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王爺沒有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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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側(cè)妃望著逼近到跟前來的宋湘啞口無言,并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
一屋人的目光又聚焦在了她身上。很顯然,相對于周側(cè)妃的指責(zé),宋湘的說辭更加有條理,結(jié)尾的疑問也更加有力,——是啊,昨夜陸昀跟鐘氏吵得那樣厲害,周側(cè)妃怎么沒露面呢?以及,先前大伙全都到了,周側(cè)妃卻也是最后一個到,這又是為什么呢?
最先發(fā)現(xiàn)周側(cè)妃缺席的秦氏不由自主地看了眼云側(cè)妃。
云側(cè)妃回了她一個眼神,眼觀鼻鼻觀心,隨后若有所思地看向宋湘。
這邊廂陸昀喉嚨干啞地望著周側(cè)妃,滿臉都是濃濃的不敢置信:“你怎么不回答老四媳婦兒的話?昨夜你為何沒來,你干什么去了?你是躲在旁邊幸災(zāi)樂禍,還是在籌謀著怎么算計你的兒媳和孫子?”
周側(cè)妃顫了一下,被他樣子嚇得手腳透涼:“這是胡說八道!這是血口噴人!你不要聽她瞎說!你是我生的,我怎么會害你的孩子?我,我沒有!”
陸昀緊咬牙關(guān),任她搖著自己胳膊,卻是鐵青著臉不發(fā)一言。有些事情想要得到證實,也許根本不必用到證據(jù)。
周側(cè)妃的心直直地往下沉,完全慌了!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陸昀,之所以做這一切——啊,是的,這一切是她干的,誰讓他們一個個的跟她作對呢?
這倚福宮里早有自己以盯著陸昀成長為名而安插下的眼線,要是宋湘會動手,她怎么還會等到今天才下手?豈不是等著她落網(wǎng)就好了嗎?
可她做這些,也是為了維護好他們母子關(guān)系,而不讓鐘氏傻乎乎聽信了宋湘和晉王妃那一伙的哄騙啊!鐘氏是昀哥兒的媳婦,怎么能被宋湘給蠱惑了呢?
她只是,只是臨時起意,在酒席途中派人出去弄了點生附子回來,時間有限,此物一下子又弄不到太多,所以她著人下在茶里的份量也很有限,以王府的反應(yīng)速度,她知道鐘氏是死不了的呀!
她又沒真想讓鐘氏死不是嗎?不過是想讓她猜忌上宋湘,從此不跟她往來,安心安意地相夫教子,替他們這一房爭取實力和勢力罷了。她哪里知道鐘氏有身孕呢?
這是意外,這怎么能怪她呢?這不能怪她!
所以來到這里她也沒有完全亂方寸,先照著鐘氏“自盡”的路數(shù)來吧,鐘氏自己說開了,那還有早先安排的那杯茶呢!
那杯茶是宋湘接了遞給鐘氏的,這她賴不掉,她只要咬準(zhǔn)是宋湘投的毒就行了!
可是宋湘竟然把她的想法全都推算了出來,甚至還言語蠱惑了陸昀……
這才是讓她始料未及的!這個死丫頭,怎么會有這么敏銳的心思?
要知道陸昀一旦知道是她下的手——也許光知道她害了鐘氏還可解釋,這要是知道她害死了他的第一個孩子,他會原諒她嗎?
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結(jié)果了!那可是她的親兒子呀!
“昀兒,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我怎么可能害你的妻兒呢?我可是只有你一個孩子!”
“怎么可能害?怎么不可能!”珠簾里傳來冷笑,“你是只有他一個兒子,但他卻可以娶很多個妻子,給他生很多個孩子!”
陸昀渾身震顫,看向周側(cè)妃的目光再次冷了下來!
周側(cè)妃尖叫:“你胡說!你這是誣蔑!”
“是不是誣蔑,把遞茶的人找到就成了!”宋湘不耐煩看她作戲,如此說道。
周側(cè)妃哪里有話反駁她?這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經(jīng)歷這樣的陣仗,不但沒有慌張,反而伶牙俐齒,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了。
但還沒等她想好說辭,珠簾那頭卻是又傳出了鐘氏的啜泣聲。屋里瞬時靜默,而她的哭聲卻是又愈發(fā)加大起來。
陸昀兩拳緊攥,兩眼怔怔望著簾子,兩腳將抬不敢抬,七尺男兒,此刻渾身竟篩起糠來了。
周側(cè)妃六神無主,若要不依不饒,她哪里逃得過去?
她轉(zhuǎn)身撲倒在晉王膝下:“王爺!王爺!妾身這都是得了您的旨意啊!”
話音才落,晉王卻猛地一拂袖,將她掀倒在地上!
“來人!將昨夜里鎖門之后,所有在倚福宮周圍出沒過的下人,全給召到此地來!郡王妃懷的是宗室后裔,是本王的親孫兒,本王今日定要將兇手碎尸萬段,以正家風(fēng)!”
“王爺!”周側(cè)妃又哭著撲過來,“您不能不管我!我都是聽從您的旨意才這么做的!”
“聽周側(cè)妃這意思,你是承認投毒了?”宋湘看準(zhǔn)時機發(fā)話?!熬谷怀姓J了,那就把前因后果都招出來吧!”
“我沒有承認過,我什么時候承認了!”
“把她架出去!再奉世子妃的命令把人傳進來!”晉王妃看起來同樣也不耐煩了。沉聲發(fā)話后她望著晉王:“妾身這么做,王爺沒有意見吧?”
晉王目光始終落在前方,先前還在朝著晉王妃發(fā)狠的他,此刻力氣全集中在手下的杯子上——他右手緊緊地抓著茶幾上的杯子,微垂的目光射出著凌厲的光芒,世人眼里風(fēng)度翩翩的賢王形象,此刻已蕩然無存!
他哪里有什么意見?不把她拖走,難道還要放任這瘋婆娘當(dāng)著滿堂兒女的面,把他曾經(jīng)暗示的那點事都給抖落出來嗎?
他牙關(guān)咬緊,道:“你作主?!?br/>
王府里有嚴(yán)格的輪值制度,到了點,該在哪里當(dāng)差的輕易出不去,不該當(dāng)差的也絕對進不了不能進的地方。
景泰出去不過片刻,便回來稟報:“昨夜記檔在冊的總共四十八人,已經(jīng)全部帶來,請王妃發(fā)落?!?br/>
隨著幾十號人列隊跪好,屋里的氣氛變得更凝重了,幾乎連出大氣的都沒有。
晉王妃朝宋湘揚了揚下巴。
宋湘便看向花拾,花拾走到人前,一個個看過去,又一個個地看過來,當(dāng)中就有人不甚穩(wěn)當(dāng)了。
花拾也不說話,就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來來回回地在她面前走,也不過走了六七輪而已,這人就啪地一下,往下趴伏在地上,以嚇到變了形的聲音道:“奴婢,奴婢有話說!”
“拖她出來!”
宋湘話音落下,景旺立刻就與花拾一道將這丫鬟拖出來了。
丫鬟趴在地下,撐著地抬頭看了眼座上的晉王夫婦,連滾了兩下喉頭說道:“昨天夜里,是奴婢,是奴婢端的茶給花拾!”
“茶從哪來的?”
“是倚福宮里的茶房取來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取茶斟茶,再沒有做過別的了!”
奴婢嘶叫得嗓子都裂了。
宋湘道:“管茶房的又是誰?”
“往哪兒跑!”
剛說到這兒,這時景旺忽地往前一撲,便撲倒了門外最后一列中的一個人影!
地下的丫鬟聞聲扭頭,看到被撲倒的人之后臉色當(dāng)即一震:“就是她!就是全嫂管的茶房!”
陸瞻喝道:“把她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