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說想我,代表著讓我去見你。
要說呢,來得早不如來得巧。</br> 花清祀也是算著老夫人睡眠時間過來的,不早不晚剛剛好。</br> “快進來清祀?!?lt;/br> 花清祀一個人來的,就是擔(dān)心奶奶因為去墓園而心緒不好,推開門繞過客廳去到臥室,老夫人跟余姨正捧著什么在討論。</br> “奶奶,余奶奶,你們在看什么啊?!?lt;/br> “清祀你快來,看看我手里這匹錦緞怎么樣?”老夫人招呼著她,不知在看什么,臉上的笑容一點也藏不住。</br> 花清祀好歹也是花家三小姐,對于祖?zhèn)鞯氖炙嚩嗌俣恍?lt;/br> 花清祀見了也是眼前一亮,“這匹錦緞可真漂亮,給奶奶做身新衣服穿起來肯定好看?!?lt;/br> 老夫人就樂了,拉著她的手,“傻孩子,這是奶奶給你準備的?!?lt;/br> “給我?”</br> 老夫人鄭重道,“對啊,對你準備的,你是咱花家的小姐,將來出嫁肯定穿自家做的嫁衣,這匹錦緞是奶奶留給你的?!?lt;/br> “……”</br> 花清祀也聽說過長輩制嫁衣送給晚輩的事兒。</br> “這匹錦緞這么好,做嫁衣多可惜,還是給奶奶做衣服,做好了留著我出嫁那天穿,奶奶肯定漂亮極了。”</br> 老夫人寵溺的看她眼,“別爭了就聽奶奶的,我就是想著你馬上二十四歲了,又要去相親,萬一遇上合適的,這嫁衣也該準備上了。”</br> 提到出嫁,她一下就想到了盛白衣,這臉色就沒控制得住紅了。但是錦緞太漂亮,光澤鮮麗,映照著她臉色也沒看出不對勁兒。</br> “我跟你余奶奶替你縫,咱清祀出嫁的時候肯定是最漂亮的?!崩戏蛉死雠P室,“相親的事奶奶不逼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lt;/br> “不過二十四歲的姑娘也該戀愛,真有合適的就定下?!?lt;/br> 花清祀觀察著奶奶表情,小心道,“您不反對我戀愛?”</br> 老太太笑了,看她,“二十四歲的姑娘反對什么?我當(dāng)年你這個年紀,你二伯都要出生了……”</br> 其實花家原本是五個孩子,老夫人命很好,五個都是兒子,但是真正的老大卻因為當(dāng)時醫(yī)療條件不好患病過世了。</br> “只要是真心喜歡你,你又喜歡他的,奶奶不會反對?!?lt;/br> 花清祀笑著,一點點試探,“小叔還想留我兩年,似乎不太想我戀愛。”</br> “那是你沒遇到好的?!眱扇嗽谏嘲l(fā)坐下,放好錦緞的余姨跟出來,泡了壺老夫人最喜歡的普洱,“你小叔上次去東都,回來后在我跟前夸了那位沈先生好多次。”</br> “我瞧著,你小叔很喜歡他。其實三十二歲也沒有很大,你爺爺大我十二歲,我跟他還不是相濡以沫過幾十年?!?lt;/br> “你身邊的幾個男性朋友,你小叔可是拿甄別侄女婿的標準去看待的?!?lt;/br> 花晟心里自然希望多留侄女兩年,但理性的說,這年紀談戀愛完全沒問題,現(xiàn)在可以先接觸接觸,等時機成熟再結(jié)婚不遲,要是再拖兩年成了老姑娘……</br> 老夫人盯著她,也在試探,“你覺得那位沈先生如何?”</br> ‘他是我男朋友’這句話已經(jīng)在嘴邊,繞來繞去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只是說了句,“沈先生很不錯?!?lt;/br> 老夫人心里有計較,拍拍她手背,“有機會請他來江南做客,我也好見識一下,老三跟你都夸的沈先生,究竟是什么樣兒的?!?lt;/br> 晚上六點半,一家人聚集在堂屋吃晚餐,除了罰跪的花江晴都在。</br> 劉麗媛張了幾次嘴,求情的話都沒能開口,而老二一家子自然不會幫著求情,恨不得落井下石,哪里會雪中送炭?</br> 晚餐結(jié)束,等傭人收拾完,余姨才假意提了嘴。</br> “老夫人,大小姐還在祠堂跪著。”</br> 餐后飲茶是老夫人的習(xí)慣,花清祀陪著在泡茶。</br> “是嗎?!崩戏蛉肆闷鹧?,“她有這么聽話一直跪著?”</br> 余姨笑著說了句,“興許是知道錯了?!?lt;/br> 老夫人說,“江晴可不是輕易知錯的性子,只怕沒少在心里埋怨我。”</br>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花轅夫妻的臉色說得十分不好看,他們都懂,不過是在借花江晴的事內(nèi)涵敲打而已。</br> “罷了,讓她出來吧?!?lt;/br> 花轅上來,頷首,“謝謝母親?!?lt;/br> “不用謝我,自家的孩子自己管家,我年紀大了管不了晚輩太多的事,作為你們的母親,我只希望不要讓我這個年紀,還要為你們煩心?!?lt;/br> “為人父母應(yīng)當(dāng)做表率,而不是領(lǐng)著孩子往坑里跳?!?lt;/br> 這話不僅是對花轅講的,也是在敲打老二一家。</br> 老夫人什么花樣沒見過,這些個手段,算計,只是沒算計到花清祀身上,否則老夫人哪里會坐視不管。</br> “母親的話我記住了?!?lt;/br> 堂屋里,花致也應(yīng)了聲,“知道了,母親?!?lt;/br> “沒什么事都去忙吧,我跟清祀說會兒話?!崩戏蛉藨械谜f話,手臂一拂趕人了。</br> 坐在沙發(fā)里玩兒小游戲的花晟扯了下嘴角,大家也都不是不識趣的,悻悻的離了堂屋。</br> 晚上九點多,花清祀陪著奶奶回房,兩人一起泡了腳,又說了好一會兒話,十點多老夫人上床休息。</br> 花清祀這才回房,洗了澡換好衣服,做了護膚才給盛白衣?lián)芰穗娫挕?lt;/br> 這個電話,盛白衣真的等了好久。</br> “九哥。”</br> “忙完了?”</br> “嗯,剛躺上床準備休息?!彼裉炱鸬迷?,回了家事情多,這會兒也困了,何況已經(jīng)十一點多也不算早。</br> 兩人說了會兒閑話,花清祀困地閉眼,似無意的問了句,“九哥,你知道江南這邊有些習(xí)俗嗎?!?lt;/br> 不知她問的哪一方面。</br> “什么習(xí)俗?”</br> 她自個笑了笑,“沒什么,就隨口一問?!?lt;/br> 她說話向來不會無理由,這么問了,肯定是有點什么,盛白衣也沒追問想著自己去調(diào)查。</br> “明天有什么安排?”</br> “去見朋友吧,我也有小時候玩兒很好的鄰居,不過是個女孩子,結(jié)婚一年多,每次回江南都會聚一聚?!?lt;/br> “還有一位身份比較特殊的朋友?!?lt;/br> 特殊的朋友?</br> 盛白衣捻著沉香木,“男性嗎?”</br> 花清祀側(cè)身,半張臉埋枕頭里,嘴角是彎的,“是女生,不過她是明星,所以比較特殊。”</br> 被花清祀逗了,他兀自一笑,“我家祀兒調(diào)皮了,知道九哥占有欲強還故意這么講,閨蜜小聚就閨蜜小聚,還故弄玄虛?!?lt;/br> 花清祀說,“江南有你的人,我明天出門你自然清楚,你還故意問我,不也是在逗我。”</br>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lt;/br> “清祀?!?lt;/br> 他忽然就換了稱呼,喊得還少許正經(jīng)。</br> 花清祀一愣,“嗯?”</br> “你離我很遠知道嗎?!?lt;/br> “知,知道的?!?lt;/br> “所以,別勾引我,我已經(jīng)想了無數(shù)次飛去江南見你,抱抱你,親親你的想法。祀兒,你在我身邊的時候,可不會這樣跟我說笑?!?lt;/br> “寶貝,九哥很喜歡你這樣?!?lt;/br> “……”</br> 也不知是這個‘寶貝’還是這個‘喜歡’,花清祀的臉色瞬間爬起高溫,耳根子滾燙滾燙的,心悸的都有點缺氧。</br> 盛白衣對待別人是千人千面,可對待花清祀只有一面。</br> 皆是炙熱深情,勾人神魂。</br> “你……”</br> 盛白衣低聲悶笑,“九哥又惹你討厭了是不是。”</br> “對!”</br> “我,我休息了?!?lt;/br> 不禁逗的小淑女只想著掛電話,嘴上說著休息,但電話沒掛。</br> 一時間也沒人說話,靜靜的電流在耳邊,像情人在耳側(cè)微微的嘆息聲,盛白衣起身下樓,去泡了杯柚子茶,加了許多蜂蜜。</br> “想說什么都可以,等你睡著九哥在掛電話,嗯?”</br> 花清祀已經(jīng)藏到了被子里,說話時聲音嗡嗡的,“沒什么事,就很想你?!?lt;/br> “祀兒,你知道你對九哥說想我代表著什么嗎?”</br> “代表……什么?”</br> “代表著,讓我來見你,見一面就好。”</br> 她的確想見他了。</br> 就好奇怪,是因為第一次戀愛嗎,才確認關(guān)系沒多久,熱戀中,所以時時刻刻想著他,念著他。</br> “沒有,就是想多聽聽你的聲音?!?lt;/br> 她才回江南,這樣讓他來,肯定很矯情吧。</br> 盛白衣上樓時瞥了眼黑漆漆的隔壁,窗戶也被玻璃掀了一條小縫隙,涼颼颼的風(fēng)刮進來,心都是涼的。</br> “你喜歡聽南洋的故事,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lt;/br> 藏在被子中的她軟軟的嗯了聲。</br> 也沒有講多久,疲憊的她就睡了,盛白衣放下發(fā)燙的手機,捏了捏眉心……</br> 他又何嘗不想她,不想去見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