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Hot summer nights, mid-Ju
羅伊爾在獲得西里斯的許可后開始參觀起布萊克家的祖宅,她還蠻有興致的,畢竟這樣的機(jī)會可不是人人都有。
“如果不是萊姆斯告訴我,我還真想不到你會在這兒。”羅伊爾在西里斯的注視下閑逛著,時不時停下來對著些小物件打量起來,“我以為你不會愿意再回來,不過這兒也沒那么糟糕…”
她經(jīng)過兩道布滿蟲眼的天鵝絨帷幔的時候不小心被絆了一下,小小地驚呼了一聲,但這聲立刻被一陣可怕的尖叫聲淹沒了。
被她刮開一半的帷幔后露出一副真人大小的畫像,上面畫著一個戴黑帽子的老太太,正是那位高傲優(yōu)雅,總是用鼻孔看人的布萊克夫人。而此時畫像上的她流著口水,有些突出的眼珠滴溜溜地轉(zhuǎn)著。
“你這個!骯臟的賤人!雜種!你怎么敢來我祖上的家宅!滾出去——”
“小聲點(diǎn),布萊克夫人,我不僅敢來,我還要在這住下呢!”羅伊爾一只手捂住耳朵,用西里斯的魔杖指著畫像——她從剛才開始就沒把魔杖還給他,西里斯好像對此并沒有意見。
羅伊爾用了個魔咒把帷幕拉了回去,頗為抱歉地對西里斯說:“看來還是有點(diǎn)糟糕的,我好像又回到當(dāng)初陪你一起聽那些吼叫信的時候了。”
西里斯似乎也想到了羅伊爾面對那些吼叫信的反應(yīng),低聲笑起來,瞥了眼旁邊的帷幕說:“每次都這樣,真得想個辦法把她弄下來?!?br /> “Well…比起這個…”羅伊爾忽然想起什么,睜大了眼睛說,“我剛才用魔法了!嘿,我是說我現(xiàn)在還沒成年!魔法部不會查到我吧?”
顯然這個問題觸及到了他們的知識盲區(qū),畢竟從沒有人見過睡一覺就來了一場時空旅行的未成年巫師。
“還給你,監(jiān)督我別再讓我用魔法了!”羅伊爾把魔杖塞進(jìn)他手里,緊張地抿起嘴。她可不想在這兒被魔法部抓走,那樣一來事情就太麻煩了。
他們繼續(xù)在布萊克祖宅里漫無目的地閑逛著,好在這間房子足夠大,夠他們逛上一會兒了。
羅伊爾低頭數(shù)著腳下的臺階,漫不經(jīng)心地問:“不過我剛才就想問了,這不是你原來的魔杖吧?我總覺得它有些熟悉?!?br /> “嗯?!蔽骼锼箲?yīng)道,“是你的?!?br /> “我的?”羅伊爾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你的魔杖被鳳凰社的成員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枯萎了,這些年一直被萊姆斯收在他那?!蔽骼锼拐f,“不久之前萊姆斯把它交給我,我請人把杖芯取出來換上了新的木頭?!?br /> 西里斯再次把魔杖遞給她,“如果你愿意,可以先用它,現(xiàn)在不太平,魔法部應(yīng)該沒空管這些。”
羅伊爾搖搖頭,她看著西里斯憔悴的面容和藏在那雙深灰色眼睛里的那點(diǎn)無措和小心翼翼,開始想他也會這樣小心地對別人嗎?十四年之后,還有人記得他曾經(jīng)是那樣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嗎?
羅伊爾想不出他怎么在阿茲卡班熬過了十二年,十二年后又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從萊姆斯那里接過她的魔杖,找人去掉那層枯萎的榛木,重新做成魔杖帶在身邊。
那根她用了十年之久的鳳凰羽毛杖芯算什么?是他的念想嗎?
“對不起,西里斯。”羅伊爾狼狽地抹了抹眼睛,踮起腳抱住他,“哪怕現(xiàn)在告訴你有些晚了,但是我一直都相信不是你,當(dāng)初我一直在找彼得的下落…對不起,如果我再小心一點(diǎn),避開那些食死徒…”
可能就會不一樣了。
可能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就不會被歲月蹉跎出白發(fā),他們之間也不會隔著這樣難以跨越的時間。
“我知道,羅妮?!蔽骼锼拱矒岬孛嗣念^發(fā),“我一直都知道?!?br />
羅伊爾在格里莫廣場12號住了好幾天也沒有要回去的跡象,為此她有點(diǎn)焦慮,她甚至覺得自己永遠(yuǎn)也回不去了都是有可能的。雖然這才是她本該存在的時間線,但是在這個時間線里她已經(jīng)死了十四年了。
她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迷茫了一瞬間,確認(rèn)自己還在布萊克祖宅之后嘆了口氣,下床之后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自己的鞋。
雖然西里斯說魔法部沒空管未成年巫師在家使用一些小魔法這種事,但是以防萬一,她還是光著腳從房間里走了出去。
羅伊爾發(fā)現(xiàn)好像有人給自己的房間施了個清凈咒,她不明所以地扶著走廊邊的扶手對著樓下喊:“西里斯!你看見我的鞋…了嗎…”
樓下的會客廳里此時圍坐了一群人,有好幾個鳳凰社的熟人都在那,其中還包括鄧布利多。
羅伊爾對著樓下一群人仰起頭的注視愣了幾秒,然后她呆滯地動了動嘴唇:“實(shí)在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大家繼續(xù)…”話一說完就飛快地跑回房間里關(guān)上了門。
西里斯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我忘記告訴她這里現(xiàn)在是鳳凰社的指揮部了。”
“嘿,西里斯!你在家里藏了一個小姑娘!”唐克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如果不是因?yàn)榇蠹艺陂_會,她這會兒大概已經(jīng)跑上樓去了。
鄧布利多沉吟一聲,轉(zhuǎn)頭問西里斯:“如果我沒看錯,那似乎是…”
西里斯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向他們解釋的意思,而是優(yōu)雅地起身說了句“失陪一下”,在大家的注視下走到樓上。
他提著羅伊爾昨晚落在書房里的拖鞋敲門走進(jìn)她的房間時,羅伊爾正趴在床上把臉埋在枕頭里。
“鄧布利多認(rèn)出你了,我覺得你一會兒可以去見見他,如果到時候你也想帶著枕頭的話我倒是沒什么意見?!蔽骼锼拱阉男诺酱策?,有些好笑地看著她。
“我不要,他們看見我會覺得你在家里藏了個未成年的小女孩?!绷_伊爾崩潰地說。
西里斯倒是不太在意這個,語氣輕松地說:“他們已經(jīng)這么認(rèn)為了?!?br /> 羅伊爾憤憤地坐起來,抓起枕頭砸在他身上:“你應(yīng)該早點(diǎn)告訴我!”
西里斯立刻投降:“我忘了!我發(fā)誓我不是故意的!”
“那里面有好幾個人都認(rèn)識我,你自己想辦法!”羅伊爾抱怨著下床穿好鞋,“我是得見見鄧布利多,除了他大概沒人能幫我了?!?br /> 她舍不得西里斯,但是在這兒待的時間越久,她越清晰地認(rèn)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死了。
“就是這樣,教授,也許您有什么辦法嗎?”羅伊爾苦惱地把她的狀況告訴給鄧布利多。
“抱歉,波特小姐,我也束手無策?!编嚥祭啾傅貙λf,“不過你也覺得不該被太多人見到你,對嗎?”
羅伊爾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很抱歉,教授,早上的事我會處理好的?!?br /> 鄧布利多笑了笑:“不必道歉,波特小姐,很高興再見到你?!?br /> “我也是。那我不打擾了?!绷_伊爾朝鄧布利多示意之后,小心翼翼地打開書房的門,探出頭去左右張望了一下,才做賊一樣地溜回自己的房間。
她現(xiàn)在整天無所事事,在鳳凰社成員聚集在這里開會之前,她每天除了在書房找找有意思的書,就是在家里到處閑逛,西里斯沒事做會和她一起打發(fā)時間。
“像不像養(yǎng)老的麻瓜,西里斯?!绷_伊爾翹著二郎腿躺在沙發(fā)上,百無聊賴地把看了一半的書舉起來,讓陽光落在自己臉上,“這幾天讓我覺得我好像一下子到了八十歲?!?br /> “如果你再躺著看書,你的視力馬上就要不如八十歲了。”西里斯搶過她手里的書數(shù)落道,“早就說了你總有一天會像詹姆一樣近視?!?br /> “嘿!他那是遺傳,一定是遺傳的!”羅伊爾說,“弗利蒙叔叔也戴眼鏡,那天我發(fā)現(xiàn)哈利也戴眼鏡!我才不會呢。”
“等你年紀(jì)大了沒人給你讀信,到時候你只能用放大鏡看?!蔽骼锼雇{道。
“那都是好多年以后的事了?!绷_伊爾說。
羅伊爾看著太陽的光暈,在她眼前畫出一個又一個相交的圓圈。兩個人忽然都沉默起來,屋子里安靜得他們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
“五年級的西里斯對你好嗎?”西里斯問。
羅伊爾拖著長音“啊”了一聲,笑著說:“你不知道嗎?每天都跟我吵架,做錯了事還不讓人說,幼稚得要死?!?br /> 西里斯似乎想起了自己當(dāng)初做過的傻事,也跟著她笑起來,一如十幾年前那樣。
西里斯是在那之后不久的一個早晨發(fā)現(xiàn)羅伊爾不見了的,她的房間整潔干凈,仿佛她從未出現(xiàn)在這里。
除了她留在桌上的信。
哪怕經(jīng)過了許多年,羅伊爾的字和她上學(xué)時候的論文上的字體還是別無二致,干凈整潔,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她似乎前一天晚上就有預(yù)感自己將要離開,才提前留了封信給他。她其實(shí)不知道寫什么,想寫的有些太多了,真要寫下來幾張紙也寫不下。然后她忽然想起前幾天無聊時拿來看的書。
于是西里斯拿到信的時候,偌大一張紙上只寫了一句話。
?。lee as a bird to your mountain,Sir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