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偷窺
趙惜挑食的程度簡直令人咋舌。
兩人看過了附近所有的美食街和其它大大小小的餐館,但她始終都是皺著眉頭,一副無比嫌棄的樣子。
白米猜測她可能是認(rèn)為外面的飯菜不衛(wèi)生,但是又覺得想不明白,明明她們每天吃的外賣就是這些地方做的。
路過水果市場的時候,她想了想,問道:“要不要去買點兒水果?”
趙惜說:“可以”
于是兩人就去了水果市場。
白米注意到她每走過一個水果攤的時候,都會往橙子那邊多看幾眼,就問她是不是想買橙子。
結(jié)果趙惜愣了半晌,才回答說沒有。
白米心里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多問什么,想到正好唐詞喜歡吃橙子,就多買了一些,打算明天拿給他,算是對他的答謝。
回去的路上,趙惜的表情雖然沒之前那么冷淡了,但是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無論白米說了什么,她都只回了一個嗯字,有時候甚至直接沒聽見。
所以直到相互道別之后,各自回了家,白米也沒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
臨睡前,白米心血來潮去整理了宋詩的詞稿,發(fā)現(xiàn)她寫詞的風(fēng)格都是比較哀婉的,大概只有已經(jīng)被送給唐詞的那一首是按照她自己的意愿寫的,其它的都是專門為宋翎寫的。
其實從宋詩的結(jié)局就可以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喜歡寫詞,也是自愿為宋翎代寫詞的,但是宋翎對她更多的卻只是利用,只是把她當(dāng)作自己成名的工具而已。
白米回想著這幾次宋翎跟她對話的場景,猜測宋詩隱約也是知道宋翎的真實目的的。
她又翻了翻,發(fā)現(xiàn)剩下的寫的完整度比較高的只有5篇了,意味著這5篇詞稿改完的時候,她就必須要找到阿音的日記了。
因為宋翎顯然是不需要一個不會幫她寫詞的表妹。
……
早上,白米剛打開手機就收到了宋翎的通知:上午10點在三樓會議廳開月會。
她腦海里出現(xiàn)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是個很好的觀察他們的機會,而且像月會這種比較重要的會議,作為公司的負(fù)責(zé)人黃歷是極有可能會來參加的。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
白米特意提前了半個小時過去,沒想到黃歷比她去的還早。
他穿著一套深藍(lán)色的運動裝,閉著眼睛,姿勢很隨意地坐在主位上,嘴里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聽見敲門聲之后,連忙招呼白米進(jìn)去坐下。
她道了謝,剛坐下,就聽見黃歷質(zhì)問道:“不是9點開會嗎?怎么就你一個人啊?”
白米愣了一下,說:“我收到的通知是10點開會啊”,然后把消息打開給他看。
黃歷看了一下,又打開自己手機上的收到的消息作對比,幾秒后罵了一句死騙子,然后就怒氣沖沖的出去了。
白米:“……”
確實很符合網(wǎng)上評價的無所事事的紈绔子弟形象了,想來也不會是個能掌控全局的人。
想了想,她連忙給宋翎打了個電話,說明了原委,宋翎像是心里早就有準(zhǔn)備了,聞言也沒有說什么。
即使總經(jīng)理黃歷不在,會議還是照常進(jìn)行,不過是由副總經(jīng)理宋翎主持的。
白米注意到趙惜和楊彬彬都是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樣子,心下確定這種情況顯然是經(jīng)常發(fā)生的。
宋翎首先讓每個人輪流匯報自己最近的工作。
趙惜率先說:“我最近打算翻唱一首歌,目前正在練習(xí),另外有個合作過的團(tuán)隊邀請我再次合作,我還在考慮。”
然后輪到白米,她想了想,說:“我最近在寫新的詞”。
最后到楊彬彬,他很不耐煩的說他最近都在直播。
宋翎冷冷的盯著他,問道:“是直播你新翻唱的歌嗎?”
“沒有”,楊彬彬抱著雙臂,隨意的道,“我最近沒在狀態(tài),沒學(xué)新歌”。
宋翎冷哼了一聲,“是啊,你所有的精力都用來直播和打游戲了”
“是又怎么樣”,楊彬彬滿不在乎的道。
“林三!”,宋翎的聲調(diào)猛得拔高,“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再過分也總比你好吧?”,楊彬彬略帶深意地瞥了一眼白米,似乎意有所指。
宋翎這次是真的怒不可遏了,雖然她本來也知道宋詩幫她代寫詞的事情早晚會暴露,但是不代表有人可以公然打她的臉。
她想了想,又冷靜下來,嘲諷道:“你以為你有多厲害?以前有人專門給你作詞作曲,你只管唱的時候也沒見你有多火,還別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你真以為公司里少了你不行嗎?”
楊彬彬的臉色僵了僵,沒說話。
宋翎沒在關(guān)注楊彬彬,也不管在場的其他人聽到這些話會怎么想,繼續(xù)做月總結(jié),接著又給大家訂了下個月的新目標(biāo),然后就直接宣布散會了。
關(guān)于宋翎要表達(dá)的意思,白米之前查網(wǎng)絡(luò)上的信息的時候,多多少少也猜到一些了。
阿音在時候,給他們每個人都量身定做的寫過歌,尤其是給楊彬彬?qū)懙淖疃唷6昔岷挖w惜也正是因此才大火,此后的發(fā)展也都還不錯。
唯獨楊彬彬每次都像是火柴一樣亮了一下就熄滅了,火不長久。他的粉絲大多也是從直播一點一點積累來的,但大部分年齡較小,極不穩(wěn)定。
白米猜測也許是因為他并不是一個有唱歌天賦的人,就像是宋詩即便已經(jīng)很努力的在學(xué)習(xí)寫詞,仍然也比不過有天賦的阿音。
雖然這種差距并不是永遠(yuǎn)的,但是人們往往都沒有足夠的耐心去學(xué)習(xí)、去等待。
……
下午,白米拿著詞稿提著橙子悄悄的去了四樓,剛出了電梯就聽到了音樂聲,聲音聽著有些像鋼琴。
她自然而然地走到樂器室的門口,門又是虛掩著的,可以看到唐詞的側(cè)影,他果然是在彈奏鋼琴。
白米沒有進(jìn)去打擾,就站在原地側(cè)耳傾聽。
容貌清俊的青年低垂著眼眸,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輕快的跳躍、滑動,行云流水的音樂緩緩流出。
白米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場景似曾相識,但是她又的確是第一次看見唐詞彈鋼琴。
系統(tǒng)忽然稱贊道:“他真的很好看,尤其是彈鋼琴的時候。”
白米恍然大悟,“是那副畫啊,畫的就是這時的場景”,她又看了看,確定就是一模一樣的角度,不免有些震驚。
四樓是明令禁止入內(nèi)的區(qū)域,能看到這樣的角度的人,總不能是無意的,十有八九是悄悄上來偷窺的。
畫是從阿音那里找的沒錯,但是她現(xiàn)在不確定是不是阿音畫的了,畢竟從她了解到的阿音的性格來看,并不像是好奇心很重,會偷窺別人的人。
唐詞很快彈完了一首曲子,抬頭看見悄無聲息地站在門縫后面的人,臉上的表情顯露著明顯的訝異。
白米遺憾的想著竟然沒有嚇到他,不然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系統(tǒng)說:“你這個人真的挺可怕的”
白米十分坦然,“哦”,然后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輕笑著跟唐詞打了招呼,“下午好啊”。
唐詞表情淡淡的,但是卻擋不住眼睛里露出的笑意,他緩緩地走到門口,遞過去一張紙,上面寫著:你好。
時光仿佛與白米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個下午重合了,奇妙又而美好。
白米心想如果世界上所有偶然發(fā)生的事件都是這樣美好就好了。
系統(tǒng)說:“那就不是巧合,而是人為了。”
“說的也是”
唐詞這首曲子已經(jīng)練的差不多了,于是就讓白米跟著他去他家里改詞。
但是這次白米總是不能靜下心來,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想起那副畫,想畫的主人是抱著什么樣的態(tài)度在門外面偷窺,又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將看到的場景一筆一劃的勾勒出來的。
想到這里,她突然特別想看到那副畫的原稿。
就在這時,唐詞遞過來了一個大橙子和一把小刀。
“你看見了嗎?這是第三次了”,白米一邊在腦海里跟系統(tǒng)吐槽,一邊不動聲色地伸手接過了東西,并道了謝。
系統(tǒng)說:“看到了”
“刻板行為?”
“也許是讓你幫他試毒呢”
“……好吧”
白米干凈利落地拿起刀在橙子皮上劃開了四個圈,又就著其中的一個圈的紋路將它切成了兩半,一半自己剝了皮咬了一口,另一半連著皮遞給了唐詞,“吃不吃?”
唐詞點點頭,而后迅速伸手將另一半橙子接了過去,神色與以往每次高興的時候相比,更顯雀躍。
白米的心情極其復(fù)雜,忍不住對系統(tǒng)說:“他就像你一樣,可愛到令人窒息。”
系統(tǒng):“……”
這之后,白米竟然能集中注意力去研究詞稿了,改的也很順利,直到快到晚飯的時候,她才跟唐詞說她要回去了。
唐詞愣了一下,放下畫冊,正要拿紙寫字,就聽到白米說她明天還來,眼里又盈滿了笑意,點了點頭,在紙上寫道:明天見。
白米笑了笑,應(yīng)道:“明天見”。
回去的路上,她又想到那副畫,思考了一下,繞去了三樓。(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