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憑什么原諒
,蜜愛 !
一片寂靜。
接著就是木棍掉在地上的聲音,那幾個小弟扔掉了木棍。
我們暫時安全了,我攥著刀片的手正在發(fā)汗,甚至在顫抖。林清楓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角被打破了,像是噙著一抹嗜血的笑。
他朝我走了過來,掐住狗哥的脖子,從我手里奪走刀片,一雙亮晶晶的眸子認(rèn)真的看著我,很用力的說:“拿刀這種事情,男人來做就好啦?!?br/>
我定定的點了一下頭。
林清楓抓著狗哥,刀片已經(jīng)劃破他的皮肉,只是還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我們走出了那個廢棄的工廠,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外面的空氣,有些貪婪的。
“楓……楓哥,可以放開我了嗎,太……太危險了?!惫犯缫泊罂诖罂诘奈鼩猓皇撬窃陬澏?,額頭上已經(jīng)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像狗哥這種在社會上混的人,愈發(fā)的惜命。
林清楓沒有理會他,繼續(xù)用刀片抵著他的脖子往前走,狗哥的命暫時是我們的保命牌,我們不會傻到把他放了,至少得在我們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才行。
而狗哥的那些小弟們在林清楓的威脅下也不敢走近,但是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在跟著,我們可以看到他們模糊的影子。
就在我們快走到那輛四輪的時候,秦雯回來了。
在她吃驚地眸子里,我看到了她的心疼,心疼林清楓身上的傷,還有氣憤,氣憤林清楓為我這么不要命的來。
“林清楓,你沒必要為了一個程璐璐得罪狗哥,以后你在縣城的日子不會好過!”秦雯試圖跟林清楓說到底。
但是她忘了,我們現(xiàn)在不是亡命之徒也勝似亡命之徒。
林清楓在狗哥的脖子上割了一刀,傷口不深,似乎為了證明此刻他的不理智。他對著秦雯說出了殘忍的話,“等我離開這里,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秦雯咬著下唇?!鲸琛?br/>
她似乎沒有料到我在林清楓心中有這么的重要。
這個女人總是太自信,太攻于算計,但是她沒有把自己的感情算進(jìn)去。
這時,另外一個男人,這是一個站在秦雯邊上的男人,長得很平凡,“小姑娘,這就是你說的要賣來我們店里的人,現(xiàn)在的事情要怎么辦,讓我白跑一趟?”
這話顯然是表達(dá)了不高興,同時這個男人也在警惕的看著我和林清楓,他或許是怕我們會發(fā)瘋,傷害到他。
“這是怎么回事?”林清楓從這男人的話里聽出了不尋常的感覺。
“他們要把我賣到夜總會去?!蔽抑鲃拥卣f出了這件事,我渾身都在戰(zhàn)粟,這是對我的侮辱,光是想想我就覺得憤恨欲死。
林清楓手起刀落,利落的一下,又在狗哥脖子上來了一刀。
狗哥在后面的小弟一下子心都卡到了嗓子眼,想過來救狗哥,卻又被林清楓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林清楓掃了一眼那個平凡的男人和秦雯,把狗哥推上了小四輪。
他問我會不會開車,我搖了搖頭,我怎么可能會開車。他隨即說他也不會,不如亂開吧?嚇得狗哥說他來開,他不想被割破動脈流血而亡,也不想出車禍而死。
林清楓同意了。
刀片沒有離開過狗哥的脖子超過兩厘米,林清楓還告誡他好好開,要是急剎車什么的,他可就枉死了,狗哥顫抖著說會好好開的。
狗哥按照林清楓說的開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我沒去過。
下車,林清楓把狗哥推搡下車,他的脖子險險擦過刀片,又被劃出了一道血痕。我覺得狗哥今日就是沒死在今天,今天必然也是他難忘的一天。
“林少爺,有事嗎?”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
這里是一棟別墅前面,我沒想過這個縣城里還有這么漂亮的一個地方,這個穿西裝的男人顯然和那天來學(xué)校幫我的那貨西裝男是同一個打扮。
林清楓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反而是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最后像是艱難的做了個決定一般,聲音也有點悶悶的,“我想見袁叔,我惹了麻煩了?!?br/>
西裝男流露出一絲詫異,但沒有說別的馬上帶林清楓去見老袁。
想必看到林清楓那么狼狽的樣子應(yīng)該也猜出來了,但是我不知道的是,林清楓從來沒有求過老袁,即使在外面惹了麻煩,被打的半死,從未找過。而這一次,竟然為了我的事情,主動去找老袁。
狗哥也被西裝男叫上的小弟給扣住了肩膀。
我們見到老袁的時候,他正在打高爾夫,穿著一套白色休閑的唐裝,看起來不像是道上混的人,而像是一個淡泊的人。
老袁把高爾夫球桿遞給手下,掃了一眼狼狽的林清楓,以及被抓住的狗哥。
“很意外,的確很意外,小狗兒你竟然會被兩個半大的孩子抓住,呵呵?!崩显男β曈行┱f不清意味。到底是我們對狗哥的所作所為他是贊同的,還是不贊同的。
而老袁似乎也認(rèn)識狗哥,只是不知道關(guān)系如何。
我看了狗哥一眼,若是說林清楓狼狽,狗哥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他在聽完老袁的話之后,瑟縮了起來,頭縮著,倒像是喪家之犬。
“敢動我的人,你也是膽子肥了?!崩显谎蹝哌^去。
西裝男一腳踹過去,狗哥的膝蓋一軟,就跪了下來,一個勁兒的搖頭。
林清楓簡單的把事情和老袁說了一遍,老袁看了看我,下巴微抬,表示這件事他會解決的,并且會給林清楓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狗哥,被留在了那里。
林清楓帶我離開了那個別墅,老袁的人把我們送回家。
沁姨看到我們掛彩回來,很擔(dān)心,但聽林清楓說事情已經(jīng)被老袁處理了,她才安心下來。我模糊的知道沁姨和老袁的關(guān)系,而沁姨也很信任老袁。
只是這份信任,在幾年后支離破碎的慘不忍睹。
第二天,我們就知道了老袁是如何解決這件事的。
清早,警車就停在我們這個小區(qū),警笛鳴著吵醒了不少在睡夢中的人。
警察那特有的制服一下子就勾起了我心底的慌亂,我的身體是顫抖著的,林清楓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常問我怎么了。
“我家出事那天,來了很多警察。”我的唇瓣哆嗦著。
掌心的熱意傳來,我才感覺到手掌被林清楓給拉住了,很用力,讓我突然有種踏實的感覺,似乎心安定了下來。
警察從警車上拉下了一個人,是那個平凡的男人。
他們說那個男人參與了多起人口販賣的案件,而此次在他們縣城落網(wǎng),其中也摻和了一起綁架案。綁架案,指的就是我這件事。
隨后,秦雯和狗哥的兩個小弟也從警車上被拉了下來。
狗哥也是這座小城里的一方勢力,我沒想過這次也能把狗哥送進(jìn)牢獄,我的目標(biāo)是秦雯。這個在幕后興風(fēng)作浪的女人,終于被抓了,我很慶幸。
我跟林清楓和警察一起回到了警局,做了筆錄。
這是我第二次做筆錄,第一次做筆錄,是將我的親生父親送進(jìn)監(jiān)獄。這一次,是將一心恨我要折磨我的人送進(jìn)監(jiān)獄,我竟然渾身暢快,我想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報還一報,是我信奉的。
我出了警察局,有個女人在外面等我,是吳老師。
“璐璐,原諒雯雯可以嗎?她只是一時糊涂!”吳老師的眼里帶著痛惜之色,綁架,是一個多么骯臟的字眼,她身為教師真的沒想過女兒會做出這種事。
“原諒她,可以啊?!蔽倚σ饕鞯恼f道。
可是我知道,她要的僅僅不是是我的原諒而已。
文字游戲誰不會玩呢!
吳老師的眼里一下子涌出希望的光芒,她大概是沒料到我這么好說話,竟然輕易的就原諒秦雯了,她開始拉著我的手,跟我說秦雯小時候的事,說因為家庭導(dǎo)致她的性格內(nèi)向,和別的孩子不同,但是她還是善良的!
我只是微微笑著,將手從那雙曾經(jīng)帶給我溫暖的掌心里抽出。
善良是什么東西?善良會用盡骯臟的手段把我趕出他們家?善良,是一次次的找茬,甚至她對我的仇恨已經(jīng)蔓延到要綁架我,把我賣入那些骯臟的地方了嗎?
如果這是善良,世界上也就沒有邪惡了。
吳老師看著我抽走的手,怔了怔,眼眶紅了一圈。
我當(dāng)做沒看見的樣子,當(dāng)初我被趕出他們家門的時候,吳老師對我沒有信任,當(dāng)初我也是這樣,憋著眼淚,但是她沒有在乎我的感受。
我盡力讓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漠,“筆錄我已經(jīng)做了,原諒她那么恨我做出過激的事情可以,但是我也珍惜生命,所以懲罰也是必須的。您不是獎賞分明的一個人嗎?吳老師,你回家好好休息吧,等著開庭的時間,到時候記得去?!?br/>
說完,我拉著林清楓走了。
我知道我說的話很傷她的心,那個曾經(jīng)給過我溫暖的女人。
可是人畢竟是自私的,不是嗎?她也是,我也是,我看清了她的自私,所以我也自私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恨我也罷,詛咒我也罷。
我不想再一次體會這種要被人販賣的感覺,以及林清楓被眾人毆打的場面,我都不希望再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