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跟人家回家
岳承望看著蘇羽溢滿是嚴肅的臉龐,將杯子接了過來。
輕輕抿了一口,熱水劃入肚子里,熨燙了整個身心。
“謝謝?!?br/>
岳承望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卻是晃花了蘇羽溢的眼睛。
垂下眼簾,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然而縮在袖子里,蜷縮的手指,卻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有些奇怪……
蘇羽溢皺了皺眉頭,總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但是又不討厭這種感覺。
“羽溢,你怎么了?”岳承望伸出手,在蘇羽溢眼前晃了晃,臉上帶著好奇之色。
回神過來的蘇羽溢看了一眼岳承望,淡淡的說道:“沒事,你先休息,我讓小二將飯菜端上來。”
停頓了一下哎,蘇羽溢問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嗎?”
“都可以?!痹莱型俅我恍Α?br/>
蘇羽溢卻是直接站了起來,眼睛望著別處:“岳兄,你不要笑了?!?br/>
說著,就離開了。
岳承望滿頭黑線,這話是什么意思?
嫌棄他笑的不好看嗎?
翻了個白眼,岳承望直接倒在了床上。
等到飯菜來了后,岳承望似乎恢復(fù)了一些活力,在一旁嘰嘰喳喳起來。
“剛剛小二說了,明天晚上這里有燈會,我們?nèi)タ纯丛趺礃樱俊?br/>
蘇羽溢抬起頭來,還未說話,就聽到岳承望繼續(xù)說道:“你不知道,我以前就特別想要看燈會,但是自從我娘死了之后,別說燈會了,連活著都是個問題?!?br/>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br/>
岳承望擺了擺手:“明天我們?nèi)タ?!?br/>
蘇羽溢對這些活動一向不感興趣,但是……
“好?!?br/>
岳承望拉著蘇羽溢說了明日要買的東西,還有要吃的東西。
等到深夜,岳承望才打了一個呵欠,朝著蘇羽溢揮了揮手:“好了,我要睡覺了。”
蘇羽溢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岳承望后離開了。
等回到房間,蘇羽溢便叫道:“綠天。”
“屬下在?!?br/>
綠天飛快的出現(xiàn)在蘇羽溢面前。
綠天率領(lǐng)著綠字暗衛(wèi)隊伍保護著蘇羽溢。
雖然是女子,但是并不比男子差。
“幫我查查岳家的事情?!?br/>
綠天點頭應(yīng)了下來,然后拿出了一塊玉佩:“這是贖回來的玉佩。”
“好?!?br/>
蘇羽溢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多謝?!?br/>
“你們下去休息吧。”
蘇羽溢朝著綠天點了點頭,綠天便離開了。
蘇羽溢打開信紙,提起筆,快速的寫了起來。
翌日晚上,蘇羽溢帶著岳承望去了燈會。
燈會十分的熱鬧。
來來往往的百姓們,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
沒過多久,就看到了岳承望心心念念的燈盞。
“買買買!羽溢!快買!”
“哈哈,這位公子,這燈盞可不賣。”商家是一個老者,摸著自己的胡須說道,“只要兩位公子能回答出燈盞上的謎題,就能將燈盞拿走?!?br/>
岳承望當下來了興趣!
“我來!”
說著,便上前一步,開始解謎。
蘇羽溢隨手拿了一個燈盞,看著上面的謎題,然后放了下來。
有點簡單。
剛要說話,就看到岳承望在冥思苦想。
當下閉上了嘴,或許有點難也說不定。
“快看羽溢!我得到了兔子燈盞!你喜歡什么,我給你贏來!”
岳承望臉上滿是笑容,在燈火下愈發(fā)耀眼。
耀眼到,讓人沒辦法移開眼神。
“羽溢?”岳承望看著蘇羽溢,臉上帶著奇怪之色,“你怎么了?怎么老是發(fā)呆?”
蘇羽溢回神過來,神色復(fù)雜的看了一眼岳承望,隨便指了一盞燈。
岳承望樂了。
老者也笑了起來:“公子可是還未成親?”
蘇羽溢有些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老者笑得更開心了:“怪不得。”
說著,便將燈盞拿了下來,蘇羽溢認真一看,當下臉色一變。
全身上下都寫滿了,“好尷尬”三個字。
是的,真的很尷尬。
畢竟,這個燈盞是一個仕女圖。
岳承望在旁邊樂得像個小傻子一樣,將謎底猜出來后,將燈盞遞給了蘇羽溢。
老者摸了摸胡須,笑著說道:“公子,莫要忽略眼前人??!”
蘇羽溢并沒有聽懂老者的話,但還是點了點頭:“多謝老伯。”
“走吧,我們?nèi)シ艧舯K!”
岳承望拉著蘇羽溢就往小河邊走。
看著兩人的背影,老伯再次笑了幾聲。
“放燈盞之前,先許個愿望吧?!闭f著,岳承望閉上眼睛。
蘇羽溢側(cè)頭一看,卻見岳承望的睫毛長長的,微微有些顫抖,不知道在想著什么,整個人都散發(fā)著恬靜的氣息。
想要靠近,更靠近一點。
“我好了!”
蘇羽溢點了點頭,將燈盞直接放到了小河里。
“哎,你還沒許愿呢!”
岳承望急了。
蘇羽溢搖了搖頭:“我沒有愿望?!?br/>
“啊……”岳承望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真好,那你一定很幸福?!?br/>
“嗯?!?br/>
岳承望和蘇羽溢兩人蹲在河邊,看著小河里的燈盞越來越多,岳承望忍不住說道:“你跟我說說你家里的事情吧?!?br/>
“父母恩愛,兄弟友愛,長輩寵愛?!?br/>
蘇羽溢不急不緩的開口。
“那你們就沒有遇到不好的事情嗎?”岳承望疑惑的問道。
“有。”蘇羽溢點頭,“但是,被暖暖一個人扛下來了?!?br/>
“暖暖……就是你的表妹?”
“是?!?br/>
“可是為什么,她只是一個女子?!?br/>
蘇羽溢閉了閉眼睛:“她從八歲開始,為了我們,就開始部署?!?br/>
“那她現(xiàn)在還好嗎?”
蘇羽溢看向岳承望:“她也是從什么都沒有到什么都有,憑借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到現(xiàn)在,岳兄,你是男子,我想,你應(yīng)該做的比暖暖更好?!?br/>
“而不是選擇逃避?!?br/>
岳承望臉上的笑容剎那間消失不見,一雙眸子里有些慌亂,低下了頭:“你看出來了?!?br/>
蘇羽溢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繼續(xù)說道:“暖暖當時過得也不好,她的親祖母并不喜歡她,她的父親寵妾滅妻,而我的姑姑,暖暖的母親,卻有些軟弱?!?br/>
“所以,如果沒有暖暖,姑姑可能也會被蹉跎死?!?br/>
“我們雖然是暖暖的外家,但是到底不好插手過多。”
“在府中,是暖暖一步步,一次次帶著姑姑從那個深淵里爬了出來,她不過八歲?!?br/>
岳承望震驚的看著蘇羽溢,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八歲的時候,他在干嘛?
在跟哥哥鬧別扭,跟娘親撒嬌。
“就算我們是她的親人,她也沒有讓我們幫忙。”蘇羽溢嘆了一口氣,語氣里是濃濃的自責(zé),“那時候的我們也沒有想到暖暖過的日子那么差,我以為,到底是親生骨肉,可是……沒想到,他們卻給暖暖和姑姑下了毒。”
“如若不是發(fā)現(xiàn)的早,怕是早就死了?!?br/>
岳承望顫抖著聲音說道:“她,受苦了?!?br/>
“是,受了很多苦?!碧K羽溢緩緩說道,“誰能想到,她憑借著一己之力,護住了我們。”
“我們是男子,比她大,應(yīng)該是我們?yōu)樗龘纹鹨黄炜?,到最后,卻生活在她的庇護下?!?br/>
岳承望的手狠狠的握成拳頭,指甲嵌入肉中,疼痛拉回了她的理智。
“岳兄,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你可以的?!?br/>
“如果你真的害怕?!?br/>
蘇羽溢抬頭,臉上滿是認真之色:“我陪你回去?!?br/>
岳承望不可思議的看著蘇羽溢。
卻見蘇羽溢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容:“我想,我的身份或許能幫的了你?!?br/>
岳承望將眼里的淚水逼了進去:“我雖然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但是看你吃穿用度,想必,應(yīng)該是大戶人家的子弟?!?br/>
“我的父親……不過是個小商人罷了?!?br/>
“但是,我父親與知府大人要好,都說民不與官斗,我們……”
岳承望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不管如何,我要回去了,你說得對,我得慢慢圖謀,十年不行,我有二十年,我不能跟著你了。”
岳承望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羽溢,我們回去吧,明天,我就回家。”
“你不用幫我,你是要去歷練的,放心,我一個人可以?!?br/>
岳承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眼里滿是堅定之色。
蘇羽溢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岳承望的話,只是說道:“去吃點東西再回去?!?br/>
“好!”
等吃飽喝足后,蘇羽溢看了一眼腰間的銀袋子,眸子閃爍幾分,將錢袋子放在了桌子上,直接離開了。
隱藏在暗中的暗衛(wèi)互相對望一眼,這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岳承望本想自己悄悄離開,卻沒想到蘇羽溢直接擋在了他的面前:“從這里前往平安鎮(zhèn)只需要半日的時間?!?br/>
岳承望點了點頭。
“我的銀子被偷了?!?br/>
蘇羽溢再次說道。
岳承望愣住了,繼而迅速將自己所剩不多的銀子拿了出來:“我的先給你?!?br/>
蘇羽溢沉默了一會兒:“我跟你過去,平安鎮(zhèn)是你家,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賺銀子,等賺到我回去的銀子后,我再離開?!?br/>
“畢竟你的銀子,支撐不住我回去?!?br/>
岳承望抿了抿嘴唇,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好,等我回去了找相熟的人就借點銀子,給你湊足路費。”
隱藏在暗中的暗衛(wèi)們互相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復(fù)雜。
怪不得將自己的銀子丟了,原來是想跟人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