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jié)局(下) 第二十四章 交代和流水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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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德考從巴乃回來之后,又活了三個月,便駕鶴西歸了。m4xs國際打撈公司股東重組,拍賣了一些資產(chǎn),裘德考隊伍里有一些和我有私交的人,在許多項目組撤銷的時候。拿走了很多卷宗。當然,這些卷宗都寄到了我這里,但是都沒有之前給我的那十二卷重要。雖然我在其中找到了很多細節(jié)去補充故事內(nèi)容,但是整體拼湊出來的故事,并沒有往前進。
我和其中幾個人一起喝咖啡,他們告訴我,國際打撈公司的高層還會繼續(xù)尋找更多的可能性,他們的資金還是很充足的。幾個可能接班的大佬拜托他們給我?guī)г?,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想繼續(xù)和我們合作,條件會比裘德考在的時候更豐厚。
我做了一個*的手勢,讓他們幫我把意思傳達回去。
啞姐在半年后結(jié)婚了,新郎是一個很不起眼的男人,有一點禿頂。人到中年了,似乎也沒有多少錢。很多人說他并不是真的喜歡啞姐,而是貪圖啞姐的錢和地位。我參加了婚禮,這個男人名字好像叫做阿邦,眼中全是狡獪之色,但是很殷勤,不停地給大家敬酒、遞煙而啞姐,一直面無表情,看著我身邊空著的那個座位。
很多男人,并不是因為這樣那樣而被人記住,他被人記住,是因為他永遠不會回來了。
據(jù)說啞姐和這個男人好上,是因為這個男人是酒行里送酒的,送的次數(shù)多了,每次看到女主顧喝得爛醉,就順手照顧一下,這才發(fā)生了關(guān)系。
皮包的傷好了之后,洗心革面。去參加了自考,專業(yè)好像是國際貿(mào)易。但是專業(yè)課考試科科掛,用他自己的話說。以自己的文化水平很多時候連題目都沒法讀通,更別說該怎么答了。英語的話。連二十六個字母他都認不全。
最后他還是回了這一行,但是絕對不做大買賣了。他的搭檔說,他現(xiàn)在的口頭禪就是“有錢賺沒命花,不如回家去賣豆腐花”。皮包變成了他們那一批人中手藝最好,但膽子最小的人。我覺得,他很快就會變成一代梟雄的,至少會相當?shù)母挥小?br/>
還要說到秀秀,我覺得秀秀應該是喜歡小花的。畢竟他們是真正一起長大、一起承擔過事情的人,但是那種喜歡,未必就是我認為的那種喜歡,因為他們兩個對于對方太熟悉了,很多應該有的情愫,還未產(chǎn)生便成了另一種更深的東西。
秀秀沒有再和我聯(lián)系,也許是被我傷了心,也許是事情最后出現(xiàn)的慘狀和我那時候做出的決定,讓她無法再面對我。
此時我的內(nèi)心,已經(jīng)修煉得足夠好。她這種逃避對于我來說,似乎是無關(guān)緊要的。
最后要說的。就是悶油瓶了。
有些人說,我最擔心的就是他。因為他好像不屬于這個世界。他是一個為了目的而一直往前走的人,就算他走的道路上豎立著無數(shù)的倒刺,他也會一直往前走,一路不管任何傷害,直到他所有的肉被倒刺刮掉或者他活著到達目的地。
其實,對于我們這兩輩人來說,前一輩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一個大概輪麻了,唯獨對于他。他的目的,我真的是完全不知道。
所有人的目的。我都可以清晰地列出來。但是悶油瓶,他似乎一直是一個很被動的傀儡。他在所有的事情中,似乎都是為了別人的目的而行動的。
然而,從我和悶油瓶相處的經(jīng)歷來看,他是一個目的性非常明確的人,他每次進去一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目的。從他的職業(yè)失蹤技能和一路上那種經(jīng)常夢游的狀態(tài)來看,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們多得多。
很多次我都覺得,在他心里,我們的目的都是可笑的,而他的目的才是核心。
當時他拒絕了所有人的再次陪伴,毅然獨自走上了自己選擇的道路。
“你們陪我走得夠多了,接下來的道路,是最后的道路,你們誰也無法承受,希望你們不要再跟著我了?!?br/>
狗日的,這叫什么事情,我們卷進了這么大的一個陰謀里面,我好不容易看清楚了狀況,卻發(fā)現(xiàn)悶油瓶心中根本不關(guān)心這些,他關(guān)心的是一件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
當時我是否應該抱著他的大腿狂哭“不要丟下我們”呢?以當時的情緒和狀況,誰也沒有力氣這樣做,我們就這么讓他走了。
如今,這個被設(shè)計的陰謀似乎是結(jié)束了,我身邊的大部分謎團都已經(jīng)煙消云散但是,圍繞在他身邊的謎團,一直都沒有任何要散開的跡象
而我和他分別之后,他就再也沒有了任何消息。
各安天命,他一路向北,似乎是走向了自己的終點。從他離開時顯露的表情來看,我們當時所有的慘狀,對于他來說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
我還記得胖子說的那句話:如果你身邊的親人有一個去世了,而其他人都健在,你會覺得這一次的去世,是一次巨大的浩劫。而如果你身邊的親人,在一年內(nèi)一個接一個地去世了,你會慢慢地麻木。而小哥離開時的眼神,似乎就是后者。在很長的歲月里,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以各種方式死去,你發(fā)現(xiàn)任何人都無法在你身邊留下來,這個時候,對于死亡,你就會有另一種看法。
比麻木更深的一層,就是淡然,對于死亡的淡然。
時間緩緩過去,我一直在等待著那封信上所說的秘密被揭曉,但是一直沒有任何東西寄給我。一開始我每天去收兩次郵件,后來是一天一次,后來是三天一次,到最后是一周一次,卻一直沒有收到任何信息。
我想,再也不會有任何郵件寄給我了,我又一次受騙了,而所有的一切,似乎就應該這么了結(jié)了。
我不傷心,甚至也不糾結(jié)。到了后來,我甚至是希望那封郵件不要來了。每周去打開郵箱,然后默默關(guān)上,在西湖邊看看風景,罵罵手下,這樣的日子,似乎也挺好的。
事實上,那封郵件早就到了,但是當時的我并不知道,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已經(jīng)把那封郵件領(lǐng)走了,我是在很久之后才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情。
一年之后的立秋,我騎著自行車繞著西湖騎了一圈鍛煉身體,雖然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鍛煉,王盟已經(jīng)是一個特別沉得住氣的孩子。如今這表情,表示他今天碰到了他自己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
我問他怎么了,他指了指邊上,我就看到,在鋪子的角落里,站著一個人,他正在翻閱我們出售的一些滯銷的拓本。
這個人的身形我相當熟悉,但是那一霎,我沒有認出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衛(wèi)衣,身邊放著一只很大的背包。
“小哥?!彼D(zhuǎn)過頭的時候,我認出了他?!澳恪趺础趺椿貋砹耍俊?br/>
他淡淡地看著我,很久,才說道:“我來和你道別,我的時間到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