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異類焚燒尸體的人
“磨平不了,你讓我安靜一下?!?lt;/br>
“那你打算這樣墮落下去到什么時候?沒有過去,沒有未來了嗎?一切沒有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總有些人永遠(yuǎn)不知道什么才是應(yīng)該珍惜的。”竹山美雪踢了一腳房門不在說話了。</br>
我只顧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被子外邊的世界跟我一點關(guān)系沒有。</br>
突然,竹山美雪大叫著說:“王明,你快來看,奶奶怎么了?”</br>
我一下掀起被子,把腦袋從里邊露出來,就像破了雞蛋殼的小雞仔。</br>
噼里啪啦的跑出房間,來到客廳里,丁強(qiáng)奶奶坐在搖搖椅上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老人去世了,死的很安詳。</br>
就像她終于完成了任務(wù),告訴了我,我所處環(huán)境的危險,一切都用那張碟片說明白了。</br>
接著老人就可以放心的離開了,至于后來的事情就不在她操心的范圍之內(nèi)了,總算可以撒手而去了。</br>
“奶奶?!蔽夜蛟诹藫u搖椅前??蘖似饋?。</br>
第二天,我開著那輛二手高爾夫,“吱吱喳喳”的行駛在厚厚的雪地里,轉(zhuǎn)眼此時已經(jīng)是入冬時節(jié),今天是第一場雪,雪很大,開著車,拉著奶奶和竹山美雪,看著雪景,我的心情竟然開心占據(jù)了大部分地方。</br>
雪,可以潔白的掩蓋一切的丑惡。</br>
太陽就掛在不遠(yuǎn)的頭頂,光線照在雪地上,照的閃閃發(fā)光有些刺眼。</br>
丁強(qiáng)奶奶穿著我給她買來的新衣服,一身黑顏色的,蜷縮著躺在后坐上,棉被蓋在她的身上。</br>
車的窗戶打開著,竹山美雪一把一把的往外撒著紙錢。</br>
“記得嘴里要喊,奶奶一路順風(fēng),錢不夠花就說話?!蔽覈诟乐裆矫姥┱f道。</br>
紙錢一片一片的從車窗里飛出去,被風(fēng)吹走,在空中飛舞。</br>
火葬場在市郊交接處,那里永遠(yuǎn)是一個神秘的地方,沒人真正的了解它。</br>
我?guī)Ф?qiáng)奶奶來的這是一家新開辦的火葬場,這里服務(wù)態(tài)度好,就像進(jìn)了飯店,門口會有迎賓的工作人員,面帶微笑,這笑讓人看著很詭異,微笑帶著痛苦,練成這樣也挺難的,我很擔(dān)心她的嘴里會說出來:“歡迎光臨,先生你們幾位?”</br>
這里消費(fèi)雖然會貴一些,我希望老人走的一路順風(fēng)。</br>
雖然離開了會所,但是這段時間里我也積攢了不少的積蓄,足夠花上一段時間。</br>
二手高爾夫停在了火葬場的大門口,這里有一間單獨(dú)的小房子,房門上寫著火化間,房子旁邊一個大大的煙囪,</br>
火化間紅磚藍(lán)頂,“個頭”很高大,像我印象里拜神的廟宇,可是,這里沒有廟宇那么給人升華的感覺,只有一種冷冰冰的孤獨(dú)感,這里不恐怖,不可怕,它整個暴露在外,讓人看的清清楚楚,它的目的很明顯,進(jìn)來一個燒一個。</br>
辦理好一切手續(xù),我拿著手續(xù)單詢問這里的工作人員:“到哪里去找火化尸體的人?”</br>
一個面色黝黑的男人用手指向一排矮趴趴的房子,:“第一間就是。”</br>
我讓竹山美雪在車?yán)锏任?,走過去拉開門,屋子里很干凈,一張長方形的木頭桌子,三個男人坐在那里打撲克,三個人統(tǒng)一工作服,黑色褂子,一個瘦老頭,兩個年輕小伙兒。</br>
兩張上下鋪的床貼墻排好放著,床上亂七八糟,衣服,襪子,美人雜志扔的到處都是。</br>
一個中年男人正半躺著靠在床上吃著黃皮花生,他的身上也穿著一件黑色大褂,皮鞋卻是紅色的,這給我的第一感覺就不太舒服,在這里工作應(yīng)該素裝,盡量避免艷麗的顏色,說明這個男人吊兒郎當(dāng),一副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就像所有人該他的一樣。</br>
“請問一下,哪位負(fù)責(zé)火化,我手續(xù)辦理好了?!闭驹陂T口,我對屋子里邊說道。</br>
不知道對誰說,四個人,三個打撲克,一個吃花生,好像不會有一個理我,這里服務(wù)態(tài)度,沒想象中那么好,廣告永遠(yuǎn)是假的。</br>
一陣風(fēng)帶著雪,從門外吹了進(jìn)來。</br>
“關(guān)門?!背曰ㄉ哪腥藢ξ医械馈?lt;/br>
謝謝這陣風(fēng),我終于引起了他們的注意。</br>
“死亡證明?!背曰ㄉ哪腥艘贿呁轮炖锏幕ㄉぷ?,一邊說道,眼睛沒看我,很傲慢。</br>
我急忙把昨天從派出所開好的死亡證明從懷里拿了出來,走過去,遞給他,這貨連看也沒看,就扔在了身邊的床上。</br>
“去買個骨灰盒吧,紫檀木的,別的不好?!边@是吃花生的男人說的最長的一句話。</br>
“在哪買?多少錢?”我問道。</br>
“你個小癟犢子,你就不能帶他去啊,懶的身上爬蛆了你快?!笔堇项^摔著手里的撲克,對吃花生的男人罵道。</br>
男人這才依依不舍的從床站起來,帶我從屋子里走出來,進(jìn)到旁邊的房子里。</br>
屋子里面兩面墻的高架子,上面擺放著骨灰盒。</br>
小癟犢子指著架子上的骨灰盒說:“紫檀木的一萬,其他的幾千幾百不等?!?lt;/br>
我眼睛剛看了一下幾千塊的骨灰盒,小癟犢子就把臉轉(zhuǎn)了過去,去他媽的,花錢買個氣兒順,一輩子來不了這個鬼地方幾回,不機(jī)吧跟他找氣生,一萬就一萬吧。</br>
交了錢,拿著紫檀木的骨灰盒,:“下面做什么?”</br>
小癟犢子扔掉手里的花生皮子,拍拍手上的殘渣說:“跟我來吧?!?lt;/br>
我跟他大踏步地走出了屋子,踩著厚厚的積雪,“沙沙……”直響。</br>
來到火化間房子門前。</br>
雪后的空氣給我一種清爽的感覺,有風(fēng)吹過,就會從男人的身上傳來淡淡的一股奇怪的味道,我猜這可能就是燒尸體的味道。</br>
在我眼里這個男人就是一個異類。</br>
他冷酷無情,體內(nèi)或許早就沒有靈魂,把死尸一具一具的推進(jìn)爐子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關(guān)好門,走到后面一鍬一鍬的往里加著煤,燒的火更旺,火燒肌膚滋滋啦啦的聲音更響,一直到兩只胳膊沒有力氣為止。</br>
他還記得自己燒過多少人嗎?</br>
他燒過自己的親戚朋友嗎?</br>
他有老婆嗎?像他這樣的異類跟老婆親熱的時候,表情是什么樣的?</br>
他有一天早晚也會躺進(jìn)爐子里,到時誰來燒他?他不擔(dān)心嗎?(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