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魏家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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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切口,魏寧和鄔云飛分別將各自的喜神放在門板的兩側(cè)。趕尸客棧的老板是個40歲的胖子,一下子接了兩單生意,心里自然歡喜,里里外外張羅開了。
不一會兒,菜上桌了。鄔云飛打開腰間的酒壺,這應(yīng)該是他自己釀的米酒,湘西的米酒舉世聞名,幾乎每個來過湘西的人,都要多少買點(diǎn)米酒回去,不然就不算到過湘西。
酒壺一打開,頓時香氣四溢,鄔云飛滿滿地倒上一碗,又給魏寧倒了一碗,魏寧連忙推脫。
“喝點(diǎn),自家的米酒,沒有度數(shù),不會醉的?!编w云飛熱情地給魏寧倒上。
魏寧不好再推辭,喝了一小口,覺得口舌生津,不像一般的白酒那般烈,但是卻甘甜可口,魏寧連聲叫好,又喝了一大口。
見自家的手藝被人稱贊,鄔云飛顯得格外高興,眉飛色舞地講解起他釀酒的心得。
趕了一天的路,兩人都累了,吃完了飯,各自都睡了。等魏寧起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晚了,鄔云飛正在桌前收拾著包袱,見魏寧醒來了,一笑,道:“我正準(zhǔn)備叫你吃飯呢?!?br/>
胖子老板端來飯菜,鄔云飛又請魏寧喝酒,兩人一邊聊一邊喝,似乎相見恨晚。
“對了,你多大了?”鄔云飛喝了一口酒,斜著眼睛問魏寧。
“19了。怎么?”
“19了,哦?!编w云飛扳著指頭,道:“只有8年了?!?br/>
魏寧一頭霧水,道:“飛叔,你什么意思?。俊?br/>
鄔云飛身子一正道:“難道你家里人都沒有跟你說過?”
“說什么?!?br/>
“偷陽煉尸!”
“什么是‘偷陽煉尸’???”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給叔裝糊涂啊?”
“我是真不知道?!?br/>
“唉?!编w云飛嘆了口氣,“估計你家里不想讓你思想包袱太重了,所以一直沒有跟你說,罷了,你遲早還是要知道的,罷了,就讓叔做這個惡人吧?!?br/>
“你知道當(dāng)年清軍入關(guān)時候的那場血戰(zhàn)嗎?”
“知道啊。當(dāng)年還有什么揚(yáng)州十日、嘉定三屠的?!?br/>
“當(dāng)年清兵入關(guān)之后,采取留頭不留發(fā)的政策,殺了多少人啊,但是在我們湖南曾經(jīng)吃了一場大敗仗,你可知道?”
魏寧搖了搖頭。
鄔云飛嘆道:“那都是你們魏家的功勞啊,只是,你們魏家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br/>
“當(dāng)年你的……應(yīng)該是祖先,羨字輩的一位前輩,聽說是你們魏家這數(shù)百年來最最杰出的人才,但卻一生參與到反清復(fù)明的斗爭中,為了抵抗清軍,用了‘偷陽煉尸’的手法,將自己家族里面13個最最杰出的人才活生生地?zé)挸闪?3具無堅不摧、威力無比的血尸?!?br/>
鄔云飛頓了頓,道:“可惜我無緣得見當(dāng)年13血尸的威力,聽老人們說,那13血尸一出,可真是日月無光,天地變色。你想想,當(dāng)年清兵10萬下江南,而你祖先手下糾集的不過數(shù)千人,可最后你祖先勝利了,清軍10萬大軍全軍覆沒,好像還賠了一個什么王爺。為什么,還不是因?yàn)槟?3血尸強(qiáng)悍如斯!如果不是你們那位操縱血尸的前輩自身出了問題,可能那場血戰(zhàn),最終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呢?!?br/>
魏寧心里一動,不由得想起上次和張野在河伏山里找到的那13具血尸,楊小那曾經(jīng)說過那都是他的先祖,看來并不是胡謅的。
鄔云飛又道:“可惜,法術(shù)越是厲害,所受到的反噬也是越強(qiáng)大的。不僅那位前輩從此失蹤,生死不明,另外,你們魏家從他之后,便得到了一個可怕的詛咒。”
“生生世世必死咒,也就是說,你的那位祖先通過提前透支后輩子孫的生命的方法才能夠煉就血尸。所以,你們魏家從此便得到了一個奇怪的詛咒,從他以后,沒有哪個能夠活過27歲。一直要到將那年死在血尸手中——死于非命的那些人的命填滿為止!”
鄔云飛嘆道:“我所知道的最厲害的法術(shù),無非以自己的生命來完成,像這種通過提前透支后代子孫來完成的法術(shù),真的是聞所未聞。但是在當(dāng)時那個特殊的環(huán)境中,我又不得不佩服你們魏家的這種精神?!?br/>
魏寧心底一沉,想著自己的父親、叔叔,似乎真的沒有一個活過27歲的,難道自己也躲不過27歲的詛咒。魏寧忽然心中一動,大聲道:“你胡說,我爺爺,我爺爺就活過了27歲!”
鄔云飛忽然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道:“我知道,是魏求喜吧,這個其實(shí)我們都曾經(jīng)猜測過,也求證過為什么你們魏家他能夠逃脫詛咒?!?br/>
“那是為什么呢?我爺爺能夠做到,我一樣也能夠做到?!?br/>
鄔云飛表情古怪道:“這個詛咒沒有人可以逃掉的,所以,我們現(xiàn)在一直認(rèn)同的結(jié)論是,魏求喜的母親,也就是你的太奶奶那里,可能出了一些問題……”
鄔云飛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話中隱含意義不言自明,就是說魏寧的太奶奶偷了漢子,魏求喜不是魏家的人。
魏寧聽見鄔云飛侮辱自己的先祖,頓時手在桌上一拍,大聲道:“你胡說。”
“我們也是猜測,只是魏求喜的幾個兒子,也就是你爸爸和叔叔都好像受到了詛咒,都是,咳咳……英年早逝,所以,很奇怪,我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俗話說下術(shù)容易解術(shù)難,能用這個禁咒的人,已經(jīng)是厲害非常了,如果你爺爺真的可以突破這個詛咒的話,那就真的太厲害了,說不定還可以突破生命的長短,長生不死也說不定呢——不過,我覺得魏求喜不可能會有這么厲害,不過這都是傳說了,人怎么可能做到永遠(yuǎn)不死呢?有空你自己問問你爺爺,也許他能告訴你躲避詛咒的方法也說不定呢。”
鄔云飛的一席話說得魏寧的心幾乎跌倒了谷底,難道自己真的27歲必死嗎?
一個人永遠(yuǎn)不要猜測自己生命的長短,那將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可是魏寧呢?
鄔云飛拍了拍魏寧的肩膀,道:“小子,你資質(zhì)不錯,好好過,我還有事,就起身了。有空記得來鄔家玩。”
說完,手中的趕尸棍一揮,鄔云飛帶著門后的喜神,消失在夜幕中。
“陰人借道,陽人回避?!痹诳諘绲拇蠼稚?,鄔云飛的聲音顯得格外響亮。
魏寧怔怔地看著鄔云飛消失的背影,鄔云飛的消息對于魏寧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靂,難道自己真的只有8年的時間好活了嗎?魏寧魂不守舍地拿起攝魂鈴,在半空中一搖,林靈素的尸體直直地跟在魏寧的身后,魏寧也上路了。
可是沒有走幾步,魏寧將手中的攝魂鈴一收,在一個已經(jīng)關(guān)了門的人家的屋檐下坐了下來,一陣夜風(fēng)透著寒意,魏寧忽然苦澀地一笑,道:“真的只有我們兩人了。我忽然覺得好累,不如你陪我說說話吧。”
魏寧的話顯然是對林靈素說的,但是,此時,林靈素怎么可能回答魏寧。
魏寧自顧自笑了,喃喃道:“8年,8年,真的只有8年了嗎?”
“呵呵,8年,8年又怎么樣?你都……都……走了,爺爺也不見了,師父也不見了,留下我一個人,我活著又有什么意思?”
魏寧忽然站了起來,掀開林靈素的黑色斗笠。林靈素面部僵硬,神色木然,魏寧忍不住伸出手,在林靈素的臉上撫摸,眼中露出一種溫柔,喃喃道:“你知道嗎,那天在鳳凰,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我以為我們真的能……能……成為好朋友,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你卻從來不肯認(rèn)我,難道我哪里錯了嗎?”
魏寧看著林靈素慘白的臉,鼻子一酸,“我以為我們還會有再見面的時候,可是沒有想到,再見面居然已經(jīng)是陰陽相隔。你知道嗎?那天,那天我看見你,看見你……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一起死去,雖然生的時候我們不能在一起,如果死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心滿意足了?!?br/>
魏寧忽然神經(jīng)質(zhì)地一笑,道:“我和你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你現(xiàn)在什么都聽不到了,唉,反正我也命不久矣,以后,我每年都會去看你的,我會帶鳳凰的米酒,我昨天喝了,真的很好喝,相信你也會喜歡的,還有你給我買的那件衣服……還有星星……”
魏寧怔怔地看著林靈素依然清秀的臉龐,他們離得這么近,觸手可及,可是又那么遠(yuǎn),陰陽相隔。
魏寧雙目一閉,眼角滑落一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