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洗澡
齊繡婉想起在集市上邊聽到過的話。有人說他殺過人,而且連那一臉兇煞的胖碩男人都怕他,指不定他真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
她這是出了虎穴又進(jìn)了狼窩嗎?
難道真的回不了家了嗎?
一個多月的非人折磨,一個才十六歲小姑娘能堅持到現(xiàn)在,只是因有強(qiáng)烈要活著回家的這個念頭支撐著罷了,如今覺著沒了希望,整個人都崩潰了。
對上男人嚇人的眼神。淚珠子開始從眼眶中“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越掉就越是掉得兇猛。
帶回來的人不知怎的就哭了起來,周衡眉頭微蹙,問:“哭什么?”
因聲線本就比較粗,再加上那張常年不變的冷臉,便讓齊繡婉更加的害怕,覺得自己是真的活不過今晚了。
視線落在他那能掐死自己的粗手臂上,哭得更狠了。
雖然哭得沒有聲音,但那眼淚還是嘩啦嘩啦的落下。
周衡又望了一眼放在她胸前那雙骨節(jié)變了形的手。沉思了一下,似乎以為她是因為手的問題又哭了起來,所以轉(zhuǎn)身朝著她走過來、
齊繡婉嚇得嘴唇都白了。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她就慢慢的在床上往后慢慢挪。
待人快走到床邊的時候,驚嚇得她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jīng)退到了床的另一邊的邊緣。只看到男人忽然皺眉,也就退得更快。
身體忽然落空,連驚喊聲都喊不出來,只能瞪大雙眸。
以為自己會狠狠的跌到地上,結(jié)果那個男人的動作更快。在她跌落的那一瞬間,男人驀地一傾身,一伸手,拉住而來她的手腕。
一拉,把人拉回了床上。
男人的手很大很厚,且還有一層很厚的繭子,抓得她的手腕生疼。
且不經(jīng)意碰到那彎曲的手指,更是疼的她倒抽了一口氣,額頭也冒了薄薄的一層細(xì)汗。
周衡沒有錯過她臉上的表情,所以很快避開了她的手指,把她拉回到了床上坐好后,捏著她的手腕,低眸仔細(xì)的看著她指關(guān)節(jié)扭曲的地方。
齊繡婉疼得狠狠的咬著牙,卻也絲毫不敢把手抽出來。
被他盯著那丑陋的手指,害怕的同時,更有屈辱。
以前的一雙手護(hù)得極好,纖細(xì)而白皙,更是細(xì)膩柔軟。如今她每次看到這一雙丑陋的手,就覺得惡心。
周衡摸了一下其中一個手指的指節(jié),手的主人驀地一顫。
還會疼,就說明還能矯正。
但需要一根根手指掰正,然后再固定。接骨正骨是個精細(xì)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二次折斷,再也矯正不了。
摸完了一根手指的指節(jié),又摸到了另外一根手指的指節(jié)。這是手的主人顫抖得更厲害了。
抬起沉靜的黑眸,只見那小姑娘嘴唇都咬破了,血絲慢慢的滲出,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中滿是害怕與委屈。
儼然。在這姑娘的眼中,周衡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周衡也沒有解釋。而是低下頭繼續(xù)一個個指節(jié)摸一下,以確定能不能矯正。
每摸一下指節(jié),小姑娘就顫抖一下。
摸完了一只手,目光落在另一只手上的時候,小姑娘驀地把另外一只手藏到了背后。
周衡抬眼看她,表情冷漠的吐出一個“手”字。
齊繡婉想要搖頭,可看到他的那冷冰冰的表情,視線又落到他那裸著的上身且似冒著熱氣的肌肉上。
除了胸.肌和腹.肌,那結(jié)實起伏的手臂才是她最害怕的。
為了能保住這條茍延殘喘的命,只能順著他的意思來,不能惹惱他。
如此想著,便顛顛巍巍的把另外一只手伸了過去,然后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咬著牙,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周衡沒有理會她,繼而一根根手指來檢查。
周衡雖為獵戶,但養(yǎng)父卻是個大夫。在十幾年前收養(yǎng)了只剩下半條命,還差些斷了一條腿的周衡。
或許是因為十歲那年差點斷了腿,后來被養(yǎng)父接好了之后,對接骨正骨這本事也很有耐心的去學(xué),但基本上只是拿動物來做練習(xí)。
全部手指都檢查了一遍,然后直起了身體,漠聲道:“明日再替你接骨正骨?!?br/>
原本疼得幾乎要暈厥的齊繡婉以為他是故意的。故意弄疼她,看她疼得齜牙的模樣,可在聽到這話后,猛得睜開了眼睛,驚愕的看向他。
淚水未干,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他說明天給她的手接骨正骨?
她的手還能治好?
可他為什么要給她治手呢?
但男人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所以她猜不透他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隨后男人沒有理會她。轉(zhuǎn)了身走到了灶臺前,掀開了木鍋蓋,然后從一旁水缸舀水放入鍋中,反復(fù)多次后,見水量差不多了,才把鍋蓋蓋回去。
再起了火。
齊繡婉紅著眼睛,委屈的看著眼被捏過,且疼得很的十指,再抬起頭偷偷地瞄了眼正在燒水的男人。
能不能別光著膀子干活呀?
到底是說不出話來,所以也無法提醒。但就算能說話,估摸著也沒那個膽子敢提醒。
許久后,水似乎燒好了,男人才起了身。把熱水舀到了大木盆中,兌了涼水,然后放到了洞口處,而后才轉(zhuǎn)身看向床上的人。
“過來。”話語依然簡潔粗沉。
齊繡婉身體一僵。
他燒了水,盛了水,還站在水盆的旁邊再讓她過去,其目的顯而易見!
方才她前不久還慶幸自己身上有些味道,可現(xiàn)在她就慶幸不來了。
果然還是難逃一劫。
為了能回家,就、就當(dāng)是被豬拱了!
見她還沒有動作,周衡重復(fù)了一次:“過來?!?br/>
似乎覺得這聲“過來”的聲音更重了,膽小的齊繡婉怯怯的下了床。
在床底沒有見到自己的鞋子,只能光著腳踩在地上。沙土的觸碰到腳上的傷口處,一股錐心的疼。
盡管如此,還是忍著疼痛艱難的走過去。
以前齊繡婉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那么怕疼一個人,連手指破了一個小口都能矯情許久的一個人,今日卻能承受住這么多的疼痛。
只注意著腳下,絲毫沒有察覺到男人已經(jīng)走了過來。等察覺到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到了她的跟前,直接把她給打橫抱了起來。
一雙眼睛瞪得大得不能再大。
又驚又惶恐的乖乖窩在男人燙人的懷中?;蛘呤悄腥斯庵蜃?,所以更能感覺到他身上能燙傷人的溫度,還有那肌肉起伏。
被抱到了洞口處,男人把她放到了洞口處的石墩上,然后站了起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盯著她看了許久。
被盯著的齊繡婉身體僵硬,心肝膽顫,額頭冒汗,就連呼吸都緩慢了下來。
過了漫長的一小會之后,男人忽然半蹲了下來解她的衣服。
唇瓣咬了又咬,剛剛有些止住的血絲又開始滲出來了。
周衡看了眼她的唇瓣,動作一停,沉聲道:“洗澡就住在山洞內(nèi),不洗就在山洞外,你自己選?!?br/>
齊繡婉看了眼外邊已經(jīng)慢慢黑下來的天色。樹影婆娑,似乎危險重重,就好似天全黑了之后就會忽然樹叢中竄出一個野獸來。
腦中頓時浮現(xiàn)咧著牙,順著利齒流著口水的野獸。想到這,頓時縮了縮肩膀。
無論在山洞外還是在山洞內(nèi)都沒有安全感。
都一樣的孤立無援。
想活命,遲早都是要順從這個男人的,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今夜和往后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隨而咬著唇點了點頭。
顯然是選擇了前者。
“那就把嘴巴松開。”望了一眼她后繼續(xù)低頭脫著她的衣服。
雖然不明白他為很要這樣命令她。但她還是慢慢的松開了牙齒,不再咬著唇瓣。
衣服被脫得只剩下小衣。恥辱感從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強(qiáng)忍著快崩潰的意志,身體抖擻著,用手臂遮擋住了胸口。
當(dāng)小衣也被脫下的時候。即便低垂著頭,沒有看男人,但她依然能感覺到男人似乎頓了頓,目光還從她的胸前掃過。
山洞中寂靜了好半晌后,男人才出聲:“站起來?!?br/>
聽著話僵硬著身體慢慢的站了起來,男人的手很快落在了她的裙子上。
不一會,身無一物,在昏暗的油燈下,粉嫩的肌膚像是覆著一層淡淡的柔光。
或許覺得羞辱,裸露的肌膚都泛著紅。
舀了一瓢熱水沖洗了她的雙足,然后嗓音不冷不淡的說:“進(jìn)來?!?br/>
齊繡婉覺得他大概是要讓進(jìn)木盆中。
再而僵硬著身體走進(jìn)了一個沒有水的木盆中。
“張開雙臂?!?br/>
聽著一道道羞辱她的話語后,抿唇的閉上了眼睛。絕望的打開了雙臂,平放著。
隨之舀了一瓢溫?zé)岬乃荛_了她的雙手,從頭淋下。
周衡目不斜視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水瓢,直到把盆中幾乎淋完后,才轉(zhuǎn)了身,從大木箱中拿了兩件外衣出來,扔了一件到床上。
然后拿著一件走到了瑟瑟發(fā)抖的小姑娘身前。用自己的外衣隨意擦拭了一下她的長發(fā)。然后把外衫包在了她的身上,再把人給打橫抱了起來,大步邁向大床。
齊繡婉始終閉著眼,有眼淚慢慢的從眼角處滑落。
該來的始終還是躲不掉的。
口不能言,手不能用,清白更是沒有了,她活著還能有什么意思?
暗暗的計劃著。等能活著回了家,把那惡毒嫂子的面目拆穿后,再找一棵歪脖子了卻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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