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詹姆經(jīng)常吐槽,羅妮女士總是會在一些出人意料的場合格外彪悍,比如現(xiàn)在。
魔法部果不其然因為前一天夜里的事情上門拜訪了。
面對他們的質(zhì)問,一屋子人誰也沒說話,羅伊爾優(yōu)雅地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腿上放著書,一手咖啡一手翻書,漫不經(jīng)心地幾句話說得魔法部的人冷汗連連。
“您誤會了,波特小姐,我們只是想向你們了解一下昨天的情況?!逼渲幸蝗擞行擂蔚卣f。
“是嗎,那不好意思了,我還以為您是來抄家的?!绷_伊爾抿了一口咖啡,抬起眼有些吃驚地看著他們,“各位還沒了解完?對事情的過程還有什么疑問?”
“沒,沒有了?!?br /> 羅伊爾抿著嘴挑了挑眉,目光有意無意地朝門外瞥了一下,隨即低下頭繼續(xù)旁若無人地看自己的書。
她雖然什么也沒說,但是魔法部的人好像接收到了質(zhì)疑,沒有疑問你們?yōu)槭裁催€不走?
如果換了魔法部那些老油條來,可能就不這么好打發(fā)了,但是他們似乎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只派了兩個小職員來。二人都是新入職的職員,剛被指派了任務(wù),神氣十足地來,灰溜溜地走。
羅伊爾看著他們的背影嘆了口氣,一口喝完剩下的咖啡,當?shù)囊宦暟驯臃畔履闷鹋赃叺墓P和紙,墊在書上開始寫寫畫畫。
詹姆伸著脖子好奇地看了一眼之后震驚地問:“你在畫什么?”
“做東西要用到的法陣?!绷_伊爾把炭筆拿在手里轉(zhuǎn)了兩下,抬起頭奇怪地看著他,滿臉都寫著“難道你不會自己看?”。
“那邊上這些字是什么?”詹姆追問道。
“如尼文?!?br /> 這下連西里斯都吃驚了:“你什么時候?qū)W會的?!”
羅伊爾當初可沒選這門課,她堅信這些東西根本沒機會用到,并且對此嗤之以鼻。
“不然你們以為我這兩年為什么這么忙?!绷_伊爾低著頭在圖上添了幾筆,漫不經(jīng)心地說,“許多法陣上都有古代如尼文,我是被迫學的?!?br /> 事實上她不止過去的兩年很忙,畢業(yè)了之后她依舊時常忙得找不到人。
為了方便她的研究,他們在家里單獨收拾出一間屋子給她做實驗室。羅伊爾在家的時間除去睡覺,多半時間都把自己關(guān)在那間屋子里。
羅伊爾合上書站起身,詹姆立刻叫住了她。
“你又去哪?我還以為我們可以商量一下怎么給你過生日了呢!你現(xiàn)在不是不討厭過生日了嗎?”
“生日?”羅伊爾扶著額頭想了想,好像確實快到她的生日了,她搖了搖頭說,“我最近有點忙,不過了吧!你們可以商量一下再過幾天給西里斯慶祝生日?!?br /> “她到底忙什么?”詹姆莫名其妙地問西里斯。
“誰知道她?!蔽骼锼贡е觳?,不大高興地說。
羅伊爾把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自然也發(fā)覺到西里斯有些生氣了,腦子里飛快地把自己的計劃表過了一遍,試圖抽出點時間用來哄他。
但是不是現(xiàn)在。
她上到二樓敲開書房的門,弗立蒙正坐在里面看一本關(guān)于龍的書。
她舍棄了沒用的客套話,直奔主題地問:“叔叔,您還記得我是怎么到家里來的嗎?”
弗立蒙放下書,有些驚訝地說:“怎么忽然問這個?”
“我媽媽沒死,對嗎?”
羅伊爾從書房出來之后,立刻去倉庫里找了把飛天掃帚,然后幻影顯形到霍格沃茨附近。
于是那天,許多學生都看見一個學姐像瘋了一樣,騎著把最新型號的光輪沖進霍格沃茨之后。
肖恩教授以為她是來找自己的,結(jié)果出門一看,羅伊爾已經(jīng)像討債一樣跑進校長室,而那把價值不菲的掃帚,就被當成燒火棍一樣丟在那。
羅伊爾在校長室見到鄧布利多的第一句話是,
“我想見媽媽。”
鄧布利多對她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并不覺得意外,而是不緊不慢地掏出幾塊糖遞給她:“別急,波特小姐,坐下來慢慢說?!?br /> “讓我見見她,求您了?!绷_伊爾根本冷靜不下來,她滿腦子都是弗立蒙的話。
綺娜轉(zhuǎn)學到霍格沃茨的時候已經(jīng)是伏地魔的追隨者了,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沒有開始召集食死徒。
羅德里格斯家族作為美國最古老的純血家族之一,綺娜是一名有些偏激的純血統(tǒng)主義者并不是什么令人驚奇的事。
她是從喜歡上羅伊爾的父親開始改變的。她開始變得熱情、開朗,在斯萊特林顯得越發(fā)格格不入。一個高傲的名門出身的小姐甚至會主動討好他的父母。
但是就在那期間,伏地魔已經(jīng)開始搜羅黨羽。
鄧布利多提醒過綺娜很多次,伏地魔絕對不會容忍她的背叛。
就在羅伊爾兩歲多的時候,她的父親因為拒絕伏地魔的招攬,在食死徒的追殺中不幸去世。
綺娜這才意識到他絕不會放過自己和家人,她找到鄧布利多,答應(yīng)臥底在伏地魔身邊,替他留心他們的一舉一動,要求是如果有一天伏地魔把目光放在羅伊爾身上的時候,鄧布利多要保護她好好活下去。
可她還是死在那年冬天。
那個時候綺娜還在某個角落期盼她的孩子可以平安幸福一生嗎?
“當初用復(fù)方湯劑在霍格沃茨待了一年的就是她,對嗎?”羅伊爾艱難地問。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我一開始并不知情,是你寫信告訴我格林小姐被綁架了之后,我才猜到是她?!?br /> “真的不能讓我見見她嗎?”
“現(xiàn)在不行?!编嚥祭嗾f著走到辦公室的角落里,“不過她留了點東西給你?!?br /> 那里放著一個金屬的盆子,鄧布利多朝她招招手,然后在旁邊的架子上拿出一個裝著閃光的銀色物質(zhì)的小瓶子,拔開塞子把里面的東西倒了進去。
“把頭伸進去,別擔心?!?br /> 羅伊爾看了他一眼,在他和善的目光中憋著氣把頭伸進了盆里。
羅伊爾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進入到了一段記憶里,在這里別人都看不見她。她第一眼就看見了和她房間里那張照片上差不多模樣的綺娜,她穿著校袍走向禮堂的最前方。
“萊文,你在看什么?”
是穿著格蘭芬多校袍的弗立蒙。
他旁邊坐著一個和他長得很像,又有一些長得像不戴眼鏡的詹姆的少年。
萊文·波特。
盡管沒人聽得見,羅伊爾還是下意識喊了聲“爸爸”。
萊文朝著綺娜的背影揚了揚下巴,對弗立蒙說:“那個就是新來的轉(zhuǎn)校生?不知道會分到哪個學院。”
沒過一會兒他就知道了。那么多分院結(jié)果里,偏偏出現(xiàn)了他最討厭的一種。
分院帽在綺娜頭頂喊出了幾乎所有格蘭芬多都不愿意聽到的四個字——斯萊特林!
羅伊爾眼前的畫面一轉(zhuǎn),周圍的場景從禮堂變成了走廊。
這會兒不知道是什么時間,走廊里只有零星幾個學生。
綺娜抱著胳膊,皺著眉頭說:“波特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Well,也沒什么。聽說你之前在伊爾弗莫尼讀書?!比R文聳聳肩說道,“不如讓我們見識見識,伊爾弗莫尼的學生都學什么吧,羅德里格斯小姐?!?br /> 即使那是自己的爸爸,羅伊爾看著他和詹姆當初如出一轍的德行,還是嫌棄得直皺眉。
波特家的情商是一脈相承的嗎?為什么弗立蒙叔叔看起來就挺正常的?有沒有可能她和詹姆出生的時候抱錯了?
綺娜也像羅伊爾一樣皺起眉頭,她輕輕哼了一聲:“可以,波特先生。今天下午,決斗俱樂部?!?br /> “爽快!”萊文攬著弗立蒙的肩膀說,“我的助手是弗立蒙,你的是誰?”
綺娜上下打量了他們倆一眼,用一口濃郁的美國英語不屑地說:“我不需要助手?!?br /> 萊文看著她扭頭就走的背影,拔高了聲調(diào)地說:“看她拽的?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如果可以,羅伊爾幾乎想上去捂住他的嘴。她真是難以想象后來他們是怎么在一起的。綺娜的記憶沒有那段,畫面再次變換的時候,羅伊爾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她三歲之前的家里。
萊文懷里的她這會兒好像剛剛兩歲多。
“羅妮!爸爸回來啦,想不想爸爸,寶貝,你會叫爸爸了嗎?”他耐心地哄懷里的羅伊爾叫他,但是小羅伊爾吭哧吭哧半天,只吐出個泡泡來。
“別這樣,寶貝,你哥哥已經(jīng)會嘰里呱啦地說一堆了,你怎么連爸爸都不叫?”萊文掐著羅伊爾的小臉,不滿地說道。
羅伊爾覺得自己小時候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兩歲了還只會留著口水咿咿呀呀的。
綺娜趕緊過來拍開萊文的手,從他懷里接過小羅伊爾,嗔怪地說:“就因為你總掐她的臉,她才流口水。羅妮寶貝,我們不跟爸爸玩,媽媽給你講故事?!?br /> 羅伊爾認同地點點頭,都怪爸爸。
她跟在綺娜身后,想再聽一聽媽媽的故事。
但是畫面又一轉(zhuǎn),變成了她記憶里那個模模糊糊的夏天。
綺娜把她抱在懷里,偷偷拿著魔杖對著她施了一個讓她昏睡的魔咒。
她低下頭,輕輕親吻著羅伊爾的額頭。
“羅妮,媽媽愛你,爸爸也愛你。就算爸爸媽媽不在身邊,羅妮也要健康快樂地長大,好嗎?”
羅伊爾離開那段記憶的時候輕輕抹了抹眼角,有些抱歉地對鄧布利多說:“謝謝您,教授。真抱歉打擾到您。”
“沒關(guān)系,波特小姐。”
“還有一件事?!绷_伊爾認真地看著他,“您還是不準備接受我的申請嗎?我認為我現(xiàn)在完全有能力和其他人一樣戰(zhàn)斗。”
羅伊爾在五年級之后,抽空參加了決斗俱樂部。盡管她的決斗技巧不如另外幾人,但是保證自己不拖后腿,還能對大家有所幫助已經(jīng)足夠了。
結(jié)果加入鳳凰社之后,鄧布利多對羅伊爾在里面扮演的角色的安排還是和當初差不多,盡管羅伊爾多次提出自己也可以戰(zhàn)斗,但還是被他否決了。
“你對我們的價值遠不止多擊敗幾個食死徒這么簡單,波特小姐?!编嚥祭嗾f,“你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見過這場戰(zhàn)爭最后結(jié)局的人?!?br /> “是,我是唯一一個見過勝利的人,所以我不怕失敗,也不怕犧牲。希望下次見面之前,您可以再考慮考慮。”羅伊爾禮貌地朝他點頭示意,轉(zhuǎn)身走出校長室。
門外,肖恩教授正焦慮地背著手走來走去,墻角支著她從家?guī)淼膾咧恪?br /> “老師,您怎么在這兒?”
肖恩教授沒好氣地打量了她一眼,確認她全須全尾地從校長室走出來之后,哼了一聲說:“我晚飯吃多了,出來消消食!”
羅伊爾忍著笑說:“真的嗎?那您下次少吃點吧,畢竟年紀大了,吃太多對身體不好的?!?br /> 肖恩教授氣呼呼地吹著胡子走在前面,懶得聽她貧嘴:“你家人接你了,趕緊走。”
“家人?”羅伊爾狐疑地摸了摸鼻子。
她可不想再騎掃帚回去了,在肖恩教授的拒絕之下,還是強行把飛天掃帚放在煉金學教室的角落里,然后一溜煙地跑了。
羅伊爾從城堡走出來,福至心靈地走到黑湖邊,果然看見西里斯溜溜達達地在湖邊踢著小石子。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準備蒙住他的眼睛嚇他一下,結(jié)果西里斯忽然一轉(zhuǎn)身,就變成了她摟住他的脖子投懷送抱。
“松開,你作弊!”羅伊爾在他后背輕輕拍了一下。
“我可沒有,是你主動抱我的?!蔽骼锼篃o辜地說。
羅伊爾扁著嘴,用頭撞了他一下,要躲開的時候卻被從后面按住了脖頸,半推半就地和他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
哪怕已經(jīng)在一起這么多年,該不該做的都做過了,羅伊爾還是每次都害羞地把臉埋在西里斯肩頭。
“這回不許再生氣了!”她悶聲說。
“那可不行,要不生氣還得再多一點。”
“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