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余波
臉上傳來清晰的疼痛讓他確認(rèn)了,這不是在做夢。</br> “妖皇就這樣死了?”他有些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道。</br> 青蛟見此長嘆了一口氣道:“是啊,誰會想到呢,他可是妖族的陛下啊?!?lt;/br> 對于妖皇,青蛟的感情十分的復(fù)雜,有崇敬,有畏懼亦有仇恨,因此對于妖皇的隕落他顯得格外的復(fù)雜。</br> 黑袍就簡單多了,在度過了最初的驚訝之后,他的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br> 妖皇的復(fù)蘇讓他惶恐不安,這么長時間都處在高度緊張狀態(tài),如今卻只感覺心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br> 心情十分的暢快,若非在寶船之上,周圍還有天兵天將,他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br> “萬勝!”一位天兵突然發(fā)出吼聲。</br> 這一聲點燃了眾人的激情,無數(shù)的天兵天將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開始忘情的歡呼著,慶祝這偉大的勝利。</br> 就在剛剛他們都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對于不死不滅的他們而言,那種知道自己會被殺死的感覺實在太過壓抑了。</br> 他們迫切需要釋放這些壓力,于是這一刻都在瘋狂的慶祝。</br> 殷啟環(huán)視這一幕,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只憑這一次的戰(zhàn)斗,他便足以在三界揚名立萬。</br> 這一次天庭中哪個人還敢說自己這個元帥之位是個水貨。</br> 一想到這里,他的嘴角便止不住的上揚,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看以往那些嘲笑自己人的嘴臉。m.</br> 這樣熱烈的情況過了半晌才結(jié)束。</br> 青蛟帶著黑袍緩緩走到殷啟面前,這一次他們的姿態(tài)放的很低,哪怕是狂妄的黑袍也變得恭敬了起來。</br> 畢竟殷啟雖然剛上任不久,甚至實力也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豬剛鬣這上一任的天蓬元帥,但是他能夠調(diào)動的能量卻是一點也不低。</br> 無論是寶船上那黑壓壓的大炮,還是最后發(fā)動的可怕大陣,都是足以隨意抹殺他們的存在。</br> “不能再小瞧他了?!眱扇说男睦硪庾R到。</br> 看著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兩人,殷啟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這一次的好處已經(jīng)開始顯現(xiàn)出來了。</br>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對面這兩個家伙對他多了些許畏懼。</br> “恭喜元帥獲勝,這一次您可是要名揚天下了?!崩锨囹孕χЬS道。</br> 殷啟臉上洋溢的笑容,但還是故作謙虛的擺了擺手道:“都是天恩浩蕩,陛下信任才將這等重任交付到我的手上,這一次總算沒有辜負(fù)陛下對我的信任?!?lt;/br> 他的言語中不斷的吹捧著那位天庭的至高存在,臉上只有一片真誠。</br> “不知二位以后有什么打算?”殷啟笑著問道。</br> “我們二人打算回去隱居山林,從此不問人間世事。”老青蛟和黑袍對視一眼之后說道。</br> 殷啟卻是將兩人扶住,輕聲道:“兩位都是棟梁之才,歸隱山林豈不可惜,不若繼續(xù)留在北俱蘆洲,清剿妖庭余孽,事成之后說不定也有機(jī)會上天庭為官?!?lt;/br> 殷啟一臉笑意,但是言語中卻是帶著一絲威脅卻是再明顯不過。</br>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焙谂勰樕⒆?,青蛟卻十分順從的點頭說道。</br>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兩位在此了,請吧!”言語間便要送客。</br> 待到兩人離去,殷啟這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率領(lǐng)天庭大軍回轉(zhuǎn)天庭。</br> 下了寶船的黑袍一臉怒意,青筋暴露,殷啟那種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讓他十分的難受。</br> 抬頭望了一眼漸行漸遠(yuǎn)的寶船,黑袍吐出一口唾沫道:“什么東西,得志便猖狂,你聽聽他那語氣,就差說咱們是奴仆了。”</br> 青蛟卻是嘆息的說道:“形勢比人強(qiáng),我們畢竟是妖族,他們骨子里便看不起咱們,當(dāng)初為了對付妖皇復(fù)蘇他還愿意和我們虛與委蛇,如今妖皇隕落,我們倆自然也沒什么大用處了。”</br> 他輕輕拍了拍黑袍的肩膀,頗有些心灰意冷。</br> “哼,好一個天庭,好一個天蓬元帥?!焙谂蹜嵑薜亩⒅旌铀娺h(yuǎn)去的方向,咬牙切齒的說道。</br> “走吧老伙計,今天我們倆若是不答應(yīng)那家伙的請求,恐怕已經(jīng)是兩具尸體了,人族有句話叫: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lt;/br> “我們就是如此啊!”</br> 黑袍聞言,眼神里閃過不甘的神色,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背叛讓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br> 如今的他既被妖族排斥,又被天庭的這些人看不起。</br> 狠狠咽下一口氣,這才冷笑一聲說道:“我倒要看看,他能得意到幾時。”</br> 說完便不顧身邊的老青蛟,向西飛去,轉(zhuǎn)眼便消失在了老青蛟的視野當(dāng)中。</br> “唉!北俱蘆洲算是完了!”老青蛟幽幽的嘆息聲在密林之中響起,說不出的惆悵。</br> 這一日,妖皇隕落的消息遍傳三界,無數(shù)的妖怪痛哭流涕,哀悼這位曾經(jīng)的帝王,這位帶給他們無上榮光和尊嚴(yán)的陛下。</br> 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很長歲月,但是在妖族心中,妖皇一直便是那桿飄揚在天地間的大旗,可是如今這面大旗倒了。</br> 若是死在三界大能手中,大家或許還能接受,可是如今殺死他的只是一位天庭的元帥。</br> 并且是剛剛上任沒多久的元帥,在北俱蘆洲吃了敗仗的元帥。</br> 可是就是他,竟然能夠讓妖皇隕落,這種落差讓很多妖怪都感覺自己仿佛在做夢。</br> 哭泣的聲音在北俱蘆洲此起彼伏,這一刻是北俱蘆洲的悲傷,卻是天庭的歡喜。</br> 當(dāng)殘存的天河水軍回轉(zhuǎn)天庭的時候,已經(jīng)有無數(shù)的天兵天將前來迎接。</br> 他們一個個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熱情的招呼著這些凱旋而歸的朋友們。</br> 這場勝利大大漲了他們的士氣,要知道以往這樣的高手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qū)Ω兜模@也是一些星君和大仙看不起他們的原因。</br> 可是這一次,沒有一位大能出手,雖然周天大陣還是借助了各位星君的力量,但卻依舊被他們視作是自己的勝利。</br> 尤其是這一次大發(fā)神威的天庭火炮,一瞬間便成為了眾人眼中最強(qiáng)大的武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