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番外】-第①章
兩件事促成岳峰離開古城,一是潔瑜出了點小事故,下樓梯的時候滑了一腳,現(xiàn)在在醫(yī)院保胎;二是轉(zhuǎn)手的酒吧有一些手續(xù)上的未盡事宜,需要他盡快回去簽些東西。
算起來,大概要離開個三五天。
岳峰想了又想,還是決定不帶季棠棠同行,一來那里是秦家的盤踞地,帶回去了冒險;二是舟車勞頓的,不想她太累;三是讓毛哥給罵的:“一天不見能死啊,就三五天,你非帶她跑來跑去的???”
句句在理,但心里頭怪舍不得的,臨行前的晚上,跟她交代了很多事情,定時吃飯吃藥,多加衣服,不要吹風,偶爾曬曬太陽,氣人的是她聽的心不在焉的,中間還打了個呵欠,岳峰一指頭戳她腦門上:“聽見了沒?”
季棠棠頭一抬,深情無限:“聽見了,爹?!?br/>
岳峰那口血啊,險些噴房梁上去,凳子一踢回房,出門的時候,還聽到她在后頭上氣不接下氣的笑。
晚上睡覺的時候,暗暗賭咒發(fā)狠,臨走前再也不跟她說話了,看都不看她一眼。
第二天要趕早上路,天還沒亮岳峰就起來了,收拾好了之后進廚房吃飯,意外的是季棠棠也在,岳峰言而有信,不睬她也就算了,眼睛上翻下翻左翻右翻的,就是不看她,毛哥看出有點不對,滿心的沒好氣,故意沖上來兩手捧住他臉左看右看,大叫:“呦,峰子,一晚上咋睡成斜眼兒了?這可怎么開車啊?”
原以為毛嫂給準備的就是稀飯雞蛋油條,誰知道端過來香氣四溢,居然是一碗餃子,毛嫂說:“丫頭五點不到就爬起來做了,十八個餃子,都是她一個褶一個褶捏出來了,從頭到尾沒讓我上手,說是心意?!?br/>
岳峰愣了一下,心底里密簇簇的帶著欣喜的暖意慢慢包上來,季棠棠在邊上嘆氣:“那有什么用啊,人家看都不看你呢,心里哇涼哇涼的,碎了都。”
岳峰斜她:“裝!再裝!”
季棠棠歪著腦袋笑瞇瞇的:“終于肯看我了???”
岳峰繃不住就笑了,一把撈過來狠狠在她腮幫子上親了一口,對面的毛哥敲著碗表示抗議:“哎哎,大清早的,少兒不宜啊?!?br/>
“滾你,臉上褶子比餃子還多,再裝少兒老子啐死你。”
毛哥沒轍:“棠……拉姆,你不得幫你毛哥說句話???”
季棠棠護短:“岳峰說什么就是什么!”
毛哥那個堵啊,關(guān)鍵時刻,終于頓悟啥叫外人啥叫自己人了,他求救似的捧著碗看毛嫂:“媳婦,峰子媳婦兒欺負人,作為我的媳婦,你就沒什么要表示的?”
當然有,毛嫂桌子下頭很不客氣地給了他一腳:“半老頭子了,跟年輕人較什么勁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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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幫人,只有神棍睡得死沒爬起來,臨開車的時候,岳峰看見毛嫂把季棠棠拉在角落里說話,過一會她過來,岳峰沖著毛嫂的方向努努嘴:“嫂子跟你說什么呢?”
季棠棠很嚴肅:“嫂子說,男人不能太寵了,寵壞了就不好了?!?br/>
岳峰哦了一聲,調(diào)子拉的長長的,又問:“那我媳婦兒怎么說的?”
季棠棠伸手在岳峰頭上刷刷刷一頓亂搓,把他腦袋搓的跟個鳥巢之后慢條斯理開口:“我說了,我自己的男人,我寵著,我驕傲?!?br/>
說完了,還“驕傲”地一昂頭:“我不寵著誰寵著啊,是吧?!?br/>
岳峰對這個回答非常贊許,但是下一刻,他的眼神就要殺人了:“給你五秒鐘,速度把爺?shù)陌l(fā)型給恢復(fù)了!”
季棠棠很狗腿:“好嘞!”
她趴著車窗口探身進來,車前屜里摸出把梳子,幫著岳峰左梳梳又梳梳,梳好了還拼命去掰車邊上的后視鏡:“來,爺看看效果,還滿意嗎?”
岳峰直接笑噴了,他從車窗里探身出來把她抱了個結(jié)實,下巴在她耳后蹭了蹭:“棠棠聽話啊,過幾天我就回來?!?br/>
“嗯?!?br/>
“別亂跑啊。”
“不亂跑,跑了也會跑回來的?!?br/>
這答案真心欠揍,岳峰想擰她兩記,想了想又吩咐她:“不能干壞事啊?!?br/>
“這個……我考慮考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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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當晚就“出事”了。
當時,岳峰的車到西昌,剛在酒店住下,毛哥一個電話j過來,火燒火燎的:“峰子不好了,棠棠又鬼上身了!”
岳峰真心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質(zhì),估計在一起這么久都讓她嚇出來了,居然沒有“眼前一黑”、“手臂一抖”、“喉頭一甜”、“兩腿一蹬”什么的,他說:“你慢慢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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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說情況是這樣的。
當時是晚上八點多,吃好晚飯之后,毛嫂帶著娃兒出門溜達,毛哥、季棠棠和神棍擱客廳里看電視,《甄執(zhí)貳
正演到“拖出去,賞一丈紅”的時候,季棠棠就抽了,身子一歪栽到地上。
毛哥和神棍都慌了,一左一右拽著胳膊拉起來,正要去掐人中的時候,她眼睛一翻坐起來了。
坐起來了之后就盯著神棍笑,神棍被笑得雞皮疙瘩出了一身,有一種即將要被賞一丈紅的不祥預(yù)感。
“好久不見?!?br/>
神棍懵圈了:“咱倆……見過?你……你貴姓?”
“姓盛,盛澤惠?!?br/>
盛澤惠?這名兒怪熟的啊,毛哥突然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個盛家奶奶嗎?
壞了,這又是上身了吧,老實說,經(jīng)歷過雁子那一次,毛哥怕倒是不怕,就是覺得怪}人的。
這必然是被神棍這貨整天念叨念叨給念叨來的啊,毛哥暗叫糟糕:上次是把季棠棠摁浴缸里給救回來的,因為雁子是被淹死的,這次完了,誰知道盛家老太婆是咋死的啊,萬一救不回來,這棠棠算是峰子的女朋友呢還是神棍的女朋友呢?
神棍激動了,有點語無倫次的:“你你……盛澤惠?”
他蹭蹭蹭擠開毛哥,看那情形不是想握手就是想擁抱,季棠棠眼疾手快,一巴掌把他推了個跟頭。
“盛家的事,我不同意你把它寫出來,一個字都不能寫?!?br/>
神棍沒反應(yīng)過來:“寫什么?”
沒人再回答他了,因為季棠棠忽然臉色一變,又軟軟癱下去了……
以上,就是毛哥給岳峰敘述的,季棠棠再次被“鬼附身”的全過程。
毛哥非常慶幸:“這次真是來得快也去的快啊,萬幸啊,不過峰子,我尋思著,要么找個大師什么的給棠棠驅(qū)一驅(qū)吧,這丫頭體質(zhì)偏陰吧,怎么老被鬼附身呢?就算這鬼是出來遛個彎就走,咱也經(jīng)不住來來去去這么折騰啊……”
岳峰打斷他:“棠棠還好嗎?”
“屋里歇著呢,說是有點累,頭暈,傷元氣……”
岳峰幾乎是吼起來的:“讓她給老子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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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劈頭蓋臉把季棠棠一通臭罵:“你玩兒上癮是吧,你演技好是吧,老子一不在你就翻天是吧?”
季棠棠蔫蔫的:“我有理由的。”
“你還有柴油呢?!?br/>
她嘀咕了一句什么,岳峰沒聽清:“說什么?大聲點!”
“柴油是真沒有……”
岳峰哭笑不得,他一笑,季棠棠就委屈了。
“那我也是沒辦法,神棍整天說要把他寫的東西出書,你想我也不可能讓他把盛家這一段給投出去的,勸他肯定不聽,偷偷把他稿子都燒了吧也太過分了點,想來想去,只有這個法子了,我還特意挑的毛嫂和她兒子不在的時候呢……”
說的也在理,神棍這人,還真沒法循正常途徑跟他溝通。
岳峰沉默了一會,問她:“還有事瞞著我嗎?”
“沒有了沒有了?!泵髦涝婪蹇床灰?,季棠棠還是把腦袋搖的撥浪鼓一樣。
“還有什么想做的事瞞著我嗎?”
想做的事,他問的可真有技巧。
兩人都沉默了,聽筒里偶爾傳來因為電流不穩(wěn)而產(chǎn)生的咝咝聲。
“岳峰?”
“嗯?!?br/>
“我想聯(lián)系石嘉信,關(guān)于思思,還有一道怨氣,始終沒有化解。”
岳峰心中嘆息,卻沒有絲毫意外。
季棠棠第一次跟他講起關(guān)于尤思的這個夢時,他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的。
岳峰閉上眼睛,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尤思的臉,這個女孩子,他陪伴過她最后的時光,她那么悲慘,可她有什么錯呢?
有的時候,世事冰涼冷硬的沒有道理。
尤思值得更好的下一輩子,干干凈凈,從頭開始的下一輩子。
“岳峰?”
“好?!?br/>
“好?”
“我會幫你聯(lián)系石嘉信,不管你準備做什么,等我回到古城之后再開始,在邊上看著你,我會放心些。”
又是沉默,手機真是奇怪而又偉大的發(fā)明,兩個人,明明距離那么遠,隔著山、水、無數(shù)陌生的人流和路,但是他的呼吸,那么真實,就在耳邊。
“我想你了岳峰,早點回來?!?br/>
岳峰笑起來:“真想我了?”
“真想?!?br/>
“那等我回去了,就結(jié)婚吧?!?br/>
“……嗯?!?br/>
“答應(yīng)這么爽快?”
“嗯。”
“不要點聘禮?比如車子房子金項鏈什么的?”
季棠棠說:“不要了?!?br/>
“就把那個叫岳峰的帥小伙兒,捆緊了扎實了給我寄過來吧,還有,裝包的時候保護好他的發(fā)型,他最寶貝他的發(fā)型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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