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1
一個小時的車程后。
黑色賓利停在陶山機(jī)場的停車場里, 兩人先后下車。
秋日的夕陽照在遠(yuǎn)山的楓樹林上,熠熠燦燦,像是觀世音菩薩頭上的一圈金光。
宋枝眺望遠(yuǎn)方, 指著那片楓樹林對正在關(guān)車門的聞時禮說:“你看夕陽的光照在楓樹林上方,像不像觀音頭上的一圈光。”
他合上車門,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目光與她落在同一片區(qū)域。須臾后, 他淡淡笑:“你不覺得更像佛祖頭上的光嗎。”
宋枝尋根問底:“哪個佛祖頭上的光是這樣的?”
聞時禮繞過車頭, 來到她面前,自然地抬手屈指在她鼻梁上輕輕刮了下, 漫不經(jīng)心道:“如來啊。”
宋枝捂住鼻子后退半步,心想還真是,如來頭上的光可不就是這樣的嗎。
兩人往機(jī)場大廳走去。
宋枝走在前面三四米的位置, 聞時禮單手插兜慢悠悠跟在后面, 倒很像是散步。
在路上時,宋枝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時禮哥, 你信佛嗎?”
他回答得散漫:“不信。”
宋枝哦一聲, 又問:“那你拜過佛嗎?”
聞時禮:“沒拜過。”
“拜佛有什么用?”聞時禮從內(nèi)心深處覺得不屑,語氣也淡, “求人不如求己, 拜佛不如賺錢,我要是等那虛無的佛來渡我,我早就化為一抔土了。所以, 沒事拜什么佛, 不如等佛來拜我。”
“”
聽到最后一句話的宋枝心臟嚇得一停,未經(jīng)思考直接轉(zhuǎn)身掉頭,沖到聞時禮面前抬手把他的嘴捂住, 語氣難免有些激動:“你亂說什么啊!謗佛會遭果報的!你不怕報應(yīng)嗎?”
聞時禮口鼻都被小姑娘的手捂住,只露出一截高挺的鼻梁和深邃雙眼。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宋枝有些著急:“你說話啊!”
“”
聞時禮沒有出聲,只持續(xù)性地赤直看著她,迷人桃花眼輕微瞇起來,看著很像是在笑。
對山他含笑瀲滟的雙眼,宋枝一瞬的晃神。
就在這樣一個瞬間。
她就覺得。
那些光不在佛祖的頭上,而是在他眼睛里。
又是一陣過后。
宋枝突然反應(yīng)過來,是自己把他的嘴捂住,所以導(dǎo)致他沒辦法說話。
真讓人有點尷尬。
宋枝悻悻把手收回,不自在地掌心相抵來回搓著,聲音變得又輕又小:“反正你以后不要這樣了。”
聞時禮抬手,手指在她剛剛停留過的地方輕輕擦過,他漫不經(jīng)心地一笑:“怎么,小宋枝信佛?”
“也不是說很信吧。”宋枝抬腳繼續(xù)往前,“小時候經(jīng)常跟著爸媽去拜佛,我還往功德箱里捐過很多錢,就總覺得多少得懷著點敬畏心。”
聞時禮拖著尾音慵懶啊了聲,像是聽進(jìn)去了,又像是沒聽進(jìn)去。
對于他這副散淡態(tài)度,宋枝有些不滿:“你到底有沒有聽進(jìn)去?”
聞時禮笑道:“在聽啊。”
宋枝:“那你能不能認(rèn)真點?”
聞時禮:“還要怎么認(rèn)真啊?”
“”
“反正——!”宋枝把語氣加得很重,轉(zhuǎn)頭看一眼慢悠悠跟上來的男人,“你不要再說什么讓佛祖來拜你的話,聽著太狂妄了。”
聞時禮像個聽訓(xùn)的老實人,一言不發(fā)地保持著絕對沉默。
其實宋枝比誰都清楚。
他這人就是狂妄,甚至形成一種無法剔除的劣根性。目中無人,絕情傲慢,誰都不放在眼里,也從不把事情往心里去。
興許這也是他自我保護(hù)的一種手段吧。
見他不再說話,宋枝也不好再說什么。沉默一會兒,她想聊點其他的來緩和氣氛,正準(zhǔn)備開口的時候,聞時禮突然叫她一聲:“宋枝。”
“啊?”她順勢回頭。
聞時禮周身清寒,立于金燦燦的夕陽下也從身上瞧不出一絲煙火氣。他停在原地,隔著幾米遠(yuǎn)的位置面帶笑意看著宋枝,嗓音清晰沉緩地問:
“你不讓我謗佛,是怕佛祖不高興,還是怕我遭報應(yīng)?”
“”
宋枝被問得明顯一怔,思考著他話里的因果關(guān)系。三個數(shù)后,她平靜分析道:“不一樣嗎?”
聞時禮懶懶笑著:“哪里一樣?”
宋枝:“你謗佛惹佛祖不高興了,佛祖就會降報應(yīng)給你啊。”
“你講清楚一些。”聞時禮非要揪著她問個明白,“到底是怕佛祖不高興,還是怕我遭報應(yīng)。”
宋枝抿著唇不說話。
聞時禮追問:“回答哥哥。”
“”
宋枝沒搭理他,扭頭就繼續(xù)往前走,腳步也不自主地加快,快得類似于在小跑。
他在后面追,一邊追一邊混不吝地笑道:“說話啊。”
被他追到最后,宋枝索性拔腳跑起來,手里的包和白色裙擺都在晃蕩。
晃蕩在風(fēng)里。
晃蕩在男人眼角的眸光里。
他放慢腳步,看著小姑娘纖窈的背影,心里一個勁兒在塌方。
真想永遠(yuǎn)都能這樣看著她。
哪怕只有背影。
也足夠。
-
來到乘客出口的大廳接機(jī)口。
周圍人非常多,多到肩膀摩擦肩膀,腳跟碰腳跟的地步。
宋枝瘦瘦小小的一只在人群里,就顯得很無助,被人輕輕一擠就覺得要窒息。她剛擠到一個縫隙里準(zhǔn)備喘口氣,結(jié)果旁邊立馬又來一個牛高馬大的男人朝她湊來。
還在想要如何避開身體摩擦?xí)r,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住她手臂。
聞時禮站在她身后,伸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用身體替她辟開一方清凈地。
宋枝終于得以喘口氣。
男人低沉的嗓音自頭頂落下:“就站這等。”
宋枝嗯一聲,乖乖在他身前站好。
出口漸漸涌出來大量的人。
周圍不停有人喊著名字說這里,然后迎上去。
陳斯出奇的慢。
直到四周全部人散去,陳斯才拖著個騷包紅的行李箱慢悠悠出現(xiàn)在視線里。
聞時禮看見陳斯,下意識問身前的宋枝:“是他?”
宋枝:“對,好慢啊。”
陳斯一眼看見穿著白裙娉婷玉立的宋枝,瞬間雙眼放光,取下戴著的airpods塞進(jìn)褲包里,直接拉著行李箱百米沖刺般沖向宋枝。
行李箱的萬向輪瘋狂在光滑地板上摩擦,發(fā)出刮擦刮擦的聲音。
“枝枝!!”
宋枝實在難以招架這樣的熱情。
她在想,就讓陳斯這樣沖向自己的話,自己會不會一把被撲倒在地上。
怔得一時做不出反應(yīng)。
眼見著陳斯馬上就要沖到面前撲過來,宋枝退半步的動作相當(dāng)認(rèn)真,她想出言制止:“陳——”
斯字還沒出口,余光注意到左邊耳側(cè)伸出一只手。
指骨清晰且膚色冷白。
陳斯正想一把抱住宋枝,訴說相思苦的時候,就感覺自己腦門被人重重一按。
整個人都被一股不可控的阻力牽制住。
沒辦法再往前,只能被迫停下。
陳斯有些焦躁地抬手,用力拋開按在自己腦門上的那只手:“誰啊!”
剛吼完,就看見立在宋枝正后面的聞時禮。
男人長身玉立,一身手工黑西裝精致妥帖,臉孔英俊難擋,眉眼卻又散淡至極。
一如當(dāng)年般的清寒寡淡。
一點兒都沒變。
陳斯的嘴巴直接張成一個o型,半晌后指著聞時禮夸張道:“你你你你!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聞時禮淡淡掃他一眼,不語。
宋枝解釋道:“是這樣的,我今天約好和時禮哥一起吃飯的。我在電話里有提前和你講呀,你還說讓我一起叫上。”
“我不知道是他啊!”陳斯以前就看聞時禮不順眼,現(xiàn)在更是越看越不順眼,“我要是知道他在,那我寧肯走路回去,死路上都不要他接。”
“”
聞時禮環(huán)臂而立,目光很有幾分居高臨下和威壓感,他淡淡笑得嘲諷:“行,那你走路回去,宋枝我們走。”
陳斯:“誒——!你這人怎么這樣!”
聞時禮:“你不是不稀罕嗎?”
陳斯:“”
“你們怎么一見面就開始吵。”宋枝扶著腦袋覺得頭疼,“先走吧,拜托!”
陳斯喪氣包似的跟在宋枝旁邊,非常不滿意多出來的一個聞時禮。
聞時禮則單手插兜走在前方。
怎么看都很拽。
陳斯瞅幾眼男人的背影,湊到宋枝旁邊低聲逼逼:“他怎么還這逼樣,誰欠他錢一樣。”
宋枝小心看一眼前方的聞時禮,然后用食指豎在唇邊警告:“噓,別說他壞話,他一直都這樣。”
陳斯輕嘖一聲后安靜下來。
宋枝早已習(xí)慣聞時禮這樣。
他總在外人面前冷著臉,不茍言笑。
而在她面前時嘴又欠得要命。
三人來到停車場。
聞時禮拉開副駕的門在等宋枝,陳斯看見他的車是賓利后,走過去拍兩下男人肩膀:“可以啊哥們,混得不錯。”
“”
聞時禮很抗拒這種旁人突然的觸碰,眉間微微一皺:“跟你很熟?”
陳斯嘁一聲:“還是這么不討喜。”
說著就準(zhǔn)備彎腰鉆進(jìn)副駕駛。
聞時禮伸手直接拎住陳斯的后領(lǐng),一把將人扯開:“這里不是給你坐的。”
陳斯:“操!”
宋枝跟上來,對陳斯說:“先把行李箱放在后備箱吧。”
陳斯心不甘情不愿地退開,拖著行李箱往后面去了。
聞時禮抬抬下巴示意宋枝:“上去。”
宋枝:“哦。”
宋枝坐到副駕上,乖乖把安全帶系好。
聞時禮和陳斯相繼上車。
陳斯坐在后排的右邊靠窗位置,也就在宋枝后面,他身體前傾,把頭湊到副駕和駕駛座的中間,轉(zhuǎn)過臉對宋枝說:“枝枝,你現(xiàn)在沒談戀愛吧?”
宋枝誠實搖頭:“沒。”
陳斯感動得一塌糊涂:“你是在等我對吧?嗚嗚嗚枝枝你真好!”
宋枝心里無語。
這時候,聞時禮無端發(fā)出一聲冷笑,握著方向盤的指輕輕敲了下。
陳斯體感不悅:“你笑什么?”
“不讓笑?”聞時禮反問。
陳斯輕咳一聲:“倒也沒有。”
“”
宋枝總覺得兩人間的氛圍有點奇怪,于是開口調(diào)和:“要不等下一起吃個飯?”
陳斯欣然同意:“好哇!”
話音落下后,宋枝看著聞時禮流暢的側(cè)臉線條,試探性開口:“行嗎,時禮哥。”
聞時禮對她向來遷就:“行。”
宋枝當(dāng)下松一口氣,陳斯問:“枝枝,咱倆什么時候單獨吃個飯?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
宋枝覺得直接拒絕有點不禮貌,于是委婉道:“再說吧。”
聞時禮目光落在前方,看著灑滿瀝青路的陽光,竟覺得多少有些刺眼。
他微微瞇眼,眼底凜出不自知的寒芒。
-
最終,在宋枝的決定下,三人來到間蕓商業(yè)圈美食街里其中一家中餐館。
這個時間點用餐的人很多,中餐館里面沒有位置,三人只能坐在外面撐著彩色大傘的地方,傘邊和四周都有明亮的彩燈。
把用餐氛圍烘托得特別好。
宋枝覺得坐在外面挺熱鬧的,還能看看一些雜耍手藝人,還有當(dāng)街變魔術(shù)的魔術(shù)師。
宋枝詢問聞時禮的意見:“坐外面可以嗎?”
聞時禮:“都行。”
陳斯:“枝枝,你怎么不問我行不行?”
宋枝:“那你行不行?”
陳斯:“我行!”
宋枝淺白陳斯一眼,然后對服務(wù)員說:“我們?nèi)齻€人,就坐外面。”
女服務(wù)員微笑著說:“好,請稍等。”
三人在一張空桌坐下。
陳斯非要賴在宋枝旁邊坐,聞時禮獨自坐在對面。
很快,服務(wù)員倒好茶水拿來菜單:“先生,你們吃點什么?”
而后直接把菜單放在聞時禮面前。
聞時禮把菜單推到宋枝面前:“你點。”
宋枝接過。
看幾眼后選擇綜合使她犯難:“我也不知道吃什么。”
陳斯直接把菜單抽走:“那我來點吧。”
陳斯隨口報出幾個菜名,宋枝一個都不愛吃。
等他點完,聞時禮才把菜單拿過去:“再加個糖醋小排,紅燒土豆牛腩,和一個紫菜蛋花湯。”
服務(wù)員一一記好,問:“還有別的嗎?”
“沒了。”聞時禮合上菜單遞過去,“對了,所有的菜都不加香菜,謝謝。”
陳斯:“為什么不加香菜?香菜多好吃啊!”
“”
宋枝平靜道:“因為我不吃香菜。”
“你不吃香菜?”陳斯大為震驚,“我怎么不知道你不吃香菜啊,我記得你不吃小蔥的啊。”
宋枝:“你記錯了。”
陳斯:“那好吧。”
等菜上來的間隙,宋枝不停在安撫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
他還記得她不吃香菜這么細(xì)節(jié)的點。
很難讓人不心動。
十三歲時,他耐心將她牛肉面里的香菜一一挑出來的畫面歷歷在目。
那時候她還問過他——
哥哥,你以后也能像這樣幫我挑香菜出來嗎?
他告訴她,他會讓店家不加香菜的。
現(xiàn)在他做到了。
他沒有食言,更不會騙她一星半點,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路人興奮湊熱鬧的聲音打斷宋枝思緒。
宋枝看過去,發(fā)現(xiàn)一群人圍在一個戴著黑帽子披著黑斗篷的女人面前,女人臉上畫著小丑妝容,帽子邊緣插著一根彩色羽毛。
一看就是魔術(shù)師的打扮。
魔術(shù)師女人手里提著一個金屬制的鳥籠,里面有一只小麻雀。
宋枝被吸引注意力,看得仔細(xì)。
而且他們所坐的位置就在魔術(shù)師旁邊,可以清楚看見那人的一舉一動。
宋枝捧著杯蕎麥茶喝著,一邊喝一邊看。
魔術(shù)師女人用暗紅色的絨布把鳥籠整個罩住,里面還傳出兩聲麻雀的叫聲。
好多人都在圍觀,看準(zhǔn)備變個什么魔術(shù)。
只見魔術(shù)師女人,從地上拿起一塊厚重的紅磚,像是提前準(zhǔn)備好的。
然后在眾人的注視下,抬手直接往下砸。
“哇——”
宋枝看得倒吸一口涼氣,在四周此起彼伏的聲音里,看見魔術(shù)師女人用紅磚把鳥籠直接砸扁,徹底扁下去那種。
那只小麻雀還好嗎?
帶著這樣的疑惑,宋枝看見魔術(shù)師女人把遮在鳥籠上面的紅布拿開。
只見扁扁的鳥籠里空空如也。
好!神!奇!
宋枝漂亮深棕色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她看得認(rèn)真。
對面的聞時禮看她也看得認(rèn)真。
她在看魔術(shù)。
他在看她。
接下來。
魔術(shù)師女人把紅布重新蓋上,然后用手提著鳥籠,把鳥籠用力往上提著抖了兩下。
鳥籠很快被抖回原本的高度模樣。
魔術(shù)師女人再次把紅布揭開,鳥籠里面赫赫然站著一只生動活潑的小麻雀。
還在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宋枝不禁跟著路人拍起手來:“好厲害啊!!!”
魔術(shù)師女人取下頭上的黑帽子,彎腰鞠躬,然后把帽子翻轉(zhuǎn)過來去接路人投來的零錢。
四周全是拍掌叫好的聲音。
陳斯更是比誰都叫得大聲。
宋枝把蕎麥茶放下,收回視線注意到聞時禮正目不轉(zhuǎn)睛看著自己:“怎么了?”
聞時禮彎唇:“沒事,就覺得你會被這種小伎倆吸引怪可愛的。”
“”
宋枝竟無法分辨他這到底是好話還是壞話。她又端起茶杯喝一口,問:“你不覺得很厲害嗎?”
陳斯符合:“對啊,不覺得嗎!”
聞時禮笑得斯文溫和,語氣也緩:“不覺得。”
宋枝:“為什么?”
聞時禮:“那女人手上有兩只麻雀,第一只已經(jīng)死掉了。第二次揭開紅布出現(xiàn)的是另外一只。”
陳斯卻反駁道:“不可能啊!”
聞時禮淡淡掃他一眼不說話。
也許是真的很不滿聞時禮這種冷淡的態(tài)度,陳斯不服氣地挑釁問:“那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聞時禮實在懶得玩這種小孩子把戲。
陳斯卻覺得他在示弱:“你慫了還是不敢?”
聞時禮輕嗤:“幼稚。”
“那你就是不敢嘛!”陳斯用胳膊拐一下旁邊的宋枝,“你看枝枝,他也不過如此嘛,天天裝那么高冷,連個賭都不敢打。”
“”
正當(dāng)宋枝想要制止陳斯的陰陽怪氣時,聞時禮利落開口:“你想賭什么?”
宋枝怔住。
她完全不明白這有什么好比的,也不明白男人天生就好斗,勝負(fù)欲得失心也很強(qiáng)。
更不會明白此時此刻聞時禮的內(nèi)心想法。
他想——
臭小子居然想在宋枝面前壓我一頭。
做春秋大夢去吧。
陳斯口出狂言:“我賭鳥就一只并且沒死,我要是贏了,你就得喊我一聲爸爸!”
宋枝:“陳斯,你怎么這么惡趣味啊。”
“枝枝怎么回事啊?”陳斯拍一把桌面,“這還沒開始賭呢,你就已經(jīng)開始偏心了?”
“”
宋枝解釋:“這哪里是偏心,明明就是很惡趣味啊。”
聞時禮懶洋洋笑一聲,抬手示意宋枝沒事,然后淡笑著慢悠悠問陳斯:“那要是你輸了怎么辦呢?”
陳斯:“我會輸?我絕不——”
聞時禮打斷他:“你就說,你輸了怎么辦?”
陳斯一噎,稍稍一頓后問:“那你想要怎么辦?”
聞時禮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喝了口,待咽下后才抬眼,目光自宋枝臉上一掃而過,最后定定落在陳斯臉上。
“這樣吧。”他輕笑一聲,“你要是輸了,不準(zhǔn)約宋枝單獨吃飯。”
“”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雙更合一,今晚沒有了哦。
謝謝老婆們滴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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