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追妻火葬場
大同, 魏采薇離奇失蹤,陸纓快要找瘋了!
本以為把她留關(guān)內(nèi)就會安全,但是偏偏在陸纓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陸纓最近忙著安置逃回來的兩萬多白蓮教的教民, 這些人的吃喝拉撒住都?xì)w她管,忙得腳不沾地,得知魏采薇入夜還沒回來的消息,陸纓向戚繼光借兵,梳子似的滿城搜索, 最后得知魏采薇被一戶孕婦家請去接生。
找到此處, 已經(jīng)是次日凌晨,陸纓徹夜沒睡,把房東揪出來,房東說房子前幾天剛剛租出去, 昨天房客說老家有事, 匆匆退租走了,搬家的時候, 箱籠裝了好幾車,是個大戶人家。
一聽“箱籠”二字, 陸纓心道不好,魏采薇定是被人裝進箱子里綁走了!
怎么辦?怎么向丁巫和汪大夏交代?
一時間,陸纓連提頭去見兩人的心思都有了。
紅妝脂粉鋪, 汪大夏看到了陸纓飛鴿傳書,霎時心比外頭的冰雪還涼, 瞬間墜入了四年前在結(jié)婚之前得知父親在長江上失蹤的恐懼。他不能再次承受親人失蹤的痛苦。
汪大夏當(dāng)即把鋪子交給掌柜,仗劍上馬,趕往大同。那一刻,什么都不顧了。
出了豐城, 冰雪茫茫,汪大夏心中滿是悲愴:我想和老婆在一起過平靜的生活,怎么就那么難?我等了七年才娶到的老婆,就怎么失蹤了。我一定要找到她,再也不放手。
老婆,你一定要等我。
汪大夏在心里不停的默念著這句話,不敢停下,因為一旦停下,各種可怕的念頭就會乘虛而入,攻擊他的信心、吞噬他的靈魂。
父親失蹤的第一年,他獨自去了東南沿海追兇,整天的殺戮和暴戾為伴,他變得倭寇還兇狠,連自己都記不清殺了多少人。
復(fù)仇的過程并不會治療傷痛,心中那道血口子久久不能愈合,只要愛才能治愈痛苦。
而現(xiàn)在,治愈他的那個人也失蹤了。
汪大夏在心中咒罵蒼天是個王八蛋,天上飛來一只鷹,追隨著他的蹤跡,汪大夏彎弓射箭,北風(fēng)強勁,將箭吹偏了。
一匹淡金色、閃電般的駿馬跟隨著獵鷹的方向追過來了,汪大夏彎弓射人,駿馬上的人摘下防風(fēng)雪的面衣,叫道:“妹夫!停下!”
居然是大舅子丁巫。丁巫騎著一匹和陸炳相似的汗血寶馬追上了汪大夏,天上飛翔的獵鷹也降落在丁巫肩膀上。
丁巫掏出一張脂粉清單,“找到半夏了,她在大同有婦科圣手的名聲,被俺答汗的人綁架到了汗廷,給三娘子待產(chǎn)。她以采買之名,捎了消息給脂粉鋪。我已經(jīng)去汗廷打聽了,確實有個大同來的禾大夫。我會想辦法把她弄出來的,你不要著急?!?br/>
汪大夏一把薅過清單,差點將單子揪成兩半,上面果然有魏采薇戒指上暗藏的篆刻“禾”字印章。
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汪大夏調(diào)轉(zhuǎn)馬頭,返回豐城,問道:“他們有沒有欺負(fù)她?發(fā)現(xiàn)我老婆真實身份沒有?三娘子見過我老婆,不能讓她們見面?!?br/>
又掃了一眼丁巫的坐騎,“你什么時候有這么名貴的馬?汗血寶馬價值一座城池?!?br/>
丁巫說道:“當(dāng)然是找三娘子借的,要不怎么追的上你?現(xiàn)在京城盛傳我和你鬧了別扭,你負(fù)氣出走,三娘子成人之美,把愛馬借給我,在冰天雪地追美人回去。這次若不把你追回去,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交代。”
丁巫為了阻止汪大夏撲空,也是豁出去名聲不要了,默認(rèn)了和紅妝女老板的緋聞。
丁巫騎著汗血寶馬回城,汪大夏蒙著大紅面衣,只露出一雙眼睛跟在后面,全城都看見丁巫把負(fù)氣出走的風(fēng)騷女老板追回來了,還送到了家里,頓時心滿意足,看來有情人要終成眷屬了。
其實早就是親戚關(guān)系——妹夫和大舅子的關(guān)系。
紅妝脂粉鋪。
丁巫和汪大夏商議如何把魏采薇救出來,丁巫說道:“俺答汗極其看重三娘子的安危,這次或請或擄來的婦科高手們有十來個,有本族人也有漢人,都在汗廷奉為貴賓養(yǎng)著,只是不準(zhǔn)出去,汗廷戒備森嚴(yán),強攻不可,只能智取?!?br/>
汪大夏煩躁的把臉上的紅面巾取下來,“你就說怎么辦吧,我現(xiàn)在心里很亂,除了沖進去救她,什么法子都想不出來?!?br/>
事發(fā)突然,丁巫腦子轉(zhuǎn)的飛快,說道:“我有一計,需要你配合,你就裝作身體不適,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我去汗廷求三娘子,借一個婦科圣手給你看病,只要采薇出了汗廷,再制造一個逃跑的假象,給個理由即可,汗廷十幾個大夫,不會引人注意的。”
汪大夏一聽,計劃嚴(yán)絲合縫,激動得一把抱住了丁巫,“大舅子!你可真是諸葛轉(zhuǎn)世??!沒有你我該怎么辦?聽說外甥都像舅,將來我和采薇的孩子有你一半聰明就夠了,我們都不用操心孩子的將來?!?br/>
丁巫的“初擁”就這樣被妹夫給奪走了——我連陸纓都沒有抱過啊喂!
丁巫僵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回抱,“從現(xiàn)在開始,你生病了,生病了就不要這么生龍活虎了吧。”
汪大夏立刻一副西子捧心的樣子,倒在榻上,“哎喲我肚子疼,快請大夫!”
為了做戲,汪大夏故意叫了一個庸醫(yī)來瞧病。
他把臉?biāo)⒊闪税讐?,唇色淺淡,一副病容,怕露出喉結(jié),狐貍皮圍脖從來不摘下,臥床不起,屋子里一股藥氣,都蓋過了脂粉的香味。
庸醫(yī)給他把脈,沒摸出個所以然來,就問他,“西門老板那里不舒服?”
汪大夏揉了揉繡著四季錦的抹額,隨手指著小腹,“肚子疼?!?br/>
庸醫(yī)問:“怎么個疼法?”
汪大夏回憶起老婆每個月不舒服的那幾天,就照葫蘆畫瓢的說道:“就是……墜墜的疼,里頭好像有個人是不是扯我的肚腸?!?br/>
庸醫(yī)初次判斷是婦人月經(jīng)前的不舒服:“冒昧問一下,西門老板上一次來月信是什么時候?”
“???”汪大夏一怔,隨口說出了魏采薇的日子,“上上個月初三?!?br/>
他記得清清楚楚,那是魏采薇離開豐城的前夜,他本想抓住機會讓老婆好好見證他的長進,以慰夫妻兩地分居的相思,晚飯吃了一砂鍋山藥燉羊排大補一回,待晚上早早吹燈上了炕,輪到汪小夏大展身手的時候,魏采薇突然把他推開,取了一塊陳媽媽去了隔間。
迫不得已,汪大夏時隔多年,再次寵幸了老情人右手五姑娘,敷衍了汪小夏一次。
算算日子,我們又快兩個月沒見面了。這牛郎織女的日子到底要熬到什么時候!
庸醫(yī)問:“那上個月呢?”
汪大夏說道:“上個月?沒有?!鄙蟼€月沒見到老婆。
莫非是懷孕了?庸醫(yī)再次把脈,但沒有摸出孕婦如滾珠般的滑脈,他醫(yī)術(shù)不精,不曉得是病人是懷孕了還是月經(jīng)不調(diào)。
如果是懷孕了,就要吃保胎丸。如果是月經(jīng)不調(diào),就要開紅花一掃光等活血的藥物來調(diào)理經(jīng)期。兩個藥物截然相反。誤食會造成嚴(yán)重后果,搞不好要鬧上門來,砸了藥鋪。
這個女老板據(jù)說是未婚,但是有個做大官的情人,在汗廷有靠山。但是,又不好直接問病人有沒有行過房事。
當(dāng)大夫真難啊,當(dāng)婦科大夫更難。
庸醫(yī)只好開了一副什么病都治不了的養(yǎng)生方子,收診金走人。
紅妝脂粉鋪整天都有一股藥味,短短幾天,好幾個大夫上門瞧病,門口倒掉的藥渣子都堆成小山了。
樞密院的丁院判天天來看望女老板,劍眉深鎖,一副心情不佳的樣子。
前幾天女老板突然離開豐城,蒙著紅面紗一騎絕塵,隨后,丁巫騎著名貴的汗血寶馬,還有馴養(yǎng)的海東青追逐而去,半天將女老板追回來了。
傳聞這對情人不知為何鬧了別扭,又和好如初。且女老板一回來就病倒了,再也沒有在柜臺接待客人。
豐城百姓的八卦欲不亞于北京北城的吃瓜群眾,一時間什么傳聞都有,有說女老板珠胎暗結(jié)懷孕的,因丁院判嫌棄她出身低微又風(fēng)騷,沒有給她一個名分,而負(fù)氣出走。
有說女老板出走時騎馬顛簸,寒氣入體,導(dǎo)致流產(chǎn),不得已臥床休息。
還有人說女老板沒有流產(chǎn),正在臥床保胎。門口的藥渣子都是補身體的藥材。
連汗廷里的三娘子都聽到了丁巫和女老板虐戀情深、千回百轉(zhuǎn)、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的愛情悲歌。
三娘子正要找丁巫問個明白,丁巫主動來到汗廷,說道:“微臣想請哈屯幫個忙,微臣有個朋友……病了,請了好幾個良醫(yī)、吃了十幾副藥都不管用,病的都下不了床,聽聞汗廷聚集了天下聞名的婦科圣手,微臣想請一個圣手給這個朋友看一看?!?br/>
三娘子笑道:“你說的這個朋友,就是紅妝脂粉鋪的西門老板吧。上次來借我的汗血寶馬追的人,也是她?!?br/>
丁巫面露局促之意,“正是?!?br/>
作者有話要說: 汪大夏,一個走到哪里就是那里的頂流,靠炒作和炒作cp狂吸流量的網(wǎng)紅感謝在2020-10-18 03:22:44~2020-10-18 16:44: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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