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那個叫白芹的女人
,蜜愛 !
“白芹……”聽到這個聲音,沁姨渾身一震,然后唇瓣就顫抖了起來,看得出來她很恐慌,雙手一直在搓著褲腿兩側(cè),然后頭微微的搖著,似乎在側(cè)著頭想事情,對外面的敲門聲充耳不聞。
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是那種冷靜自持的女人,林清楓離開的時候,她雖然難過,但是也沒有如此的失態(tài)。
這個白芹是誰?
我皺著眉,湊到沁姨身邊想低聲的問一下,但是沁姨恐慌的一把的捂住了我的嘴,不讓我發(fā)出丁點聲音。她或許是想裝作屋里面沒有人的樣子,這樣外面的人覺得沒趣就會走了,可是事情卻偏離了她的預(yù)想。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太太,屋里面有人,我都看到腳了?!?br/>
門底部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想不到他們竟然從門縫里查看房間里的情況,這些人到底是來干什么的,我一時心里莫名的不安。
沁姨聽到門外男人的話,一下子就跳上了沙發(fā)上,這樣才不容易被看到腳,但是這樣未免有些欲蓋彌彰,自欺欺人。我伸手拉了一下沁姨,示意她不要這樣子做,但是沁姨似乎沒有聽到的提醒似的,執(zhí)意要跳上沙發(fā)。
結(jié)果,她可能是太著急,就扭了一下腳,甚至發(fā)出了“哎喲”一聲。
“林雪沁,我知道你一定在里面,這二十年來的賬你是不是要好好的跟我算一下,你可是騙了我二十年啊,你當(dāng)我白芹就是那么好欺負(fù)的嘛!”外面的女人的聲音似乎蘊含著很大的怒氣,她一字一句的落地有聲。
沁姨的臉色發(fā)白,嘴唇在抖動,似乎在喃喃著什么。
我想靠近一點聽她在說什么,朦朧的聽到她似乎在說什么逃不過了。
逃?為什么要逃?
這個白芹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是宿敵還是債主,還是和沁姨的情債有關(guān),我雖然一頭霧水,但是我想得比較多,得罪了女人不外乎就是這幾種破事。
但是這個女人來勢洶洶,家里又沒有個男人,該怎么辦呢!
“沁姨,要不要打電話給袁叔?”我咬著下唇,這個白芹還帶著人來的,我們這兩個女人怎么能應(yīng)付的了這種事情,而且聽白芹的話是隱忍了多年了,現(xiàn)在既然是來出氣了,那必然是會狠狠地發(fā)泄一通的。
除了老袁,我實在想不出這個城市里有誰能夠依靠啦!
沁姨點了點頭,讓我趕緊躲房間里去打電話。其實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外面的人既然知道家里有人就不會那么輕易的離開這里了,但是看著沁姨這么害怕的樣子,我也只能結(jié)果沁姨抖抖索索掏出來的手機,和她去房間里面躲著打電話了。
手機是我拿的,現(xiàn)在以沁姨的狀態(tài)想必連手機也拿不穩(wěn)。
“嘟嘟嘟……”鈴聲一直在想著,一下又一下的,加上門外急促的敲門聲,我有些緊張,氣氛似乎也變得更加的壓抑。
終于就在我快要失去希望的時候,電話被接通了,沁姨從我的手里奪過手機雙手捧著放在耳邊,準(zhǔn)備開口求救,但是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喂,哪個啊,找我老公什么事啊,他不在!”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個是老袁的老婆,我的眸子垂了下來,是的,老袁一直是有老婆的。沁姨充其量是老袁的一個情婦,老袁這種道上混的人,外面的情婦想必也很多,但是似乎他很喜歡沁姨,即便是沁姨不再年輕,甚至帶著一個孩子,我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經(jīng)歷了什么故事,才會這么不明不白的下去。
我覺得沁姨是有苦衷的,即便是這樣,外面的女人也是沒有資格挑釁家里的女人的資格的,我清楚,沁姨更加的清楚。
沁姨有些艱難的閉上了眼睛,手指重重的按了掛斷鍵,掛斷了這通電話。
而老袁,這根救命稻草,也斷了。
女人,始終不能太依賴一個男人……
門外的敲門聲更加的急促了,那個叫白芹的女人似乎也失去了耐性,直接不耐煩的用尖銳的嗓音喊道:“林雪沁,你個臭婊子,有種勾引別人男人沒本事開門啊。來,給我砸,別說是門了,墻上鑿個洞出來都行!”
不一會兒,似乎他們就拿到了工具,外面的門被重物一下一下的錘著,我和沁姨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和沁姨提議,“要不我們自己去開門吧,這樣顯得沒有那么窩囊,好好坐下來談?wù)?,事情還是可以解決的,總比這種暴力的方式要好?!?br/>
“不可以。”沁姨想都沒想,就激烈的否定了我這個提議。
她掃了我一眼,眼里似乎散過了很多可怕的事情,然后雙手抱著胸前,害怕的告訴我,“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有多惡毒,她的手段有多狠。我不想跟她作對,我還想好好的活著,照顧好你,照顧好清楓?!?br/>
我確實是不知道,我甚至連外面那個叫白芹的女人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但是很快我就見識到了她的手段,狠辣!暴力!
門本來就不是銅墻鐵壁似的構(gòu)造,在重物重重的被砸了幾十下之后,門就開了,門重重的倒在地上,發(fā)出轟隆的一聲。樓下的那戶人家似乎發(fā)出罵罵咧咧的聲音,吵到他們休息了,白芹和她帶來的人可不會理會這些事情。
那個叫白芹的女人,燙著一頭大波浪的卷發(fā),穿著一件勾勒出身材曲線的旗袍,看樣子不是很年輕了,身材也有些走形,但是她的氣勢是十分足的,進門就“啪”的給了沁姨兩個巴掌,而沁姨莫不做聲,垂著頭,像是一個做了壞事的孩子。
我的心卻緊緊的揪了起來,而我不能出去救沁姨。
在門被踹開的時候,沁姨把我推進了酒柜里,酒柜非常大,我蜷縮起來,完全藏得下去,而且酒柜的門是一個個木頭橫條,有細(xì)小的縫隙,我可以順利的呼吸,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可是我因此也更加的煎熬。
可是沁姨不許我出去。
除非,她死了,需要我出去給她收尸。
我被沁姨嚇住了,我抱著腿,在酒柜里一動不動的,甚至呼吸的聲音連大一點都不敢,也不敢挪動身體,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沁姨,生怕她再遭受傷害。
可是往往不想發(fā)生的事情偏偏是要發(fā)生,還是在自己眼皮底下發(fā)生。
那個叫白芹的女人,脫下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就往沁姨的頭上砸去,用的還不是高跟鞋的鞋面,而是帶著鞋跟的那面。一下又一下的,嘴里罵著骯臟不堪的話。
臭婊子、做雞的、下賤貨色、賣逼的……
我沒想過一個看上去高貴優(yōu)雅的人可以罵出這么難聽的詞,我想高貴優(yōu)雅的外表只是為了掩蓋這些人內(nèi)心的陰暗吧。
或許沁姨真的是做錯事情和她的男人有點什么……沁姨,必然是有苦衷的!
我的心始終是偏的,即使沁姨一開始就違背了道德。
在白芹接下來的話中,我知道了一件事……一個大秘密。
林清楓竟然是沁姨和這個叫做白芹的女人的老公的私生子,白芹的老公或許就是那天來接林清楓的男人吧,難怪她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難怪,難怪她那么生氣,一個女人被瞞了那么多年,二十年,二十年之后才知道老公還有個私生子存在,不管誰都是會受不了的吧……
我突然有些同情那個女人,因為丈夫的出軌讓她變得那么瘋狂,失去了她的高貴和優(yōu)雅,把自己變得像是一個潑婦。
突然,我不知道誰對誰錯了。
我上了那么多年的學(xué)告訴我,沁姨是不對的,她現(xiàn)在所承受的,在她生下林清楓之前就應(yīng)該預(yù)料到。而我的理智又告訴我,沁姨是我的親人,而她正被那個白芹揪著頭發(fā)往地上砸,我卻只能在這里看!
眼淚似乎一下子淹沒了我的臉頰。
人都是要為自己的錯誤的行為負(fù)責(zé)的,我以為這個叫做白芹的女人打一頓也就差不多出出氣了,誰知道這只是雞毛蒜皮的前戲,更可怕的還在后面!
我看不到這個叫做白芹的女人的臉,但是我想,她此刻是充斥著報復(fù)的快感,以及被丈夫背叛的心酸吧!
而她揪著沁姨的頭發(fā)將她丟在一邊,沁姨一聲也沒吭。
我知道,沁姨是個善良的女人,即便她以前做錯了事情,她也愿意堅持用自己的方式去贖罪。而且她也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否則也不會獨自帶著林清楓過了二十多年。
那個叫做白芹的女人手里拿著一部蘋果手機,不知道撥通了誰的電話!
老袁?我隱約聽到了這個稱呼,我忍不住懷疑自己聽錯了?;蛟S她說的是老遠(yuǎn),或者是一個同名同姓的人罷了。
可是我看到沁姨那灰白,失去血色,失去光澤,一臉黯淡的臉,我開始慌了。
這個老袁不會就是經(jīng)常來這里吃飯,寵著沁姨疼著沁姨的那個男人吧。
而這個白芹又和老袁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白芹能找到我們家,老袁是否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