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章
006章
(1)
楊明狼狽地瞟了一眼我,沮喪的如同焉了的茄子。他面色通紅,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羞恥感。
他當然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保安班長,曾經是世界級散打冠軍!
他沒回話,只是嘆了一口氣,轉身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傳來了‘哐哐’的聲音,不知道他在拿什么東西出氣。
伊士東班的保安隊員們刷地沖上前,把我圍了起來。
你一言我一語,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不可思議的笑。
“趙班長,你拳擊這么牛,怎么不早說,早說的話我早就拜你為師了!”
“是啊是啊,趙班長,你打破了楊隊長在中隊不可戰(zhàn)勝的神話……你簡直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
緊接著,就連其它各班的班長、隊員們也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
隊員們的議論聲和崇拜聲更是刺激了躲進辦公室里的楊明,只聽辦公室的門被重重一踢,‘咔’地一聲,關上了。
而付圣冰姐妹倆呆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
付圣依臉上洋溢起了笑容,那頗有震撼力的動作,還在她的腦海里播映。在她看來,這個看似普通的保安班長,給了她太多的驚喜和驚訝。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啊,讓人琢磨不透。他就像是一個謎,每揭開一面謎底,就會讓人精神振奮。
是啊,他輕易打破了楊明不可戰(zhàn)勝的神話。
從此以后,‘跟楊明打拳擊=送死’的說法,不再成立!
而且,這件事,必將震驚整個華泰保安公司!
“我操,太帥了!”付圣冰眼睛還盯著剛才較技的地方,眼睛里充滿了不可思議。
雖然自己很討厭那個叫趙龍的保安班長,但是他卻震撼了自己!
付圣冰心想:如果當初他不打自己那一巴掌,沒準自己還能跟他成為好朋友,甚至是把那不爭氣的老公甩了,跟他發(fā)展發(fā)展。因為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就因為這次拳擊較量,猛然間從一只恨不得一腳踩死的小蟑螂,變成了雄性氣息極強的猛虎下山。她喜歡有男子漢氣概的男人,喜歡拳頭過硬的型男系列。她的男朋友就是校體育里的尖子生,會武術,體能好……然而,自己又怎么甘心放過趙龍,自己自從打娘胎里出來,還從來沒挨過打,而且還是那么響亮的一巴掌!
因此,即使他的形象,在自己心里變得有些高大起來,但仇恨畢竟是仇恨,是不會輕易化解的!
那一巴掌,沒這么簡單!
付圣冰的臉色漸漸由不可思議化作崇拜,再化作叫好,但最后,又恢復到了鄙視和仇視的狀態(tài)。
付圣冰心里暗道:武功再高,再怕菜刀。本姑娘早晚會報那一巴掌的仇!
付圣冰扭轉頭,見妹妹付圣依正崇拜地望著前方,不禁罵了一句:“圣依,走,回家!”
付圣依臉上的笑戛然而止,噘著小嘴央求道:“姐,再呆一會兒吧,多熱鬧啊!”
付圣冰罵道:“呆個屁,要是楊明贏了,還有呆的必要,但是那個臭班長贏了,本姑娘心煩!”
付圣依拉著姐姐的胳膊道:“姐,你別再生趙班長的氣了行嗎?你不是很崇拜那種白眉大俠式的英雄嗎,我覺得趙班長就挺像!”
“他也配跟白眉大俠比?”付圣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設置為墻紙的‘白眉大俠’圖片。
付圣依說的沒錯,姐姐付圣冰是非常崇拜那種武功高強、闖蕩江湖的大俠人士,她的性格有些逆天,大部分女孩子都喜歡看言情小說或者愛情電視劇,但她不同,她喜歡看武俠小說或者武俠電視劇,一部《白眉大俠》,讓她瘋狂地迷戀上了主人公徐良,不光把徐良的圖片設置成了手機和電腦的墻紙,還把《白眉大俠》的主題曲設置成了來電鈴聲……
付圣冰打開音樂播放器,里面響起了《白眉大俠》的主題曲,剛勁的旋律頓時彌漫了整個地下室:
他是橫空出世的英雄;
他有海闊天空的心胸;
他是蓋世無雙的俠客;
他有出神入化的武功。
行俠仗義抱打不平;
兩肋插刀笑傲人生;
他的故事被人們競相傳頌;
他的故事被人們競相傳頌,傳頌——
……
一邊聆聽著歌曲,一邊瞅了瞅被圍在中央追捧的趙班長,付圣冰猛地一愣。
我靠,在這音樂的襯托下,那狗屁班長還真有點兒大俠的味道!
……他的冷暗表情,他那深奧不可測的眼神,還有大方得體的舉止——確實有些與眾不同!
一時間,付圣冰還真有種迷戀傾心的感覺。
但是想起那一巴掌,這種感覺又立刻逝去。
“姐,咱們去安慰一下楊哥哥吧,他現在心里可能挺難受……”善良的付圣依又道。
付圣冰眉頭一皺,熟練地關了手機的音樂播放器。不耐煩地道:“沒工夫。楊明沒你想的那么懦弱!”付圣冰一邊說,一邊拉住了妹妹的胳膊,催促道:“走,跟我回家!”
“我不回。我呆會兒還要跟趙班長說說話呢!”付圣依笑道。
付圣冰白了妹妹一眼,道:“那我先回去,丟了你,我可不管!”
“姐,你這么急著回去干什么呀,再陪我一會兒不行嗎?”付圣依委屈地道。
付圣冰不耐煩地道:“我得回去上網看看《黑山老妖》更新了沒有,夢入神機這丫的,他要是不更新我就拍他兩塊板磚,砸死他!”
付圣依委屈地望著姐姐,低吟道:“姐,你都快被武俠小說迷瘋了!”
付圣冰冷笑道:“要的就是那種感覺!小孩子家,不懂!”
說完后,一溜煙地消失在地下室……
付圣依望著姐姐的身影,忍不住嘆了口氣。
然后,善良的付圣依走進了楊明的辦公室。她知道楊明現在心情有些沮喪,她得去安慰安慰他……
十五分鐘后,付圣依從辦公室里出來,好在楊明的情緒漸漸穩(wěn)定了下來,她有了一些欣慰。
門外的保安們都已散去,付圣依左右瞟了瞟,沒瞅到趙班長的影子,心里有了一絲失落。
她剛想挪步,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簾。
正是我。
付圣依馬上綻開了笑容,沖我喊了一聲:“趙班長!”
這丫頭還算有分寸,在公眾場合,沒稱我叫‘趙哥哥’。
付圣依蹦跳地湊近我,見我手里提著一袋子雕牌洗衣粉,問道:“干什么去呀趙班長?”
我笑道:“洗衣服,衣服還在洗漱室,沒來得及洗!”
付圣依呵呵一笑,道:“趙班長,洗衣服是女孩子的事情,以后啊,你的衣服我包了,我們家有洗衣機,而且離的這么近……以后,我?guī)湍阆窗桑 ?br/>
我受寵若驚地道:“不用了圣依,謝謝你。”
付圣依一把搶過我手中的雕版洗衣粉,道:“就這么說定了……趙班長,你去請個假,送我回家吧。順便到我們家坐坐,很近的喲!”
我推辭再三,但瞅到付圣依那央求的眼神,如果再不答應,就太讓付圣依失望了。
我只有點頭答應。
敲開中隊長辦公室的門,我心里有些復雜,畢竟,剛剛折了楊明的面子,再找他請假……未免有點兒炫耀的嫌疑。
楊明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桌子上撕了一大堆紙片,不知道是什么東東。辦公室里也很凌亂,四五雙拳擊手套扔了一地,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也似被楊明虐待過,斜向一邊,里面還隱隱約約地唱著什么歌曲……
見到我進來,楊明把剔牙的牙簽丟到了地上,又用小指摳了一下,面無表情地道:“什么事,趙班長!”說話間明顯少了很多底氣。
我道:“我想出去一個小時。”
楊明咂了下嘴巴,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去吧去吧……”
“謝謝楊隊長,那我先寫張請假條!”在我的印象中,請假的時候,他從來沒這么痛快地答應過。
“不用……不用寫了,按時回來就行。”楊明輕輕地道。
我點了點頭……看來,楊明今天挺受打擊的,說話聲音溫柔的像娘們兒!
就在我準備出門的時候,楊明突然問了一句:“趙班長,能告訴我,你當保安之前,究竟是做什么嗎?”
天知道,這句話,讓楊明花了多大的勇氣!
我轉身笑道:“當兵的。”
“在哪里當兵?難道你當的是特警,或者是特種兵?”
“算是吧!”我答道。
楊明一臉的茫然……因為他心里清楚,普通的特種兵,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我從隊長辦公室出來,見付圣依已經從洗漱室里出來,而且拿塑料袋把自己的衣服裝好了。心里不禁暗暗叫羞,里面可是有自己的內褲襪子……讓付總的二千金給自己洗,這也實在太雷人了吧?
半路上,我試探地問道:“圣依,要不,我把你送到門口,你自己回去吧。”
“為什么呀趙哥哥?”一出門,付圣依的稱呼又親切了起來。
“你姐,不歡迎我。”我道。
付圣依爽朗地笑了:“不會呢!你不知道啊,剛才你打敗楊隊長楊哥哥的時候,我姐都快被你迷死了,她還說……說你帥呆了呢!我姐啊,就喜歡看武俠小說,她一直把武功高強的人當作是自己的白馬王子。你剛才那么厲害,都把她看呆了……她肯定不會怪你啦!”
“不會吧?”我問道。
“真的呢!”付圣依可愛地道。
我輕輕一笑,卻也不同推辭。
天龍大廈,二樓202室,就是付家二姐妹的新居。
典型的三室兩廳,家具、電器俱全,裝修豪華,整個屋子里,彌漫著一股幽香。
付圣依給我倒了杯茶水,又拿了些水果,放在茶幾上。自己則把塑料袋里的衣服掏出來,放進了洗衣機。
我吃了一支香蕉,聽到洗衣機的嗡嗡聲,感覺像是在做夢……除了母親,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女孩兒給自己洗過衣服,一個是我曾經的女朋友由夢,一個就是付總的二千金付圣依。
很不可思議。
付圣依那小丫頭,太可愛太善良了……
我站起身,隨處走了走,到了洗漱室。
付圣依正蹲在洗衣機旁邊,用手在塑料盆里揉洗我的內衣……幾朵洗衣粉沫兒,濺在她的黑色長襪上,形成了幾個小氣泡。她光潔的大腿露出了大半,上面也有幾絲濕潤。她玲瓏如玉的小手,輕巧地揉搓著,臉上還掛著微笑,腮前的小酒窩顯得格外清晰。胸前的叉口,若隱若現地一條深奧的小乳溝,預示著她胸部的豐挺……
剛剛17周歲身體就已經發(fā)育成熟的付圣依,天曉得她長大后又怎樣顛倒眾生啊……
我的臉上有些火辣辣的感覺。
付圣依感覺到了我的到來,小臉兒微微一紅,解釋道:“趙哥哥,內衣得用手洗才能洗干凈,嘿嘿!”
我不知怎么辦是好,越來越覺得自己太殘忍,竟然讓付總的千金給自己洗內衣!
付圣依一邊洗一邊道:“趙哥哥,以后你有什么要洗的衣服,就都給我,我?guī)湍阆础7凑糁@么近,家里有洗衣機,很方便呢!”
我有些手足無措,覺得這一切不像不真的……然而面前的小圣依又是那么真實,那么可愛,那么天真,那么美麗!
如同小天使!
付圣依揉洗了一會兒,覺得脖子上的掛的摩托羅拉L7手機礙事,于是抬頭道:“趙哥哥,你幫我把手機拿一下吧,不得勁兒呢!”
“哦。”我把手機從好的脖子上摘下來,一股天然體香浸入鼻孔,淹沒了刺鼻的洗衣粉味兒。
我不忍心再看了,于是轉身離開了洗漱室。
很有戲劇性……想著付圣依給自己洗衣服的樣子,我既憐憫又受寵若驚。
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付家二千金如此關照?
我上了陽臺,朝外望了望,外面燈火通明,汽車聲,馬達聲連綿不絕,甚至能隱隱聽到附近幾家歌廳里的勁爆樂律聲。
陽臺上晾了幾件衣服,都是女孩子的衣物,情趣胸罩,蕾絲小內褲居多。不知道是付圣冰的,還是付圣依的……
陽臺的窗戶縫里,吹進來一陣微風,微風輕拂,頓覺舒爽。
突然,晾衣繩上的一件紅色花邊兒小內褲,經不起外力的影響,滑掉了下來。
我眼疾手快,在這件小衣落地之前,將它抓在了手中,感覺輕柔順滑……
……
就在這個時候,付圣依的姐姐付圣冰自臥室里沖了出來,一出門就喊:“圣依圣依……快快快,把我上次給你在起點申請的賬號給我,夢入神機那丫的,我等了半個小時還不更新,砸了他兩塊磚頭不過癮,再從你的賬號里砸他兩塊磚頭,讓他不更新……”
她一邊怒氣沖沖地喊著,一邊往這邊趕,猛地發(fā)現自己家的陽臺上站了一個人。
暈!
那不是那個臭班長嗎?他怎么來了?
啊……他的手里,怎么還拿著自己的蕾絲小內褲?
此時的付圣冰,身上只穿著一套簡單的白色套裙,超短,下擺處剛剛掩蓋住身體的重要部位,潔白的大腿裸露著,足上踩著一雙紅色的線式拖鞋,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多余的修飾。畢竟是在自己家,穿著上可以隨意一些。
她瞪著我,嘴巴驚詫,面目猙獰,眼睛里釋放出一比冷嘲的兇光,本來自己就夠郁悶了,等著喜歡看的小說更新,結果落空了……又看到趙班長在陽臺上拿著自己的小內褲……人贓俱獲,看他怎么收場!
眼見著我把內衣重新晾到了晾衣繩上,付圣冰掐著腰罵道:“流氓!大流氓!沒想到你個臭保安竟然是個大流氓,拿著本姑娘的內衣想入非非,是吧?”
我正想解釋,付圣依已經河東失火般地趕到。聽到姐姐的召喚,她手都沒來得及擦洗便匆匆趕來。她的纖纖玉手上,滿是洗衣粉泡沫,身上也被打濕了一片。
見此情景,付圣依一邊揉搓著手上的濕潤,一邊疑惑地問道:“怎么了姐?”
付圣依憤憤地指著我,質問妹妹道:“你怎么把這個臭保安、大色狼領到家里來了?”
付圣依無辜地委屈道:“姐,你怎么這么說趙哥……趙班長啊?是我要他把我送回家的。姐,你就別再恨趙班長了行不?今天你也看到了,趙班長很厲害呢,他把楊明哥哥都打敗了!”
“厲害個屁!就是一個大色狼!”付圣冰罵道。
“姐,不許你隨便冤枉好人!”付圣依噘著嘴巴瞪著姐姐,那雙漂亮的在眼睛里,充滿了委屈和不滿。
“我冤枉他?你問問他,剛才都干了些什么!”付圣冰頗有潑婦的潛質,雙手交叉于胸前,憤怒的火焰劇烈地燃燒著,使她并不十分飽滿的胸脯微微起伏著。
我暗暗苦笑,自己好心好意幫她把內衣揀起來,反而被她咬了一口?
狗咬呂洞賓啊……
付圣依果然轉向我,小嘴顫了顫,輕輕問道:“趙班長,你,你剛才做什么了?”
我臉略一紅,解釋道:“我……剛才有件衣服吹掉在了地上,我把它揀起來了。”此時我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明明是做了好事,也很難辯白。
付圣冰一聽這話,冷笑一聲,道:“揀起來?說的真好聽啊……我偏偏不信這個邪了,別的衣服不掉,偏偏是我的內衣往下掉,而且,你沒來的時候不掉,非得等你來了才掉嗎?笑話!騙三歲小孩兒吧?”
付圣依也顧不了這么多了,把兩只濕手往身上一擦,拉著姐姐的胳膊道:“姐,不就是一件衣服嗎?你這是干什么呀?人家趙班長第一次來咱們家,你就這么……”
還沒說完,付圣冰就騰出一只手把妹妹推開,罵道:“去去去,小孩子家懂個屁!這種色狼我見得多了,不就是那種‘內衣控’嗎?見了女孩子的內衣就遐想萬千,想入非非……”
付圣依無辜地問道:“姐,什么叫內衣控啊?”
付圣冰眉頭一皺,罵道:“圣依,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內衣控就是說男人被內衣控制住了,見了女孩子的內衣就像意淫一番,有的……有的甚至拿內衣……”后面的話沒說下去,因為太難啟齒了。
“姐,男人怎么會被內衣控制住呢?”付圣依又問。
付圣冰對妹妹的無知又好笑又好氣,心想:都是一個爹媽所生,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圣依,以后多上上網,多跟跟時尚,你就什么都知道了!真夠無知的!現在幼兒園的小孩兒都比你知道的多!”付圣冰沖妹妹皺眉埋怨道。
付圣依表情無辜地望著姐姐,委屈地道:“姐,你又笑話我!”
付圣冰也懶的再跟妹妹逗嘴,便把注意力返回到我身上。
我的表情很平淡,從陽臺走出來,付圣依怕姐姐再拿我開刀,輕輕地對我道:“趙班長,走,咱們在客廳里去吧!”
“不準走!”付圣冰喝令道。
緊接著,付圣冰快步走到陽臺,從晾衣繩上扯下自己的那條紅色蕾絲小內褲,迅速地打開窗戶,朝外丟去。
這樣,付圣冰的心里才算是痛快了一把,沖我冷笑道:“你碰過的東西,本姑娘就是扔了也不穿!”
我搖頭輕笑一聲,開口道:“付大小姐,我知道你心里對我有意見……”
付圣冰搶過話茬兒,大聲道:“意見大了!”
“但是我必須得提醒你,你的大小姐脾氣最好改一改,否則吃虧的時候還在后面!”我接著道。
“你幾斤幾兩?也敢教育起本姑娘來了……”付圣冰正起勁兒地訓斥著,忽聞一陣風聲突起,窗戶沒關,從外面刺進一陣涼爽的熱風,風力大,但卻不涼快。熱風將她眼前的發(fā)絲吹亂,迷了眼睛,就連身上那輕薄的白色套裙,也隨風飛舞起來……
風將付圣冰的套裙撩起,白色的輕薄小內褲展露出來,畢竟,她的套裙太短了,而且又輕又薄,經不起微風的吹拂。
春光乍泄!
付圣依趕快朝姐姐喊道:“姐,姐,裙子,裙子!”
一邊喊著,付圣依還拽了一下我的胳膊,急道:“趙班長,回過頭去……”
我轉過身,心想這算什么事兒啊?
不過,倒也懶的跟付圣冰斗氣。
付圣冰施展魔女大法,愣是用兩手把褲子摁了下去,然后重重地關上窗戶,罵道:“這鬼天氣!”
付圣依眼睛一閃,嘿嘿笑道:“姐,外面確實有風呢!現在你相信你的衣服是被風吹掉了吧?你還怪趙班長,趙班長好心好意地幫你揀起來……”
還沒說完,付圣冰就憤憤地一揮手,道:“閉嘴!心里卻在琢磨:的確是有這個可能……自己的內衣那么輕薄,又沒撐在衣架上……難道自己真冤枉了這個臭班長?
冤枉就冤枉了,這種不入流的保安,冤枉一次又何妨……倒是可憐了那條扔掉的蕾絲內褲,那可是喬依琳JOCELYN,名牌,好貴呢!
付圣依委屈地望著姐姐,道:“姐,你就知道兇!”
我淡然一笑,朝客廳走去。
付圣依跟在我身后,準備繼續(xù)洗衣服去。
倒是付圣冰也沒再繼續(xù)發(fā)飆,思量片刻,一溜煙地跑向樓下,揀內褲去了……
付圣依洗完衣服,像做了錯事一樣,略顯羞澀地對我道:“趙哥哥,跟你商量一件事!”
我邊吸煙邊問:“什么事?”
付圣依臉微微一紅,道:“趙哥哥,衣服洗好了,你用塑料袋拿回去晾行嗎?我怕晾在家里讓我姐看見了會罵我!對不起了趙哥哥。”說完后一臉乞求地望著我。
“嗯。”面對這個天真可愛漂亮的小女孩,我真不知道該給她一個怎樣的定義。我甚至在想,這個世界上,怎么還會有如此善良純真的小天使呢?一個富家千金,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保安班長洗衣服,已經算是個神話了,洗完衣服,卻還像做錯事情一樣跟自己道歉。望著付圣依清澈如水的雙眼,我的心被深深地觸動了。
付圣依給我拿塑料袋裝好衣服,把我送到樓下,笑道:“趙哥哥,以后你的衣服就讓我?guī)湍阆窗桑阋囹v出些時間來搞管理呢!”
我輕輕一笑,道:“不用了圣依,謝謝你。”
付圣依噘著嘴道:“為什么呀?趙哥哥是嫌我洗的不干凈嗎?”
我搖了搖頭,卻發(fā)現付圣依的身上,還帶著給自己洗衣服濺上的濕潤。
“嘿嘿,給你洗衣服我高興呢!趙哥哥,你是我見過的最優(yōu)秀的班長!”付圣依笑道。
“別夸獎我……”
“容易驕傲是吧?呵呵,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成為華泰保安公司的驕傲!”付圣依樂道。
我輕輕一笑,聽付圣依說話真愜意,所有的煩惱都會拋到九霄云外。
辭別付圣依,回到地下室把衣服晾好,才發(fā)現衣服上多了一種清香,不是洗衣粉的味道,而是付圣依身上的體香。
剛剛晾完衣服,就聽有人在樓道里大喊:“趙龍,我在哪兒,給我出來……”
聲音粗獷,氣勢宏偉。
我順著聲音走過去,在隊長辦公室門前,見到了聲音的主人。
那一個穿著仿制的公安制式短袖、身高體健的男子,正擼著胳膊皺眉大喊。
我認識他,他正是與楊明并稱為‘兩大恐怖分子’的業(yè)務部經理阿勇。
006章(2)
“趙經理找我?”我主動問道。說起來挺巧,這位阿勇跟我還是同姓。
阿勇見獵物出現,皺著眉頭挽起了胳膊,他的眉頭一皺,在額頭上隱約出現一個‘王’字,面相很兇,臉色黝黑,嘴唇奇厚。他的長相,跟香港影星‘成奎安’十分相似,因此,跟他特別熟的哥們兒們都喊他叫‘大傻’。
“操你大爺的,你就是趙龍?”阿勇深沉地問道。在此之前,阿勇并沒注意過我,只是聽說了他在望京的二三事,才開始注意這個名字。今天,總部基地剛剛發(fā)了工資,這位神人馬上淫心大起,非要跑到望京來,想嘗嘗韓國小姐的滋味。楊明是望京中隊的老大,這對臭味相投的家伙自然要見見面。而且,他也想順便會會那個傳說中的敢和甲方董事長叫板的小班長。
我最討厭別人這些帶著臟字的口頭禪,于是淡然地提醒道:“趙經理,很讓你失望,我沒有大爺!”
阿勇倒是為之一驚:這個小保安是牛B啊,罵他一句,他還不樂意?
對比起楊明來說,阿勇的威名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本身就是黑社會出身,開過歌廳賣過冰毒,還坐過牢。這是一個一句話說不對眼就能暴跳如雷的角色。他和楊明不同,楊明還能使點兒花花腸子,他不會。就是直來直去,想K誰就K誰。付總之所以把阿勇挖到公司里來,其實是想借刀殺人。一般來說,給保安公司搞招聘的,都是中介,而這些中介,大部分都是黑社會的混混們干的,一般的中介想給保安公司介紹保安,有點兒難度,保安公司的保安來源,大部分都是由黑中介提供的。
為什么?因為做保安中介是塊肥差,就像是販賣人口一樣,給保安公司介紹一個保安,少則一百二百,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能有三五百,黑中介就是靠忽悠外來務工人員為營生,利用哄騙甚至暴力手段,將求職者交給保安公司,以此謀取巨額的中介費用。
而阿勇,就是付總安排來應付這些黑中介的,因為這當中牽扯了很多利益關系……在阿勇面前,那些小混混們也不敢太放肆,因為阿勇出道早,道上的兄弟也多,這才讓那些黑中介不敢過分地為了中介費玩兒手段。
因此,千萬不相保安公司有多少好人,尤其是當領導當隊長的,善良的角色,干不了!
除非真有本事,不然就得被人玩兒死!
阿勇見我口氣挺沖,把我叫進了中隊長辦公室。
楊明見狀,趕快躲了出去。
阿勇想干的事兒,他可不敢管。再說了,如果他真想收拾一下我,那正合楊明心意……
阿勇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額頭上的‘王’字隨即消逝,點了一支煙,粗獷地說道:“趙龍,坐下聊聊!”阿勇似是觸到了我那深邃的眼神,突然間情緒得到了控制,眼睛一撇,目無表情地道。
我坐在阿勇對面,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這個長相頗似成奎安的業(yè)務部經理。
“你小子牛啊,甲方的董事長也敢得罪,你吃了豹子膽了嗎?”阿勇也拿這事兒開刀,想教訓一下我。他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業(yè)務部經理,好好應付那些黑中介也就罷了,他偏偏喜歡插手職權范圍之外的事情,凡是自己看著不順眼的,都要管一管。
我問道:“趙經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兒?”
阿勇一拍桌子,額頭上的‘王字’又明顯起來:“操你大爺的,廢話這么多!”
我道:“趙經理,我剛才說過,我沒有大爺!”
阿勇先是一愣,隨即自嘲般一笑,牛B慣了,乍一被人這樣頂撞,還不習慣。
“你這個小班長當的不耐煩了是吧?”阿勇接著化笑為怒,兩眼瞇著瞟向我。
我笑道:“趙經理,這好像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吧?”
阿勇更是有種想樂的感覺,這太突然了,自己一下子還真接受不了……自己進入華泰保安公司,還從來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這樣說話——當然,付總除外。
“呵,挺橫啊趙班長!”阿勇頗具震懾力地道。
我淡然笑道:“不敢不敢。我只是說實話而已。”
阿勇又一拍桌子,罵道:“操你大爺的,知不知道,勇哥很生氣,后果很嚴重!”臉上的‘王’字更凸顯的更深了。
我知道他是什么人,因此不想跟他糾纏,站起來推辭道:“即使趙經理找我沒什么事兒,那我先回去了,一會兒還要去查崗呢!”
然后便想往外走!
“等等!”
還沒到門口,就聽到阿勇一聲渾厚的呵令。
我止住步,阿勇已經起身走了過來,臉上的‘王’字也隨之舒展開。
“我跟你一塊去!”阿勇拿那雙粗壯的大手拽了拽衣角,整理了一下衣服,道。
啊?陰晴變化好快!
一場虛驚!
我自然沒有拒絕,戴好帽子,拿了對講機,便帶著阿勇趕往伊士東酒店。
路上,我打量了阿勇幾眼,發(fā)現阿勇的藍色褲子拉鏈處,有幾處干了的東西……像是精斑。這才明白了剛才阿勇為什么會多云轉晴了。雖然我與阿勇基本上沒有過交往,但是關于他的威名,在華泰公司卻傳的響亮,比如說阿勇帶人把哪個項目上的隊長給揍了,哪個隊員不聽話讓他用拳頭‘教育’了一番……等等等等,當然,除此之外,阿勇的名號還來源于他的‘好色’,據傳說,有一次阿勇大白天把自己關在業(yè)務部里看著A片打飛機,精華射進了鍵盤,導致電腦報廢……當然,這些還是阿勇親口傳播的,對于自己的好色,他從不加以隱諱……因此,這是一個沒有任何神秘感的恐怖男人!
阿勇果然也向我透露了實情,原來,他來望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到伊士東酒店泡泡韓國妞兒,為了這個愿望,他準備把這個月的工資加外快全搭上,普通的小姐他都玩膩了,想換換國際口味兒。阿勇一邊往上提了提褲腰帶一邊問我道:“小趙,交給你個艱巨的任務,幫我考察一下酒店的韓國妞兒里,誰最風騷……還有,能不能疏通一下關系打打折?”
我道:“我跟他們不熟,一個也不認識。”
阿勇眉頭一皺,怨道:“操……他大爺的,不會吧?你小子白在伊士東酒店混了!”
我笑道:“我是負責保安工作,又不是KTV部的員工!”
“那也總得了解了解吧?你看楊明那牲口,忽悠了好幾個了……本事不行啊小趙!”阿勇冷笑道。
說話的工夫,伊士東酒店便已經展現在面前。
東門口的保安認識阿勇,站姿筆挺,舉止端莊,敬禮問好:“趙經理好……趙經理怎么來望京了?”
阿勇也不理會他,而是沖我道:“操,怪不得付總在公司骨干會上夸獎你,帶隊帶的不錯啊!
我詼諧道:“別夸獎我,容易驕傲!”
阿勇齜牙笑了:“操……他大爺的!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我突然間覺得阿勇有些可愛了……這家伙兇是兇,但渾身上下充滿了幾分傻氣,就像是香港影星成奎安電影里的角色……即然他現在改口操別人大爺了,我也不再跟他較真兒。
幾個演藝部的美女穿著時尚地齊肩走來,邊說邊笑,頓時把阿勇看傻了……這些女孩身材都很好,而且個頭都在一米七以上,穿著暴露、大膽,玉臂長腿,露著肚臍眼兒。“這幾個是酒店的小姐?太正點了!”阿勇目不斜視地盯著幾位靚女,問我。
“她們是演藝部的舞蹈演員,每天晚上客人吃自助餐的時候,她們都要進行演出!”我道。
“演員啊……我還以為是雞呢!打扮的這么風騷!”阿勇掃興地怨道。
這時候,又有一個美女從電梯口出來,踩著嗒嗒嗒地腳步聲,迎面而來。
阿勇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甚至連褲襠里那玩意兒也像睡獅一樣猛然覺醒。
這位美女穿著一套時尚韓裝,天藍色的裙筒上密密地點綴著紅櫻桃圖案,還有亮晶晶的黃的和紫羅蘭色的亮片。燈光在她頭發(fā)上閃爍著,臉上浸透出一份特殊的光華。披肩長發(fā),垂到頸上和肩上,微風吹拂下略有幾絲亂發(fā)迎風輕舞。腰間一條黑皮帶束身,將原本略顯肥大的韓服卡住,最大程度地凸現了她絕妙的身材和身姿,裙擺下,淺色黑絲襪裹緊了修長的玉腿,朦朧間能賞到她曼妙的腿部線條,足上蹬著一雙黑色雅致的女士皮鞋,走起路來,一手無意地拎著搭在肩上的一縷秀發(fā),一手隨著身體的節(jié)奏緩緩擺動。脖子上掛的水晶飾物,隨著步伐微微顫動,發(fā)出好聽的音響。
這女人眉宇間一股逼人的英氣,渾身上下盡顯貴族風韻。
阿勇看得呆了,嘴巴半天都沒有合攏。“小趙,這靚妞兒是干什么的?”因為這個女人的出現,讓阿勇覺得剛才所見的幾位演藝美女頓然失色。在這位美女的襯托下,那幾位根本不能再算什么美女了。
我淡然道:“她是伊士東酒店董事長,金總!”
阿勇像是被什么敲了一個腦袋,嗡地一聲,如夢初醒。但他的眼神始終沒離開過金鈴的窈窕身姿。“她就是那個被你對著杠的那個金總?操他大爺的,真夠正點!你小子真行,這么漂亮的老總你都不巴結,反而對著干……夠爺們兒,勇哥欣賞你!”阿勇一邊說著一邊不加掩飾地瞟著英姿颯爽的金鈴,好一陣意淫興起。
金鈴發(fā)現了我,眉頭微微一皺,卻也沒有駐足,而是加快了腳步。
擦肩而過,播灑下一陣清香。
阿勇半天才回過神來,在我的陪伴下,進了大堂。
阿勇毫不隱諱地道:“小趙啊,票子不夠了,只夠我單打獨斗的,下次再請你泡妞!”
我淡然一笑,出了大堂。
大約一個小時后,阿勇從大堂出來,在東門找到了我。
“操他大爺的……小弟弟不爭氣,還沒十分鐘就下馬了,韓妞兒是漂亮,騷勁兒也足,就是也太貴了……三千塊錢,爽了十分鐘……唉!”阿勇一陣叫悔,其實他每次找小姐之前都是興致勃勃,找完以后又頗覺后悔。他是典型的‘月光族’成員,每月一發(fā)工資,至少有一半在兩天內消費干凈,而且消費的類型都與女人有關。
不知為什么,阿勇突然間像是對我很感興趣,因此頗有興致地跟我聊了起來。東門的保安還算機靈,更是在阿勇面前拼命奉承自己的班長,并且將我打敗楊明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吹捧了一番,直聽的阿勇愣乎乎的。
“沒看出來啊,還是個練家子!改天有時間咱倆過過招!”阿勇憨厚地咧嘴笑道。
我謙虛道:“我可不敢在趙經理面前班門弄斧!”
阿勇皺眉罵道:“操他大爺的,怕什么!又不是打架!”
說話間,阿勇也覺得別扭,將自己‘操你大爺’的口頭語,在我面前,猛然改成了‘操他大爺’,心里有些不爽。
………
阿勇回公司后第二天,財務部經理石云帶著趙光成來到了望京中隊,給隊員們發(fā)工資。
得知消息的付圣依也跟過來湊熱門,中隊離她的新家那么近,幾分鐘便趕到了隊長辦公室。
石云是誰?不是別人,正是付總新娶的老婆,也就是付圣依的后媽,付圣依管她叫‘阿姨’。
付總還算有眼光,石云確實長的很嬌艷很有女人味兒,三十多歲了,但長相跟二十多似的,顯年輕。穿著打扮也很時尚,花色的套裙,肌膚雪白,濃妝艷抹,眼睛還裝了假睫毛,眨眼間,大有‘迷死你不償命’的殺氣。
平時,公司里稍有身份的保安骨干都稱付總為‘付哥’,稱石云‘嫂子’。
……
輪到我領工資的時候,付圣依還有意翻了翻工資表,提醒石云道:“阿姨,我爸上次說趙班長工作干的不錯,要給趙班長發(fā)獎金的,嘿嘿,別忘了呢!”然后沖我神秘一笑,無限甜蜜。
果然,石云除了一千塊錢工資之外,還給我發(fā)了五百塊錢獎金,這一千五百塊錢,石云翻天覆地地點了三遍,才交給我簽了字,然后還不忘囑咐道:“趙班長,付總給你發(fā)了這么多獎金,你可不要辜負了付總的心意!”
還沒等我發(fā)話,付圣依就開朗地笑道:“趙班長工作可努力了,一定不會讓我爸失望的!”
付圣依每說一句話,坐在旁邊核對考勤表的楊明眉頭就加深皺一下,說實話,他還從來沒這么失落過。自從前幾天拳擊失意之后,他發(fā)現,隊員們都對我擁護的要命,包括兩個副隊長在內,也漸漸疏遠了他。就連付圣冰也不像以前那么‘膜拜’他,纏著他教她練拳擊了……種種情形,怎能不讓人失落?
難道,曾經雄風浩瀚的自己,竟然被一個小班長給孤立了嗎?
就在我領了工資,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走了進來。
是保安隊副隊長李群濤。
楊明破口罵道:“奶奶的,怎么這么不懂規(guī)矩?中隊骨干最后領!”
但李群濤沒理會他,望了望行政部經理趙光成,又望了望財務經理石云,道:“我是來揭發(fā)楊隊長貪污的!”
一句話震驚全場!
李群濤當眾告發(fā),楊明一直利用職權,貪污著隊員的工資,望京中隊有七八個隊員早已離職了,但楊明沒有上報公司,每次都找人代領,然后據為己有。
楊明一聽,差點兒癱倒,但他還想奮力一搏,罵道:“奶奶的,你憑什么誣陷我?”
李群濤指著楊明手里的考勤表,笑道:“就憑考勤表,有幾個隊員已經離職很久了,但是他們的名字還掛在考勤表上,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石云當即質問楊明:“楊隊長,這個保安說的是不是實情?”
楊明還想掩飾,道:“嫂子,別信他的……”
還是趙光成機靈,當即拿過考勤薄讓李群濤指認不在職的保安員。如此一來,楊明就是千口也難辯白了。
一直行事謹慎的楊明,沒想到會毀在一個他提拔起來的副隊長手里。
倒是我看的明白,李群濤是個識實務者,風生水起,他也能察覺到楊明的風光日子不多了,因此才借機引起公司領導的注意。在華泰保安公司,當過兵的保安一抓一大把,想出頭并不容易,李群濤算是個有志向有抱負的人,他知道,在楊明手底下肯定沒什么發(fā)展,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利用揭發(fā)楊明來引起公司領導的注意,公司領導也許會因為他的大義之為,而對他進行重用。
這算是賣主求榮嗎?
在我眼里不算。因為楊明不值得兄弟們給他打掩護。
如果楊明平時能對手下的保安員多一分尊重,那李群濤就不會以這種方式,讓李群濤如此難堪了!
正所謂,因果報應!
在確認楊明貪污后,石云氣的拔地而起,憤憤地沖趙光成道:“老趙,楊明太過分了,我們回去就向付總反映!”在錢的問題上,石云從不相讓,雖然在此之前,她對楊明印象還算不錯,但是牽扯到了付家的利益,那就是天王老子說情也不管用了。七八個隊員的偽領工資,一個月加起來有五六千,這楊明膽子也太大了點兒!
趙光成點了點頭,卻把我叫到了門外,撫著油光可鑒的中分頭,輕聲謹慎地對我道:“趙班長,我跟你說,這次楊明犯的罪名不小,付總很有可能以此為由撤了他,你對你來說正是好機會,這些天一定要盯緊楊明,千萬別讓他做出狗急跳墻的事情來……”稀里糊涂地囑咐了一大堆后,趙光成才如釋重負,打了個響指,沖我笑了笑。
我只是點頭,對此,我不好發(fā)表任何看法。
隨后,趙經理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道:“好好干,我看好你!”
然后進了隊長辦公室。
此時的楊明就像一頭待宰的肥牛,不再言語,臉上火辣辣的,真想找個縫隙鉆進去。
一世的英名,難道就這樣毀了?
趙經理和石云隨即又贊賞地表揚了李群濤幾句,夸他識大體顧大局,公司一定不會虧待他,等等等等……
趙經理沒有當面做出對楊明的處理意見,他是個明白人,在付總沒拿主意之前,萬萬不可打草驚蛇,免得讓楊明狗急跳墻。但石云則不同了,石云伸著纖纖食指,指著楊明一陣猛罵:“你這個不懂規(guī)矩的楊隊長,公司花這么錢減著你,你還做出這種對不起付總,對不起華泰公司的事情來……像你這種人,趁早滾蛋,華泰公司不缺你這樣的廢材……”
趙光成在一旁拼命地給石云使眼色,甚至想借話岔開,但石云就是不聽,反而沖趙光成埋怨道:“老趙,別插嘴……”
對此,楊明只是耷拉著腦袋,他再牛B,也不敢在付總面前牛B,付總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
倒是付圣依生性善良,主動替楊明求情道:“阿姨,楊隊長是第一次初犯,你就原諒他吧……”
石云堅定地道:“不能原諒!他這個隊長是不能當了,誰知道他貪污了公司多少錢了……還有,楊明他工作又不認真,整天跟洗浴中心KTV的小姐瞎摻合,留他有什么用……”畢竟是付總的女人,說話就是有底氣。
付圣依搖著石云的胳膊道:“阿姨,你就原諒楊隊長這一次吧……要不,給楊隊長降一級,讓趙班長在望京當中隊長,楊隊長當副隊長,配合趙班長工作……這樣就算是處罰他了,不行嗎?”
善良可愛的付圣依,在為楊明求情的時候,也不忘提起在她心目中崇高無比的趙班長。
在她心中,趙班長永遠是她最為有力的依靠和寄托……
……
然而,這次失誤并沒有把楊明送上斷頭臺,趙經理和石云回總部后在付總面前添油加醋地浪費了好一番唇舌,還是沒能把楊明扳倒。當然,并不是付總不想處理他,而是他覺得時機尚未成熟。
一直心懷忐忑的楊明很快知道了處理結果,很意外,也有些驚喜,付總只是責令追回‘贓款’,另外扣發(fā)楊明一個月的工資,并發(fā)通報給各項目,以此為戒……至于撤職、降職什么的,一概沒提。對此,楊明心里頗是欣慰。畢竟,望京中隊中隊長的位子,太爽了,先不說工資待遇如何好,單單是麾下這二十幾個娛樂場所的項目,就足夠他風光的。洗浴中心和KTV的小姐不知被他‘禍害’了多少,還有伊士東酒店的自助餐,山珍海味免費享用,還能看歌舞演出。沒事兒再跟幾個甲方保安部主管喝喝小酒兒……日子過的別提多滋潤了。
對于我來說,得知公司對楊明的處理結果后,并無異議。只是那個冒險地揭發(fā)了楊明罪行的副隊長李群濤頗有些疑慮,本以為這個罪名足以扳倒楊明,卻沒想到公司對他從輕發(fā)落了。自己還在楊明的手下,那日子以為可怎么過啊……
還是我覺察到了李群濤的異樣和擔心,找他聊了聊。
我告訴李群濤:這段時間無論是上班、訓練還是其它方面,都要謹慎,千萬不要讓楊明抓住小辮子。
李群濤對我心服口服,謹遵其訓……
現在,我在望京中隊的人氣,已經遠遠高過楊明,私下里,很多保安都積極擁護我,排斥楊明。就連幾個女保安,也把賭注壓在我身上。她們也在跟其他隊員聊天時明確表示:希望有朝一日趙班長能替換掉那個不可一世的楊明。依趙班長的能力,應該不成問題。
這天吃過晚飯,八點鐘左右,我到楊明那里請了個假,然后換了便裝,出了中隊。
跟當兵時一樣,穿上便裝,是我最輕松的時候。
當然,我并不是去玩兒,而是去中隊的其它項目上轉轉,我每天都會抽出一小段時間做這項工作,我不是一個沒有抱負的人,既然現在陰差陽錯地進入了保安界,那就要想辦法做好這項工作,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要想干好這項工作,就得主動去了解去熟悉。而且,趙經理的話也說的很明白,取代楊明只是早晚的事情。
在由局長的具體任務還沒下達之前,我的身份,就是一個保安。
而且,我喜歡保安這份工作,因為這跟我在部隊的警衛(wèi)工作,是差不多的內容。只不過,保衛(wèi)目標的不同和人員素質的差異,決定了保安并不受人尊重,而一名國家特級警衛(wèi),卻博得無數人羨慕和崇拜。
我到小賣部買了一包鍋巴,獨自走在飄著小風的夜里。
交錯的夜店,光芒四射的霓虹燈,展示著望京這塊寶地的繁華,夜,不再漆黑,但卻很神秘。
望京的娛樂場所很多,大大小小琳瑯滿目,每隔一二十米便有一家,或是KTV歌舞廳,或是洗浴中心,抑或還是保健足療休閑中心……大部分人心里都明白,這些地方,有很多都是掛羊頭賣狗肉……
大街上行人、車輛很多,而且韓國人的比例還很大,時常會聽到過路的美女帥哥們用韓語交流。我能聽懂一二,因為現役時我曾跟隨C首長出訪過韓國,出訪之前,上級還專門派了個韓語老師,幫我惡補了一個月的韓語……
突然,我感覺到后面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根據皮鞋敲地的聲響和節(jié)奏,我迅速判斷出了聲音的主人!
但我沒回頭,只聽得腳步聲在自己身后漸漸變慢,有一股清香出現在自己的嗅覺范圍之內,還有女性的喘息聲。
我停下來,后面的女人也停了下來。
006章(3)
“齊夢燕,你出來干什么?”我頭也不回地問道。
齊夢燕驚詫地跳到我前面,不可思議地問:“見鬼了!趙班長,你不往后看也知道是我?”
我笑道:“還用看嗎?你走路的時候左腳重,右腳輕,而且你身上的香奈兒5號香水,早就順風飄到二十米以外了!”
齊夢燕豎著指頭嘆服道:“一級棒,一級棒!你不去當偵探簡直太可惜了!”
齊夢燕身上穿了一套高檔的雅詩奴品牌夏裝,黑色輕薄的緊身上衣將她的形體束的緊緊的,黑色顯瘦,原本豐挺過頭的胸部看起來不似以前那般波濤洶涌了。但是因為剛才一路小跑粗喘著氣,呼吸間胸部的起伏很明顯,甚至能隱隱地窺視到,胸前的兩點尤物,都快要破衣而出了。
但是齊夢燕的目光馬上注視到了我手中的鍋巴,頓時驚詫如發(fā)現新大陸。“見鬼了……趙班長,不會吧?你……你這么大個人了,還喜歡吃這個?”齊夢燕面色詫異地問道。
關于我愛吃鍋巴的秘密,這個世界上無人知道。除了我自己。
確切地說,我這哪是吃鍋巴……我這是在品味母愛!
鍋巴二字,在我的心里,是母愛的代名詞。
我成長在農村,小的時候,家里窮,沒有太多的錢給我買零食,看著伙伴們嘴里每天嚼著鍋巴、方便面之類的東西,幼小的我饞的直流口水,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我纏著母親哭了一整天,但是一直靠務農為生的母親哪里有什么閑錢給孩子買零食啊,她還要攢錢供兒子讀書……一次偶然的機會,母親去縣城里辦事兒的時候,在中心路上看到一個城里的小孩兒隨手把只吃了一半的鍋巴扔在了馬路中央,這個樸實的農村婦女立刻劍一般飛奔過去——
結果是,我吃到了城里娃吃剩下的半袋鍋巴,但母親,卻被飛奔駛來的汽車撞折了腿,留下了終身的殘疾。雖然后來能走路了,但那條腿已經沒有了原來的靈性。
若干年后,我長大了,明白了事理也有了閑錢買零食吃的時候,我便猶為喜歡藏一小包鍋巴,閑余之時嚼兩塊,邊嚼邊在心里發(fā)誓:一定要讓父母過上好日子……
當然,吃鍋巴這個習慣,在從軍的時候,被淡化了。直到接受這次特殊任務,我才得以借此來體會母愛。
但此時,我沒有告訴齊夢燕這些,而是取出一塊鍋巴,填在嘴里,皺眉反問道:“我想知道,你一個女孩子家,晚上出來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望京很亂?”
齊夢燕先是一皺眉,而后從背后變出一顆棒棒糖,叼在口中,甜蜜地吮了兩口,這才開口道:“我給楊隊長請過假了!”
“你就不知道給隊長請假之前,要先給班長打招呼嗎?”我道。
齊夢燕拿棒棒糖在空中劃了一個美妙的弧線,笑道:“趙班長,本小姐我……這不是跑出來給你打招呼來了嗎?”
我汗顏地使勁兒嚼了兩口鍋巴。
倒是我也沒再說話,只是繼續(xù)往前走,前方目的地:勝江大型洗浴中心。
齊夢燕一邊吮著棒棒糖,一邊在我身邊晃來晃去,樣子頗是得意。
“趙班長,我真希望你能當望京中隊的中隊長啊,只可惜,公司對楊明的處理太輕了,我們都很郁悶,像他那樣的人,就活該被一捧子打死,永遠不得翻身!”齊夢燕突然道。
“你這么盼著我當中隊長干什么?”我淡然問道。
“因為本小姐看你順眼!還有,你身上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還有,在員工通道,你讓本小姐徹底擺脫了金彪的糾纏……還有,本小姐喜歡你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兒,所以希望你越混越好,最好能混出個自己的企業(yè)!”齊夢燕一口氣引用了N個‘還有’,借此表達自己對我的期望值有多高。
“我當隊長對你有什么好處嗎?”我問。
齊夢燕用香舌舔了舔滿是甜蜜的嘴唇,搖晃著漂亮的腦袋笑道:“當然有啦!你當上隊長之后,我就可以跟保安生涯永遠是說拜拜了!”
“為什么非要等我當上隊長之后?”我問道。我當然知道,齊夢燕當保安根本就是為了游戲人生,就像她自己所說,當保安只是為了滿足好奇心。
“因為本小姐要親眼看著你在保安公司勢力壯大起來,才肯放心地離去!”齊夢燕道。
我笑道:“我對你來說有那么重要嗎?”
齊夢燕揮著手里的棒棒糖,道:“不重要。但是我喜歡!”
很有韻味的一句話。耐人尋味。
我沒再說話,只是覺得這個女孩不簡單。
而且,她這樣看重自己,隱約間像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目的……
見我沉默,齊夢燕又神秘地道:“不過,本小姐可以幫你當上中隊長……”
我笑道:“吹吧你就,你怎么幫我?”
“天機不可泄露!”齊夢燕得意地笑起來,然后又補充了一句道:“本小姐……自有妙招!”
我嚼了兩塊鍋巴,繼續(xù)加快了腳步。
穿著便裝的我,還算是一表人才,因此我和齊夢燕并肩齊走,并不像從前幾次陪付家二姐妹時那么遭人鄙視了。只是我邊走邊吃鍋巴的樣子引起了過路人的注意和不解。對此我毫不在乎,只是自顧自地邊吃邊走……
迎面走來一對男女,手挽著手親密地偎依著,瞟見我后,笑著說了幾句韓語,那女的用中文說了句‘理他干什么’,然后與我擦肩而過。
他們身上飄散出一陣酒氣。
但我卻突然停了下來,對著說話的這對情侶喊道:“你們給我站住!”
那對情侶果然轉過身來,瞪著我。
齊夢燕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湊近我的耳邊問道:“怎么了趙班長?”
我沒回答,只是拿一雙憤怒的眼神瞪著這對情侶,面帶兇光地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我懂一些韓語,剛才我聽的清楚,那個韓國人說的是:“中國豬,就知道吃,還會吃鍋巴……”
這對情侶,男方是韓國人,女方是中國人。男的長的比日本人還要矮還要丑,但那女的,卻窈窕身姿,穿著時尚,舉止風騷。足足比男方高了十公分。其實這也算是正常現象,中國女人嫁給有錢的外國人,并不在少數。
或許是他們沒想到我懂韓語,但男方用韓語罵道:“你都聽到了?我說你就知道吃,你們中國人都一樣,比豬都能吃,而且,亂七八糟的東西,什么都亂吃!”男子或許是因為喝了酒,說話顯得格外理直氣壯,毫無收斂。
我用韓語道:“我不想因為你的無知和愚蠢,連帶你們韓國人。但是,你今天必須為你說的話道歉!”
可悲的是,那個中國女人,聽了男方的話,不光面不改色心不跳,反而怒沖沖地用中文沖我罵道:“學了幾句韓語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罵你幾句怎么了,還牛轟轟的……沒打你就算不錯了!然后拉著男方的胳膊,用韓語道:“走,咱們不搭理他!沒素質!”
我沖那女人質問道:“你算不算是中國人?”
那女人蔑視地一笑,道:“以前是,或者說,半年前還是。但現在不是了,我已經加入了韓國國籍!我現在是韓國人!”
我一揚頭,冷笑道:“看出來了,因為你不配做中國人,所以就改了國籍!”
齊夢燕算是聽明白了,沖我一陣叫好,我的話一語雙關,既諷刺了這個吃里爬外的女人,又同時罵了那個韓國人……
那女人被我氣的捶胸頓足,抑郁地罵道:“你有種……有本事你告訴我們,你在哪兒上班!”
我道:“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在伊士東酒店當保安!”
此言一出,那女人馬上狂笑起來,韓國男子也跟著猛笑,還用生硬的中文罵了一句:“保安……保安?用你們北京話來說,你只不過是一條城市……酒店的看門狗,還是一條中國看門狗,怎么不叫看門豬呢,中國人民蠢的都像豬……”
那女人也隨即冷笑罵道:“我說怎么看著有點兒眼熟呢,原來是伊士東酒店的保安……一個看門狗打扮的人五人六的,說話還挺橫,不過,我必須告訴你,你看門的地方,伊士東……”
話還沒說完,只聽‘哎喲’一聲。
一個粘乎乎的小東西落在了女人臉上。
原來,是齊夢燕將吃了半截的棒棒糖扔到了女人臉上——嘿,扔的還挺準,正好擊中女人的腮部。
齊夢燕掐著腰沖著那女人得意地笑道:“見鬼了!高麗棒子也敢蔑視我們國家?”
女人掏出手絹擦了擦臉,氣急敗壞地罵道:“行,有種……老公,告訴他們你是誰!”女人把眼神投向了韓國男子。
韓男掏出手機,用生硬的中文道:“哎喲,不得了了,一個保安敢這么狂妄……我這就給伊士東酒店的金總打電話,讓她親自來收拾你這個混球……我告訴你們,除了金鈴,我是伊士東酒店最大的股東,伊士東酒店也是我的產業(yè)之一,你們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韓男稀里糊涂地亂說一通了,不仔細聽還真聽不懂。
齊夢燕一聽,心里暗暗叫苦,不會這么巧吧?
她趕快拽了拽我的胳膊,輕聲道:“趙班長,這個高麗棒子說,他是伊士東酒店的股東……還要叫金總來,我們怎么辦?”
我也不得不承認,看來,望京真小……好不容易與外國人發(fā)生點兒摩擦……對方竟然是伊士東酒店的股東之一!
更令人郁悶的是,他們竟然為了這事兒,還要把那個蠻不講理的酒店董事長金鈴也給叫過來……
那女人見韓男打通了電話,冷視著我二人,狠狠地道:“瞧好吧!看門狗同志,還有你這條小母狗……”
齊夢燕搖著我的胳膊道:“趙班長,要不咱們不跟這兩個無賴一般見識了……咱們還是走吧!”
我卻大氣凜然地道:“不能走。等金總來!”
“但是等金總來了我們就完了!”齊夢燕道。
我看了那女人一眼,表情風騷的像蕩婦,她正一臉得意加嘲諷地盯著自己,然后干脆挽著韓男的臂彎兒,搔首弄姿親密惡心……接著點了一支煙,兩個人還一邊竊笑一邊嘀咕了些什么。
“中華大地,怎么長出你這種賤人!”
我皺眉冷道。
幾分鐘后,一輛保時捷匆匆趕到。
從車里迅速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金鈴的保鏢劉強,女的正是伊士東酒店的董事長金鈴。
能請得動金鈴的人,肯定不會是什么簡單人物。對此,我心里也在不停地敲鼓,看來,這個韓國人還真有背景……
金鈴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裙緊身圓領衫,格紋短褲,雙腿上包裹著透明的黑色絲襪,踩著嗒嗒嗒地女士皮鞋聲,在我面前經過,停頓了片刻,俏眉皺起,氣憤地道:“又是你!”然后朝韓國男子走去。
韓國男子見來了救星,樂的嘴巴張得圓圓的,他的嘴巴本來就挺大,如此得意般,嘴張的大大的,估計能同時塞下五根豬鞭……
握手客套后,金鈴用流利的韓語跟韓國男子交談了幾句,然后轉身瞪著我。她旁邊的保鏢劉強,站的筆挺,像一枝上了弦的箭,只待主人發(fā)話,就能馬上行使主人的號令。
空氣有些凝固,金鈴皺眉的樣子有些驚艷,但卻帶著強烈的火藥味。
齊夢燕又重新剝開一支棒棒糖,叼在嘴里,以掩飾內心的驚恐。
“趙班長,你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這位韓國的盧先生是伊士東酒店最大的股東,是我們的朋友!”此時的金鈴,心里異常憤怒,但她還是嘗試壓抑了一下沖動。她瞪著我暗道:這個保安自從來到望京之后,自己的心情一直沒順過勁兒來。今天更是不自量力,竟然把韓商盧先生也給得罪了……
金鈴恨不得命令自己的保鏢猛K我一頓,但金鈴是文明人,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使用暴力。
我瞧了一眼正笑的淫蕩的那對狗男女,對金鈴道:“金總,他們不是我們的朋友,他們不配!”
“你——”金鈴冷道:“趙班長,我告訴你,你必須得向他們道歉。而且,這件事不算完!”
我道:“這不可能!該道歉的,是他們!”
金鈴狠狠地罵道:“趙……你這個保安,太不講道理了。我告訴你,今天我還下了決心了。如果你不跟我的兩個朋友道歉,我讓你在望京沒有立足之地,甚至在整個北京……你應該知道,這一點,我完全能做得到!”
我輕輕一笑,道:“我知道金總有權有勢,但是我也必須提醒您,在沒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不要輕易憤怒。這樣會失了您尊貴的身份!”
金鈴氣的有些內分泌失調了……
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那個女人一邊吸著煙,一邊沖金鈴道:“金姐,跟一個保安費什么話,讓你保鏢教訓教訓他,打爛他的嘴巴,看他以后還敢不敢這么狂妄……真沒見過這么沒有自知之明的保安!”
那女人的樣子,越看越像是賣騷的小姐!偎依在韓男身上,輕蔑地看著好戲。
或許是受了我的感染,齊夢燕鼓起勇氣沖這騷女人罵道:“見鬼了!高麗棒子在北京還裝起高貴來了……看你渾身上下那股浪勁兒,賣弄風騷,真讓人惡心!”
金鈴瞟了瞟這個扮相高貴、氣質不凡的女孩,皺眉問道:“你是誰?”
齊夢燕吮了吮棒棒糖,道:“我也是伊士東酒店的保安。”
“你也是伊士東酒店的保安?”金鈴輕蔑地一笑,從坤包里掏出一部三星E568高端商務手機,冷笑道:“好啊,我金鈴算是撞上邪了……我現在就給你們付總打電話,撤走所有伊士東酒店的保安。你們的人,我金鈴永遠不會再用,哪怕就是付總不收一分錢服務費,我也不會讓你們污辱了伊士東酒店的風水……”金鈴臉上的氣憤越來越明顯,那張原本俏麗的臉,在怒氣的包圍下,讓人不敢逼視。
齊夢燕搖了搖我的胳膊,有些手足無措了……
如果金鈴真給付總打了電話,那我們就是華泰保安的罪人,付總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但我卻是一臉的平靜,待金鈴的手機尚未撥通之前,我道:“金總,在打這個電話之前,我希望你能把真相搞清楚!”
齊夢燕也跟著附和道:“是啊是啊,明明是那兩個高麗棒子瞧不起中國人……不然我們才懶的跟這種人計較!”
金鈴表情一怔,追問道:“你說什么?”
我一拍齊夢燕的肩膀,道:“金總,如果你不介意,不妨讓她把剛才的事情經過跟您匯報一下!”
金鈴用手撫了撫飄在額前的幾絲黑發(fā),微微一愣,把三星手機攥在手里,道:“好。我倒想聽聽,你們還能怎么狡辯!”
齊夢燕向前邁了一步,把棒棒糖從嘴里撤出來,神情洋溢地道:“是這樣的……剛才本小……我和趙班長走路走的好好的,誰想這兩個高麗棒子用韓語罵我們是中國豬……我和趙班長找他們理論,他們還倒打一耙,更可氣的是那個女人,她不承認自己是中國人,她說她是韓國人……”
金鈴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齊夢燕晃著棒棒糖道:“騙你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