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在趙野息看來,整個過程好像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又好像短短一瞬間就結(jié)束了。齒尖咬破皮膚的一剎那,疼痛的感覺異常鮮明,然而讓他奮力掙扎的不是疼痛,而是一種被破防的,即將被占有的不安和恐懼。
他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只被抓住的豬仔,馬上就要被吃掉了。
豬仔好可憐,以后他一定要少吃肉。
趙野息想罵人,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嘗試推開陸荒之,又被對方牢牢扣住。車后座一共就那么點地方,他無處可逃,只能被西柚味的陸荒之抱在懷里,被迫承受陸荒之對他做的一切。
他和陸荒之體力的差距,比他想象得還要大。
晚上出門的時候,打死他他都想不到,一個小時后,他會在自己的車?yán)?,被陸荒之抵在真皮座椅上,咬脖子?br/>
為什么是脖子,陸荒之是變吸血鬼了嗎……
趙野息無助的視線落在車窗上。雨下得和依萍被打那天一樣大,除了路邊被雨水眩暈的燈光,他什么都看不見。
突然,一個溫?zé)崛彳浀臇|西碰到了他的腺體,他的身體一下子就軟了。
陸荒之,在舌忝他。
被咬的時候,趙野息還能忍住,只是悶哼了兩聲??涩F(xiàn)在他反而耐不住了,小小聲地叫了出來。
舌尖離開他身體的時候,他最后一點力氣也沒了,撐在車窗上的手緩緩滑下。
陸荒之在他身后舔了舔嘴角,聲音里帶著若有似無的滿足:“舒服嗎。”
趙野息緩了很久,才道:“你他媽……得狂犬病了?”
陸荒之:“……”
為了咬到腺體,他剛剛咬得有點狠,見了一點血。趙野息的皮膚本來就白,咬痕在他身上特別明顯,沒有十天半月應(yīng)該消不了。
陸荒之說:“我就問你舒服了點沒?!?br/>
“我舒服個幾……”趙野息愣住了。他的腦子的確清明了一些,身上好像也沒那么熱了,但還是沒什么力氣。
“都會說臟話了,看來是舒服到了?!标懟闹讶藦耐壬媳聛?,放到一邊?!靶艹跄聹yalpha的信息素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易感期omega的不適,前提是將alpha的信息素注入omega的腺體內(nèi)?!?br/>
“你注入就注入,咬我干嘛?!?br/>
“信息素存在于alpha和omega的體/液中,你不想要唾液,”陸荒之頓了頓,“是想要別的?”
別的?
趙野息臉上降了點的溫度又升了回去。
“原來你想換種方式,”陸荒之語氣散漫,“不早說?!?br/>
“……滾啊!”
陸荒之還真的滾了。他打開車門下了車。雨聲驟然變大,風(fēng)吹進來,西柚味都淡了。趙野息看著他打開了副駕駛的門,接著又探進身來,問:“有傘嗎?”
陸荒之穿了一件黑色的休閑風(fēng)大衣,雨滴打在他衣服上,一點一點的。
“本來有,”趙野息說,“我借給小喬了——你也沒有?”
“來得急,沒帶。”陸荒之脫下大衣,蓋在趙野息頭上。
趙野息腦袋上的問號還沒來得及冒出來,感覺自己又被抱了起來。
不是公主抱的橫抱,是豎抱——陸荒之竟然像抱小朋友一樣抱他。
“excuse?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我比你大一歲好嗎?”趙野息在大衣下,感覺這是陸荒之欺負(fù)他欺負(fù)得最狠的一次,“放在隔壁國,你和我說話都是要用敬語的!”
趙野息被抱到了副駕駛上。“還是坐前面吧,”陸荒之替他系著安全帶,“方便我看您?!?br/>
從停車的地方到研究所還有段距離。趙野息坐在陸荒之旁邊,身上蓋著西柚味的大衣,不知不覺睡著了。
趙野息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病床上,左手的食指上插著一根和針一樣細(xì)的細(xì)管,細(xì)管鏈接著一臺他從沒見過的儀器。穿著白大褂的熊初沫站在病房門口,表情嚴(yán)肅地和陸荒之說著什么。
就……挺禿然的。
“我不是讓你先把他帶到研究所,當(dāng)著我們的面咬嗎?你這樣我們怎么記錄當(dāng)時的情況?”
“抱歉,”陸荒之沒有一點抱歉的樣子,“我忘了?!?br/>
“那行車記錄儀呢?”熊初沫不死心,“行車記錄儀會不會拍到了你咬他?”
“不知道?!标懟闹f,“我怎么咬得他就那么重要?”
“廢話,這是珍貴的實驗資料?!毙艹跄淅涞?,“我果然沒看錯人,你們真的一點科研精神都沒。”
趙野息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但看到熊初沫越來越凝重的臉,他覺得自己要涼了。
“那個,”趙野息舉起右手,“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br/>
熊初沫瞪了陸荒之一眼,說:“下次你重新咬給我們看?!?br/>
陸荒之漫不經(jīng)心道:“行吧?!?br/>
“趙同學(xué)辛苦了。”熊初沫走到那臺機器旁,刷刷刷地操作了一波,看得趙野息不明覺厲?!拔覀冋诒O(jiān)測你體內(nèi)各項激素和信息素的水平。事實證明,給發(fā)/情期的omega……”
上回告訴趙野息熊初沫真實姓名的男研究員從三人身邊飄過:“罰款500?!?br/>
熊初沫立即改口:“給易感期的omega注入alpha的信息素確實有效。你被陸荒之咬了之后,信息素濃度和各種激素指標(biāo)都有所降低,但離正常水平還是相差不少。”
趙野息摸了摸自己的腺體上的牙印,“那我不是白白被咬了?!”
熊初沫若有所思:“可能是唾液里的信息素不夠,換成嗶——液說不定就可以了?!?br/>
陸荒之:“……”
趙野息:“……”
熊出沒作為一個女熊,是怎么堂而皇之地說出那兩個字的?這就是科學(xué)的力量嗎。
熊初沫鏡片后的眼睛里閃爍著狂熱又詭異的光芒:“要是你們能接受……”
趙野息超大聲地說:“不,我接受不了!”
陸荒之看了趙野息一眼,淡淡道:“加一?!?br/>
“建國以來,為科學(xué)獻(xiàn)身的先驅(qū)者數(shù)不勝數(shù)。他們,是未來的希望,是榮耀的象征,是人民的驕傲?!毙艹跄⑿Φ?,“你們難道就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員嗎?我相信,所有的alpha和omega,還有你們的子子孫孫,都會以你們?yōu)闃s的?!?br/>
槽點太多,趙野息都不知道該從哪開始吐。別說他不接受實驗,就算接受了,哪個正常人會把這種事情告訴子子孫孫?。?br/>
“好吧,既然你們不愿意,我也不會勉強你們。不過等著吧,我是不會放棄的。”熊初沫低下頭,臉恰好在陰影里,看著有點滲人,“總有一天,我要在你們身上,弄清alpha和omega的全部奧妙。”
趙野息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我什么時候可以回家?”
“你體內(nèi)激素的指標(biāo)還在緩慢地上升,到一定值又會引發(fā)各種癥狀,上班是不能再上了,請兩天假吧?!毙艹跄?,“你可以留在這里,通過輸液降低激素;也可以回家休息,要是覺得不太舒服,就讓陸荒之再咬你一口?!?br/>
趙野息瞟了眼陸荒之。
陸荒之微微挑了下眉。
在實驗室的病房內(nèi)被當(dāng)成小白鼠一樣研究來研究去絕逼不是什么好體驗,他也不喜歡輸液。相比之下,被陸荒之咬兩口脖子算個屁。
趙野息清了清嗓子,說:“明天是周日,你有空嗎?”
陸荒之似笑非笑道:“可以有?!?br/>
趙野息轉(zhuǎn)向熊初沫:“那我要回家。”
“行。對了,你們咬的時候……”
“能別一直‘咬咬咬’的嗎?!壁w野息抗議道,“我總覺得我被狗咬了。就沒一個好聽點的說法嗎?”
熊初沫:“那暫時用【x】代替。你們【x】的時候記得錄像。”
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男研究員再次飄過:“就叫【標(biāo)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