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安頓
烈火焚燒著他的身軀,他的面容是那么的安詳,就仿佛在烈焰之中睡著了一般。</br> 周圍是一幫衣衫襤褸的妖怪,此時的他們茫然的跪在地上,望著被烈焰逐漸吞噬的老人,心中十分的迷惘。</br> 雖然在日常當中,這些人不斷埋怨著族長的食古不化,讓自己呆在這個荒涼的地方。</br> 但也正是因為老族長的存在,他們才規(guī)避掉了好多的風(fēng)險,從妖庭毀滅一直堅強的存活到了如今。</br> 現(xiàn)在這位睿智英明的老者與世長辭,這些人突然之間失去了方向。</br> 他們這才意識到,這位被他們不斷埋怨的老人,對于他們這個部族而言究竟有多重要。</br> 老人的兒子跪在人群的最前方,低著高傲的頭顱,淚流滿面,從今以后,那個不斷地對自己耳提面命的人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br> 他成了孑然一人,父親曾經(jīng)如同一座高山一般佇立在自己面前,替自己遮風(fēng)擋雨,雖然自己曾一度叛逆的認為他阻擋了自己看向世界的目光,但是到了如今他已經(jīng)明白父親的苦心。</br> 如今這座大山轟然倒塌,日后的歲月中再也無人替自己遮風(fēng)擋雨。</br> 望著父親的身體漸漸化作灰燼,他緩緩的上前,不顧灼熱將骨灰緩緩的收集起來放到一個陶罐之中。</br> “父親的遺愿是將他的骨灰放在妖庭之中?!彼麑⑹种械墓腔也簧岬倪f給了鳳九,眼神中還殘留著局促不安。</br> 從父親的嘴里他已經(jīng)知道對面人的身份,就是那個在北俱蘆洲中被眾人傳唱的妖皇陛下。</br> 面對這樣的大能,即便他早有心理準備,此時也無法鎮(zhèn)定自若。</br> “他的遺愿自然要滿足,不過需要你親自將它送過去,我準備將你們一起帶過去,算是對他的補償吧,我能看出來,他是希望我能夠照顧你們的?!兵P九輕聲的說道。</br> 雖然老人沒有說出來,但最后那個哀求的眼神卻被鳳九看在眼里。</br> 當所有人被林方收入小世界之后,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大吃一驚。</br> 相比于外界貧瘠的土地,小世界里的土地真可謂是肥沃,一個年級較長的妖怪捏了一把地上的泥土感慨的說道:“真是好地方啊,這土壤種什么都能活?!?lt;/br> 在艱苦環(huán)境下掙扎生存的他們,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如何在貧瘠的土地上生存,突然見到如此肥沃的土地,讓他們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br> “這里便是妖庭嗎?”有妖怪喃喃自語道。</br> 關(guān)于妖庭,他們從小到大聽了太多關(guān)于它的故事,逝去的老人在生前不斷的向他們訴說著妖庭曾經(jīng)的輝煌。</br> 在老人口中,妖庭是個美好的地方,在那里根本不用擔心饑餓和疾病,每一個妖怪都是昂首挺胸的活著。</br> 他們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這樣的世界,卻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以至于很多人以為族長只是在吹牛罷了。</br> 如今,但這樣的世界出現(xiàn)的他們的面前,他們才意識到原來族長并沒有說謊,妖庭果然和他說的一樣。</br> 林方和鳳九帶著他們一路前行,很快便看見了那高聳入云,枝葉上布滿了星辰點點的星辰之樹。</br> 生活在窮山僻壤之中的他們何曾見過如此神物,一個個不由的張大了嘴巴。</br> 最終這些妖怪都被安置在了妖庭旁邊生活,這里的土壤他們能夠很輕松的活下去,再也不用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br> 而壯碩的妖怪卻在懷中抱著父親的骨灰緩緩的來到星辰樹下,這里將是父親的歸宿。</br> 無數(shù)妖庭的妖怪聞訊趕來,老人的名號在當時的妖庭可是響當當?shù)拇嬖?,很多人都將他視為妖庭未來的大人物,沒想到多年未曾聽到他的消息,再看到對方便已經(jīng)死亡。</br> “唉,我還記得他當初的模樣,是那樣的意氣風(fēng)發(fā),無數(shù)個夜晚我總是想著,會不會有一天他突然站出來,扛起妖族的大旗,告訴世人妖庭還沒有毀滅。”妖師嘆息的說道。</br> 這可是他寄予厚望的后輩啊,原本應(yīng)該轟轟烈烈的走過一生的。</br> “是黑袍那個叛徒找到了他,為了保住寶物,黑袍毀掉了他的身體和元神,能夠活到今天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兵P九淡淡的說道,但是誰都能夠從她的語氣中聽到壓抑著的怒火。</br> 言罷,鳳九拿出了紅色的寶珠,輕輕念動咒語,無數(shù)的奇珍異寶堆積在了星辰樹下,這些都是妖庭曾經(jīng)的寶物,被老人一直保管到了如今,代價便是一位新星的隕落。</br> 看著鋪滿地面的寶物,妖師眼神里閃過一絲落寞。</br> “他是好樣的,沒有辜負我們對他的希望?!?lt;/br> “黑袍,嘿,我定要他付出代價?!毖龓煹难凵窭餄M是冰冷。</br> 自從妖庭覆滅,這個黑袍多年來不知道殺死了多少自己寄予厚望的晚輩,要不是一直騰不出手來,他都想親自出手殺了這該死的畜生。</br> “你叫什么名字?”妖師突然問跪在地上的壯碩妖怪道。</br> “我叫刑武!”</br>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師傅了,你爹當初是我妖族的后起之秀,我希望你不要埋沒了他的名聲?!毖龓熌氐恼f道。</br> 刑武一聽,連忙跪在地上拜師,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他的內(nèi)心在渴望變得強大,尤其是知道自己父親曾經(jīng)遭受的磨難之后,他內(nèi)心的怒火更是在熊熊燃燒。</br> 那個名叫黑袍的人,他要拿著這畜生的人頭來祭拜自己的父親,告慰他的在天之靈。</br> “我知道你想要復(fù)仇,但是那個黑袍的實力并不弱小,你若想要打敗他就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你懂嗎?”</br> 刑武沉著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他早已打定主意,只要能報仇,就算是受盡磨難又如何。</br> “你父親給你打了個很好的根基,你的實力增長速度會超出你的想象的,只要你有決心,我有把握讓你擊殺黑袍?!毖龓熜χc了點頭道。</br> 他能看出來刑武的根基十分的扎實,很明顯是在他父親的指點下打下了一個堅實的基礎(chǔ)。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