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重回故地
因?yàn)樽謹(jǐn)?shù)問題,在這里嘮叨兩句,不會影響收費(fèi)╮(╯▽╰)╭,因?yàn)橹罱锌荚?,所以更文又慢了。我痛恨考試,可惜天朝是個喜歡考試的國度……就算工作了還是要考試,據(jù)說能自我提高,真是杯具。結(jié)緣大綱是不會有改動的,就在補(bǔ)充細(xì)節(jié),讓大家等真是很對不起,之之總遇到這樣的困擾,不寫文吧,閑得膀子疼,寫了吧,工作啊生活啊一下子全壓過來,又累得像死狗……o(T^T)o什么時候咱也能悠閑的生活呢……悠閑了才能優(yōu)雅,像之之這樣天天掉了魂似的,不是丟三落四就是慌慌張張,晚上都想不起來中午吃的是什么,(這么看來,以這樣的智商,考試算是沒戲了……)日子過得精疲力盡啊。
心緒再怎么翻騰,身體已經(jīng)疲憊到了極限,月箏昏沉一覺睡到天色擦黑。
見她醒來,宮女們小心翼翼地侍候她穿戴,月箏推開宮女欲往她身上披的皇后衣裝,“你們下去!”她對鳳璘寢殿的宮女也沒好氣。
鳳璘處理完朝務(wù),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回了乾元殿,燈盞剛剛被點(diǎn)上,璀璨燭火中月箏只穿著雪白的里衣坐在床上出神,他頓住腳步,又是那種神色——和在密室里一模一樣。
余光看見刺眼的明黃身影,月箏緩緩轉(zhuǎn)過頭,這是她一次看他穿皇帝的朝服,比想象中還要好看。只是……這明黃衣衫改變了所有人。
鳳璘皺了皺眉,招呼宮女為他換了便服,這才走過來輕輕坐在床沿,他不想讓她以為經(jīng)過昨晚,他就對她很隨便。
“月箏,”他知道她不會愛聽,但他必須說明,“我已命人去北疆接岳父母和月闕,四月十八是個大吉之日,我以皇后之禮迎你入宮。”
月箏好像沒聽見他的話,良久才說:“不?!?br/>
鳳璘覺得疲憊不堪,勞累了一天,又面對這樣的她,連心跳都沉重得讓胸口悶?!肮~兒,過去的一切就都過去吧?!彼穆曇舻统?,接近懇求,“我們重新開始?!?br/>
月箏在心里冷冷一笑,果然她的拒絕是沒用的,他從來沒給過她選擇的權(quán)力。
“別讓我父母和月闕回來。”她說。
鳳璘一喜,原來她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北疆寒苦,等勐邑內(nèi)亂平息,我就讓月闕擔(dān)任右司馬,入京供職?!彼胱屧鹿~以原家“二女兒”的身份入主曦鳳宮,以解天下人疑惑,所以原氏夫婦不回京恐怕不妥。但他不敢在月箏面前說出來,怕她又胡思亂想。
右司馬?月箏輕淺地挑了下嘴角,她再次把他想得簡單了,以為他真是不能忘情才鍥而不舍。杜志安雖然歸隱,他的二兒子卻擔(dān)任著左司馬的職務(wù),掌管翥鳳一半兵權(quán)。鳳璘繼位后與杜家的關(guān)系十分微妙,看來她能登上后位,八成是屢建奇功的哥哥幫了大忙。原月闕是目前制衡杜家最佳的人選,這樣很好,她不在了以后,鳳璘也不會傷害原家任何一個人,因?yàn)椤瓕λ麃碚f還有用。
杜絲雨,她,這就是她們得到的愛情,這就是她們深愛過的男人。
確定自己不會露出譏諷口氣,她才緩慢地開口:“我欠父母太多,為了我,他們遠(yuǎn)走北疆,如今又為了我,被你一旨詔書莫名其妙地召回來,做女兒的愧對他們?!彼а壑敝笨粗P璘,“我要親自去接他們回京!”
鳳璘猶豫,“你身體單薄,來回路途迢迢,我怕……”
月箏皺眉,恨恨地扭過臉不再看他,長長的羽睫賭氣般輕輕顫動,鳳璘看得心里一麻,這撒嬌的樣子他已經(jīng)太久沒瞧見,忍不住溫柔一笑,不由自主地?cái)堊∷睦w腰,“隨你,只要你高興?!?br/>
寵溺的口吻,寵溺的眼神……正如以前的鳳璘,就是當(dāng)初這么柔情脈脈的他,百般溫存時心里想得卻是讓她一死以成就他的大業(yè)。她緊握雙拳才忍住沒推開他,惡心,除了厭恨就是惡心!
“今晚你去別處睡!”話說出口她也覺得冷硬得太露骨,捏著嗓子放輕語調(diào),“我太累。”
鳳璘心領(lǐng)神會地笑了笑,“好,我去前殿安歇?!?br/>
月箏點(diǎn)點(diǎn)頭,順勢躺下脫出他的懷抱。去前殿安歇?是為了表現(xiàn)對她的忠貞和誠意嗎?真是虛偽得讓她笑,三宮六院和杜貴妃就擺在那兒,廣陵行宮不大,說不定就在隔壁宮室,他這番表白簡直蒼白無恥。
月箏二天就要動身,鳳璘也不阻攔,她能如此平靜地接受這樣的安排,他已心滿意足。衛(wèi)皓加封了宣威將軍,香蘭也成了四品誥命,這樣的榮寵卻沒人敢在月箏面前笑。香蘭不肯穿四品夫人的衣妝,還憤恨地瞪衛(wèi)皓,這些都是他逼迫小姐得來的!
這段時間總出門在外,一切現(xiàn)成,月箏坐進(jìn)馬車,鳳璘站在窗外以為她怎么也會向他道聲別,但她只是靠著坐墊神色疲倦,一眼都沒向他看過來。鳳璘苦澀一笑,輕拍了下窗欞引起她的注意,說:“一路平安?!?br/>
聽了他這句話,月箏的嘴角突然彎起,竟然回了他一個笑容,鳳璘皺眉,明明是他想念不已的甜蜜笑顏,心里卻莫名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看到她笑容的驚喜感覺驟然梗在心里。
馬車吱吱嘎嘎地穿過行宮高高的門樓,月箏伏在窗邊看,突然就呵呵笑起來。正在為她倒茶的香蘭聽見,以為她是因?yàn)槟茈x開這里才如此開懷,心里驟然泛酸,小姐實(shí)在可憐,雖然現(xiàn)在輕松笑,遲早……還是要回到黃金牢籠。
月箏回手接茶,看見了香蘭的表情心里明白她的想法,卻不斂笑容。杜絲雨讓她絕望地體會了無力掙扎的痛苦,所以此刻離開的感受加倍暢快!只要能離開,她不惜用任何手段。
北疆的春天照例遲到,遙遙望著內(nèi)東關(guān)那座讓她刻骨銘心的城樓時,道路兩旁煙柳初綠。無論是冬天的荒涼,還是春天的明媚,遙望內(nèi)東關(guān)的感覺永遠(yuǎn)悲傷,這次她真的已經(jīng)絕望。
月闕從城里疾奔而來,馬上的身影堅(jiān)毅俊朗,月箏看著,已經(jīng)沒了他年少時的浪蕩不羈,挺直的脊背,平實(shí)的肩膀……她的哥哥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了。小時候總是他惹父母生氣,沒想到長大了,卻是她讓爹娘操碎了心。
“妹,爹娘也來迎你了!”他離她很遠(yuǎn)就揚(yáng)聲大喊,用馬鞭指了指城門方向。原家夫婦的馬車度不慢,月箏剛從車?yán)锵聛恚驄D倆就到了面前。兩位老人拉著女兒的手,老淚縱橫,失而復(fù)得卻也這樣心痛。
月箏想放任自己像孩子一樣向父母撒嬌哭泣,終于死死忍住,抽出手來反握住父母顫抖的手,微微笑著說:“爹媽,我會過的很好,你們……再也不要為我哭了?!?br/>
晚上,月闕在帥府設(shè)了宴,全家人聚齊說笑,雖然團(tuán)圓的快樂有些刻意,但仍舊十分溫馨。
原學(xué)士拙于談笑,于是高聲吟誦了他新寫的關(guān)于邊塞的長詩,月箏和月闕還像小時候那樣表情怪異地互相看著,強(qiáng)忍笑意。原夫人淡定吃菜,只有駱嘉霖認(rèn)真在聽,還不時叫好,原學(xué)士受到極大鼓舞。一長詩終于念完,駱嘉霖激動地拍手,原學(xué)士慈愛地看了看兒媳婦,贊許說:“還是小二懂得欣賞,不愧是駱家的女兒?!弊稀さ搲尤?。
月箏聽爹爹也叫她“小二”一下子笑出聲來,月闕很郁悶,搖著頭鄙視妻子,“小二你真虛偽?!?br/>
駱小二很真誠地反駁說:“我真的覺得公公寫的好,我爹寫的比這個爛多了?!?br/>
原夫人聽了也呵呵地笑著放下筷子,坐在最下手的香蘭一口酒全噴在衛(wèi)皓袖子上了,衛(wèi)皓也抿著嘴微笑不語。
原學(xué)士又抑郁了,坐下吃飯。
月箏不想讓歡樂的氣氛淡下去,故意逗駱嘉霖說話:“嫂子,你為什么叫小二???”
駱嘉霖皺眉不平,“死月闕總說我是二房,那天明明是我比沈夢玥搶先半步跨進(jìn)大門的!”
月闕有點(diǎn)兒受不了她,斜眼看著她說:“你好意思???那天你不是絆在門檻上了嗎?!?br/>
駱嘉霖不服,柔柔地挑著眉較真,細(xì)聲細(xì)氣:“你就說是不是我先進(jìn)門的吧!”
月闕想了想當(dāng)時的情景,無奈地認(rèn)可她的觀點(diǎn)。
一席飯因?yàn)榛顚毞蚱蕹缘眯β暡粩啵玛I喝醉了,被駱小二拖回內(nèi)室。酒量不佳的原學(xué)士也因?yàn)楦吲d,喝的暈暈乎乎,原夫人囑咐月箏早點(diǎn)兒休息,也和他一起回房了。
席間只剩月箏和香蘭夫婦,頓時冷清了下來。
月箏喝了口酒,慢慢環(huán)視著這間帥廳,月闕沒有改變這里半點(diǎn)陳設(shè),她是這樣的熟悉,好像鳳璘隨時會從內(nèi)室走出來坐到帥案后面辦公。香蘭站起身,“小姐,回房吧?!比缃穸梦锼既耍瑢π〗銇碚f真是很殘忍。
月箏站起身,走到門外,就連長長的圍廊也都一絲未變?!澳銈兿认氯?,我想一個人走走?!?br/>
香蘭還想說什么,被衛(wèi)皓搖頭阻止,兩人默默離去。
月箏看樹梢上的月牙,就連季節(jié)都一樣,她走了幾步,回身看燈火明亮的帥廳,從敵營剛回內(nèi)東關(guān)的那晚,她也是這樣在黑暗里看著廳里的明亮,痛苦和失落明晰得就好像她又退回了那時那刻。
夜風(fēng)拂在臉上,刺痛的是眼睛,冰涼的是內(nèi)心。
一樣的季節(jié),一樣的地方,人卻變了。這里有著太多她和鳳璘的甜蜜記憶,真的回來了,她才最深刻地感悟,就算鳳璘可以讓一切看似回到當(dāng)初,也沒用了。
“箏兒?!痹蛉藦膰裙战堑暮诎道镒叱鰜?,停在一步外借著幽淡的月光看著久別重逢的女兒,“你瞞不過我。”
臉上的淚沒有干,黑暗中月箏沒有抬手去擦,“娘,我真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兒?!?br/>
原夫人哽咽了一下,努力地笑了,“還不至于,只要你還活著,就算不得最不孝?!?br/>
月箏也笑了,眼淚又流出新的一行。
“不用擔(dān)心我和你爹,無論你怎么決定,我們都支持?!兵P璘的計(jì)劃早通過密報告知了月闕,原夫人了解女兒,鳳璘只會把她往絕路上逼。
月箏等直沖腦門的酸意過去,才開口:“娘……我不要回去。”
原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嗯了一聲,“我也覺得要你去當(dāng)皇后實(shí)在很不靠譜?!?br/>
月箏也含淚笑出聲,“就是?!?br/>
廳里傳出駱小二的抱怨聲,“真討厭!喝什么粥,就是折騰人!”一邊說一邊向廚房走,沒看見暗處的母女二人。
原夫人等她走遠(yuǎn),深吸了一口氣,“我回房了,要走早走,我們老兩口眼不見為凈,拖長了我們也難受!”走了兩步又頓住,“就算為了我們,你一定要過得好!”
月箏一笑,“娘,你放心,我知道該怎么辦?!?br/>
月闕和衣倒在榻上一動不動,月箏放輕腳步走進(jìn)去,“哥?!彼囂降亟辛艘宦?。
月闕沒動靜,月箏放了心,這里也曾是她的臥房,輕車熟路地去書案抽屜找出關(guān)的令牌,可惜沒有。
“粥……粥好了沒有?”月闕突然嘟囔了一聲,口齒不清,“熱死了!”他搖搖晃晃地背對著墻坐起身,胡亂脫了外衣甩在地上,啪的一響,原本掛在腰帶上的令符也被帶了下來,摔在石板上。月闕又躺下去,沒了聲息。
月箏走過去撿起令符,對著哥哥的背說:“哥,多保重,替我……盡孝吧。”怕忍不住哭聲,她疾步扭頭跑了出去,她知道月闕是故意的。娘和他一早就猜到她的心思,處處成全她的任性。今生她虧欠家人的,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