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受罰
系統(tǒng)屏幕很快出現(xiàn)了信息:
真名:唐詞,藝名:唐詞。男,28歲。天籟之音天才譜曲人。
白米愣了一下,道:“你好”
唐詞還是那種木然的表情,直直地看著她,又像是什么也沒看。
宋詩的臉盲癥只是讓白米分不清人臉美丑的程度而已,她還是能看出來這張臉長得是很好看的,但就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
系統(tǒng)突然問:“你是不是覺得他的長相看起來很熟悉?”
白米說沒有,“他跟誰長得很像嗎?”
系統(tǒng)沉默了一會兒說沒有。
白米見唐詞雖然沒什么反應,但也沒有表現(xiàn)出拒絕聊天的態(tài)度,于是開始自顧自的找著話題,她微微地低著頭,壓低了聲音,緩緩地道:“之前我聽阿音說,你譜曲很厲害,我寫了一首詞想讓你幫我看一下”
她停頓了一會兒,準備接著往下編的時候,發(fā)現(xiàn)唐詞將貝斯放在了一邊,站起身緩緩地往走過來。
他走路姿勢很僵硬,膝蓋就像是彎曲不下去,每一步都像大踏步一樣跨出很遠的距離,偏偏臉上又始終都是一副麻木的表情。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殘疾人,而且還可能是對生活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絕望情緒的人,白米心里猛然間有了這樣的猜測,她有些后悔這樣突然的到訪,局促不安地愣在原地。
她快速的思考著,能做些什么可以幫助到他,又不會刺激到他的事情,然而越焦急就越混亂,完全沒有一個清晰的思考方向。
她又把目光集中在唐詞身上,發(fā)現(xiàn)他雖然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但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適的表情。
白米突然間就想明白了,她應該什么都不做,起碼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做,就站在這里,相信他可以走過來就好。
唐詞看到她由慌張變得平靜,眼神細微地閃爍了一下,而后繼續(xù)邁著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近了,就差兩步了。
白米的心情有些緊張,又有些喜悅,很是復雜,她反復斟酌,剛要開口的時候胳膊卻被大力拉住了。
宋翎一邊怒氣沖沖地把她往后拽,一邊抬手輕輕地關(guān)上了門。
白米的眼神很快從愕然轉(zhuǎn)向了質(zhì)疑。
然而宋翎卻對此視若無睹,低聲怒道:“跟我過來”,隨后死命地拽著她進了電梯,又將她從電梯里拽出來,奮力推進了辦公室。
白米的小腿直接磕在了實木桌的腿上,疼痛的刺激頓時讓她的眼眶里出現(xiàn)了水霧,但她也清楚現(xiàn)在不是該表達不滿,然后與宋翎針鋒相對的時候,而是應該冷靜下來,弄清楚宋翎如此憤怒的原因。
宋翎粗暴地拉開椅子,重重地坐在上面,深呼吸了一口氣,厲聲道:“宋詩!你是第一天來公司嗎?公司有什么規(guī)定,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不清楚嗎?別跟我說你忘記了,四樓是公司明令禁止踏入的地方,簽合同的時候就跟你強調(diào)過很多次了,你為什么還要上去?”
白米啞口無言,因為宋詩滿腦子都是填詞,根本沒有關(guān)于公司規(guī)定的記憶,她怎么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只有七個人的小音樂公司還會有什么禁地。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采用先前的借口,而后努力作出懊悔又愧疚的表情,“我最近感覺狀態(tài)很不好,詞也寫不好,因為之前聽阿音說,唐詞譜曲很厲害,所以我就想帶著詞稿去跟他討論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靈感。”
宋翎聽之后,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冷淡地問道:“詞稿呢?”
白米看向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已經(jīng)空空如也的雙手,感覺什么借口都找不出來了,硬著頭皮道:“丟了”
宋翎瞇著眼,冷哼了一聲,嘲諷道:“你們這些人翅膀硬了就開始公然違反公司的規(guī)定,真以為自己多有能耐,以為公司不敢開除你們嗎?”
白米說沒有,她很好奇那個“你們”除了她之外,還包括誰,是不是也包括阿音。她覺得是包括的,不然,如果阿音沒有違反規(guī)定去過四樓,那么她畫畫的靈感是從哪里來的呢?
還是說,她想錯了,唐詞的畫像不是阿音畫的。
宋翎見宋詩蹙著眉,一副焦慮思考的樣子,繼續(xù)嘲諷道:“麻煩你用腦子好好想想,如果你被公司辭退了,你還能找到一個可以天天坐在房間里,不用出門不用跟人交流的工作嗎?”
白米其實覺得如果是宋詩本人,一個已經(jīng)很優(yōu)秀的填詞人,換工作不難,無非是換個公司繼續(xù)填詞。
但是她嘴上還是毫不辯駁的承認道:“不能”
她們已經(jīng)下來挺長時間了,四樓還沒傳出動靜,宋翎有些疑惑同時又有些慶幸,那么她現(xiàn)在也沒必要抓著這件事情不放了,本來她的目的也只是要震懾宋詩,并不沒有真的打算開除她,畢竟現(xiàn)在要找個稱心如意的陪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這樣想著,宋翎的心情好了很多,語氣也緩和了一些,“你知道就好。”
白米嗯了一聲。
宋翎想了想,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也重了一些,“但是違反了規(guī)定就應該受懲罰,你回去之后把公司規(guī)定找出來抄一百遍”,她看了一眼手機,繼續(xù)道,“今天是15號,這樣吧,為了不耽誤你寫詞,你在23號之前抄完交給我吧”
白米點了點頭答應了。
宋翎揮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白米剛走到門口,又被叫住了,宋翎表情有些復雜的看了她一眼,道:“明天晚上就要辦陳音的網(wǎng)絡(luò)追悼會了,你最好多想幾句能誠摯地表達自己的哀傷的話,到時候讓你開口了,不要什么都說不出來。”
白米莫名的覺得她說的話有些不舒服,仔細想了想,覺得大概是因為她說的太直白了。
她低聲道:“我知道的”
宋翎又看了她一眼,一邊打開電腦開始工作,一邊頭也不抬的說:“行了,沒別的事了,回去好好寫詞,不要做多余的事。出去吧,順便麻煩你給我關(guān)一下門。”
白米應了,給她關(guān)上了門,一邊往電梯那邊走,一邊回想著宋翎最后的那個眼神,很奇怪也很復雜,她想不明白那到底是表達的什么意思,最后決定還是先把這個疑問放一放。
白米沒有再去四樓,而是直接回了房間。她仔細地回想著剛剛的細節(jié),有些古怪的想著,為什么她見到唐詞那樣的狀態(tài),首先猜測的是他是一個殘疾人,而不是猜測他是因為和阿音感情至深,阿音死了,所以他痛不欲生?
畢竟阿音和唐詞,一個是獨立作詞的天才創(chuàng)作型歌手,一個是天才譜曲人,才華完全互補,要是沒有一點由惺惺相惜引發(fā)的男女之情,她都覺得不可信。
系統(tǒng):“……”
它覺得心情很復雜,忍不住問道:“你還記得俞涼葉嗎?”
白米說:“記得啊,怎么了?”
“你沒發(fā)現(xiàn)他們長的很像嗎?”
“沒有”
“真沒有?”,系統(tǒng)非常震驚,“宋詩的臉盲癥有這么嚴重嗎?這怕是睜眼瞎了”
白米:“……”
他們的臉是系統(tǒng)照著同一個人的臉模仿的,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明顯的差異。
它想過了,既然白米喜歡俞涼葉的長相,那么一定會喜歡唐詞的長相,就算短時間內(nèi)不會日久生情,印象越來越深刻也行,時間久了,總會生出一些別樣的心思。
然而現(xiàn)在就要全被臉盲癥給毀了嗎?
系統(tǒng)覺得難以接受,它策劃任務(wù)之前查過的,臉盲癥明明沒這么可怕。
它想起昨天和今天送外賣的男青年,還想再拯救一下,“你今天見到那個男青年也沒有不認識啊”
白米回想了一下,認真的道:“可能是因為他今天和昨天穿的衣服是一樣的,而且是他先開口說話的,我還記得他的聲音。”
系統(tǒng)無言以對。
白米沒想那么多,任務(wù)本身就限制了人數(shù),意味著她本來也不需要記住太多人,臉盲癥在這個任務(wù)里可能會有影響,但是并不會大。
她又繼續(xù)回想,想到宋翎讓她把公司規(guī)定找出來抄的時候,突然想起她還沒有翻過宋詩的東西。
也許能從宋詩留下東西里得到什么線索呢?
她信心滿滿地開始翻箱倒柜,每一個邊邊角角都沒有放過,每一張詞稿也都仔細看過了一遍。
兩個小時之后,又把東西全部整理好,隨后黯然神傷地攤開一本足足有五頁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的公司規(guī)定,拿出紙筆開始抄。
然而剛寫下第一個字白米就愣住了。
她突然意識到她的寫字風格跟宋詩完全不一樣啊。
一個人的字體在一定階段內(nèi)根本就不可能發(fā)生明顯的變化,字體突然換了風格完全是不合理的。
所以最難的不是把規(guī)定抄一百遍,而是模仿宋詩的字體。
系統(tǒng)安慰道:“你只要前面幾次模仿的比較像,后面的就可以隨意發(fā)揮了,畢竟就算宋翎要檢查最多也只會看前面幾張紙。”
白米覺得它說的很多道理,于是開始認認真真的模仿,但現(xiàn)實往往是殘酷的,她才寫完了一頁紙,天就已經(jīng)黑了。
她精神恍惚的飄到廚房,見里面還有泡面,就直接燒了開水泡了面吃,邊吃邊跟系統(tǒng)商量任務(wù)完成之后一定要給她精神損失費。
系統(tǒng)說等所有的任務(wù)完成之后,一定能讓她今后都衣食無憂。
白米震驚得筷子都掉到了地上,“你不會是打算回去之后讓我去搶銀行吧?”
她昨天摔到尾椎骨,今天又磕到小腿骨,明明都腫起了很大的包,但用魂力壓制之后,就只有一點點疼了,那以后她的魂力越來越強豈不是能刀槍不入了。
系統(tǒng)覺得看不下去,冷漠的道:“那挺好啊,明天就去練法、輪、功吧,未來一切都不是夢。”
白米面無表情的說:“那你說怎么能讓我衣食無憂?”
系統(tǒng)自信的說:“以后你就知道了。”
白米:“……”
她默默地去廚房換了一雙筷子,接著吃,吃完喝完,洗漱之后,就躺床上打算睡覺了。快睡著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想到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記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