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章
085章
是蘇白美鈴。
她看起來樣子有些憔悴,斜椅在沙發(fā)上呻吟著,兩條腿高高舉起,斜搭在沙發(fā)上。
我疑惑地湊過來,沖蘇白美鈴問道:“你怎么回來了?”
蘇白美鈴斜瞅了我一眼,極其痛苦地道:“身體不舒服。”
我追問:“那伊塔芬麗小姐他們呢?”
蘇白美鈴道:“他們當(dāng)然去北戴河了。哎喲,哎喲――――”
我覺得蘇白美鈴的呻吟聲和叫痛聲有些做作,就好像影片里那些三流演員們的無病呻吟,對此我有些反感,但還是奉勸了一句:“要不我送你去醫(yī)院吧美鈴小姐?”
蘇白美鈴使勁地?fù)u了搖頭,道:“不去醫(yī)院不去醫(yī)院。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試探地道:“那你回房間休息一下。”
蘇白美鈴伸出一只胳膊,沖著我道:“勞煩趙秘書扶我回房行嗎?”
我想了一下,上前攙住了她的手臂,適當(dāng)用力將她從沙發(fā)上拉了起來,蘇白美鈴一個踉蹌差點兒撲進(jìn)我的懷里。
我眉頭一皺,倒也平定了一下心情,一手?jǐn)v扶她的胳膊,一手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扶進(jìn)了她的房間。
剛剛進(jìn)房間,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開一看,竟然是伊塔芬麗小姐打來的。
伊塔芬麗小姐在電話焦急地道:“師父師父,美鈴姐回去了嗎?”
我道:“回來了。”
伊塔芬麗道:“她病了,你多照顧一下她,實在不行就送她去醫(yī)院。”
我問:“她得了什么病?哪里不舒服?”
伊塔芬麗道:“她說她頭疼的厲害,身子發(fā)飄,肚子也疼。我覺得她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師父拜托你了,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半路上了,美鈴姐姐就拜托你照顧了!”
我道:“放心吧伊塔芬麗小姐,我會的。”
伊塔芬麗道:“師父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我的中文名字叫趙雪,你叫我小雪就行了。”
我輕聲叫了一聲‘小雪’。
伊塔芬麗再次強調(diào)道:“師父美鈴姐姐就靠你了,我們會盡快回去的。”
我道:“好。”
掛斷電話,我湊近蘇白美鈴,她懶懶地用腳互蹬掉鞋襪,平躺在床上,我拿了一條毯子蓋在她身上,問道:“美鈴小姐感覺哪里不舒服,如果你不去醫(yī)院的話,我?guī)湍阗I點兒藥回來!”
蘇白美鈴搖頭道:“不用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緩緩地半閉上眼睛,嘴唇微微顫抖,雖然涂抹了口紅,但是我能發(fā)現(xiàn)她嘴唇上的干澀,于是幫她接了一杯開水,擱在床頭道:“喝點兒水吧,喝點水會舒服一些。”
蘇白美鈴睜開眼睛,說了聲‘謝謝’,然后半坐起來,拿過水杯吮吸了一口,覺得有點兒燙,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道:“太熱了,我想喝杯可樂。”
我照做,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可樂遞了過來。
蘇白美鈴閃爍著眼睛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大口,眼見著精神就好了許多。
但是她并沒有就此滿足,繼續(xù)咕咚了兩口之后,道:“我想吃點兒東西。”
我覺得有些奇怪,別人生病都是吃不下東西,她倒好,早上剛吃過飯,就又開始餓了。
她這種狀態(tài),明顯就不是一個病人應(yīng)有的狀態(tài)。
但是如果斷定她是裝病,那又是處于一種什么動機?
我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你想吃點兒什么,我?guī)湍闳ベI。”
蘇白美鈴狡猾地一笑,輕笑道:“酒心巧克力,就是伊塔芬麗吃的那種!”
我頓時無比汗顏。我覺得這個蘇白美鈴雖然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但是在行為和愛好方面,簡直是比伊塔芬麗還要孩子氣。
我道:“巧克力吃多了不好,病人吃更不好,容易讓病情加重!”
蘇白美鈴噘著嘴巴道:“就要吃就要吃!你這是哪里弄來的一套歪理論啊,我以前不舒服的時候,吃幾塊巧克力就好了……”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過來道:“放心吧,不會讓你掏錢的。給你一百元,買上兩斤酒心巧克力,剩下的錢歸你零花!”
此時此刻我才意識到,原來不光是中國的女孩子喜歡吃巧克力,外國女子也是如此。
我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了錢,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出門之后,蘇白美鈴提高音量追加了一句:“記住,一定要買帶酒心兒的那種,其它的巧克力不要買,就買酒心巧克力!”
我頭也不回地回道:“知道了。”然后快步走到了門口,將門鎖緊后,走出了酒店。
我之所以會幫她做這樣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不是因為她高高在上,而是我不想橫生枝節(jié)。看的出來,這個蘇白美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萬一她鬧出什么事情來,也絕對不是容易化解的。看在伊塔芬麗小姐的面子上,我勉為其難地做了一回她的‘傭人’,替她出去買巧克力。
但是這一路上,我都覺得心情不怎么爽快。
我出門后找了幾家商店,好不容易才買到了這種傳說中令女孩子為之癡迷的酒心巧克力。
也許是在此時,我又一次感覺到了望京區(qū)的繁華與特殊。這是一個韓國人聚居的地方,大街上的行人和車輛十有五六是韓國人,這里的店鋪和消費場所,大部分也都是用中韓兩種文字命名。而且,望京一個最突出的特點,就是娛樂場所特別多,什么大酒店、歌舞廳、KTV、洗浴中心比比皆是。而且稍微有點兒閱歷的人都知道,這些場所的主人一般都是黑道上的大哥大開的,即使不是黑道上的場子,也肯定是黑白兼通,黑道白道都有人肇著。對于這些我覺得有些悲哀,我們這些當(dāng)兵的還感覺不到什么,真正走入社會的人會體會的比較明顯,現(xiàn)在是一種社會現(xiàn)狀。沒有錢沒有地位沒有關(guān)系,在這繁華的大都市,怎么生存?
腦子里因為望京區(qū)的繁華而產(chǎn)生了很多莫名的想法,我突然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轉(zhuǎn)業(yè)了,那我會以怎樣一種生存方式活著呢?
從西門進(jìn)入的時候,我又遇到了那輛紅色的保時捷。
一切依然是往昔的重復(fù),金鈴從車輕盈地走下來,支使西門哨兵幫他從后備箱里拿出一箱什么東西,拎向了她的辦公室。
金鈴今天穿了一套紅色的連體裙,臉上略施粉黛,身體的線型異常的明朗,凹凸。一雙時尚的黑絲襪將兩條美腿束縛的唯美唯俏,亮麗無限。
她無疑是一個時尚的巾幗女董事長,輕盈的一舉一動,都是伊士東酒店的一道俏美的風(fēng)景線,令人無限神往。
我悄悄地望了她兩眼,在她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她只是微微瞄了我一眼,隨即移開。那淡淡的表情和不經(jīng)意的樣子,令我久久難忘。
這種難忘當(dāng)然不是那種曖昧式的難忘,而是具備特殊的含義。
更多的是緣自于我的第六感覺。
懷著復(fù)雜的心情,回到套房。
蘇白美鈴的房間敞開著,我一眼就看到了蘇白美鈴正躺在床上啃蘋果,大口大口的,見我回來,她趕快將蘋果塞進(jìn)了枕頭底下,胡亂地在手上一劃拉,興師問罪地道:“你回來怎么跟鬼似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沒有?”
我沒有理由她的問話,而是將買來的酒心巧克力遞過去,無聲地離開。
但是剛來門口,蘇白美鈴就沖著我的背影喊道:“回來,回來呀。”
我轉(zhuǎn)身道:“還有什么事情?”
蘇白美鈴從盒子里掏出一顆酒心巧克力,沖我笑道:“這是獎賞給你的!”
我搖頭道:“謝謝。”
我關(guān)上蘇白美鈴的房門,徑直走到了客廳。
身后響起了蘇白美鈴的怨責(zé)聲:這人怎么這樣啊,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
坐到沙發(fā)上,我繼續(xù)翻看我的書,蘇白美鈴的房間里,偶爾會傳來幾聲痛苦的呻吟聲,我認(rèn)為這是這位Y籍華人的惡搞,沒加理會。
我是一個功夫迷,看著看著,竟然在原地比劃了起來,拳腳相加,不覺間越來越有激情。
練著練著,我突然想起了凱瑟夫,也許是兩次落敗的經(jīng)歷,讓我突然之間誕生了一個奇特的想法:我何不利用這次機會,跟凱瑟夫之間來一次真正的對決,在伊塔芬麗小姐面前打敗他,以此博回幾分薄面?
這樣想著,更加具備了練拳的動力。
正練的起勁兒,突然聽到蘇白美鈴的房間里,傳出‘啊’地一聲。
我迅速收勢,以最快的速度闖進(jìn)了蘇白美鈴的房間。
蘇白美鈴正在毛毯里扭捏作態(tài),大半個身子鉆出來,露出了雪白的前胸和粉紅色的胸衣,她臉上盡顯痛苦神色。
見我進(jìn)來,蘇白美鈴伸出一只手,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頭好暈,趙秘書,能幫我摁摁頭嗎?”
此時此刻,我倒覺得蘇白美鈴就像是一個善于玩弄花招的風(fēng)塵女子!
她那痛苦且?guī)в幸唤z曖昧的眼神令我反感,還有她那因痛苦而扭捏作態(tài)的身體,就像是寂寞過度的單身女人在用肢體語言來勾引異性。
我皺緊眉頭警示蘇白美鈴道:“美鈴小姐,不要再惡搞了行不行,如果你覺得哪里不舒服,馬上去醫(yī)院,不要在這里無病呻吟!”
蘇白美鈴一聽這話,憤憤地咬緊牙齒,興師問罪地道:“你說什么?你說我是無病呻吟?趙秘書,你就這么……”蘇白美鈴伸手?jǐn)埩藬堊约旱囊活^黑發(fā),兀自地在額頭上摁掐了兩下,指著額頭對我說道:“我是頭疼的實在厲害,才讓你幫我按一按,剛才都是我自己在掐自己……”
我怎么會被這位蘇白美鈴的花言巧語騙到,冷哼一聲道:“那我現(xiàn)在送你去醫(yī)院,怎么樣?”
蘇白美鈴道:“沒用的。我在Y國的時候去了好幾次了,根本根治不了。我得的是鼻炎,一疼起來就串到頭頂上,我一直在吃藥。”
蘇白美鈴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床頭柜,我果然在上面發(fā)現(xiàn)了兩瓶藥品。
難道,她沒有說謊?
只是,她這扭捏作態(tài)的樣子,就像是電影中的風(fēng)塵女子,在搔首弄姿勾引男性。
我猶豫再三,湊了過去。
蘇白美鈴尷尬地一笑,說道:“我在Y國的時候,只要頭疼一發(fā)作,就讓別人幫我按按額頭,很管用。”
如果對方是男性,提出這種請求,那么我會馬上答應(yīng)下來。但是對方卻是一位女孩兒,而且是一位異國女性,我雖然不是那種封建到了頂點的人,但是面對蘇白美鈴的請求,我還是猶豫了。
蘇白美鈴見我猶豫,苦笑一聲,道:“趙秘書如果覺得不方便的話,就算了,不要勉強自己。”她說著伸出一只手,在自己額頭上按了起來。
近處看來,她的樣子確實有些可憐,痛苦的表情令人憐憫。
我意識到自己對她是存在偏見了,也許她生來便是這種嫵媚風(fēng)情的模樣,她是真的病了。
我鼓起勇氣,輕聲道:“好吧,我來幫你。”
蘇白美鈴會心地一笑,描了淡藍(lán)眼影的眼睛輕眨了一下,道:“謝謝你。”
輕輕地,輕輕地,我伸出兩只手,小心翼翼地幫她額頭上按了起來。
我的心,沒有一絲雜念。
蘇白美鈴半閉著眼睛享受著,時不時還發(fā)出一兩聲愉悅的嗔吟,她的嘴唇似啟非啟,輕輕蠕動著,偶爾還能看到她潔白的牙齒上,浸著幾處巧克力屑。
也可能是我的力度過大,蘇白美鈴的額頭上,被我的手指摁壓出了幾絲紅潤,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不由得吃了一驚。
我減輕力度,逐漸地減輕力度。
這是我第一次為一個女孩子這樣服務(wù),也許我的心情是復(fù)雜的,既有那種男女之間的羞澀,也有一種為別人減輕痛苦的犧牲精神。當(dāng)然更多的是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和關(guān)懷,能使蘇白美鈴盡快地減輕疼痛,病情好轉(zhuǎn)。因此,雖然與她的頭部零距離接觸,我卻沒有絲毫邪念。我只是強迫自己擔(dān)任了一次醫(yī)生的角色,幫助這個Y籍華人舒緩疼痛。
蘇白美鈴身上,不知是涂了什么香水,一股茉莉香型的味道,異常清晰,這種香味兒在周圍溢開,令人陶醉。
突然之間,蘇白美鈴原本沉在身體兩側(cè)的手向上一移,徑直地攥住了我的雙手。
我停下動作,皺眉問道:“怎么了?”
蘇白美鈴輕眨眼睛道:“你掐的真舒服,我感覺到好多了!”
我將雙手從她的束縛下抽了出來,心里略有一絲緊張地道:“好了,既然這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休息。”
我轉(zhuǎn)身開始往外走,卻聽到身后一陣郗蔌的細(xì)微聲響,還沒等我走出房門,就覺得腰部猛地一緊。
我低頭一看,見是一雙白嫩的小手,已經(jīng)將我的腰部纏住。
我頓時愣了一下,強行用手將這雙手掰開,皺眉問道:“美鈴小姐,請你自重!”
蘇白美鈴兩步跨到門上,后背倚著門,拿一雙特殊的眼睛望著我,用極具曖昧的聲音輕聲道:“趙秘書,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你的與眾不同。你很正直也很能干,聽了伊塔芬麗把他夸的那么神奇,我很崇拜你,很想和你……這次正巧大家都不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我們?yōu)槭裁床蛔屢磺凶兊酶室恍┠兀俊?br/>
一切似乎在瞬間被顛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蘇白美鈴早已將套裙換下,身上只穿了一件紅色的文胸和紅色的超短褲,那種緊身的束美感的確恍了一下我的眼睛。
但是趙龍畢竟是趙龍,且不管蘇白美鈴?fù)蝗恢g的曖昧合不合邏輯,我的頭腦始終會保持住底線,莫說是蘇白美鈴如此一番曖昧,就是她脫凈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絕對不會有一絲動心!
這是原則。
我向前邁了兩步,對蘇白美鈴厲聲道:“請讓開!”
蘇白美鈴嫵媚地一笑,更加倚緊了屋門,道:“趙秘書就這么不食人間煙火?”
我道:“蘇白美鈴,你究竟想干什么?”
蘇白美鈴輕眨眼睛道:“不想干什么!就是覺得趙秘書很優(yōu)秀,我想跟趙秘書交個朋友。我甚至可以………”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只是拿一雙風(fēng)情萬種的眼睛望著我,像一個很久沒有受到男人撫慰的蕩婦,在索要關(guān)愛,索要溫暖。
確切地說,我沒想到蘇白美鈴是這種人,我在心里迅速地給她下了一個四字的定義---水性楊花。
但是即使如此,我又能如何?
我在心里問自己,是自己太落伍了,還是這個世界發(fā)展的太快了?
為什么像蘇白美鈴這樣的女孩子,會沒有一點兒廉恥之心,沒有一點兒女性應(yīng)有的自尊?
正在心里思量間,蘇白美鈴主動湊了過來,抬頭仰望著我的眼睛,再次拎住了我的雙手。
蘇白美鈴動情地說道:“趙秘書,我不苛求什么,我只希望能做你一個忠誠的愛慕者,我愿意為你付出一切!我知道你和由參謀的關(guān)系,因此我沒有非分之想。現(xiàn)在這里沒有別人,你完全可以不必活的這么累,該瀟灑時就瀟灑,這才是人的本性,這才是一個正常男人的本色。”
我佇立在原地,半天沒有任何舉動。
并不是我動心了,而是我感到了一種由衷的悲哀。
我雖然是軍隊中的一員,卻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社會上的影響已經(jīng)越來越侵入部隊。大都市里的濫情、燈紅酒綠也會在軍營里騰出幾分浪花。我對社會上的傳聞持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既不盲目相信,也不盲目懷疑。事至今日,當(dāng)這位Y籍華人在我面前盡顯嫵媚時,一切的一切被激發(fā)了出來。但是我是一名飽受部隊培養(yǎng)和教育的軍人,在這種柔情和誘惑之下,我表現(xiàn)如鋼鐵,沒有絲毫不該有的想法和反應(yīng)。