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大腦封閉術(shù)
br/>“別這樣,媽媽,我已經(jīng)不小了,”德拉科甚至為自己以成熟的心智年齡在參加這場不公平的比賽而感到慚愧,“你看,之前我甚至搏斗了一只龍,所以——”德拉科后悔地閉上嘴巴,低下頭,他知道自己又錯了,而他爸爸已經(jīng)用蛇頭手杖在敲打他的后背了。
“好了,茜茜!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糟,我們兒子是最優(yōu)秀的,那些小蟲子對他來說小菜一碟——”盧修斯瞪了兒子一眼,上去攬住妻子,“哦,來吧,我們既然到了霍格沃茲,怎么也要去拜訪一下西弗,按照我們親愛的魔藥大師的習(xí)慣,他一定已經(jīng)在辦公室恭候我們了。”
看這話說的——德拉科看著父親的背影,現(xiàn)在的教父大概正在辦公室對著一摞腦子里灌滿了巴波塊莖的膿水的巨怪的期末考試卷子在噴灑毒液,心情恐怕不是恭候那么簡單吧。
但是這是很好的機會,在教授的辦公室,斯內(nèi)普教授并沒有表現(xiàn)不耐煩,反而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酒,兩個老友似乎要為‘慶祝德拉科的提前勝利’來喝一杯,所以德拉科非常知情識趣的帶著自己的母親,叫上哈利一起在校園里逛逛。
要說曾經(jīng)在霍格沃茲讀過書的人,都對這里有一份難以割舍的情懷,甚至是黑魔王也把拉文克勞的冕冠選擇藏在這里,大概對他來說,這里也是那么重要,那么美好,那么值得懷念的地方。
他們走過塔樓,走過草坪,德拉科和哈利心照不宣地努力的說著各式各樣的趣事給納西莎聽,可是轉(zhuǎn)了大半天之后,納西莎忽然很平靜的開口,“德拉科,你和你爸爸有什么事瞞著我吧?”
“嗯?媽,你指什么?”德拉科轉(zhuǎn)了個心眼,笑了,“好吧,其實我確實有點緊張。而且當(dāng)時面對瑞典短鼻龍的時候,場面確實也很挺驚心動魄的,爸爸都緊張死了,但是我得承認(rèn),我第一眼可是被它迷住了。”
納西莎也笑笑,“小龍,我是你母親,永遠不要忘了是我,把你從那么小一丁點養(yǎng)到這么大,永遠不要忘了我與你父親同床共枕十幾年,甚至只要聽到腳步聲就能判斷出門外的那個人是不是盧修斯,所以,確實是有很——很——特別的事情要發(fā)生了,是不是?”
“媽媽——”
“永遠不要小瞧一個布萊克。”納西莎踮起腳親親兒子的額頭,似乎在這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她的兒子都要自己踮腳才能親到了,不再是那個被她抱在懷里護著,會賴在她身上為了一個小小的火薔薇刺而哇哇大哭的小不點兒。
所以——
納西莎很欣慰,可也很失落,“我想,我不得不承認(rèn)你長大了。”母親的眼神充滿了憂慮,但是她妥協(xié)了。
“媽媽,”德拉科想了一會兒,抱住自己的母親,輕聲安慰,“我身體里流淌著馬爾福和布萊克兩大古老家族的血,馬爾福永遠為尊嚴(yán)和榮耀而戰(zhàn);布萊克永遠堅持自己的信仰并不為別人的眼光和艱難環(huán)境而改變初衷。媽媽,為這一切我很自豪,我不會辜負(fù)家族的期望,我一直在努力,而你應(yīng)該為我感到驕傲。”
“那——好吧!”納西莎摸摸兒子的頭,舍不得,可又不得不從心底承認(rèn)德拉科的話,她確實驕傲,確實自豪!
納西莎拉過旁邊的哈利,拉著兩個人的手慎之又慎地讓它們最終握在一起,“一定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一定一定要彼此依靠團結(jié),在越艱難的情況下,你們就越需要值得信賴的人照顧自己的背后。不要為了一些無謂的小事吵架,不要辜負(fù)了彼此的信任和真誠。”納西莎捏捏兩個孩子的臉,似乎要他們記住曾經(jīng)的教訓(xùn),“記住,無論將來遇到什么,無論你們要面對什么樣的危險,馬爾福莊園,永遠是你們最安全的棲息堡壘!”
“謝謝媽媽。”
“謝謝茜茜媽媽。”
“我們回去吧,”納西莎一手挽著一個,揚起頭,堅定又高貴。斯萊特林的王子和斯萊特林的黃金男孩就像兩個英勇的騎士,而中間站著他們的女王陛下,“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這會兒盧修斯和西弗大概也應(yīng)該談完了,太久了會讓人起疑的。”
德拉科和哈利對視一眼,眼睛里都明明白白的寫著震驚:女人,真的是一種很可怕、很厲害、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生物!
然后放松了一整天下來,到了晚宴,主賓席上原本裁判巴蒂·克勞奇的位置被魔法部長康奈利·福吉填補了,本來盧修斯不介意填補這個評委空缺,可遺憾的是,他是其中一位勇士的親爹。主賓席上本來也要給三位勇士的親友團留座位,結(jié)果幾位父母和親人都紛紛表示愿意與自己的兒女共聚,所以,最終馬爾福夫婦就出現(xiàn)在了斯萊特林長桌上——斯萊特林權(quán)力圈中的位置,當(dāng)然!
面對同桌用餐的馬爾福夫婦,這一圈小蛇都表現(xiàn)出了非常完美的禮儀,也許這就是斯萊特林,越是重要,越是大人物在一旁,就越是舉手投足精益求精、挑不出一絲瑕疵,甚至像帕金森,格林格拉斯這些出身聲望家族的女孩子更是著裝正式,儀態(tài)高雅,好比圣誕晚宴那次的精心打扮。
拿腔作調(diào)——這句話是哈利耳語跟德拉科說的。
德拉科只是笑笑,當(dāng)他會像哈利這么反應(yīng)遲鈍么?
夏天的天長,所以即使晚宴結(jié)束,外面依然帶著太陽的余輝。然后,所有人,包括親友團,都聚集在了昔日魁地奇比賽的高高看臺上,他們可以居高臨下的看比賽,但不得不承認(rèn),即使如此,灌木迷宮的墻壁太高,之間的間隔又太窄,其實他們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樣。
盧多·巴格曼作為裁判已經(jīng)把獎杯放在迷宮的中央了,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喜慶笑容,大嗓門到處嚷嚷。德拉科瞄了他一眼,他還是腰里別了酒壺,就是不知道這一次是什么飲料,也許是冰鎮(zhèn)南瓜汁?德拉科看到扎比尼也盯著那個酒壺,深受刺激、滿臉不爽的樣子。
然后德拉科看到了克魯姆,兩人眼神一對視,競爭、挑釁——噼哩叭啦冒火花,就算他們是非常熟悉的朋友了,但朋友歸朋友,賽場無父子,是一決勝負(fù)的時候了。
德拉科也打量了自己的另一個對手,芙蓉·德拉庫爾,無論前世今生他跟這個混血媚娃都不熟,簡潔明快的藍色巫師戰(zhàn)斗袍,長長的銀色頭發(fā)都綰起來盤在頭頂,被一只水晶發(fā)夾別住,德拉科注意到芙蓉雖然氣色不佳,但眼睛特別明亮,里面閃爍著野心勃勃的光。她轉(zhuǎn)頭回看了一眼,卻不是沖著自己的父母,而是塞德里克。
噢!當(dāng)然,她甚至還戴著塞德里克送給她的定情物!
——女人!
德拉科不可思議地?fù)u搖頭,轉(zhuǎn)過頭去了。
德拉科作為得分最高的勇士,可以比另外兩位選手提前一刻鐘進入迷宮——費了那么多勁兒,呼聲高高,實際也就是賺了這十五分鐘的時間。
隨著一聲哨音,德拉科進去了。
從外面看,這里再大、再神秘,在大家的心中也只不過是迷宮而已,從小就玩的東西,應(yīng)該感覺不可怕。可是一旦踏入進來,德拉科參加比賽以來的第一次,幾乎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瞬間達到了警戒值。外面那么大的歡呼聲仿佛在這一步之間消失了,兩邊是高聳的灌木墻,周圍霧氣彌漫,陰冷、黑暗、寂靜到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比起曾經(jīng)那只明晃晃的站在前面等著你挑戰(zhàn)的火龍,比起黑湖里明確的戰(zhàn)斗方向,這里充滿了不知名的危險,不知名的陷阱、怪獸、魔咒……在不知名的方位,前一刻你可能是安全的,也許下一步,等待到就是致命危險,你永遠不能放松警惕,你必須隨時保持警覺,就像穆迪教授的警告,你要全然防備就仿佛自己被十七八條火龍圍繞威脅。
而且,德拉科仰頭望天,太陽的余輝照射不進這寸方土,也許在遇到任何人為的危險之前,勇士首要面對的就是這種逼人失去冷靜的寂靜,這種仿佛能調(diào)出內(nèi)心中最焦躁的孤獨,還有面對黑暗時人本能的恐懼,也許,還有,那些仿佛永遠變化的方位與道路。
迷失!
也許這一關(guān)就是讓勇士在迷失和晦暗中,找到自我,找到正確的路。
但是首先要做到的是冷靜。
德拉科站在那里并沒有著急前行,他花了相當(dāng)一會兒平靜心情,適應(yīng)這種寂靜、孤獨和黑暗,然后用了一個方向咒,確定了位置之后,高舉熒光閃爍的魔杖,大踏步前行。
一路上,德拉科用得最多的是[障礙重重]、[火焰熊熊]和[粉身碎骨],在無意中發(fā)現(xiàn)他的[火焰熊熊]對灌木籬笆有用的時候,德拉科定好了方位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滅佛。在解決了一只火螃蟹、一只巨怪和險些著了惡婆鳥誘惑聲音的道之后,德拉科隱約聽到了一聲尖銳的呼嘯,朦朦朧朧地,隔著高墻,他分辨不清是第二撥進入的哨音還是芙蓉發(fā)出的女生驚恐尖叫。
時間在這里變得毫無意義,德拉科只能通過自己疲勞的雙腿和口渴的感覺體會時間的流逝,而腳下的道路也最大限度的在迷惑他的方向感,德拉科往往覺得是直行,卻總是走一段時間后發(fā)現(xiàn)自己脫離了既定方位,方向咒成了時時需要掛在嘴邊的魔咒,而身上的家徽項鏈成了提點他危險接近的最有用的工具。
德拉科忽然站下腳,猛地沖眼前的灌木叢甩一個光咒,灌木叢煙霧一樣的消失了,果然是幻象。德拉科大踏步的跟進,卻一腳踩進了沼澤,兩個沼澤挖子飛速的躥上來,狠狠地在德拉科的腳腕上抓了一把,德拉科立即用兩個石化咒甩過去,等德拉科把自己飄浮出來的時候,他的右腳鮮血淋漓。
止血咒還沒機會念出口,忽然感覺背后有響動,轉(zhuǎn)身,一頭獅身鷹首獸(格蘭芬多),大概是聞到了血腥味沖出來的,體積龐大像一頭獅子,卻帶著巨鷹的前腿和腦袋和獅子的軀干和后腿,在攻擊的能力上,一頭獅鷲獸甚至不比一只小型的秘魯毒牙龍更遜色。
“我恨格蘭芬多!”德拉科吼著,先是用一個障礙重重,給自己緩了一瞬的倒退空間,然后在那個障礙咒被尖利的鷹爪撕破之前,一個加強版的火焰熊熊甩過去了!
這個[火焰熊熊]像個大火球,在撞擊到獅鷲獸身體的那個瞬間,轟的一聲發(fā)出了巨大的爆炸聲響,燒到了獅鷲獸的前肢的羽毛,獅鷲獸尖銳的驚叫了一聲,飛快的從旁邊的岔路口上逃走了,強大的爆炸火球擦過了獅鷲獸的鷹爪后,繼續(xù)向前滑行,一直燒穿了盡頭的籬笆,最終砸到墻的另一側(cè)一只足有十英尺長的巨大的炸尾螺身上,呃,還順手救了跟他一墻之隔的克魯姆。
看到克魯姆滿頭大汗,衣服也有撕破的樣子,德拉科才驚覺原來時間已近過去這么久了,第二撥選手都已經(jīng)到了,而且貌似已經(jīng)戰(zhàn)斗了不少時間,他沒有聽見一點聲音。
克魯姆滿身灼傷從煙霧中狼狽地逃了出來,灰頭土臉地用濃重的保加利亞口音低低咕噥,“強大的火焰咒,我欠你一次,我會還你!”
兩人交錯即分,克魯姆挑了一處頭也不回的走了,德拉科則用了方位咒先確定一下,才開始前行。他走向另一個通道,走了很長很長一段直路才遇到一個岔口,他一拐彎,意外的,撞見了一個人。
高瘦的成年男子身穿墨黑的巫師袍正背對著德拉科,頭頂光光的沒有毛發(fā),上面的血管紋路似乎清晰可見。看著這個人的背影,仿佛熟悉又很陌生,那一瞬預(yù)感的恐懼讓德拉科忽然感覺不到呼吸了。
然后,那個人一點一點轉(zhuǎn)過來了。
是熟悉的,骷髏一樣蒼白的皮膚,像血一樣殷紅的眼睛,閃動著視所有人為奴仆糞土的孤傲與蔑視,鼻子像蛇臉一樣扁平,鼻孔是兩條細(xì)縫……
——是他!
前世,德拉科曾經(jīng)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倒在地,親吻他的袍角。
“黑魔王——”德拉科禁不住倒退一步,面無血色,但手中的魔杖握得更緊了。
他——復(fù)活了!
他回來了
斯萊特林行為守則五十七:細(xì)節(jié)決定成敗
他復(fù)活了,他真的復(fù)活了!
毫無預(yù)警,卻同樣的在這一世,也是在火焰杯決賽上復(fù)活!
德拉科腦中瞬間充血,耳鳴不休,但依然筆直的站著,手中握緊了魔杖,準(zhǔn)備隨時戰(zhàn)斗。
伏地魔看到德拉科甚至沒有絲毫意外,他輕蔑的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比起德拉科的如臨大敵的緊張,他甚至拿著魔杖橫胸,輕飄的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同時縫隙樣的嘴唇露出一個殘忍又冰冷的笑。他無聲的用唇語念著“德拉科·馬爾福”的名字,然后高舉起同樣蒼白的手,手中的那個宛若白骨一樣的魔杖——
“[阿瓦達——]”
“[火焰藤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