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貓尸塊
用力的按了按太陽穴,白米癱著臉看著地上的一堆顆粒物,“你說吧,怎樣撿起來才能讓它們一點(diǎn)兒灰也沾不到?”
系統(tǒng)遲疑道:“……只撿上面一層的?”
白米挑了挑眉,沒說話,小心翼翼的撿著表面的一層顆粒物。
系統(tǒng)又說:“你看那個像不像是老鼠藥?”
白米的手僵住了,“你的意思是這就是毒死那只貓的藥?”
系統(tǒng),“不是”
白米也覺得不是,她想起了那顆扣子,轉(zhuǎn)而問道:“那顆扣子也很重要?”
系統(tǒng)沒回答。
白米也不在意,把已經(jīng)撿起來的“老鼠藥”裝回袋子里,回想著剛剛扣子掉地上時最后發(fā)出的聲音,判斷著它的位置,很快就在凳子后面找到了它。
“這顆扣子……好像是襯衫扣”,白米摩挲著光滑細(xì)膩的表面,莫名的想起剛剛向原疊襯衣的場景,突然有一個猜測。
這個猜測很快就在她翻開向原的包,找到那件缺了一顆扣子的襯衣之后得到了證實(shí)。
應(yīng)該是那天向原摔傷,楊虹要幫他擦藥被拒絕了,起了一些爭執(zhí),不小心把那顆扣子扯掉了。后來她撞見楊虹在哭,遞紙巾過去被打掉的時候聽到的聲音就是扣子掉落的聲音。
白米篤定的猜想著當(dāng)天的情景,并且對楊虹把扣子藏起來的行為十分不解,如果向原沒有留備用的扣子,又怕麻煩的話,這件衣服不就要被扔了嗎?
留著一件對于對方來說,很可能已經(jīng)毫無印象的東西,在白米看來,毫無意義。
系統(tǒng)艱難的思考著該如何給白米解釋,書上說,非常喜歡一個人而求而不得,就算能得到一件對方不想要的東西,也覺得很幸福,并且將它視為珍寶。
白米完全體會不到系統(tǒng)的用心良苦,她感慨完之后,很快就熟練將翻出來的東西都一一放回原位,看著與之前相比毫無變化的背包,她心里覺得自己就像個喜歡窺探他人秘密的變態(tài),同時又覺得翻了幾次都沒被發(fā)現(xiàn)竟然隱隱覺得有些自豪。
感覺重新認(rèn)識自我之后,白米分外沮喪,連那些沒撿起來的還躺在地上的被系統(tǒng)稱作“老鼠藥”的棕色顆粒物也懶得認(rèn)真清理了,直接拿了掃帚把它掃到了門后面的角落里。
剛掃過去,還沒站直,腦海里又傳來系統(tǒng)瘋狂的叫喊聲。
白米:……
“你快點(diǎn)……快去后院看看”,系統(tǒng)語無倫次的喊著,“我的天哪,太可怕了”
“怎么了?”,白米按了按太陽穴,把門拉好,掃帚直接扔在地上,就匆忙往后院跑。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站在圍墻邊伍刀聽見聲音的伍刀轉(zhuǎn)過臉時晦暗的臉色,其次是原本放著貓尸,此時卻空無一物,孤零零的被扔在地上的箱子。
氣氛異常壓抑,白米都想不到該找個怎樣的理由來解釋她如此慌張的跑過來的原因,然而伍刀這次卻沒有問她原因,而是說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話。
他說:“你來了,過來吧”
白米面色平靜地走過去,離圍墻還有一米左右的時候,聽見了楊虹崩潰的大喊,“別過來,你別過來,求你了”
她遲疑了一下,又邁了兩步走到了墻根,圍墻并不高,她輕輕一墊腳就看到了另一面墻根蹲在地上的表情由恐懼轉(zhuǎn)為錯愕的楊虹和她手上還粘著皮肉小型三齒爪勾,以及她腳邊被刨成一堆碎肉,混著泥土,已經(jīng)分辨不出部位,但從皮毛上仍然可以判斷出是貓尸的東西。
盡管白米在系統(tǒng)提醒之后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乍一見到如此殘忍的場景,仍然覺得難以忍受。
爪勾,顧名思義,就像人類彎著的手指,用來幫助人們做手指想要做到卻又做不到的事情,是一個無畏又鋒利的“手爪”。它作為農(nóng)具,一般用來挖坑、挖樹根、刨地等等。
即便是小型的爪勾也是極其鋒利且兇殘的。
白米按著刺痛的太陽穴,無論怎樣也想不通,到底是出于什么樣的理由,會讓一個連雞都不敢殺、被一只小老鼠嚇到瘋狂尖叫的人,會用那么殘忍的方式把一只已經(jīng)死了好幾天的貓尸**了。
“鄭妹妹,你沒事吧?”,伍刀對著白米說著關(guān)切的話,眼睛卻一直死死地盯著楊虹,臉色也是異常冰冷。
同時也在看著楊虹的白米,自然沒有看到他的神情,她放下手,低聲說了句沒事。
“你說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多么殘忍啊”,不同于以往輕佻的語氣,伍刀此時的嗓音低沉華麗,引誘著人們跟著他的話語去想象著當(dāng)中的情景。
想象楊虹拿著小巧鋒利的爪勾一下一下狠狠地扎進(jìn)貓尸里,原本被雨水泡的有些發(fā)漲的干尸,在利器的作用之下,慢慢碎成一塊一塊……
系統(tǒng)被白米強(qiáng)大的想象力折服了,哭唧唧的求她別再想象了。
白米說好的。
正因?yàn)橄胂蟪鰜淼膱鼍疤膳拢鸥与y以理解楊虹的行為,白米收回發(fā)散的思緒,回答了伍刀的問題,“我不知道”
兩人又沉默下來。
楊虹手里還拿著那個小爪勾,表情痛苦的看著地上的一堆黃黃黑黑的東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米看了她一會兒,又轉(zhuǎn)頭去看地上的碎塊,無意間看到中間有一些棕黃色的顆粒物,她的腳踮起的幅度更大了一些,低下頭,努力的分辨著那些東西,很快就發(fā)現(xiàn)更多的棕黃色物體。
雖然大部分都變成一坨一坨的和泥土混在了一起,但仍有小部分還能清晰的看出原本的形狀,和她之前從楊虹包里翻出來,又被系統(tǒng)嚇得不小心撒到地上的東西一模一樣。
白米猶疑的問道:“之前是你把它毒死的嗎?”
楊虹猛的抬起頭,驚疑的看著她,頓了頓,平靜的說:“是我”
她冷哼一聲,“怎么?覺得我很可怕嗎?”
白米說沒有。
楊虹嘲諷道:“就你會裝,比我一個演戲還要會演”
白米沒說話。
伍刀嘖了一聲,“你別諷刺鄭妹妹了,誰能有你這個大名鼎鼎的影后會演,平日里看似膽小如鼠,實(shí)際上卻是心狠手辣,連一只貓尸都不放過。”
楊虹的身體僵了僵,剛剛勉強(qiáng)撐起的氣勢一瞬間就消散了,她一邊機(jī)械的用手扒著旁邊的土去埋看不出形狀的貓尸,一邊自言自語的說:“是啊,我就是這樣的人”
“一個自私自利、欺軟怕硬、假模假樣、心腸歹毒的人”
“我不止對貓殘忍,我對人也一樣殘忍”
“你們這些人又好到哪里去呢?”
她冷笑著,情緒漸漸失控,言辭也越來越激烈,“就比如聶文遠(yuǎn),這個人,表面上才德兼?zhèn)洌瑢?shí)際上不過是披了一層道貌岸然的皮,內(nèi)里就是個只會站在道德的至高點(diǎn)肆意指責(zé)他人的卑鄙無恥的小人”
她的眼淚不斷掉下來,聲音難掩痛苦和絕望,“我就是恨他,恨他兩面三刀,一邊對我贊不絕口,一邊又造謠我憑潛規(guī)則上位;我就是恨他,恨他笑里藏刀,前腳和向哥稱兄道弟,后腳就誣陷向哥靠排擠他奪權(quán);我就是恨他,恨他見錢眼開,表面上滿口仁義道德,實(shí)際上可以為了錢不擇手段。”
白米已經(jīng)愣住了,她看著楊虹一邊表達(dá)著對聶文遠(yuǎn)極度的怨恨,一邊淚如雨下,心情非常復(fù)雜,猜測到楊虹可能就是殺害聶文遠(yuǎn)的兇手,對此感到分震驚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奇怪,楊虹這樣的狀態(tài)就好像不想活了一樣。
而伍刀看著楊虹痛哭流涕的表情,只覺得非常厭惡,他憤怒的質(zhì)問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嗎?”,楊虹崩潰的大喊道:“都是他的錯,是他逼我的,所以我才殺了他”
她說完這些話之后,不止白米和伍刀愣住了,連剛走到轉(zhuǎn)角的一行人也愣在了原地。
為首的是一個面容疲憊的青年,他跟伍刀點(diǎn)頭打了招呼之后,冷著臉拿出了警官證,簡單了介紹一下自己,“楊虹跟我們走一趟吧”,頓了頓,又補(bǔ)充了一句,“剩下的事情,我們來處理,其他人也一起去吧”
白米看著他們一行人都穿著便服,猜測著他們大概是應(yīng)了伍刀的要求,會低調(diào)的處理這件事的同時,也真正見識到了伍刀強(qiáng)大家庭背景的影響力。
很快這里的人就分成了兩波,一波是白米他們一行人被幾位警官帶回去,另外一波是以青年為首的幾位警官和法醫(yī)等留下查看。
去客廳拿行李的時候,聽見門后面有動靜,白米拉開門一看,隔壁老奶奶的雞正瑟瑟發(fā)抖的臥在地上,瞪大了小眼睛無辜又可憐的望著她,地上原本的一堆棕色顆粒物已經(jīng)所剩無幾。
從剛剛的貓尸來看,那些顆粒物很可能就是把那只貓毒死的東西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把雞也毒死,白米憂心忡忡的想著。
顧不上悔恨自己大意了,她跟那個青年警官簡單的解釋了這件事情,如果那只雞沒撐住死了,拜托他去安慰一下老奶奶,然后再商量解決的方法。
白米也不知道該怎么解決,對于老奶奶來說,這只雞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樣,不是錢和其它的東西能代替的。
青年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答應(yīng)了。
伍刀把自己的車讓出去了,讓兩位警官還有楊虹和向原,他自己則是選擇去坐俞涼葉的車。
來的時候,鄭芯是司機(jī),累了就休息一會兒,然后再接著開,而俞涼葉就像個大老板一樣坐在后座。回去的時候,卻是白米和俞涼葉一同坐在后座。
白米看著俞涼葉戴著的一次性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樂觀的想著,俞涼葉之前對她還是很寬容的,雖然有些嫌棄她的衣服臟,但起碼沒有難以忍受的戴上口罩。
想到這里,她又低頭看了看身上衣服,白襯衫胸前部位明晃晃的一條黑灰色的印跡,似乎在嘲笑她天真。怕是剛才在圍墻上不小心蹭到的。
這就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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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會有些壓抑
2018年了啊(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