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唯有牡丹真國色
采蕪院
“你說,林氏帶著她娘家的妹妹去了寄暢園?”鄭氏平靜地喝著極品的香茗,看著地下的丫頭悠悠問道,“本夫人知道你,你下去領(lǐng)賞吧。&”
“是,多謝夫人?!蹦茄绢^連連謝恩,低著頭退了出去。
“你說,林氏是怎么想的?”鄭氏有些好笑地問道,“娘家的妹妹,南宮墨連南宮家的姑娘都不親近,難不成林氏還以為南宮墨能對她家的妹子有多好?”侍立在鄭氏身邊的嬤嬤低頭想了想道:“少夫人跟大小姐為未見得有多親厚,只怕不是這么想的?!?br/>
鄭氏挑眉,“那你說說,林氏在想些什么?”鄭氏是從來沒有將林氏看在眼里的,林氏是她親自選的,這兩年來更是各種打壓之下,早就已經(jīng)掀不起什么大浪了。而她正是需要有這樣一個聽話好用的兒媳婦兒。只要林氏不犯大錯,哪怕南宮緒自己想要換個媳婦兒也沒那么容易。
嬤嬤看了看周圍,低聲道:“老奴看,少夫人只怕是想要打靖江郡王府的主意呢?!?br/>
鄭氏臉上的笑容一頓,沉聲道:“蠢貨!”
“可不是么?”那嬤嬤笑道:“大小姐那性子哪里是能受這種氣的人,只怕不當(dāng)場將人攆出來就不錯了?!?br/>
鄭氏咬牙切齒道:“林氏這個蠢貨!”她是想要讓林氏給南宮墨添堵沒錯,但是卻不希望她一次就搞得太難看了。若是真得惹怒了南宮墨甚至是南宮懷,林氏這顆棋子可就廢了。比起給南宮墨添堵,林氏最大的用處還是給南宮緒拖后腿。像這樣的棋子可不是每一次都能夠好運的找得到的。
見她大怒,嬤嬤小心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夫人息怒,這事兒少夫人雖然辦的不妥當(dāng),不過大小姐看在大公子的面子上應(yīng)該也不會太過計較才是?!编嵤祥]了閉眼,想了想道:“這是只怕是瞞不過大少爺,就看看大少爺怎么處置了?!彼?dāng)然知道南宮緒一直不太滿意林氏這個妻子,如果這次南宮緒借著這件事想要踢了林氏的話,那么她就不得不更加謹慎的防著南宮緒了。
“老奴會讓人注意著大公子的院子的?!?br/>
鄭氏有些煩躁地扯著繡帕低聲道:“真是可惜了,那個丫頭還要好幾個月才能嫁的出去?!北绕鹉蠈m墨來,南宮緒顯然重要得多。只要一想到南宮緒可能會跟南宮暉一樣脫離自己的控制,鄭氏就半點也沒有了跟南宮墨斗的心思,恨不能讓南宮墨趕快嫁出去。其實一開始她也沒有真的想要怎么整治南宮墨,不過是想要稍微在老爺面前踩一踩南宮墨,讓老爺不要將她看的太重要,然后就當(dāng)成一個可有可無的代替品嫁出去就是了。誰知道,南宮墨這個丫頭竟然半點也不好控制,幾番交手她都吃了暗虧。
“娘,你在說什么呢?”南宮姝帶著丫頭從外面進來,嬌聲問道。
鄭氏抬眼看著嬌弱美麗的女兒,眼中頓時充滿了慈愛之色,含笑道:“姝兒怎么來了?”
南宮姝道:“娘,都回來這么久了,女兒想要出門走走,也跟城里的姐妹們聚一聚?!?br/>
“這…”鄭氏有些遲疑,道:“你爹說了,讓你這段時間好好在家里帶著?!?br/>
“娘……”南宮姝不依地撒嬌。掃了一眼站在一邊的丫頭嬤嬤,揮揮手道:“你們先下去,我有事情要跟娘商量。”
“是,小姐?!北娙她R聲應(yīng)是,恭敬地退了下去。大廳里只有她們母女兩人,南宮姝才坐到鄭氏身邊,道:“娘啊,你讓女兒出去吧,女兒真的有急事。”鄭氏凝眉,望著女兒道:“你能有什么急事?你老實跟娘說,你是不是去見皇長孫?你忘了,你爹說過讓你暫時不要見皇長孫了?!?br/>
“娘!”南宮姝急地直跺腳,道:“女兒已經(jīng)好久么見過皇長孫了,萬一…皇長孫將我忘了怎么辦?”
鄭氏忍不住嘆氣,她這個女兒生者一副聰明樣,怎么就不明白呢。能夠輕易得手的男人又怎么會珍惜?老爺雖然嚴厲,但是說婚前不許他們見面確實是為了女兒好啊。以楚國公府的權(quán)勢,只要皇長孫還想要楚國公府支持,別說只是幾個月不見面,哪怕姝兒就是丑如貘母,皇長孫也不會忘了她的。
“姝兒,你就聽你爹爹的話,好好在家里待著吧。等南宮墨那丫頭一嫁出去了,爹娘就立刻操辦你跟皇長孫的事情。”鄭氏輕聲勸道。對于母親的告誡南宮姝卻并不領(lǐng)情,一把推開鄭氏抹著淚道:“爹現(xiàn)在哪兒還記得我這個女兒???自從南宮墨回來以后,什么事情不是偏著她?我連大門都出不去,南宮墨三天兩頭的往外跑也沒見爹吭一聲。還有南宮墨那么多的嫁妝…就算將來我嫁入皇長孫府,也是給人看笑話的……”
“胡說,你是楚國公府的嫡出小姐,誰敢笑你!”鄭氏厲色道。
南宮姝輕哼一聲,道:“嫡出小姐?我這個嫡出小姐的嫁妝能有南宮墨的三成多么?”
鄭氏頓時啞然,她心里也很清楚南宮懷就算再怎么疼愛姝兒也絕對不可能為她準備跟南宮墨一樣多的嫁妝。更何況,姝兒將來嫁入皇長孫府也只能做個側(cè)妃,嫁妝更是不可能超過了越郡王妃。能夠比一般的大家閨秀豐厚就不錯了,但是偏偏,南宮墨是帶著半個孟家的遺產(chǎn)出嫁的!
想到這個鄭氏就恨得不行,那可是一個傳世家族半數(shù)的產(chǎn)業(yè)啊。就算是開國之前消耗了不少,但是孟家留下來的產(chǎn)業(yè)也足夠讓大多數(shù)的權(quán)貴世家垂涎三尺的。只怕等到那丫頭出嫁的那天,金陵皇城里那些權(quán)貴之家都要悔青了腸子。早知道南宮墨有這么豐厚的嫁妝,想要上門說親的人早就將楚國公府的門檻給踏平了。
南宮墨過得越是風(fēng)光就越是說明了她這個曾經(jīng)是妾的當(dāng)家夫人的不堪。難怪年少氣盛的南宮姝受不了,就是鄭氏自己也恨得幾次從夢中醒過來。
“姝兒,別著急,那個丫頭嫁妝再多嫁的也只是一個郡王世子而已。就連那衛(wèi)君陌的世子之位能不能保住還是未知之?dāng)?shù)。你將來可比她出息得多,別急……”鄭氏輕聲安慰著女兒,南宮姝得了鄭氏的安慰總算是平靜了一些,依偎在母親懷里低聲哀求道:“娘,你讓女兒出去吧?;书L孫已經(jīng)好久沒有來看過我了。那天靖江郡王府來下聘,他連看都沒看姝兒一眼,我怕…我好怕蕭郎他……”
“傻孩子,皇長孫就算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也不會不管你的?!编嵤陷p聲道。
南宮姝連連搖頭道:“不…娘,你不明白,姝兒喜歡皇長孫,姝兒不能沒有皇長孫。如果蕭郎不喜歡我了,就算…就算看在爹爹的面子上娶我進門,又有什么意義…娘,求你了……”鄭氏只有南宮姝這么一個女兒,這些年來也是如珠似寶的捧在掌心里疼著,哪兒經(jīng)得住女兒如此哀求。終于還是嘆了口氣,拍拍女兒的手背道:“行了,娘知道了?;仡^娘跟你說,不是想去大光明寺上香么?”
南宮姝眼睛一亮,“謝謝娘!”
“你這丫頭!”鄭氏無奈地伸手點點她的額頭道,“出去了要乖乖的,千萬別給娘惹事,不然的話,你爹那里娘也沒辦法說話了?!?br/>
“姝兒知道了,娘最好了?!?br/>
房間里,母女倆依偎在一起輕聲細語一片和樂融融。
楚國公府外,南宮墨一身雪青色素雅羅衣,一頭青絲隨意挽起一個松松的小髻,發(fā)件簪著幾只淡紫色珍珠串成的珠花,一根銀色絲帶松松的束起身后的發(fā)絲。清麗的面容上只是淺淺的點綴著妝容,看上去更多幾分清秀絕塵之意。
衛(wèi)君陌從馬車里出來,便看到漫步而來的南宮墨。眼底閃過一絲暖意,輕輕從馬車上躍了下來。原本臉上的紅疹已經(jīng)消失不見,俊美的容顏上沒有絲毫的痕跡,任誰也看不出來玉樹臨風(fēng)的衛(wèi)世子前兩天還頂著一臉的紅疹無法出門見人。
“無瑕?!毙l(wèi)君陌上前,身后拉起南宮墨的素手握在手心里。南宮墨掙了一下沒有掙開,也就任由他了。只是秀眉輕挑問道:“這是做什么?”
“我要多謝無瑕?!毙l(wèi)君陌道。
“謝我?”她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地方需要衛(wèi)君陌道謝的?
衛(wèi)君陌淡笑道:“若不是無瑕賜藥,我今天還不好出門呢。不該謝謝無瑕手下留情么?”
南宮墨輕哼一聲,低聲道:“你知道最好。”其實她也有點郁悶,那天一時生氣往衛(wèi)君陌身上撒了點藥,結(jié)果某人似乎渾不在意,反倒是她這個下毒的人心虛不已。衛(wèi)君陌道:“上車吧,紫云山無瑕小時候可去過?哪里的景色你應(yīng)該會喜歡?!?br/>
南宮墨搖搖頭,南宮傾從小就跟著孟氏住在寄暢園,幾乎沒怎么出過門。自然更沒有去過什么紫云山了。
扶著衛(wèi)君陌的手上了車,衛(wèi)君陌也跟著鉆進了馬車里。馬車立刻便動了起來,朝著外城的方向駛?cè)ァA粝律砗蟮膸讉€丫頭面面相覷,只得默默地上了后面南宮家自己準備的車。
紫云山就在金陵城外十幾里的地方,卻是金陵附近最高也是最奇峻的山峰。紫云山屬于橫云山脈中的一座,從山腰到山下的地方種滿了各色牡丹,山頂上有金陵附近與大報恩寺齊名的大光明寺。每到每年四五月牡丹盛開的季節(jié),紫云山總是游人如織,是金陵的才子佳人們最喜歡的去處之一。
馬車在山腰上的牡丹園門口停了下來,衛(wèi)君陌一下車便引來了無數(shù)人的矚目。說來靖江郡王府的世子容貌俊美無儔,稱一聲金陵第一美男子也不為過。但是偏偏這樣一個身份尊貴,容貌俊美的翩翩公子,婚事卻成了一個老大難問題。只因為那一雙詭異的紫眸,因為當(dāng)年幾乎鬧得人盡皆知的身世,整個金陵城里有身份的大家閨秀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而長平公主顯然也不愿意自己的愛子隨便將就那些看不上眼的人家。最后總算求得陛下賜婚,賜了楚國公府的嫡出小姐為妻。楚國公府的嫡女就算是配皇子也足夠了,如此一來也算是一樁美事。
只是金陵城里見過南宮大小姐的人卻不多,原本都以為南宮家只有一位小姐,傳出陛下賜婚的消息之后眾人才記起來,原來他們眼中的南宮小姐并非嫡長女,南宮家還有另外一位嫡長小姐呢。只是…卻不知道這位嫡出小姐的容貌才情如何?若是生得不堪又如何配衛(wèi)世子那猶如天人的俊美儀表?
衛(wèi)君陌一如往常的一臉冷漠,但是轉(zhuǎn)身看向馬車里伸出手的一瞬間卻溫和了許多。只見一只白皙如玉,柔若無骨的素手從馬車里伸出來。搭著衛(wèi)君陌的手,南宮墨從馬車里走了出來。雖然還沒有進牡丹園,但是一出來卻已經(jīng)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各色牡丹。趙粉,姚黃,魏紫,墨玉,綠玉,洛陽紅各種品種各種顏色的牡丹不一而足。這些花兒也并不像金陵城中權(quán)貴府邸的名花小心翼翼養(yǎng)的嬌貴非常,反倒是更加隨意,更多幾分野性,卻也更多了百花之王的絕艷和雍容。比起養(yǎng)在花園中人不見的嬌貴品種,南宮墨更喜歡這樣漫山遍野的絢爛。
看到南宮墨的神色就知道她喜歡,衛(wèi)君陌唇邊也多了幾分淺淺的笑容,輕聲道:“你若是喜歡,以后咱們也在這里改一座別院?!?br/>
南宮墨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金陵的權(quán)貴們素來喜好修建別院,但是這紫云山附近風(fēng)光秀麗獨特,卻反倒是沒有什么人修建別院。只因這紫云山分為兩段,山頂是屬于大光明寺的產(chǎn)業(yè),而山下卻是屬于私人產(chǎn)業(yè),只是沒什么人知道到底是誰的罷了。
一對璧人只是站在門口便吸引了許多人的矚目。過往的人們遠遠地望著兩人眼中也不只是羨慕還是嫉妒。少女們往往望著衛(wèi)君陌俊美的容顏嬌羞不已,而男子更多的卻是注視著站在衛(wèi)君陌身邊的清麗少女扼腕嘆息。早知道楚國公府還有一位如此美麗動人的大小姐,何不早早去提親?如今反倒是便宜了靖江郡王世子?
衛(wèi)君陌眼劃過一絲冷光,牽著南宮墨的手轉(zhuǎn)身往牡丹園里走去。
進了牡丹園,園中的牡丹比起外面的更是嬌艷。如果說外面的牡丹是散養(yǎng)著的充滿了野性的話,這園中的花兒就是真真的國色天香,充滿了矜貴和絕艷。
兩人漫步在園中,衛(wèi)君陌輕聲問道:“如何?”
南宮墨悠悠嘆了口氣道:“唯有牡丹真國色,古人誠不欺我?!奔词鼓档げ皇撬钕矚g的話,但是看著這繁華壯麗的景象也還是要忍不住感嘆。由此可知,這紫云山的主人為了這牡丹園花費了多少的心思。
衛(wèi)君陌道:“我以為你不喜歡牡丹,高興就好。你喜歡什么花,以后我們也可以尋個地方種一個園子。”
南宮墨笑道:“漂亮的花兒我都喜歡?!毕肓讼?,又認真地道:“我喜歡菊花?!?br/>
衛(wèi)君陌點點頭,同樣認真地道:“我記住了?!?br/>
南宮墨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么,衛(wèi)君陌低頭望著她,輕聲道:“無論無瑕喜歡什么,我都會送到你跟前的?!?br/>
“為什么?”南宮墨有些迷茫地望著眼前的男子。雖然他們已經(jīng)決定要成親了,但是若說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她自己都不相信。為什么…衛(wèi)君陌的眼中仿佛她就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人一般。對上那一雙紫色的深邃眼眸,南宮墨心中最深處突地被扯動了一下,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衛(wèi)君陌淡定地道:“以后,我先就會明白了。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么?”
真是…一個好男人啊。南宮墨覺得自己當(dāng)真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了,皇帝隨隨便便指個婚居然能夠得到一個如此極品的好男人。
“這不是清行表弟和南宮小姐么?”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兩人雙雙回首才看到不遠處幾個人正朝著這邊走過來。當(dāng)先走在最前面的一人正是幾日前才剛剛見過面的皇長孫越郡王蕭千夜。蕭千夜身邊跟著一個長相一般卻頗有幾分氣勢的年輕女子,身后還跟著幾對青年男女,都是錦衣華服氣質(zhì)不凡,其中還有南宮墨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的永昌郡主。
衛(wèi)君陌轉(zhuǎn)身,看著走上前來的蕭千夜微微點頭道:“越郡王?!?br/>
蕭千夜有些無奈,這個表弟對他們這些皇孫總是不冷不熱的。雖然他們小時候可能是做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但是那不是小時候不懂事么?想起父王還需要燕王和齊王的支持,蕭千夜臉上的笑容更加親切了幾分,“前幾日還陪著姑姑去楚國公府下聘呢,今天就看到表弟和南宮小姐在這里游園,真是巧了。王妃,這位便是楚國公府的大小姐。”
越郡王妃,鄂國公之女元氏含笑朝南宮墨點點頭,笑道:“總聽到王爺稱贊南宮小姐,今兒一見果真是風(fēng)采不凡?!?br/>
南宮墨對蕭千夜一邊勾搭南宮姝一邊還不忘騷擾謝佩環(huán)的舉動十分不喜,含笑道:“小女與越郡王不過數(shù)面之緣,越郡王夸的只怕不是小女呢。不過,還是要多謝王妃稱贊?!?br/>
元氏一怔,看了看蕭千夜若有所思。蕭千夜臉上的笑容也是一僵,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轉(zhuǎn)移話題,道:“既然有緣遇到,不如咱們一道兒?表弟,你說如何?”
衛(wèi)君陌搖搖頭,道:“我與無瑕一會兒還要上山?!?br/>
身后,永昌郡主道:“我們也要去大光明寺啊,二嫂要去還愿呢。表哥,咱們一起吧?!边@位永昌郡主儼然忘了上次在丹陽衛(wèi)君陌對她的冷漠,十分熱切地道。
“王妃?”衛(wèi)君陌凝眉,蕭千夜笑道:“王妃有了身孕,正要去大光明寺還愿呢。”原來是元氏有了身孕,元氏這一胎對于皇室的意義可說是極為重大的,難怪蕭千夜如此喜形于色了。蕭千夜是太子嫡子,如今王妃有了身孕,生下來若是個男孩兒便是陛下的嫡長重孫。雖然皇家第四代已經(jīng)有了幾位皇孫,但是這個嫡重孫還是意義截然不同的。
身后跟著蕭千夜的幾個青年也跟著起哄,要要衛(wèi)君陌二人跟著一起走。衛(wèi)君陌看了一眼南宮墨,見她點頭便沉默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yīng)下來了。
牡丹園占據(jù)了半山腰上極大的一片面積,如今正是牡丹花期,可謂是一年中整個牡丹園最熱鬧繁華的時節(jié)。這樣的時候,這樣的一群人走在一起自然免不了要做一些風(fēng)雅之事。吟詩作賦,附庸風(fēng)雅。只可惜,如今在場的皇三代并沒有什么出眾的文采,他們雖然都是在富貴窩里長大的,但是他們的祖父曾經(jīng)還有窮得連飯都吃不起的時候,他們的父輩年少的時候也都是受過不少苦楚的。到了他們這里,雖然是皇族也還沒來得及蘊養(yǎng)出什么才華底蘊來。南宮墨雖然不會作詩,但是至少還會欣賞,大多數(shù)人寫出來的東西也只能夠得上打油詩的水準罷了。也難怪如今朝堂上的清高文人都看不上這些權(quán)貴甚至是皇族。在那些文人眼中,這些人若不是身居高位只怕也只能得到莽夫二字的評價了。
“南宮小姐不是楚國公府的大小姐么。楚國公府南宮姝文采出眾,不如大小姐也給咱們展示一番如何?”永昌郡主剛剛吟完了一首詩,便瞥到南宮墨不以為然的表情頓時一怒,高聲道。在場眾人立刻將目光都投向了南宮墨,南宮墨對于這飛來橫禍只得無奈地聳了聳肩,平靜地道:“我不會作詩?!?br/>
“不會作詩?!”永昌郡主尖叫,仿佛南宮墨說的不是不會作詩,而是不會吃飯一樣讓她震驚。
南宮墨悠悠道:“永昌郡主知道我是在鄉(xiāng)野長大的,不會作詩有什么好奇怪的?”當(dāng)然,如果說是剛剛那種打油詩的水準,當(dāng)然也不難。但是南宮墨鑒于有一個喜好風(fēng)雅才情的師叔和師兄,南宮墨是堅決不肯留下黑歷史讓人嘲笑的。這幾年跟著師叔學(xué)習(xí),南宮墨深深地明白了一個道理,真正能夠名垂青史的詩人都是需要天賦的,而她南宮墨,恰巧就缺乏這種天賦。
永昌郡主不屑地輕哼道:“堂堂國公小姐,連作首詩都不會,你準備好意思嫁入靖江郡王府?”
南宮墨有些好笑,我不好意思嫁入靖江郡王府難道還要你嫁進去不成?
“有功夫展現(xiàn)你那些三流的才藝,還不如好好回去跟太子妃學(xué)學(xué)三從四德。無瑕會不會作詩跟你沒關(guān)系,若是整天念得就是你那些不知所謂的酸詩,還不如不會的好?!毙l(wèi)君陌很少在人前一口氣說這么長的話,而且還說的如此毒辣毫不留情。說得永昌郡主的臉頓時就紅了一遍,永昌郡主不滿地道:“表哥,我是為了你好。你干什么……”
“多管閑事?!毙l(wèi)君陌毫不客氣地道。伸手將南宮墨拉到自己身邊,神色冷漠地看著永昌郡主道:“好意思把你那些所謂的詩詞拿去給書院的先生和太學(xué)的學(xué)正看看么?看他們會不會把你的詩當(dāng)場扔出來?隨便糊弄兩句就以為自己是才女了?”
“君陌?!蹦蠈m墨嘆了口氣,看著對面已經(jīng)紅了眼睛的小姑娘有些同情。雖然她是挺討厭永昌郡主的,但是一個姑娘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被衛(wèi)君陌噴,這感覺…不要太酸爽了。
“難道無瑕也想寫詩?我不喜歡聽人念詩?!毙l(wèi)君陌挑眉道。
南宮墨立刻往他身后一縮,真誠地道:“不,你請繼續(xù)。”
“……”
“哈哈,永昌開個玩笑,表弟就如此急著護花,難怪姑姑這么著急想要將南宮小姐娶回家呢。”蕭千夜連忙出聲全解,笑道:“大家不過是閑著無聊玩樂罷了,誰還真將這個當(dāng)成事兒了?表弟也別在意,南宮小姐,還請見諒?!蹦蠈m墨笑瞇瞇道:“越郡王言重了,我一點兒也不在意?!彼钦娴牟辉谝獍?,看一群龍子鳳孫在這里念著自以為高明的打油詩附庸風(fēng)雅,她就當(dāng)是看戲了。若是有別的什么人在場,說不定還要吹捧幾句殿下好才華什么的??上蠈m墨和衛(wèi)君陌兩人,一個壞心的就想看別人出丑一個冷漠的連表情都不屑多給一個,于是這群人只好自己互相吹捧了。而南宮墨和衛(wèi)君陌則趁著他們相互吹捧的機會悄悄地溜了。
從牡丹園的后門出去,便是上紫云山頂峰的山路了。這條通向大光明寺的道路并不崎嶇,因為這是一條完全由石頭砌成的石階。據(jù)說從這里起一直到山頂?shù)拇蠊饷魉乱还灿幸磺Ь虐倬攀艂€臺階,想要從這條道走的話那就真的只能靠自己的腳一步一步的爬上去。但是大多數(shù)想要來上香祈福的女眷顯然都是走不動這條路的,所以這條路上幾乎沒有什么人走。而另一條路則是在山的另一邊,有大路可以乘坐馬車或者軟轎直接到大殿門口。
衛(wèi)君陌側(cè)首看看南宮墨,南宮墨嫣然一笑當(dāng)先一步朝山上走去。
兩個都是武功不俗的人,走這條路自然也不費什么勁兒。這條路又是難得的幽靜安寧,走到半路上回頭看下面五彩絢麗的花海和來來去去的人潮更是有一種鬧中取靜別致的悠然。
“我之前卻是不知,無瑕功夫極好。”衛(wèi)君陌回頭看看一邊往上走,不時回頭看山下的南宮墨道。走了這么就南宮墨依然氣息平穩(wěn),神態(tài)悠閑,顯然是內(nèi)力不凡。南宮墨回頭看了他一眼,淡笑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會武功么?”衛(wèi)君陌凝眉想了想道:“應(yīng)當(dāng)是那位師傅教的…不,那位師傅的武功似乎還不如無瑕,無瑕是還有別的師傅么?”
南宮墨笑道:“師傅沒有了,倒是還有一位師叔。我也不知道,衛(wèi)世子的功夫原來也是極不錯的。”就憑衛(wèi)君陌能夠在楚國公府來去自如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就足以證明衛(wèi)君陌的武功只怕遠比她想象中的高。同時,也讓他越加好奇,她跟衛(wèi)君陌的武功到底誰更高一些?
“打一場?”南宮墨揚眉道。
衛(wèi)君陌皺眉,他帶無瑕出來不是想要跟她打架的。不過…現(xiàn)在這情形,好像不打也不成的。若是連無瑕都打不過,要怎么娶她為妻呢?這是燕王舅舅教的。當(dāng)然,燕王殿下的原話是:身為男人如果連女人都不如怎么還好意思做男人!衛(wèi)世子的理解是:如果我的武功還沒有無瑕高,無瑕肯定看不上我。
那就…打吧!
兩個人立刻停了下來,就在石階之上對峙起來。
南宮墨秀眉一挑,隨手亮出了師叔送給她的掌中劍。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她可從來不會對任何人輕敵。
衛(wèi)君陌有些無奈,輕輕抬手,袖劍一柄長劍滑落如掌中。
“請?!币徽Z落地,南宮墨毫不客氣地直接沖向了衛(wèi)君陌,衛(wèi)君陌同樣提起手中劍揮了過去。南宮墨揚眉一笑,輕輕躍起,足見在衛(wèi)君陌的劍鋒上一點立刻沖天而起,然后飛身向下刺了過來。衛(wèi)君陌側(cè)身讓過,長袖一揚揮開了南宮墨的劍鋒推到了一邊,淡然道:“無瑕,以己之短,攻敵之長,這樣打你贏不了我。”
南宮墨微微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纖細的身影一錯,南宮墨一閃身就欺近了衛(wèi)君陌的跟前,手中短劍刷刷劃出幾道凌厲的銀芒直撲衛(wèi)君陌的面門。衛(wèi)君陌連連后退,同樣也放棄了長劍兩人貼身近博起來。南宮墨出了擅長刺殺的遠程兵器和輕功以外,最擅長的其實還是近身搏斗。畢竟是前世今生兩世訓(xùn)練和總結(jié)出來的成果。但是她很快發(fā)現(xiàn),衛(wèi)君陌的貼身搏斗之術(shù)竟然也是絲毫不差。南宮墨凌厲多變,每一招都是攻敵之必救,而衛(wèi)君陌卻是大開大闔,且內(nèi)力深厚力道巧妙,顯然是名家妙筆。至于經(jīng)驗上兩人竟是不分伯仲,一時間也斗了個旗鼓相當(dāng)。
一邊打,南宮墨忍不住心中郁悶不已。衛(wèi)君陌的武功比她想象中更高,除非是借助毒術(shù)否則她是很難憑武力將他撂倒的。而且,男女之間的體力本就存在著巨大的差異,一旦時間拖久了輸?shù)陌顺蛇€是她。這種感覺…可真是讓人有些不爽呢。
南宮墨郁悶,衛(wèi)君陌同樣也震驚。他早知道無瑕會武功,但是無瑕的武功卻高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幾乎可以說是與他在伯仲之間了。而且他知道,無瑕真正的殺手锏是毒術(shù)和暗器,若是真的拼死一搏的話,兩人只怕是同歸于盡的結(jié)果。也就是說,如果藺長風(fēng)跟無瑕交手的話,只怕敗多于勝。
轉(zhuǎn)眼間,兩人已經(jīng)拆了一千余招依然不分勝負,衛(wèi)君陌終于察覺到南宮墨的氣息有些亂了。眼神一沉,原本想要隔開南宮墨的手驀地變招,根本不理會南宮墨打過來的手掌而是直撲南宮墨另一只握著短劍的手。南宮墨怎么肯給他這個機會,反手就是一劍削了過去,衛(wèi)君陌側(cè)首讓過另一只手已經(jīng)握住了南宮墨的左手,趁著她驚訝之際一下子轉(zhuǎn)到了她身后伸手扣住了她的腰。南宮墨大怒,抬手一劍過去,衛(wèi)君陌伸手抓住了揮劍的手腕,低聲笑道:“無瑕,我贏了?!?br/>
南宮墨冷笑,“你贏了么?”一抬腳朝后一踢踢向衛(wèi)君陌的要害,衛(wèi)君陌連忙側(cè)身讓過,南宮墨趁機擺脫了他的鉗制,然后順勢而上短劍架上了衛(wèi)君陌的脖子,南宮墨含笑挑眉,“誰贏了?”衛(wèi)君陌低頭看著自己依然放在佳人腰間的手上,認真地承認道:“你贏了?!?br/>
母親說,要讓著女孩子。
南宮墨收回短劍,心情頗好。自從師叔和師兄出門云游了,她就再也沒有暢快淋漓的跟人動過手了,回到金陵之后更是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了。跟衛(wèi)君陌打了一場,這些日子積累的郁氣也立刻消失了打扮。一低頭,看到自己腰間的手,嘴角忍不住抽抽,“放開?!?br/>
衛(wèi)君陌默默地放手,臉上依然是面無表情,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南宮墨總覺得從那張面癱的臉上讀出了幾分委屈。
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題外話
預(yù)計錯誤,重要人物明天才能粗線~
ps:說說林氏這人…典型的窩里橫,她不跟鄭氏都是因為她在鄭氏那里吃過虧,知道斗不過。其實林氏也清楚,鄭氏是繼母,但是南宮墨卻是南宮緒的親妹妹。所以覺得南宮墨不會把她真么樣?不過林氏這個性格形成,鄭氏也是功不可沒。林氏沒出嫁之前肯定沒那么極品,要是嫁個普通人家也就是個有點小自私的普通婦人,但是被鄭氏給憋壞了。不成變態(tài)就成極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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