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這里有他心愛的女人
墨堔下葬時,墓碑上的名字,是司墨堔。
墨堔是個名字,是沒有姓氏的。
所以,在他死后,司天逸跟穆碩懇求了許久,穆碩才答應(yīng)他,讓墨堔的墓碑上,寫上司天逸的姓氏。
也算是讓他死后,有個歸處,不會成為孤魂野鬼。
因為墨堔是在空中被炸死的,除了一條斷臂,他再無其他的尸骨。
因此,司天逸到海邊,也就是墨堔的尸骨有可能撒落在的地方,將那一片海域的沙,都買了回來。
買回來,填在墨堔的墓下。
或許別人會覺得司天逸瘋了。
不過是撿不回來,又分不出的骨灰,何必破費(fèi)那么的財力,就為了保全那也許并不全的尸骨。
可司天逸覺得,就算他的兒子尸骨不全了,他就是用盡家財萬貫,他也要盡量的去把墨堔尸骨有可能會撒落在上面的塵沙,都買回去。
他不想他的兒子流落在外,孤孤單單。
墨堔的墓在杭城,是杭城最好的風(fēng)水好墳地。
靠山靠水,山清水秀,景色一絕。
因為舒曼和司天逸才是墨堔的親生父母,所以穆碩也沒有強(qiáng)求著,一定要把墨堔帶回海島去。
畢竟穆碩覺得,比起海島,他想,留在杭城,墨堔會更喜歡。
這里,有他的爸爸媽媽,還有他的弟弟,甚至,還有他心愛的女人。
說起阮知夏,墨堔下葬的時候,穆碩還特意多看了她幾眼。
她當(dāng)時穿著一條黑色的長裙,面色憔悴,蒼白,或許是因為她穿的一身黑色,顯得她肌膚白的發(fā)光。
她還是如他第一次見她一般,讓他覺得很眼熟。
很熟悉。
總覺得,在哪,見過這么一張臉。
可是每一次,他費(fèi)盡心思想要去回想時,頭總會想要裂開一般的疼痛。
迫使他不得不放棄繼續(xù)去探究,去回想。
雖然回憶不起什么,但熟悉的感覺,讓穆碩對阮知夏起了好奇,下葬完墨堔的骨灰之后,他還特意派人去查了她的資料。
……
葬禮結(jié)束后。
司天逸喊住了正要離開的舒曼。
“曼曼?!?br/>
舒曼坐在輪椅上,面容很憔悴,關(guān)閻推著她。
看到司天逸過來,舒曼的臉色,瞬間就暗沉了下去。
剛失去一個兒子的她對司天逸沒有任何好臉色,“滾!我不想看見你!”
要不是讓自己的兒子不用當(dāng)孤魂野鬼,她是不可能會讓墨堔跟司天逸姓司的。
他這樣的父親,不配!
司天逸看著舒曼一副不想見他的絕情樣,心,很痛,痛到了極致。
他知道,不管他說什么,他的大兒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不會想見到他。
她那么恨他。
她估計巴不得他死。
可他只想好好的再見她一面。
因為,他也許,再也不會有機(jī)會,見到她了。
他之前做了太多混賬事,才會害的他的大兒子年紀(jì)輕輕,就沒了。
他才好不容易認(rèn)出來的兒子,他還沒來得及彌補(bǔ)他,他就這樣沒了。
說不傷心,怎么可能。
他已經(jīng)五十來歲了。
再強(qiáng)勢,也不過是一名父親。
他的這一生,做的壞事,數(shù)都數(shù)不清,對舒曼,更是做了那種禽獸不如的事。
現(xiàn)在,他知錯了,他想,他確實該為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錯事埋單了。
所以,他,要去自首。
去自首之前,他只是想好好的,再看她一眼。
也許,他這一去,便是永別了。
“曼曼,可以最后和我聊幾句嗎?”司天逸艱難的開口,他那么愛她,可如今,他要主動放開她,這對于他而言,真的很難,很難,這二十多年來,他愛她成癡,不顧一切,都要得到她,甚至不惜將她囚禁在身邊。
可終究還是錯了。
錯的代價是他永遠(yuǎn)都得不到她的心,失去他和她的第一個孩子。
那是他唯一得到過她的證明,可如今,也沒了。
也許,這就是上天,在告訴他,不屬于他的,強(qiáng)求也強(qiáng)求不來,非但強(qiáng)求不來,反而損失慘重。
“我和你沒什么可聊的,司天逸,我心里有多厭惡你,你心里有數(shù)!”
舒曼幾乎是憎恨般的瞪著司天逸。
墨堔明明不是司天逸害死的,可傷心的她,還是遷怒于他了。
她現(xiàn)在很難受,她想發(fā)泄,卻又無處發(fā)泄。
偏偏這時,司天逸要撞上來,她也不會口下留情。
“就一會兒,可以嗎?”
舒曼奇怪的看著司天逸,心想平日里司天逸可都是強(qiáng)勢到自私的地步,今天竟然還會征求她的意見,若是放以往,他可是直接把人給帶走的,管你愿不愿意。
雖然司天逸一副好商好量的樣子盡顯誠意,但舒曼還是不愿意聽他多說一句話。
“不可以?!彼淠木芙^了。
“關(guān)閻,推我回去?!?br/>
舒曼說罷,就讓關(guān)閻推她離開,那急切的樣子,恨不得離司天逸遠(yuǎn)遠(yuǎn)的。
“是夫人?!标P(guān)閻點(diǎn)頭,推著舒曼就要走。
司天逸見此,對著舒曼的背影說道:“曼曼,我要去自首了,我只是想跟你好好道個別。我這一去,我們也許不會再見了。”
輪椅上的舒曼聽了司天逸這話,擱在輪椅上的手微微握緊了輪椅的把手,只是片刻,她又松開了。
她依舊沒有讓關(guān)閻停下來,還是決然的離開了。
司天逸看著舒曼離開的背影,眼眸一片黯淡和落寞。
他知道,他這一生,強(qiáng)迫她太多了。
想要她原諒他,是不可能的。
他不后悔把她變成他的女人,他只后悔,當(dāng)初為什么要讓丁珂設(shè)計那一切,害司暮寒重傷昏迷。
如果他不那么善妒,如果他不那么偏激,換個辦法來喚醒她的話,是不是他和舒曼第一個用身體交融得來的兒子,就不會這樣慘死。
只可惜,一切都已經(jīng)木已成舟,他的第一個兒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看似還有兩個孩子,可一個認(rèn)司晉澤做父,一個卻恨他入骨。
他其實,一無所有的。
他甚至,都沒有勇氣,去認(rèn)回那兩個孩子。
是啊。
他不敢啊。
他不敢告訴司嘉樂,他才是他爸爸,舒曼才是他媽媽。
而他口中的那個媽媽,其實是差點(diǎn)害死他親生母親的惡毒女人。
司天逸第一次后悔,后悔為什么要替換了司晉澤和丁珂的種子,他若是想要個孩子,完全可以找個身心健康,清清白白的女孩代孕啊。
為了報復(fù)丁珂和司晉澤,他利用了那個孩子,以至于現(xiàn)在,他都不敢去認(rèn)他。
至于司暮寒,他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個曾經(jīng)差點(diǎn)要了他性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