櫻來投資，肥水不流外人田。
    也拉上大姐，大姐夫調到公安局了，不好再參與生意的事。有這個收入細水長流的，以后也不用算計著過日子，不能讓鬧鬧跟著過緊巴日子吧？咱們當舅舅舅媽的，再怎么補貼，不如自己家有用著方便不是。”
    不用再偷偷走鐵路倒騰東西，能光明正大做生意之后，大姐夫方建設和楊滿倉就都從鐵路上撒出來了。大姐夫轉到了公安局的鐵路派出所做所長。楊滿廠調到鐵路工程隊做施工隊的隊長，沒辦法，讀書少，辦公室的工作他是別想了。最多等年紀大了，調個后勤閑職，他的工作是真的有上限。
    大姐夫就沒有這個限制，人家是退伍兵，當兵之前是初中畢業(yè)，這些年邊工作，還讀了夜校的函授班，拿到了大專學歷。在他們這一行里，又是這個年代，足夠用了。
    只是干了警察，就不好再參與經商了。
    云慕涓就沒關系，她一個機關小科員，熬著資歷有了副科級待遇的人，誰管她經商不經商啊。又是她那個身份，誰閑出毛病了，查她干什么。
    至于說投資的錢，大姐夫忙活這些年，賺頭不小。兩口子的工資日常生活就夠了，手里肯定有余錢的。
    “知道你們是拉吧我們，多的我也不說了。趕明兒個把錢給你匯過去，至于你們跟文櫻怎么談我就不管了。分了錢也不用給我，我給鬧鬧開個戶，都給他存著。只等著將來他要是考不上大學，給他買房子結婚用。”
    喬之茉給云慕涓打電話的時候，云慕涓沒打磕巴，一口就應了。也不說有的沒的客氣話，親姐弟之間，說那些就沒意思了。人家也有打算，還打算得很長遠。
    把喬之茉給逗得不行，“大姐，您這想得也忒長遠了。一下子想十年之后去啦？咱家鬧鬧聰明著呢，咋就想著考不上大學了？考不上我們也不早早就上班受累，我們出國留學去。”
    云慕涓在電話那頭也笑，“這話可千萬不敢讓他聽著。知道有退路，更不愛好好學了。自打他大舅說讓他去當兵，這學期他就沒好好寫過幾回作業(yè)，我跟你姐夫一星期得讓老師找去五回，就一天不找的，還得是星期六下周要打掃衛(wèi)生。我現(xiàn)在是真知道當年老爺子看他大舅的心情了。你說這孩子，咋就能那么皮呢？打我都打不動了，家里那木棍現(xiàn)在都換鐵的了，啥用沒有，嚇唬不住。你姐夫也追不上他了，打不著，不害怕……”
    一說起孩子，當媽的可太需要傾訴了。鬧鬧這孩子，自打生下來，就沒有一天不淘氣的。天天的是大禍沒有，小禍不斷，上學以后也是。不是往人家男同學身上撒尿了，就是翻墻把墻翻塌了。至于說踢球踢碎了玻璃，玩鬧弄壞了桌椅板凳的事兒，數(shù)不勝數(shù)。
    都說淘孩子聰明。這話也沒錯，聰明是真聰明，成績是真好，考試沒考過第二名。再加上人皮實，還帶著點淘孩子特有的沒皮沒臉的油嘴滑舌勁兒，淘成那樣兒了，老師還都挺喜歡的。小伙伴更是一大堆，妥妥孩子王。
    方建設自己是孤兒，如今又不讓多生，嘴上嫌棄兒子嫌棄得不要不要的，動不動就混合雙打。心里對兒子這人緣和交際能力還是挺滿意的，朋友多了路好走，他最怕兒子將來孤零零的一個。
    兩口子讓皮孩子折騰得沒招沒招的，見到忙忙和喬玥就眼氣得不行。
    自己一個在家里，都能淘成那樣兒。再跟喬晗到一起，招貓逗狗的，除了老爺子不煩他們，剩下的，那真叫人嫌狗不待見。
    說起這個，喬之茉又問云慕涓，“老爺子最近身體怎么樣？”
    “挺好的，不怎么出去了。最近都不愛在山上住了，常回老街四合院這邊兒待著，侍弄你們拿回來那半屋子花兒。那花兒養(yǎng)得可好了，一進屋，聞著那味兒，心情都不一樣……”
    那當然了，那十幾分蘭花、水仙，可是在無名巷的空間里拿出來的。具象出來的園子，雖然靈水稀薄，那也是相對的。那花平時都是用園子里的池水澆，拿到外面的世界，說句靈花仙草也不為過。
    現(xiàn)在時間短，還只是主屋里滋養(yǎng)出靈氣了，再過上三年五載的，整個院子都會有靈氣的。院子四角早已打下了法器，設置了鎖靈陣法，保證靈氣不會外泄。??Qúbu.net
    這樣一來，哪怕是打了折扣，十分之一靈氣都沒有的次等花草，產出的靈氣，也足夠滋養(yǎng)一個四合院，和院子里的人了。
    老爺子以前也沒見他喜歡養(yǎng)花，現(xiàn)在借著養(yǎng)花的名義住出來，怕是躲清靜第一，發(fā)現(xiàn)了那些花的好處是第二。
    與云慕涓聊的，差不多都是這樣的家常了。
    別看一樣是姐姐，聊的內容也不一樣的。與劉紅也能聊，也是日常柴米油鹽，養(yǎng)孩子的事。但像是做生意這些，與劉紅就不能提了。個人的身份不同，跟劉紅談投資的事，那才是純粹給人家增加負擔。對那邊兒的幾個孩子也是，主要都是李望樓補貼著。他們不好多管的。
    一樣是同母弟弟，劉紅劉凱兩家，有事都是找李望樓，用起他來心里也沒負擔。但用云慕淮就真的不行。有老爺子在，到底是不一樣的。
    當然，劉家兄姐能分得這么清楚，對自家來說，只有輕松的。
    彼此都沒負擔，關系就好處唄。
    聊完了家事，喬之茉也沒在電話里找文櫻，而是跟她約了在香江見面。
    招商引資嘛，那就得正正經經的走正規(guī)程序，該是怎么樣就是怎么樣。
    她還不是自己去的，帶著邊關，還有財務科今年剛分來的大學生，一個叫李平的姑娘。
    走的都是出差的流程。
    先到羊城，辦了出關手續(xù)又到香江，文櫻那邊也非常重視，車接車送，吃住都安排得規(guī)格很高。談項目都是直接到中環(huán)的公司總部談的，接洽的也都是公司最權威的投資團隊。
    喬之茉三人帶著大批的資料，項目介紹得很詳細。對方團隊也非常嚴格的反復詢問了幾輪投資相關的事宜。
    前前后后折騰了十來天，才定下來，要組織考察小組到望海縣城實地考察投資環(huán)境。
    又匆匆忙忙回來，準備迎接考察團。
    中間總共加起沒有半天的空閑時間，只來得及買了一點紀念品。
    回來還被仨崽子嫌棄了，“什么呀，媽媽，我們都多大了，你還買玩具啊？”
    喬玥小丫頭更是一臉嫌棄的就兩根手指捏著娃娃的胳膊，“我早過了玩布娃娃的年紀了。”
    行行行，你們能。
    給五奶奶買的金鐲子，老太太挺喜歡的。給報國叔買的機械表，也受到了好評。
    所以，只有熊孩子沒有眼光。
    哼。
    回到單位上班，又拿了幾盒老婆餅放在辦公室，誰來了，請人嘗嘗，證明自己去過香江。
    縣里給批的地下來了，離單位遠著呢，十幾里路。在縣城的東南，快要出了縣城到郊區(qū)了。這么遠，地方肯定大，給劃了足足一百畝的荒地呢。建吧，想怎么建都能施展開。
    “未來經濟開發(fā)區(qū)，就以這個廠子為開端了。”
    啊？
    “聽云長官這意思，您也給縣里開出了藥方治貧了唄？”
    都要建經濟開發(fā)區(q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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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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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