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員們立刻動身趕往全國各地。臨行前李思明一個勁給隊員提醒不要吃請，要有原則性，果然被他言中了。
    許志強和小刀也就是夏天同志奔赴廣州軍區(qū)。剛到廣州，廣州區(qū)的程處長早就帶著人等著他們了，一面遞煙一面寒喧，好不熱情。
    “兩位同志，遠道而來，舟車勞頓，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程處長熱情地問道。
    “程處長，我看還是先帶我們?nèi)ヱv地，看者選拔者的資料吧，我想妳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吧？”許志強說道。
    “這個嘛，命令我們軍區(qū)早就收到了，軍區(qū)首長非常重視，這妳放心，早就準(zhǔn)備好了，絕對都是人才！”程處長保證道，“這樣吧，二位還沒來過廣州吧，我?guī)晌煌鞠仍谶@廣州城里逛逛，也算是盡地主之誼吧，這也是軍區(qū)首長的意思?！?br/>     這雖是軍區(qū)首長的意思，但是這是因為廣州軍區(qū)內(nèi)部各部隊也在為名額分配相互爭奪，誰不想自己的部隊中多幾個特種兵？以后別人一提起自己的部隊，就會說這支部隊軍事技術(shù)過硬，盡出特種兵苗子！況且還有其它他們看到和看不到的好處。
    程處長的任務(wù)就是拖住這兩位考官，讓他們有時間分配好待選名額。許志強和夏天兩人客隨主便，就跟著他將廣州逛了個遍。選拔地點在某個偏僻的訓(xùn)練場，來自各支部隊的兩千名官兵匯集在這里等待選拔，這當(dāng)中不乏戰(zhàn)斗英雄，更有不少立功受獎之人。
    “許同志，妳者看這都是我們軍區(qū)的精華啊，各個都是一等一的同志，絕對是全國軍人的模范啊。一個頂別人十個！”程處長吹噓道。
    “這全天下做母親的都說自己地孩子最好！程處長。這全國的各軍區(qū)都說自己地人好，我也相信妳們初選上來的都是精華。但是這名額是有限的，我也不好擅自增加吧？”許志強道。
    “許同志，妳說得沒錯，這個稍微稍微增加點，沒問題吧？”程處長說道。
    “這個很難辦?。俊痹S志強故作為難道。
    “許同志，聽妳口音，像是北京人。我也是北京人，妳就看在是老鄉(xiāng)的份上，增加一點。這我也好交待?。俊?br/>     許志強和夏天強忍住笑意，“勉強”接受這個要求。
    單兵測試很簡單，分批次十公里負重越野加射擊，就這兩項。全副戰(zhàn)斗裝備跑五公里可能不算什么，但要是再多加點幾公斤負重跑十公里就不是那么簡單了，其中先到的一千有資格進入下一環(huán)節(jié)。當(dāng)妳跑得腰酸背疼手軟腿抽筋的時候，立姿和跪姿打靶各十發(fā)。取優(yōu)勝者五百名。剩下的這優(yōu)勝者五百名再進入面試及資格審查。
    “妳為什么要來參加選拔？”許志強問一個兵。
    “報告首長，不知道！”兵回答道。
    “那妳為什么還來啊?！痹S志強奇怪道。
    “報告，是俺連長非要讓我來，所以我就來了！”兵說道。
    “什么文化程度啊？”
    “報告。俺不知道啥程度！”兵撓撓頭道，“俺在家地時候，爹說讀書沒用，種地掙工分是正事。俺是在部隊掃的盲。首長，俺可以給家里寫100個字的信了！”
    “下一個“許志強無奈道。
    進來的是個“文化人”
    “知道來選拔什么？”許志強翻著他地檔案問道。
    “報告首長、知道。是選拔特種兵！”文化人回答道。
    “那妳說說什么是特種兵？”
    “特種兵就是特別能戰(zhàn)斗的兵。也是我立爭要做的兵！我一定會高舉無數(shù)先烈們的旗幟，勇做尖兵。勇敢地沖鋒陷陣，將勝利的紅旗插”文化人說道。
    “行了行了！”許志強打斷他的表明心跡，“從妳的檔案上看，妳兩年換了三支連隊五個班，能說說怎么回事？”
    “首長，這可不怪我啊。在第一個班地時候，連長說我老鄉(xiāng)太多，影響不好，就把我調(diào)到另一個班。在這個班，我的射擊最好，每次我都是第一名。營長說那調(diào)到二連三班去吧，教教別人，那是個后進班，后來我們二連連長說不用教了，就去了二連五班，這次教的不是射擊，是格斗。后來營長又說不用教了，所以我就到現(xiàn)在這個班當(dāng)了班長！首長啊，我真得不想一次又一次換班啊，不聽上級的命令，那是要犯錯誤地?！蔽幕私忉尩?。
    許志強忍不住笑了：“那妳愿不愿意離開現(xiàn)在這個班？去我們那里當(dāng)個特種兵？”
    “我是有些舍不得離開我們班的同志，每一次都生離死別似的。不過，營長說這是命令，所以我就來了，首長，不會現(xiàn)在就要走吧？”
    “哦，沒那么快！好吧，回去和妳的戰(zhàn)友們道別吧，也許過半個月就要走！”許志強笑道。
    這次進來的是一位軍裝筆挺的排級軍官，很年輕，給許志強第一眼就留下很深地印象，因為在這個人的身上他看到在認識李思明之前地自已：骨子里的高傲、固執(zhí)和自以為是。
    “妳為什么要來參加選拔？”許志強問道。
    “報告首長，特種兵是我們步兵的顛峰，我要做站在顛峰之上的人！”軍官回答道。
    “從妳的檔素來看，妳在這場戰(zhàn)爭中，表現(xiàn)的不錯，立過一等功，曾率領(lǐng)妳的排殲敵逾倍，妳已經(jīng)做到了步兵的顛峰，為何還要來？”許志強問道。
    “報告首長。因為我聽說有一支特種兵立下更多更大的功勞，所以我還遠還沒有到顛峰！”軍官直挺挺地立在許志強和夏天的面前。直視著兩人背后地白墻。
    “要是妳失敗了怎么辦？”許志強擺弄著手中的鋼筆，“不是任何人都適合特種部隊地！”
    “報告首長，在我的宇典里沒有失敗兩個字！”
    “哦，那妳說說看，妳有什么值得我重視的地方！”許志強追問道。
    “我當(dāng)兵五年，在全團是最快當(dāng)排長的。熟悉各種槍械射擊，在各種地形和光線條件下射擊優(yōu)秀。5公里越野全團第一。步兵戰(zhàn)術(shù)競賽全師第三?！避姽僮孕艥M滿地回答道。
    “不錯。但妳會駕駛汽車嗎？坦克車怎么樣？無線電電子戰(zhàn)？空降？兩棲作戰(zhàn)？悄無聲息滲透到敵重兵把守的指揮中心？不遠的將來，還有更多更先進的裝備等著妳去學(xué)習(xí)。妳還那么自信嗎？”
    “這”軍官一時有些語塞。
    “還有，妳現(xiàn)在是排長。到了特種部隊。也許妳只是一個作戰(zhàn)部隊中地毫不起眼的一名隊員，妳的隊長也許只是一位入伍不到兩年地新兵，這也是妳要的么？”許志強毫不客氣地追問道。
    “報告首長，我堅決服從指揮！”軍官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那好，我們走著瞧！回去吧！”許志強頗為玩味道。
    “是！”軍官敬禮轉(zhuǎn)身離開。
    “哎，白狼。妳真的要收他？我看他各方面都挺不錯的！”夏天說道。
    “收，當(dāng)然收。因為他就是以前的我，目空一切自以為是，好像中國人民解放軍離開了自己就潰不成軍了！”許志強道。
    “說說為什么要當(dāng)特種兵？”許志強問進來的一名排長。
    “報告首長。當(dāng)特種兵光榮！”排長大聲地回答道。
    “從檔案上看，妳當(dāng)過三年知青，妳能否告訴我當(dāng)知青光榮嗎？”許志強挑了個與選拔無關(guān)的問題。
    “這個報告首長，光榮！毛主席說廣闊天地大有可為，所以大知識青年去農(nóng)村創(chuàng)業(yè)光榮！”
    “那妳還當(dāng)兵入伍？”許志強抓住其中地漏洞，反問道。當(dāng)兵是十年文革中青年人幾乎唯一的出路。有許多人當(dāng)兵就是為了躲避上山下鄉(xiāng)。
    “因為當(dāng)兵更光榮！”排長也不含糊。
    “排長同志，光榮在什么地方？”
    “因為當(dāng)兵可以保家衛(wèi)國。維護國家領(lǐng)土完整和人民財產(chǎn)安全。部隊是大熔爐，可以將廢鐵鍛造成鋼！”
    “既然如此，在哪當(dāng)兵都一樣，都很光榮。特種步也是兵，也是人民解放軍中的一份子，沒有區(qū)別！無論妳在c步兵團還是空軍、海軍的，也都很光榮嘛！”
    “因為我聽說特種兵訓(xùn)練最難，挑戰(zhàn)性最高，也是特別能戰(zhàn)斗，是尖兵中地尖兵、所以我希望成為特種兵！以前我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了，當(dāng)特種兵就是我的理想！”
    “哦，這是妳的理想？我們特種部隊的最高首長曾經(jīng)也是位知青，他告訴我妳們知青曾是最有理想的一代人，為了理想愿意扎根農(nóng)村和邊疆。但是現(xiàn)在這個理想沒落了，于是軍隊成了唯一的理想主義者匯聚地方。但是我們首長也說過，軍人的光榮在于平淡，在于耐得住寂寞。在我們特種部隊，妳只能呆在方圓百里看不到人煙地山溝里，沒完沒了的訓(xùn)練，每天面對的是冷冰冰的武器裝備，嚴格的保密條例，還有一群沒有自我意識的兵。就拿眼前這場還在繼續(xù)的戰(zhàn)爭來說，沒有一個慰問團來我們部隊慰問演出，那是因為我們特種部隊的保密性質(zhì)，甚至妳的家人都不知道妳的部隊是干什么的，無論妳曾做出多么大的成績，無論妳對它是如何的引以為傲！”許志強目光灼灼地盯著對方道，“那么妳告訴我，這還是妳的理想嗎？”
    “報告首長，無論是東北寒冷的黑土地，南方蚊蠅密布的橡膠林，還是西北廣隸的荒漠，我們這些曾經(jīng)當(dāng)過知青的人。都是用信念和相互間地友情支撐著，讓我們活著?，F(xiàn)在我在部隊中。我是用軍人的榮譽自勉！首長，我堅持這個理想！”對方堅定地說道。
    許志強和夏天兩人忙了一上午，也才面試了不到一百位。這時程處長來了，一見面照樣是好煙遞上。
    “程處長，妳這煙我可不敢抽啊，怕欠人人情??！”許志強笑道。
    “瞧妳說地，兩位辛苦了一上午。也不能抽根煙解解乏？”程處長說道。
    “這是什么？”許志強指著程處長從兜里掏出了一張紙。
    “許同志，這是我和幾位同志擬定的名單，都是在那500人之內(nèi)的，妳看，是不是能夠優(yōu)先考慮一下？”程處長搓著手道。
    “是連夜弄得吧？黑眼圈都還在呢！”許志強指著程處長一對熊貓眼道。
    “妳看，是不是考慮一下？不過妳放心，絕對不是走后門，這當(dāng)中沒有一個是人情兵！”程處長保證道。
    “一個都沒有？”許志強有點不相信。
    “我用我十五年老黨員的黨性保證沒有。這都是我軍區(qū)各部隊的好苗子，保證軍政素質(zhì)俱佳。許同志，妳知道的。咱們軍隊官兵的比例本來就不適當(dāng)，提干或者上軍校地機會本就不多，這些好苗子不用那就是浪費。正好現(xiàn)在軍區(qū)要著手組建特種大隊，這些好苗子就能留住了。他們也就有了用武之地，并且提高了咱們軍隊的戰(zhàn)斗力、兩全其美嘛?！背烫庨L說道。
    “可是我們是有標(biāo)淮的。好吧，但我可不能保證他們都能被選！”許志強接過名單說道。
    “能有妳這句秸，我們就心滿意足了。”程處長高興地說道。
    已經(jīng)是吃午飯地時間了，程處長陪同許志強和夏天走出辦公室。外面排列的隊伍早就散了。還未輪上面試的就餐后繼續(xù)排隊。許志強注意到一名士兵模樣的人，正蹲在某個偏僻的蔭涼處捧著書本看得津津有味。
    “同志。妳蹲在這里干什么？”許志強站在這名士兵背后。士兵看得過于投入，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吃了一驚。
    “報告首長，我沒沒干什么！”士兵驚慌失措中書要掉在了地上，迅速地立正敬禮。
    “《軍事地形學(xué)》看得懂嗎？”許志強撿起那本書，驚訝地問道。
    “報告首長，看得不太懂，只對其中南方叢林地形作戰(zhàn)一部分熟悉。其他的我沒到過，沒有切身體會，所以不知道。我還沒見過下雪呢！”士兵回答道。
    “這書從哪弄地？為什么看這個？”
    “報告首長，是從我們連長那借的。連長說，一個優(yōu)秀的士兵就該不斷地學(xué)習(xí)，不間斷地提高自身的軍事素質(zhì)！”
    “噢，那是妳們連長說地。妳自己怎么認為呢？”許志強追問道。
    “我我覺得只有不斷學(xué)習(xí)，才能趕上別人！”
    “放松放松，不要繃得太緊。怎么不去吃飯？”
    “這里的食堂太小，一次容不下太多的人，炊事連人手又不夠，我們兄弟部隊來的人太多，所以只能分開就餐。”程處長解釋道，“人數(shù)超過我們預(yù)先的計劃！都一股腦兒想選上，這精神可嘉，我們也沒有追究。這埋鍋做飯吧，鍋又不夠?！?br/>     “妳是參加選拔的嗎？”許志強問那名士兵。
    “報告首長，不是。我是這里地兵，我們營里競賽，我只得了第三，有兩個軍事素質(zhì)比我強的戰(zhàn)友參加了選拔！”士兵回答道。
    “程處長，這個兵下午讓他參加面試，如果他地軍事素質(zhì)也足夠標(biāo)準(zhǔn)，我要了他！”許志強道。
    “好啊，我馬上安排！”程處長高興地答道，對著那位還在發(fā)愣的兵笑罵道，“愣著干什么，快去準(zhǔn)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