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爾以為皮皮鬼喊兩聲就結(jié)束了，沒想到事情遠(yuǎn)比她想的更糟糕，第二天幾乎整個霍格沃茨都知道這件事了。
　　為了避免被女孩子們用幽怨的眼光盯著，以及被隨時隨地八卦，羅伊爾干脆在沒事的時候直接閉門不出，她想看什么書都是讓莉莉和瑪麗從圖書館幫她借過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霍格沃茨下了第一場雪的時候，這會兒已經(jīng)臨近萬圣節(jié)了，女孩子們沒空再去驗證謠言是不是真的，大家都開始計劃起萬圣節(jié)那幾天的周末該和誰一起去霍格莫德村。
　　羅伊爾總算能不受注視地出來逛逛，剛走出寢室就看見幾個男生圍了一圈研究著什么東西。她想了想，不懷好意地?fù)]了揮魔杖，丟了個小煙花過去。
　　小煙花在他們中間炸開，詹姆驚呼一聲，捂著自己的腦門說：“羅妮！你差點燒到我的頭發(fā)！”
　　“誰讓你們頭也不回。”羅伊爾走過去坐到沙發(fā)上，“又在搞什么？”
　　“對了。給你看個好東西！”詹姆把桌子上的牛皮紙推到她面前，想了想又收了回去，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得先宣誓?！?br />　　羅伊爾困惑地看著他。
　　“你得先說，‘我莊嚴(yán)宣誓我不干好事’?！闭材氛f。
　　“什么？”羅伊爾實實在在地被他給蠢到了，她靠近沙發(fā)里，嫌棄地?fù)u搖頭：“我才不要，太傻了！這是誰想出來的？”
　　“這是儀式感，羅妮女士，你不懂男孩子的浪漫！”詹姆振振有詞地說，“快說，不然不給你看！”
　　“這也太…”羅伊爾皺起眉頭，看傻子一樣看著其他幾個人，“你們也都說了？”
　　萊姆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西里斯聳了聳肩，彼得就更不用想了，他簡直無原則地推崇詹姆的一切做法。
　　羅伊爾沉默了片刻之后嘆了口氣，認(rèn)命地說出那句蠢話：“好吧，我莊嚴(yán)宣誓我不干好事?！?br />　　“Brilliant！”詹姆終于把牛皮紙在她面前攤開。
　　羅伊爾湊過頭去看了一眼，偌大一張紙上只有一串小小的腳印，在紙的中央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她總算知道為什么這玩意看起來這么眼熟了，這不就是他們做的活點地圖嗎，雖然是還沒完成的。
　　“這是費爾奇，我們把追蹤術(shù)映射到了牛皮紙上！不錯吧！”詹姆得意地說。
　　羅伊爾嘖了一聲，心想有什么不錯的，這下除了隱身衣，他們闖禍的輔助工具又多了一個。
　　“還可以?！绷_伊爾站起身來，“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了?！?br />　　她剛下了幾級樓梯，就被身后傳來的聲音叫住了。
　　“怎么了？”羅伊爾回頭問道。
　　“我以為你要一直躲著我?！蔽骼锼棺哌^來說。
　　“我可沒有，全校的人我都在躲?！绷_伊爾搖搖頭，痛苦地說，“皮皮鬼像個大喇叭，第二天整個霍格沃茨都知道‘怪胎愛上了笨丫頭’了！”說著她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剛剛她重復(fù)皮皮鬼的話時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我當(dāng)然要和你保持距離?！绷_伊爾小聲嘟囔道。
　　“他又沒說錯?！蔽骼锼癸w快地說了一句，不等羅伊爾反應(yīng)過來又說，“我那個要求還作數(shù)嗎？”
　　羅伊爾點了點頭：“當(dāng)然，你說?！?br />　　西里斯說：“萬圣節(jié)的周末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村吧?！?br />　　“霍格莫德？你的要求就是讓我和你一起去霍格莫德？”羅伊爾懷疑自己聽錯了，“你確定嗎？”
　　“雖然你不能拒絕，但是我還是給你考慮的時間?！蔽骼锼故植逶谛Ｅ劭诖?，倚著墻說。
　　“雖然不知道你又犯什么毛病?！绷_伊爾抱著書轉(zhuǎn)身踢了踢樓梯旁邊的扶手。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西里斯，他似乎心情不錯，低著頭站在那一片陽光里，在暖融融的頭發(fā)落下的陰影中，灰色的眼睛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但是我會考慮的。”
　　羅伊爾說完飛快地轉(zhuǎn)回頭，噔噔噔地小跑著下了樓梯。一直跑到三樓黑魔法防御教授辦公室門外，她的心跳才平復(fù)下來。
　　羅伊爾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jìn)去，發(fā)現(xiàn)達(dá)希似乎在等她的樣子。
　　“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會來？”羅伊爾坐到她對面，端起希代提前倒好的茶嘟囔道。
　　“我猜的?！边_(dá)希微笑著眨了眨眼睛。
　　羅伊爾默默地看著她，一副“你覺得我會信”的表情。
　　“好吧，瞞不過你。”達(dá)希無奈地說，“我在往這邊來的路上施了咒語，可以聽見一路上的聲音。”
　　“那你每天不是被吵死了?！绷_伊爾頗為驚訝地說。
　　“還好，這邊平時沒什么人來。”達(dá)希聳了聳肩，“不過鄧布利多不準(zhǔn)我這么做，一會兒我就得把它撤了。”
　　“真的什么都能聽到？”羅伊爾感嘆道，“Brilliant！什么咒語？”
　　“我自己發(fā)明的，有空教你?！边_(dá)希打開上次那本筆記本翻了幾頁，“你昨天已經(jīng)來過一次了?！?br />　　雖然之前達(dá)希懷疑羅伊爾出于不信任，不肯對她說出全部的真相，但是羅伊爾堅持自己完全誠實，他們的治療干脆就這樣繼續(xù)了下去。
　　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的心理治療過程無非就是讓病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自己受到傷害的場景，把那些傷口血淋淋地暴露出來，達(dá)希見過很多病人在這個過程中情緒失控，或痛哭流涕，或癲狂暴怒，只有羅伊爾，她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哪怕那個過程讓她痛苦，但是她依舊面不改色地自虐一樣重復(fù)。
　　達(dá)希其實很焦慮，她看不透羅伊爾真正的情緒，羅伊爾嘴上說著愿意，其實她根本沒有在配合。
　　“事實上你的治療很有用，我最近很少做噩夢了?！绷_伊爾這樣告訴達(dá)希，“我只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那些事，我不可以忘記?！?br />　　羅伊爾能告訴她的事情太少，達(dá)希難以判斷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這么想，不過她的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確實好了許多。
　　羅伊爾抿了口杯子里的茶，立刻皺起眉頭：“這是什么？”
　　“藥，我在麻瓜藥物原理的基礎(chǔ)上調(diào)配了適應(yīng)你情況的魔藥，別擔(dān)心，斯拉格霍恩教授說效果應(yīng)該不錯?！边_(dá)希擺弄著手里的羽毛筆說。
　　羅伊爾一聽是魔藥，眉頭皺得更緊，她寧愿吃麻瓜的藥，至少里面不會有奇怪的蟲子。但是她還是捏著鼻子把杯子里的藥全喝完了。
　　“不如聊點別的吧，我最近聽說你和你的小男朋友…”
　　羅伊爾飛快地打斷她：“Stop!Stop it.他不是我的小男朋友?！?br />　　“但是他并沒有否認(rèn)那些傳言?！边_(dá)希聳聳肩說道，“你就沒有讓那些傳言成真的想法？”
　　羅伊爾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她能有什么想法，覺得自己大約開始得意忘形了，才不知不覺地放任自己不停地靠近西里斯。
　　“你覺不覺得我有點好笑?！绷_伊爾說，“我一邊說著我們不合適在一起，一邊忍不住圍著他打轉(zhuǎn)，就像…”
　　達(dá)希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你就沒想過，也許他并不需要你和他保持距離，相反，也許他愿意為了擁抱你，破碎成宇宙里的塵埃。”
　　“不要用‘為了你好’綁架自己和別人。”

　　“綁架？我哪能綁架他？”羅伊爾嘟囔著，攪拌魔藥的時候把坩堝裝得叮當(dāng)響?！拔铱此Φ煤堋！?br />　　西里斯說讓她考慮一下，于是她真的認(rèn)認(rèn)真真地考慮了好幾天，結(jié)果這幾天里他倒是收到了一個又一個邀請。羅伊爾瞥了眼放在西里斯課本上的粉紅色信封，冷哼了一聲，低下頭繼續(xù)飛快地攪拌魔藥。
　　旁邊的詹姆看得心驚膽戰(zhàn)，他奪過羅伊爾手里的攪拌棒說：“好了羅妮！看在梅林的份上，下次你還是去和西里斯一組吧?！?br />　　羅伊爾凝視了他一秒，拿起旁邊處理好的材料一股腦倒了進(jìn)去，恰好斯拉格霍恩看到了她的舉動，震驚地朝他們這邊快步走來。
　　“No！波特小姐！Stop it!”
　　羅伊爾不明所以地抬起頭，她手上的材料已經(jīng)全倒進(jìn)了坩堝里。坩堝里的液體忽然開始劇烈地沸騰，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泡，詹姆趕緊丟開手上的攪拌棒躲出去老遠(yuǎn)。
　　羅伊爾被西里斯眼疾手快地往后拉了過去，西里斯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轉(zhuǎn)過來，雖然他們已經(jīng)離得很遠(yuǎn)，但是他依舊不放心地護住了羅伊爾的頭。
　　羅伊爾的臉埋在西里斯懷里，他身上的味道爭先恐后地侵略著她的感官，讓她莫名地安心起來——哪怕她剛炸了坩堝。
　　“完了。”羅伊爾后知后覺地轉(zhuǎn)過身，看著流了一地的液體和面前的斯拉格霍恩，尷尬地說，“我很抱歉，教授…”
　　“Well，沒關(guān)系，波特小姐。不過我認(rèn)為你們大概需要重新完成今天的任務(wù)了。”斯拉格霍恩顯然不大高興，但是他依舊維持著表面的和善，“非常遺憾，今天的課就到這了，波特小姐和波特先生留堂?！?br />　　詹姆難以置信地?fù)u了搖頭，他上了這么久魔藥課，還是第一次因為炸坩堝被留堂。
　　“看來西里斯不讓你動手是對的?！闭材氛f，“你簡直是坩堝殺手，羅妮?！?br />　　羅伊爾對著一片狼藉的地面施了個消失咒，臉色不佳地白了他一眼說：“你有說話的時間為什么不能趕緊動手？”
　　“我去外面等你們?！蔽骼锼鼓闷鹱约旱臅叱鼋淌?。
　　羅伊爾看了眼他的背影沒說話，埋頭處理著那些她不太討厭的材料。
　　詹姆看了眼她切出來的材料直搖頭，把她趕到一邊自己拿起小刀：“要你幫忙還不如我自己做得快?！?br />　　羅伊爾沒反駁他，在旁邊找了把椅子坐下，托著下巴心事重重地問：“詹姆，你邀請莉莉去霍格莫德成功了嗎？”
　　“還沒有?！闭材奉^也不抬地回答。
　　“你有那么喜歡莉莉？”羅伊爾說，“哪怕被她拒絕無數(shù)次？”
　　“是啊，這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詹姆不甚在意地說，“萬一哪天她就同意了呢！不試一試我才后悔?！?br />　　“詹姆?！绷_伊爾看著他亂糟糟的頭發(fā)說，“You're brave.”

　　他們走出魔藥課教室的時候并沒有在門口看見西里斯，羅伊爾環(huán)顧四周，困惑地下了一層樓梯，才看見西里斯站在那。
　　一個女生手里拿著封粉色信封裝著的信站在他面前，不好意思地問：＂布萊克，能約你一起去霍格莫德村嗎？＂
　　“每次都這樣，她們還真是百折不撓?！闭材芬沧哌^來，看著他們吐槽道。
　　他說的倒也沒錯，就連平時西里斯都會收到不少情書啦信啦之類的，更別說是可以外出約會的節(jié)日了。
　　但是羅伊爾今天格外地不高興，她撞了一下詹姆的肩膀，大步流星地朝樓下走過去。
　　西里斯看著那封貼著愛心的信皺著眉頭，正準(zhǔn)備把手插進(jìn)校袍兜里，忽然被人緊緊拉住。
　?。⒉缓靡馑剂耍淮饝?yīng)?。⒘_伊爾拉著西里斯的手往外走，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反正硬著頭皮走就是了。
　　西里斯跟著羅伊爾走了一段路，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的手心說：＂你手心的汗都沾到我手上了。＂
　　羅伊爾猛地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一言不發(fā)地瞪著他。
　　西里斯趕緊給自己的嘴上了個拉鏈。
　　羅伊爾惱怒地甩開他的手，兇巴巴地說：＂我有話和你說?。?br />　　西里斯抿著嘴點了點頭，帶著些笑意地等她繼續(xù)說。
　　羅伊爾被他笑得兇也兇不起來了，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艱難地說，＂我…我其實…＂
　　她低頭盯著鞋尖做了半天心里建設(shè)，一看見那雙灰色的眼睛還是磕磕巴巴地說不出話來，有些懊惱地嘆了口氣，飛快地說：＂我其實是有些話想和你說但是今天似乎不是好時機還是算了吧有空我一定告訴你。＂
　　西里斯還在為她居然可以一口氣說這么多話震驚，羅伊爾已經(jīng)轉(zhuǎn)頭準(zhǔn)備開溜，太丟人了，她接下來的一個月也不想出門了。
　?。e走。＂西里斯樂不可支地拉住她，＂剛巧我也有話和你說，我覺得今天時機正好。＂
　　他看著羅伊爾憋紅了的臉，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地說：＂所以你想好了嗎，波特小姐，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嗎？＂
　?。㈦y道我還能拒絕？＂羅伊爾控訴道。
　　“理論上講不可以?！蔽骼锼孤柫寺柤?。
　　羅伊爾輕輕哼了一聲：“反正又不是沒去過，就算不是周末，我也被你們拉過去無數(shù)次了。”
　?。⒌沁@次不一樣，羅妮。＂西里斯說，“你可以拒絕，只要你想。”
　　羅伊爾愣了愣，她一時間想起很多事來，想起瑪麗讓她不要以后才遺憾，想起達(dá)希說也許他需要的不是保持距離，想起詹姆的勇敢，最后只能想起西里斯的眼睛，看著她的時候的眼睛。
　　如果我是一個格蘭芬多…
　　羅伊爾抬起頭，看著西里斯眼里的自己想，如果我真的是一個格蘭芬多，那么偉大的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先生，借一點點勇氣給我吧。
　　許多年后羅伊爾想到這一天，覺得大概真的是格蘭芬多借了勇氣給她，往后的人生里，她再也沒有像那樣不顧一切、不計后果地勇敢，
　　西里斯耐心地等了很久，久到他以為羅伊爾不會回答他了，羅伊爾卻搖搖頭拉住他的袖子。
　　“我不想。”羅伊爾說，“我愿意?！?br />　　“就算會被皮皮鬼在整個學(xué)校宣傳也愿意嗎？”西里斯問。
　　“我愿意?！?br />　　“讓我去單挑八眼巨蛛也愿意?！?br />　　什么？
　　我喜歡的女孩在我向她表白的時候，腦子里不僅沒想著我，還想著一只丑陋的惡心的大蜘蛛？
　　西里斯郁悶地想，自己的表白步驟難道哪里出了問題？
　　氣氛一下沉默起來，羅伊爾眨巴著眼睛，半天等不到西里斯開口，她忽然開始懷疑，也許她會錯意了。
　　羅伊爾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過了這么多年，她居然找不出什么證據(jù)證明西里斯真的喜歡自己。也許只是因為她是詹姆的妹妹，也許只是因為他們是朋友。畢竟那年生日醉酒之后，自己分明說了喜歡他，他也沒有什么表示不是嗎？
　　一起去霍格莫德，可能真的就是單純的，去霍格莫德逛一圈買點東西然后回學(xué)校？
　　城堡外難得靜悄悄的，幾只貓頭鷹撲棱著翅膀從西塔樓飛出來，羅伊爾踢了踢腳下的草坪，發(fā)出窸窸窣窣的響聲。她一時發(fā)熱的頭腦被城堡外的風(fēng)吹得冷靜下來，有些懊惱地想，也許真的是她會錯意了，可是這會兒再說自己周末有事，是不是顯得有點刻意？
　　“我忽然想起…”
　　“太冷了，回去吧?！蔽骼锼估∷悬c涼的手朝城堡走，“你想起什么？”
　　羅伊爾糾結(jié)地看著他的手，沉默著沒說話，惹得西里斯不解地轉(zhuǎn)頭看她，這一看更加不解了。
　　他停下腳步問：“怎么了？你怎么一副…”
　　一副難過的樣子。
　　西里斯十幾年人生中再也沒遇到過比這還難解決的情況了。梅林在上，他剛表白過的女孩不僅只想著蜘蛛，她還變得難過起來了！
　　羅伊爾看著他皺起來的眉頭，深吸了一口氣，卻最終還是泄氣地?fù)u搖頭：“我問不出口?！?br />　　“羅妮！”西里斯頭痛地問，“到底怎么了？”
　　大約是這聲“羅妮”給了羅伊爾勇氣，讓她慢吞吞地開了口。羅伊爾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繼續(xù)禍害腳下的草坪：“皮皮鬼到處亂說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否認(rèn)他的話？”
　　“什么？什么話？”西里斯?jié)M頭霧水，想不明白為什么話題一下子又變成了皮皮鬼。
　　“你喜歡我嗎？”羅伊爾看著他的眼睛問。
　　“那不然剛剛我在和你說什么？”西里斯震驚地說，“你難道…”
　　難道他們倆一直不在一個頻道上？
　　羅伊爾飛快地打斷他：“是因為去年生日的時候我說了喜歡你嗎？”
　　“怎么又提起…等等，你記得？”
　　“我記得?！绷_伊爾點了點頭，“但是你不也沒什么表示？你裝作無事發(fā)生?！?br />　　“我…！”西里斯噎了一下，他忽然局促起來，一時間不知道手該往哪放似的，“你怎么只記一半，我沒有裝作無事發(fā)生！嘿！我當(dāng)時…”
　　一陣風(fēng)掠過羅伊爾的頭發(fā)，她散著的頭發(fā)凌亂地遮住了半張臉。西里斯懊惱地嘆了口氣，抬手理了理她的頭發(fā)，然后輕輕遮住她的眼睛。
　　“不愿意就推開我?！?br />　　羅伊爾眨了眨眼睛，睫毛掃得西里斯的手往后躲了躲，但她依舊什么也看不見。黑暗之中其他感官更加敏感起來，比如耳邊的風(fēng)，比如腳下的草坪。
　　比如落在她嘴唇上一觸即逝的柔軟。
　　“笨丫頭?！绷_伊爾聽見西里斯低聲說，“你想起來了嗎？”
　　西里斯的手終于放下來，環(huán)著羅伊爾的肩膀把她抱進(jìn)懷里。他微微彎著腰，頭埋在她頸窩里悶聲說：“你說對了，羅妮，我喜歡你，比你想的更久?！?br />　　羅伊爾覺得自己的腦子如果是個坩堝，那它這會兒多半要因為太熱直接炸開了。她連思考都不能了，還能指望自己想起來什么？
　　羅伊爾愣了一會兒，終于抬起手回抱住他。她想大概明天他們的事就會傳遍霍格沃茨，然后傳到格里莫廣場12號，布萊克太太的吼叫信一定準(zhǔn)時送達(dá)。
　　但是誰還在意那個。
　　她抬起眼，原本準(zhǔn)備說點什么，結(jié)果撞進(jìn)她視線里的是站在僵得像中了“統(tǒng)統(tǒng)石化”的詹姆。這個全身束縛咒好像會傳染一樣，搞得羅伊爾也僵在原地。
　　“…真該死，他就不能晚點再出場？”羅伊爾小聲嘟囔著，飛快地從西里斯懷里鉆出來，縮著腦袋躲到他身后，“你覺得我們倆今天誰會挨揍？”
　　西里斯整個人愣住，僵硬地順著她的目光轉(zhuǎn)過身，看見抱著胳膊的詹姆的一瞬間，也下意識地罵了一句：“真該死…”
　　“你要面對的第一個難題來了，男朋友。”羅伊爾扯著西里斯校袍的袖子，探出頭看著正朝他們走過來的詹姆。
　　“男朋友？”西里斯側(cè)過頭，挑著眉看她，隨即認(rèn)可的點了點頭，看向詹姆說，“我忽然覺得和他打一架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打架？誰要和你打架！不過你們最好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詹姆把羅伊爾從西里斯身后撈過來，瞪著他最好的兄弟說，“我最好的兄弟拐走了我妹妹！這可比費爾奇受人愛戴還離譜！你們從沒和我透露過一星半點兒！”
　　“恕我直言?！绷_伊爾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遮住了小半張臉，小聲說，“只有你情商太低看不出來。我以為你多少會知道一點？”
　　“知道？我知道什么！我怎么會知道？”詹姆拔高了聲音問。
　　羅伊爾說：“你讓他送我回寢室？”
　　西里斯點了點頭，跟著說：“你還說她可能更愿意姓布萊克。”
　　“我是那個意思嗎？”詹姆崩潰地捂住臉，“我不能接受！至少在我追到伊萬斯之前我不能接受！”
　　“別難過了?！绷_伊爾摟住他的脖子往城堡里走，“我們?nèi)セ舾衲掳?，走獨眼女巫那條密道。”
　　“你怎么忽然這么…”詹姆狐疑地看著她。
　　羅伊爾轉(zhuǎn)頭看了眼旁邊的西里斯，彎著眉眼笑起來：“慶祝一下?！?br />　　慶祝我十幾年唯一一次的勇敢。
　　慶祝我第一次改變了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