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第1194章</br> “他們是人還是鬼啊?”</br> 聽著前面那喜慶又詭異的嗩吶聲,我心里沒底,不由的靠近了侗兒,拉住了侗兒的手臂。</br> “這荒山野嶺,你覺得會有活人來這地方接親嗎?”侗兒望了我一眼,表情凝重的說道。</br> 聽到侗兒的這句話,我不由的又顫抖了一下。</br> 噗嗤!</br> 也就是這個時候,侗兒忽然“噗嗤”一笑,一雙清澈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笑意的看著我說道:“你不是經(jīng)常和鬼神打交道的天醫(yī)嗎,還會怕鬼?”</br> 說實話,怕不怕鬼得分環(huán)境分情況,如果在我家的藥鋪子之中,我自然是不怕鬼的,畢竟他們都是來找我看病的。但是在這荒郊野外,遇到這么多穿著紅衣服的,還是接親的鬼,實在是讓人瘆得慌。</br> 我們說話間,那詭異的嗩吶聲越來越響,前面那行穿著紅衣的人也越來越近了。</br> 接著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十分尷尬的事情,這條山谷小路兩邊都是荊棘和灌木,容納一行人也已經(jīng)十分的勉強(qiáng)了,根本就不可能同時讓兩支隊伍通過。</br> 很快,前面的迎親隊伍就已經(jīng)來到了我們的面前,這支隊伍全都穿著清一色的紅色長馬褂,為首的是兩個舉著牌子的中年人。</br> 這兩個中年人都長著一張馬臉,陰沉的天空下,他們臉色慘白,顯得格外的詭異。</br> 在這兩個舉牌的人身后,是一抬紅色的轎子,轎子的造型是四方四角出檐的寶塔頂形,大紅彩綢的轎幃上鐫刻著艷粉浮金的“喜”字和“如意”的紋路。</br> 一陣山風(fēng)吹過,轎子寶塔頂四角綴著的彩球流蘇,隨風(fēng)飄舞著,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的陰森。</br> 不知道為什么,陰沉的天空下,我盯著轎子看的時候,總覺得在轎子里面有一雙陰冷的眼睛也在看著我。</br> 我不敢再多看這轎子一眼,連忙將目光移到了轎子的后面,在轎子后面跟著一行吹嗩吶敲鑼打鼓的人,他們的身上同樣都穿著紅色的馬褂。</br> 敲鑼打鼓的人走在隊伍的后面,這規(guī)制是不是有些不對?</br> 不過這深山老林之中出現(xiàn)這種接親隊伍,本就不符合常理!</br> “前面的請讓一下,我家小姐出嫁,耽誤不得時辰!”</br> 送葬隊伍和我們的隊伍相遇了以后,為首的那兩個舉著牌子的人沖著我們大聲的喊道,他們話語干癟,聽起來不像是正常人發(fā)出來的聲音。</br> “讓不讓?”我看著侗兒,問道。</br> 侗兒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直接沖著前面的紅轎子喊道:“天大地大逝者最大,自古以來都是紅讓白,哪里有白讓紅的道理,要讓也是你們讓我們先過。”</br> 侗兒此話一出,那舉著牌子的兩個人臉色忽然就陰沉了下來,后面那些敲鑼打鼓的人也停了下來,整個山谷瞬間就變得安靜了下來,不,是變得死的一般寂靜了起來。</br> 我下意識的摸住了懷中踹著的棺材龍釘,死死的盯著前面的那一行人,由于這山谷的尸氣實在是太重了,我根本就無法分清楚前面的人到底是不是活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