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尾聲
</br></br>下午兩點多,毛哥再次接到岳峰電話,說是快到了,掛了電話之后,毛哥指揮神棍:“你帶件厚實點的衣服,樓下候著,峰子說棠棠穿太少了。我去附近飯店打包點吃的過來,估計兩人都餓壞了?!?br/>
神棍異常興奮:“小棠子要是知道我為了跟她相處,把火車票都往后改簽了一天,肯定特別感動。”
毛哥翻了個白眼,心說感不感動我不知道,峰子肯定是又要崩潰了。
毛哥打包了菜和湯回來,大老遠就看到神棍以一種昂然和不正常的姿態(tài)杵在酒店門后,路過的不少人都對他指指點點,走近一看,毛哥差點沒暈過去:神棍一身藏裝,右胳膊下夾了床被子,左手捧了束雜七雜八的花,表情挺嚴肅莊重,偶爾還領(lǐng)導(dǎo)人一樣對對他行注目禮的人含笑致意,來一句“扎西德勒”。
毛哥自覺跟他說話都嫌丟人,遮遮掩掩上去,裝著是路過看熱鬧,湊近時惡狠狠兇他:“你干啥這是!”
神棍挺有理的:“不是帶件厚實點的衣服嗎,我翻過了,咱們的衣服沒那么厚實的,還是被子好,暖和!幸虧我早上起來沒疊被子,里頭還有熱氣呢!”
毛哥忍住要飆血的沖動:“那這花呢?”
神棍神秘兮兮湊過來:“小棠子不是臥底歸來嘛,我這是喜迎英雄回歸。你看電視里一般都要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的?!?br/>
毛哥太陽穴都亂跳了,神棍還嫌不夠,又給他添點料:“這花便宜,昨天剩下的,你可別跟小棠子說啊,不然她覺得我送過期的,心里不高興?!?br/>
毛哥想撞墻的心都有了:你那花花草草蔫蔫巴巴的,棠棠能看不出來是過期的嗎?
索性不管他了,心說反正雷的是峰子不是我,扔下神棍一個人回房間,坐了會之后,收到岳峰電話,說是到樓下了,聽筒里聲音挺雜的,掛電話時,聽到岳峰沒好氣地吼:“你把你那被子拿開行么?”
神棍挨罵,毛哥幸災(zāi)樂禍,樂顛顛起來先把門打開,不一會岳峰就抱著季棠棠快步上來了,他把季棠棠放自己床上,拉了被子蓋好,追在后頭的神棍憤恨不平:“你還不是用被子蓋!”
岳峰斜了他一眼,滿心的沒好氣,倒是季棠棠捧著花,忍著笑對神棍說了句:“花我挺喜歡的?!?br/>
神棍心里又舒服了,他趕緊補充:“小棠子這花是今天新采摘的,你別看有點蔫,西北太干了,叫風(fēng)給吹的?!?br/>
毛哥咳了兩聲,招呼兩人先吃飯,他打包來的菜都不錯,翡翠蝦仁,山藥排骨,茄汁里脊,都是下飯利口的,加上季棠棠真餓了,吃的真?zhèn)€舒心舒肺,岳峰幾次說她:“你慢點,沒人跟你搶。”
說了也白說,見她不理又怕她嗆著,拿紙杯給她倒了杯水,然后吩咐她:“吃完了洗個澡,睡個好覺。你先穿酒店浴袍,我去石嘉信那把你東西取回來?!?br/>
轉(zhuǎn)頭又囑咐毛哥:“她腿那傷的特別重,我給簡單處理了一下,行李里有藥箱,待會你給好好弄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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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之后,岳峰先把車開到陳二胖單位,陳二胖擔(dān)了半宿的心,終于見到車和人無恙,長長舒了口氣,但還是忍不住說他:“你別在外頭亂竄,我生怕那群龜孫子又找你麻煩。”
岳峰笑了笑:“暫時估計找我麻煩的可能性不大,再說過兩天我就走了,我這種小角色,也不值當(dāng)他們?nèi)珖粉櫩缡∽凡兜??!?br/>
陳二胖算了算日子:“也行,你那車估計也是這兩天修好,你最近忙,那頭電話都是找的我——你得有心理準備啊峰子,你那車修的錢,趕上我這車換一輛了?!?br/>
這結(jié)果比岳峰預(yù)想的好多了,他開慣了豐田這款車,換別的還真不行,要是新買一輛,那得出老血了,現(xiàn)在能修好湊合用,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告別陳二胖,岳峰打車去了石嘉信所在的酒店,一進門就看到石嘉信在酒店大堂的沙發(fā)里坐著,邊上坐了個長頭發(fā)的女孩,應(yīng)該是尤思了,穿戴挺齊整的,懷里抱著季棠棠的背包,石嘉信看到岳峰,先站了起來,尤思愣了一下,隨即看向岳峰的方向。
岳峰只當(dāng)是沒看見石嘉信,只是沖著尤思點了點頭,尤思的眼圈頓時就紅了,問他:“她沒事兒吧?”
岳峰淡淡回了句:“那要看怎么樣才能叫沒事兒。如果你們覺得把一個姑娘家扔那種地方大半宿還能叫沒事,那就是沒事兒?!?br/>
尤思讓他這么一堵,眼淚立刻就出來了,石嘉信沉默了一下:“這事真的很抱歉,我們當(dāng)時也沒有辦法?!?br/>
岳峰心里罵了句我cao,皮笑肉不笑地來了句:“是啊,這我特理解,你當(dāng)然沒辦法,你什么時候有過辦法啊,你救自己的女人都沒辦法,我也不指著你救別人有辦法?!?br/>
這話說的挺狠的,尤思抬頭看了石嘉信一眼,神色很復(fù)雜,石嘉信臉色變了變,往前走了兩步:“岳峰,我們單獨談。”
他把岳峰引到一邊的角落里,確信尤思聽不見了,才惱火地開口:“既然人都回來了,咱們能不能各退一步,就此算了?你在這里挑撥我和思思的關(guān)系,算個怎么回事?”
岳峰不怒反笑:“算了?你還真是吃的燈草灰放的輕巧屁,我告訴你,這次是棠棠囫圇著回來了,她但凡有個缺斤少兩的,我都不會這么容易放過你的!尤思面前,我忍著沒揍你,已經(jīng)很給你面子了?!?br/>
說完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去沙發(fā)那里拎包,走了兩步,又回頭看石嘉信:“再說了,你和尤思的關(guān)系,還用得著我挑撥么?女人又不是傻子,這男人靠不靠得住,心里還沒桿秤嗎?”
拿包的時候,尤思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含淚問了句:“我能去看看她嗎?”
岳峰猶豫了一下,他雖然對石嘉信有氣,但對尤思的電話,終究是心存感激的:如果沒有那通電話,他不可能找到季棠棠。
岳峰看了尤思一眼:“你去可以,他,不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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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嘉信同意尤思去看季棠棠,但自己一定要跟著,岳峰雖然不高興,但也就沒再堅持——尤思這么艱難才能回來,想來石嘉信也不放心再把她交到別人手里的。
回到酒店,岳峰讓兩人先在門口等,自己先進去看季棠棠方便不方便,出乎意料的,季棠棠居然沒睡覺,裹著被子跟神棍看鬼片,兩人眼睛都睜的圓溜溜的,岳峰真心搞不清楚鬼片有什么好看的,問起毛哥,說是出門買什么飛天銅雕禮品送人。
岳峰先把神棍趕出去了,許諾的代價是神棍可以在外頭找個網(wǎng)吧打一下午的連連看,上網(wǎng)費和期間的吃喝費用一律允許報銷,神棍樂的嘴都合不攏了,嗷嗚著出門,在門口看到石嘉信和尤思時愣了一下,轉(zhuǎn)念一想反正不認識,繼續(xù)嗷嗚著下樓去了。
進屋之后,尤思先給季棠棠道歉,季棠棠跟她說話,眼睛卻是看著石嘉信的,她說:“你有什么好對不起的啊,是我讓你先走的,再說了,你后來不是讓岳峰來找我了嗎,真要說對不起,也不該是你說啊。”
從魔鬼城回來的路上,岳峰把大概的情況給季棠棠講過,要說她心里頭不氣是不可能的,雖然平靜下來之后,知道也不能把他怎么樣,但話里話外,不刺他兩句到底不痛快。
石嘉信笑了笑:“我知道你心里頭不痛快,不過這事,我還真不覺得我哪里做的過分了。當(dāng)時那種情況,我去拼,連思思都要搭在那。就算后來去找你,我也想不到你鉆到地下去了,所以找你也是白搭。再說了,幫多幫少,也看親疏關(guān)系,如果這電話不是打給岳峰,打給不相干的阿貓阿狗,人家會去找你嗎?我之于你,或者你之于我,比路人也多不了多少,犯不著為你以身犯險?!?br/>
季棠棠沒想到石嘉信居然還能擺道理,氣的太陽穴突突亂跳,還沒想出反駁的話來,石嘉信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了,思思打電話給岳峰,我也默許了的,那公路里程碑,你以為是思思記住的?她一個女孩子,嚇也嚇傻了,哪里會去注意路邊一閃而過的路碑?”
季棠棠怒極而笑:“讓你這么一說,我不給你磕頭道謝都說不過去???”
岳峰在邊上聽著,臉陰的都能下下雹子來,他跟季棠棠不同,這些年走南闖北,很是對付過一些無恥之徒,知道跟這些人講理,除了把自己講吐血之后,是收不到任何效果的,就算能吵得過他,也不屑于把自己降格成潑婦一樣的角色,索性下逐客令:“看也看過了,該走了吧,棠棠身上還有傷,也該休息了。”
石嘉信不挪窩兒,定定看季棠棠:“咱們之間,是不是能單獨聊聊?如果我沒記錯,請你幫忙去救思思,我是該給你些報酬的?!?br/>
季棠棠愣了一下,交易或者報酬這回事,的確是有的,但這一番死里逃生掙扎下來,她幾乎已經(jīng)忘到了九霄云外,如今石嘉信又突然把這事擺到了臺面上,讓她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她沉默著沒說話,這反應(yīng)算是一種默許了,岳峰也沒多問,說了句:“我請尤思去樓下喝點東西,算是謝謝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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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他們走了之后,石嘉信拖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還是得謝謝你救了思思?!?br/>
說到尤思,季棠棠又有點心軟,她問石嘉信:“你知道她出什么事了嗎?”
石嘉信沉默了一下:“她沒說,不過我大致猜到?!?br/>
季棠棠嘆了口氣,心里頭有點堵的慌,想了想說:“你得對她好點,這幾天多注意些,防止她想不開?!?br/>
石嘉信有點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對思思倒是挺好的?!?br/>
季棠棠忽然就怒了:“怎么說也是老子廢了半條命給救出來的,要是剛到你這就尋死了,我圖的什么?”
石嘉信笑了笑,末了轉(zhuǎn)入正題:“兩件事?!?br/>
“第一是,你是盛秦兩家混血這事,我會給壓下去,告訴他們中途失去線索,跟丟了。盛家跟秦家風(fēng)格不一樣,這么多年,盛家龜縮八萬大山,很少會興師動眾出去找人麻煩,而且中間又死了個盛影,盛家忌憚之下,估計短時間內(nèi)不會對你有動作——如果他們還不干休的話,我會在中間攪局,實在攪不了局,我有岳峰的電話,也會通過他通知你?!?br/>
季棠棠沒吭聲,打心底里,她對石嘉信的作法挺感激的,想到自己九死一生的,到底也不是全無收獲,只是剛剛才對他發(fā)過火,現(xiàn)在又道謝,到底覺得變扭。
“第二是……”
說到這,石嘉信略微頓了頓,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你要的八萬大山的路線圖,我沒給你最終的地點,你血的味道特殊,不可能通過石家人的屏障,你到路線上最近的鎮(zhèn)子住下,打里面的電話,你的外婆叫盛錦如,她還在世。盛家的很多事,我作為外姓,是沒機會知道的。如果盛家還有一個人愿意對你講,那只能是她了?!?br/>
季棠棠看著石嘉信手上那個信封,卻沒有伸手去接,信封是牛皮紙做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用了——又是沒完沒了的盛家,秦家,秦家,盛家,她有一種奪過來撕得粉碎的沖動,似乎那樣,可以把這種糟心的關(guān)系一并撕沒了,而接過來,就意味著所謂的再世為人只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謊言,活著一日,秦家盛家就籠在頭上一日,永遠曬不到人間的清平日光。
見季棠棠沒有接,石嘉信把她把信封擱到床頭柜上:“其它沒什么了,咱們或許永遠不見,或許……在八萬大山見?!?br/>
石嘉信說完,特意頓了頓,見季棠棠沒有再接話的意思,也就識趣的離開。
季棠棠一直看那個信封,心里頭天人交戰(zhàn):實在不想接過來,實在不想打開——好不容易活著,好不容易有一個前方有路的開始,能不能不要剛邁步就烏云蓋頂云遮霧罩?
門輕微的一聲響,岳峰進來了,季棠棠渾身一顫,飛快地伸手把信抓過來塞到床墊子底下,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岳峰沒有察覺出異樣,直接走過來坐下,季棠棠抬頭微笑:“他們走了?”
岳峰點頭:“你們在這里的時候,尤思跟我聊了挺久的?!?br/>
季棠棠有點意外:“聊什么?”
岳峰猶豫了一下:“她問我,如果我有女朋友,女朋友又被人……欺負了,我會不會嫌棄?!?br/>
季棠棠嘆了口氣,問岳峰:“你會嫌棄嗎?”
岳峰沒告訴她自己是怎么回答尤思的,只是翻了季棠棠老大一個白眼:“我有病吧,去操心這種如果假如的事,我有那心思,好好看著女朋友,不讓她被人欺負比什么都強……我說,你還睡不睡覺了?”
一說起這個,季棠棠比誰都憂郁:“我是想睡來著,可是頭一挨到枕頭就疼?!?br/>
岳峰愣了一下,扳過她的腦袋過來看,季棠棠疼的吸氣:“別別別,疼疼疼……”
明顯一個山包,岳峰倒吸一口涼氣:“后腦勺是怎么了?”
“叫人抓著頭發(fā)往地上撞的?!?br/>
岳峰瞪著她,心里頭火蹭蹭的,想來想去,覺得最可氣的就是她:“怎么沒把你給撞死呢?”
季棠棠可憐巴巴地看了他一眼,居然還回了一句:“腦殼硬唄?!?br/>
岳峰被她給氣樂了,頓了頓,沒好氣地靠著床倚板坐到床上,順手把枕頭墊到背后:“過來過來?!?br/>
季棠棠還沒整明白,被岳峰拉到懷里,兩手撥著她的脖子擺了個位置,盡量不碰后腦,臉貼著他胸膛:“豬就是笨死的,睡覺都不會?!?br/>
季棠棠臉頰一熱,心里頭卻暖暖的,就這么被他摟著沒作聲,過了會忽然就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岳峰:“這心跳的夠厲害的啊……”
岳峰氣壞了,騰一下坐起身來,伸手就把她往外推:“走走走,爺不伺候了?!?br/>
季棠棠咯咯笑著把岳峰拽?。骸八X,睡覺,我老實睡覺。”
岳峰咬牙切齒:“再唧唧歪歪馬上打個車把你送回去埋了?!?br/>
季棠棠老實了,安安靜靜伏在他懷里,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說了句:“岳峰,我給你提個醒啊……”
岳峰聽她說的鄭重,還以為要說什么,哪曉得她緊接著就來了一句:“市區(qū)的出租車是不可能接去雅丹的生意的,因為得空車返?!?br/>
岳峰給磨的沒脾氣了:“棠棠,你不累我可累了啊,我昨兒半夜到現(xiàn)在沒合過眼呢?!?br/>
季棠棠不說話了,過了會,岳峰低頭看她,見她眼睛還睜著,笑著拍拍她腦門:“想什么呢?”
季棠棠抬頭看他:“岳峰,接下來怎么辦???”
“你都以身相許了,當(dāng)然跟我走,你還想怎么辦?”
“跟你走到哪去???”
“我其實想過這事兒,目前這情形,咱們先在路上過一陣子,你的身份不能暴露,正好我的車能用,交通這一塊算是沒問題。至于住宿,我各地的朋友開酒吧客棧的多,可以投宿,你沒身份證,不到萬不得已,我的證也別用。我估摸著在外頭三五個月就差不多了,到時候你跟我回家,沒事少露面吧。秦家沒在天上放衛(wèi)星,沒那么容易找到你?!?br/>
季棠棠聽的滿心惆悵:“我好像個超生的黑戶口,東躲西藏的,一輩子都這樣嗎?”
岳峰笑了笑:“不至于一輩子這么慘吧,不是說,結(jié)了婚,你對秦家就沒意義了嗎?”
他忽然疑惑起來:“哎,棠棠,到底是結(jié)了婚,還是發(fā)生關(guān)系?”
季棠棠慢吞吞回了句:“我也不清楚,神棍好像提過是沒有生育的盛家女人……?!?br/>
岳峰騰的就從床上坐起來:“那棠棠,趕緊生一個吧?!?br/>
回應(yīng)他的,是季棠棠殺人的目光,岳峰很是自覺地又坐了回去,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不過咱們還……不太熟,我也是……很不情愿的?!?br/>
季棠棠又好氣又好笑,把頭埋進岳峰懷里,腦子里突然跳出一個念頭:這八萬大山,似乎還是應(yīng)該走一趟的。對于秦家和盛家,她有太多不了解的事情了,而神棍轉(zhuǎn)述的那個故事,可信度只能標(biāo)50%——她那個素未謀面卻橫死異鄉(xiāng)的舅舅臨講的故事,細節(jié)應(yīng)該會有所隱瞞……
想到這,她拽了拽岳峰的衣服,試探性地問了句:“咱們接下來往哪走?”
“神棍明后天就走了,你腿上有傷,咱們也歇兩天,等拿到車之后,我們先送毛哥回尕奈,然后從甘南進川北,哎,棠棠,你想走東線還是西線?”
季棠棠不知道川北還分東線西線:“有不同嗎?”
“當(dāng)然有,東西線在若爾蓋草原分叉,走東線的話,咱們順道可以去趟九寨黃龍,松潘古城,然后從汶川都江堰下成都;西線的話走紅原草原,可以去馬爾康,有一部電影叫《塵埃落定》,就是在馬爾康卓克基土司官寨取的景,馬爾康過后,走丹巴美人谷,到康定,然后瀘定雅安到成都,這個季節(jié)北方太冷了,我想帶著你往南走,路上有好玩的地方就停下來玩玩,也散散心什么的?!?br/>
“丹巴美人谷是什么地方?有美人嗎?”
岳峰笑出聲來:“就知道你們女孩兒,聽到美人兩個字就會多問兩句。藏區(qū)有句老話,康定的漢子丹巴的美人,丹巴美人,鼻梁高眼睛大,很有西方人的輪廓?!?br/>
季棠棠很好奇:“那你見過嗎,很美嗎?”
“應(yīng)該很美,不過我沒見過,就見過美人的婆婆阿姨?!?br/>
季棠棠一頭霧水,岳峰忍住笑:“這年頭,美人都產(chǎn)業(yè)化了,丹巴美人,一流美人漂洋過海,二流美人深圳港臺,三流美人北京上海,剩下的就是看家的婆婆阿姨?!?br/>
季棠棠笑的喘不過氣來,問岳峰:“那走哪條線?你定吧?!?br/>
岳峰想了想:“要么還是東線吧,九寨黃龍的景色好一點,淡季人少,下雪的話跟童話世界似的,唯一就是冷,你得多穿點,免得凍掉爪子?!?br/>
即將到來的旅行,聽起來都充滿憧憬,季棠棠閉上眼睛:“那多給我照點相,我四年都沒拍過照了?!?br/>
岳峰點頭:“不過川北藏區(qū),康巴藏民比較多,藏民都比較多情,棠棠,到了那邊請安分一點,你現(xiàn)在是有主的人了,不要隨便勾三搭四……”
季棠棠想睡了,但還是被他逗樂了:“你倒是好意思說這種話,論勾三搭四,我哪比得上你……”
她說著說著就沒聲息了,岳峰低下頭,見她鼻息清淺,知道是累了,也就不再出聲,伸手慢慢調(diào)暗燈光,然后把被子往上拉了些,再看她時,忽然覺得她眼角有瑩光一閃,湊近了看,好像是眼淚。
岳峰心里升起一陣異樣,怔怔地伸手幫她擦去,就聽她模糊地說了句:“岳峰,會好起來的吧?”
像是夢話,又像是無數(shù)惆悵幻化出的嘆息,岳峰伸手摟緊她,低頭輕輕貼住她的臉,說了句:“乖,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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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哥抱著大禮盒小禮盒回房,剛撳亮燈,就看到床上相擁而臥的兩個人,兩人都睡著了,呼吸勻長寧靜,岳峰的下巴抵在季棠棠額頭上,看著叫人心暖暖的,毛哥愣了一會,輕手輕腳放下禮盒,關(guān)了門又無處可去,只好在樓下沙發(fā)上坐著,半個小時之后,成功攔截歸來的神棍。
神棍對毛哥不讓他上樓這一點非常不解,毛哥解釋:“峰子在樓上睡覺?!?br/>
“他睡他的,我又不吵他!再說了,還得給我報銷網(wǎng)費和可樂錢呢……”
毛哥急中生智:“主要是我想跟你探討一下那個那個,鬼魂的生成原理!”
神棍驚喜莫名:“真的?小毛毛,你確定?”
毛哥走到絕路,腦子里突然跳出一個驚絕的比喻: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空曠的山谷,山谷中央充斥回蕩的,都是一個聲音: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毛哥帶著壯士斷腕的豪情哭喪著臉答:“我確定以及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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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自家三層別墅前停下,秦守業(yè)臉色很疲憊地拎著行李下來,走到鐵門前撳了鈴,門開了,苗苗的媽媽姚蘭急急迎上來:“可算是回來了,這趟怎么假期安排去兄弟縣市考察,好在還能趕上過元宵……”
說到這里,忽的住了口,斟酌了一下秦守業(yè)的臉色:“怎么了,進展不順利?”
“基層的事太煩了,”秦守業(yè)伸手擰了擰眉心,“太累了,晚飯你們自個吃吧。”
姚蘭遲疑了一下:“那個……苗苗回來了,說想跟你聊聊。”
秦守業(yè)愣了一下,順手把行李包遞給姚蘭:“小鄭也跟她一起?”
姚蘭搖了搖頭,很有些憂心忡忡:“老秦,我覺得小兩口處的不太好,這才幾天啊,你沒看苗苗瘦的……”
秦守業(yè)拍拍她肩膀:“沒事,我上去跟她聊聊?!?br/>
姚蘭說的沒錯,結(jié)婚沒幾天的功夫,苗苗整個人都脫形了,神情委頓不說,黑眼圈都出來了,看到秦守業(yè)時,剛叫了一聲爸,哭音就出來了:“我想離婚?!?br/>
擱著平時,秦守業(yè)估計會劈頭一頓訓(xùn)斥,但苗苗這狀態(tài)也太讓人心疼了,他是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來:“怎么了,跟小鄭鬧別扭了?”
苗苗不承認也不否認,嗚咽著只是哭,秦守業(yè)拉著苗苗在沙發(fā)上坐下來,慈愛地摸摸她的頭:“丫頭啊,夫妻就是這樣,舌頭還有跟牙齒打架的時候呢,磨著磨著,就習(xí)慣了啊。”
苗苗拼命搖頭:“爸,我真不喜歡他,你讓我離婚行嗎?媽說了,只要你點頭,她沒意見?!?br/>
秦守業(yè)有點火了:“這才結(jié)婚幾天啊,擺酒的熱氣還沒過,你就要離婚,你當(dāng)過家家啊,要離婚,你也得給個理由啊,小鄭什么地方做的不對了,?。磕悴幌矚g他,結(jié)婚前你不就不喜歡他嗎,既然嫁了,現(xiàn)在把這個拿出來說有意義嗎?”
苗苗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爸,我錯了行嗎?是我不懂事,我以前以為,我不喜歡他,但是還能湊和在一起過,反正我可以干很多別的事兒消磨時間,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真的不行,我不想對著他,一分鐘都不想,一想到夜里跟他睡一張床,我就惡心。爸,我求你了,媽都松口了……”
秦守業(yè)一下子火了,一巴掌拍在面前茶幾上:“媽!媽!慈母多敗兒,都是你媽給慣的!當(dāng)是去菜場買菜是嗎?想結(jié)就結(jié)想離就離!”
姚蘭其實一直在外頭聽墻角,聽到里頭氣氛不對,趕緊推門進來:“怎么了這是啊,老秦,怎么跟孩子吼起來了?”
她把苗苗往外推:“苗苗,媽跟你爸說說,你樓上歇著去啊,別哭,天大的事,有媽在呢?!?br/>
苗苗走了以后,秦守業(yè)沖著姚蘭發(fā)火:“都是你慣的,小事由她,大事也由著是嗎?長不長腦子了?”
姚蘭也知道這事尷尬:“那苗苗哭成那樣……”
“現(xiàn)在知道哭了,那早干嘛去了?當(dāng)初又不是拿菜刀架脖子送上花轎的,做事得有個分寸,不是哪一步都容易回頭的?!?br/>
姚蘭不說話了,到底是知女莫若女,頓了頓一聲嘆氣:“苗苗的心思我多少知道,一顆心大半都掛在岳峰身上,其實岳峰那孩子挺不錯的,我不懂你怎么就不同意了……”
秦守業(yè)不怒反笑:“我不同意?當(dāng)初你反對的也兇吧?挺不錯,不錯在哪?就他那家庭背景,你不怕人家嚼舌根?又不肯做正經(jīng)工作,我聽說他開了兩個酒吧,酒吧是什么地方,都是流氓小姐去的地方!上次市公安局的劉局還跟我講過,本市涉黑的大戶是那個叫九條的,九條是誰?岳峰開始就是跟著他起家的,到時候出了事受連累,我的位置都保不住。挺不錯挺不錯,女人家頭發(fā)長見識短,都不知道帶眼看人的?!?br/>
越說越氣:“這事你不能由著苗苗,現(xiàn)在夫妻有矛盾,不全是小鄭的原因,苗苗的脾氣我知道,一張臭臉擺起來,就算你漂亮,有幾個男人愿意往上貼的?小鄭那也是見過世面的,家世又好,那些歡場的漂亮女孩子,個個爭著往上貼,那邊千依百順的干嘛要在苗苗這頭討沒趣?久而久之還不就越弄越糟了?由著她,由著她天都翻了……”
話還沒完,書房里的電話響了,秦守業(yè)瞪了姚蘭一眼,一把接起電話,語氣很不好:“喂?”
那頭只回了一句話。
“鬼爪五根見血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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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在門口站了會,聽到父母爭吵的激烈,恍恍惚惚就下了樓出門,一路上眼淚怎么擦都不干,風(fēng)吹過,刺刺的疼,就這么恍恍惚惚的走,恍恍惚惚地過紅綠燈,再停下時,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停在岳峰的酒吧門口。
年前年后,酒吧里分外熱鬧,隔著老遠都能聽到歡歌笑語的,苗苗打了個哆嗦,突然覺得挺冷的,她雙臂抱起,透過模糊的淚眼看酒吧的招牌,酒吧是從上一任業(yè)主那接過來的,名字叫迷城,因為在本市已經(jīng)小有名氣了,岳峰也就沒有改它,記得有一次,她讓岳峰把酒吧的名字改成跟她相關(guān)的,岳峰壞笑著說:“行啊,領(lǐng)證的時候改唄,就當(dāng)下聘了?!?br/>
如在眼前,恍如隔世。
正恍惚時,酒吧門開了,里頭出來一個眉清目秀的高挑女子,苗苗往邊上讓了讓,怕?lián)踔?,誰知道那人忽然就停下來:“秦苗?”
苗苗愣了一下,抬頭仔細打量她,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人她是認識的,是潔瑜。
潔瑜皺了皺眉頭,語氣不是很好:“你來干什么?”
苗苗和岳峰在一起的時候,知道岳峰有這么個幫他打理酒吧生意的妹子,出于女孩的敏感,她也察覺出潔瑜對岳峰感情不一般,明里暗里的,女孩兒任性的小心思,就很有點欺負顯擺,所以兩人一直不對路,潔瑜看到她,很難有笑影兒,以前看在岳峰的面子上潔瑜還遷就她一下,后來跟岳峰分手,火的居然是潔瑜,打電話來要她給個說法,被苗苗給掛機拉黑名單,后來就沒交集了。
“岳峰……”
“哥不在。這幾天都不在?!?br/>
苗苗哦了一聲,勉強朝她笑了笑:“那我走了?!?br/>
她慢慢轉(zhuǎn)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她這個時候特別想跟岳峰說會話,哪怕聽聽他的聲音都好。
才走了沒兩步,潔瑜忽然追上來:“秦苗你站??!”
苗苗轉(zhuǎn)過身,很是不解地看追過來的潔瑜,潔瑜的臉色很不好看:“你拿手機干嘛,你想打給我哥是嗎?秦苗我告訴你,要臉的話就別打這電話!”
她的聲音有些大,有幾個從酒吧出來醒酒的客人很是好奇地往這邊指指戳戳,苗苗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種場合,只覺得頭皮發(fā)炸。
潔瑜絲毫不給她面子:“你哭什么啊,你不如意是吧,不如意就想到我哥了?當(dāng)初跟我哥分的時候你多狠啊,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我拿公話撥過去都讓你摔了,好不容易打聽到你逛商場去截你,你掏電話報警說我哥糾纏你,我哥那一陣子為了你不吃不喝的,你打來的第一個電話是什么?說你要結(jié)婚,cao,老娘現(xiàn)在想起來都氣,哥對你沒怨言,還大老遠去古城要給你買玉,我告訴你,我沒這么好脾氣,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給我離這遠遠的,也離我哥遠遠的,做人不能這么不要臉!”
罵聲中,苗苗眼前發(fā)黑,身子晃了晃險些倒下去,潔瑜的男朋友匆匆跑過來拉潔瑜回去:“算了算了,別吵別吵,客人還都在呢這是……”
潔瑜被拉回去了,憤怒的尾音還傳過來:“太不要臉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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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守業(yè)趕到老太爺家的時候,秦守成已經(jīng)到了,坐在沙發(fā)上悶頭抽煙,老太爺足有八十歲了,穿老式黑長衫,拄一根龍頭拐棍,白胡子長到胸口,渾濁的老眼大多數(shù)時間是閉著的,聽到秦守業(yè)進門的聲音都沒睜開:“來啦?!?br/>
“是,老太爺?!鼻厥貥I(yè)額頭有點冒汗,“接著電話就往這趕了?!?br/>
“聽說人給跟丟了?”
“一時不小心,大意了?!?br/>
“大意?”老太爺雙目陡睜,一雙老眼居然剎那間精光四射,“籌備了這么多年的事,居然大意了?秦家這一輩,都交在你身上,你一句大意了,就交代得過去了?”
秦守業(yè)咽了口唾沫:“是做小輩的考慮不周,讓長輩費心了,這事我有辦法,老太爺別動氣,我跟守成兩個人會盡心盡力,盡快給長輩們一個交代?!?br/>
老太爺瞇了瞇眼睛,神色間透出幾分滿意:“有辦法了?”
“有辦法。”
老太爺點了點頭:“既然有辦法,那我和幾個老骨頭,就等你們消息了。守業(yè)啊,我們都老了,巴巴等著,也就是看一眼還個心愿蹬腿咽氣,你是能成大器的,秦家是指著在你手上揚眉吐氣的,可別叫我們空等啊,這都二十多年啦……”
他一邊說一邊顫巍巍拄著拐杖起身,秦守業(yè)想上前扶他,被他晃著胳膊隔開了,不一會兒就聽到樓梯上傳來的蹬蹬步聲,老太爺住的老式房子,連樓梯都是木質(zhì)的,步子一重,聲音就吱呀吱呀的好像要塌下來。
秦守業(yè)抬頭看天花板,估量著老太爺大致走到了什么位置,半晌沒作聲。
倒是秦守成先開口:“你有什么辦法,茫茫人海,這是撈針啊,這根線一斷,從哪接起來?鬼爪能感應(yīng)到那頭見血,但定位不到那邊的位置,盛夏既然突然消失,肯定是察覺到不對了,行事必然更加小心,我想短時間內(nèi),你是引不出她來的?!?br/>
秦守業(yè)冷笑:“老二,把你家盛夏比作山的話,咱不知道山的位置,就得引著山往這走了?!?br/>
秦守成心里一突:“你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們什么地方出了紕漏走了風(fēng)聲,她明顯是躲起來了,躲起來沒關(guān)系,她不是有路鈴嗎,怨氣撞鈴,咱們秦家手上,給它硬生生造一起血案,出一道怨氣,導(dǎo)這么一幕戲,我就不信引不出她來?!?br/>
秦守成把煙掐在煙缸里,眼里止不住的不屑:“這世上,每天都枉死那么多人,但是撞響路鈴的,這么久才那么幾道,你以為你是誰,你造一起血案,怨氣就能把她的鈴鐺給撞響了?再說了,盛夏不是傻子,她既然知道有危險,即便路鈴響了,也不會輕易拋頭露面的?!?br/>
他說著就起身往門外走,跨過門檻時又停下:“大哥,你承認了吧,這次你是沒轍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老太爺多器重你啊,不過,沒辦法就是沒辦法,對吧?”
秦守業(yè)冷冷一句話就把他釘在了原地:“引得出引不出,得看撞鈴的是誰?!?br/>
秦守成的脊背上忽然就冒起一股涼氣,他死死盯住秦守業(yè),秦守業(yè)不緊不慢地點著了一支煙,很是愜意地吸了兩口,然后吐出一口煙氣。
隔著朦朧的煙氣,他對秦守成說:“如果死的是葉連成,你覺得……會怎么樣?”
【第三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家美伊給我做了新的封面和專欄頭像啊,啊啊啊,太萌了,我愛美伊!還有嵐子,26張圖出的動圖耶!我一定慎終如始寫完撞鈴回報你們,親個。
1)第三卷完了,雖然最后一章碼了很多字,但感覺還是倉促了,我果然還是不適合趕文啊,等文章結(jié)束了,我修個文,寫的時候還是別修的好,前兩天去看第一卷,各種嫌棄各種讀不下去啊,果然寫文的人看自己的文章得不到樂趣嗎,淚。
2)被人批評說被扔霸王票也不吭聲,喂喂我是不知道有這個規(guī)定啊,一定要在文章里感謝一下的嗎?我默默記在心里行嗎?
3)盜文什么的,晉江要求作者出面處理,去看了看,搬文的妹子酌情節(jié)制。其實我一直有個美好的想法,我應(yīng)該去盜文樓蹲坑等,說不定我能等出新章節(jié)來搬回晉江。世事無絕對,說不定真有奇跡哇卡卡
4)文章慢慢走向大結(jié)局了,本來預(yù)計有兩卷,現(xiàn)在又覺得可能只有一卷的長度。說不準,看實際寫的吧,其實撞鈴也寫了很久了,但總覺得沒多長時間,好怪。
5)特別感謝給我留言評論的妹紙們,因為我寫文從來沒大綱,經(jīng)常寫著寫著斷在一個自己不知道如何后續(xù)的地方,其實大多數(shù)時候,是看了你們的評論之后來了靈感怎么寫的,所以一直覺得文章都是跟你們一起共同寫出來的,愛你們。
6)平時工作很忙,寫文只是愛好,加上其它喜歡做的事多,速度一直很慢,感謝這種情況下還辛苦追文的你們,我也知道完結(jié)文看起來最爽,所以愿意陪我在坑底種蘑菇的親們,謝謝你們的陪伴。
7)以后會在文里,包括前文,放一些在路上拍的照片,所以大家不要尖叫我偽更,那叫圖文并茂身臨其境!而且那些照片,不到那地方也是拍不到滴。我也會交待一下背景常識,小游記小貼士有木有!
8)最后沒話說了,夸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吧,我發(f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